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第333节

    奥丁走了，奥尔看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才低下头。
    小精灵们也已经从绕着他转圈和躲在他背后，变成了坐、趴，或者挂在他的肩膀与脑袋上，哦，还有两个坐在了他左上臂外侧的警徽上，看来他行动时，也要小心些。
    “女士们，有些事显然出乎了我们的预料。”奥尔叹气，刚才他在看信，但也不是彻底忽视了周围的变化，“一句抱歉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过于轻描淡写了，但请相信，我们之前并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毕竟彼得·潘也是第一次这么做。
    所以，请问诸位还要继续吗？”
    “蒙代尔警官，至少对我来说，您不需要道歉。这样挺好的……挺好……彻底的重新开始……我希望继续。”有一位小仙女站了出来，她的话表示，她听懂了奥尔的提问。
    ——种族的改变，不只是身形大小的变化，成为小精灵之后，有些东西也在顷刻间跟着变了。否则，刚才那些小精灵不可能发自内心地，笑得那么开心。她们之前数年的痛苦经历，甚至让很多人以为，她们已经失去了笑的能力。
    或许，经过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的岁月治愈，她们能重新笑出来，可绝对不是现在。
    有了这位小仙女的提醒，其她人也陆续明白了过来。她们的脸上露出了恐惧，奥尔以为会有人退缩，甚至已经做出改变的小精灵也有可能与他反目，但没有。小精灵们依然依偎在他的身上，她们很显然从彼得·潘那继承了一部分对奥尔的依恋。
    小仙子们也一个接着一个，接受了新的改变。她们飞舞着，翅膀上带着略浅淡的金色光芒，围绕着奥尔飞舞。
    “不用担心，先生。”红发的梅勒迪斯凑到了奥尔身边，“对别人来说，这种改变很可怕，但对我们来说，这确实是我们所需要的。我当然记得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切，记得痛苦与仇恨。只是在成为小精灵后，仿佛有一束光直接照进了我们的心里，把那些糟糕的东西，都隔开了。我们现在很轻松，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
    我们……能叫您一声‘父亲’吗？”
    奥尔：“……”
    一个娃也是养，两个娃也是带，四十个娃……无所谓了。
    “好。”
    “谢谢，爸爸！”
    一群小精灵飞了起来，扎在了奥尔的两边脸颊边，给了他两个结结实实的亲亲！
    奥尔用马赛克变出了一个巨大的野餐篮子，呃，其实说它是大号手提箱更恰当，总之，这是一个他变出来的让小精灵们暂时躲藏容身的地方。
    “爸爸，等等。”彼得·潘让奥尔暂时敞开篮子，他带着小精灵们在取了一些泥土和种子，把泥土铺在篮子底部，刚刚洒进泥土里的种子，立刻发了芽，篮子里转眼间就长满了嫩绿色的草与品种多样的花。
    彼得·潘一声令下，小精灵们欢呼一声，冲进了已经变成了鲜花盆景的篮子。花篮里顿时变得拥挤又喧闹，但从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能知道，大篮子现在的环境让小精灵们很喜欢。
    只有彼得·潘一个的时候，给他弄小房子小家具已经让奥尔感觉到养娃的乐趣了，现在他有了一篮子。即使小精灵们没有对他使用能力，但奥尔也觉得异常开心，
    于是，现在奥尔左手一个盒子，右手一个篮子，像是个赶火车的。小精灵们身上掉下来的机械造物，被奥尔用绳子扎成一团，拖拽在身后。
    他先回到了马戏团营地，娜塔莉已经开始她的手术了，奥尔在一个已经被清空了的马戏团大篷车里找到的她。娜塔莉恰好甩着手从里边走出来，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在她身后，一个趴在担架上，半身都包裹着绷带的侏儒正被抬出来。
    “不会感染吧？”
    “已经尽量在无菌环境下进行了，如果是过去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不过现在给他打了青霉素，所以……大概是五五吧？”
    “！”奥尔还以为娜塔莉有什么防止感染的手段，结果这个回答吓了他一跳，“那么，那些东西是怎么被放进去的？”
    “放进去比取出来要简单得多，只要把机械造物处理干净，就能让那些小东西自己进去了。”
    “自己进去？那些小的我还可以理解，撕开皮肉钻进去之类的，这种大的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它们可不是一个整体。”娜塔莉话音刚落，奥尔拴着那一大堆机械造物突然哗啦一声碎裂成了许多小的。
    翅膀分成了两个，但因为它们被捆绑得很紧，所以只能在原地蹦跶了两下。但全部的声带散落成了四五个，颈椎骨每块颈椎是一个，脊椎骨也是每块脊椎是一个，它们长出双脚、翅膀，或者一个钻头脑袋，天上飞，地上跑，还有钻进地下的！
    结果就被一张马赛克的大网，全给罩了回来！
    “轰——！！！”大网因爆炸的冲击力涨了起来，但下一刻就被压了下去。距离这不远的另外一辆大篷车也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另外一张马赛克大网也罩了过去，虽然不能像第一个大网这样及时，但至少爆炸的大半冲击力，以及弹射物，都被大网罩住了。
    奥尔一手盒子一手篮子地飞上了半空（马赛克组成的制服，不怕撕裂），这种爆炸，绝对不是巧合。
    果然，一群古怪的家伙翻开地面，窜了出来！他们戴着一个脸部尖长的头套，左右两侧和头顶有着不知道什么作用的金属，这让他们的头看起来就像是个老鼠，不，鼹鼠的脑袋。他们的躯干与四肢也粗壮矮胖，有个显眼的大肚子，手上的不知道是金属手套，还是用机械造物改装的。
    刚冲出来的他们还没站稳，就被皇家警察们迎面扑了上去！
    紧接着，大鼹鼠背后的通道里，又冲出了一群打扮各异的小丑。
    “哈哈哈哈！惊喜——！”一个小丑刚出现就引起了奥尔的注意，他穿着红色带有黄色星星的夸张外套，戴着同色的大礼帽，还有着一张木头脸，只是相比起一二三号的面无表情，他戴着个红色的小丑鼻子，两只眼睛画着四角星的妆容，并且在那张脸上，还有一张满是刻痕的弯月嘴巴。
    奥尔的马赛克瞬间覆盖了这些小丑，并且顺着大鼹鼠的通道追了下去，把还在下面排队等待的小丑封住了。
    但这次，情况没那么容易。
    木头脸小丑在挣扎，在动摇封印。
    正当奥尔在加大魔力输入的时候，红龙开口了：“你的‘封印’，从根本上来说，不过是凭借着你更大魔力量，与更高魔力强度的粗暴碾压。目前为止，你对魔法的使用，十分的原始。当你遇到一个在魔力强度上没那么差，又有些小手段的对手后，就没那么管用了，甚至在战斗中你会变得无比笨拙。
    就像是个行动迟缓的大力士，对阵一个灵活机变的小个子。其实，你能很轻松搞定他们的，奥尔。”
    木头脸小丑身上的马赛克从全方位的碾压，突然变成了一条条锁链，正在挣扎的木头脸小丑仿佛遇到了急刹车般抖了一下。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奥尔，尤其是当他的视线投在奥尔的翅膀上时，他脸上那个真·刀劈斧剁出的笑容，越发狰狞了。
    小丑的身体开始碰撞，捆绑住他的锁链被绷得紧紧的，甚至扎进了小丑的肉里，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根被逐节扎上绳子的花哨火腿。
    锁链变成了一个挨着一个的锥子，可尖利的锥子头，没对小丑造成任何伤害，最多是让他从火腿，变成了绳子比较特别的火腿。
    火鸟：“emmmm……他还是没听明白对吧？”
    红龙也叹气：“把魔力世界压上去，和把魔力变成锁链、锥子压上去，有什么不同吗？你不是知道杠杆原理吗？你现在还是硬碰硬的力量的比拼，而对方能够使用杠杆原理，更精妙地使用魔力……”
    火鸟打断了红龙：“喂喂！不要这么大段又抽象地说教了。魔法阵！你的小精灵都会用，为什么你不会用呢？你自己要使用魔法阵，也要攻击对方的魔法中枢。你有我们的知识，你该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场面！”
    魔法阵……奥尔自己也一直想研究，但每当他一提起研究学习的想法，就会有无数各种各样的魔法阵从他的深层记忆里涌出来。那感觉，简直像是捅了马蜂窝，它们太多了，奥尔连每个魔法阵的颜色都分不清，更不用说弄明白它们的功效，并使用出来了。
    火鸟大概也意识到了奥尔的情况：“用过一次就是你的了，虽然你无法分清它们的功效，但至少能感觉到它们是有利，还是有害的对吧？”
    红龙可能：“你有着天生的灵性视觉，把它用起来！”
    小丑已经膨胀到八米多高，那些锥子已经被他身体的层叠的肉覆盖住了，小丑的肥肉里，正有一丝丝如蛆虫的肉芽长出来，包裹覆盖在了锥子上。
    奥尔感到了一种轻微的反胃感，他闻到了淡淡的恶臭，一股仿佛从他自己身上传出的恶臭。
    他决定听火鸟的，当即捅了一下马蜂窝，不是，是捅了一下深层记忆里的魔法阵知识。
    “！！！”
    发生在奥尔脑中的一切是无声的，可它们涌出来的瞬间，奥尔却觉得比刚才的爆炸还要声势浩大，甚至奥尔现实中的视线都被五彩斑斓的魔法阵糊上了。
    远古时代每个人的力量也是不同的，但他们找到了魔力转化的方法，独属于每个人自身的魔力特性还是在的，但他们却又能通过魔法阵，获得相同的魔力效果。就如彼得·潘借用奥尔魔力的魔法阵，就是将奥尔的魔力，转化为他能用的。转化过程中虽然有一定的损失，但效果往往比蛮力好得多。
    比如……
    “刺啦！噼——啪——轰！”他的左肋忽然炸出了金色的闪电，刺眼的电浆球绕着他的身体旋转释放着恐怖的力量！
    巨型小丑原本就快摸到奥尔了，已经散开的皇家警察们甚至都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冲上去阻拦他了，这突然的动静，把他们全都吓得弯了腰，空气里开始传来刺鼻的臭鸡蛋味，这显然不是血肉被烤糊的味道。
    巨型小丑发出瘆人的笑声，体表浮现金属色的光芒，电球变为了光弧，顺着他的脚进入了地面。
    “快跑！！”娜塔莉大喊了一声。
    无数细小的光弧如活着的小蛇般，疯狂扩散向四周。
    狼人们抓上血族疯狂逃命，可他们的速度哪里比得过光？！被拽着的血族一脸惨白地看着光蛇赶上他们逃命的脚步，死死闭上了眼睛。他们体表马赛克的光芒一闪，所有皇家警察，接受完了手术躺着不能动的侏儒们和那位吸血鬼（毕竟是血族，最先得到了治疗），都安然无恙。
    但马戏团营地的多个位置亮起了火光，那是杂草或木制品被雷电引燃了。
    “快带上人撤！”娜塔莉看了一眼浮在空中悄无声息的奥尔，她的背后已经被惊出的冷汗浸透了。
    奥尔的手指上各色魔法的光芒闪烁，如果再靠近一点，就能发现那些明明灭灭的光，是一个又一个缩小的魔法阵，他运气不好，前期的魔法阵给他的感觉大多没有危险。
    “哈哈哈哈！”小丑大笑着，正要继续接近，却发现无法迈动双脚了——以他现在庞大的体型，尤其是那个大肚子，想看到自己双脚的情况有些困难。
    他的脚生长出了无数的藤蔓，深深扎根进了地下，把他自己钉在了原地。
    放屁的声音响起，黄绿色的气体从小丑的下方涌出，沉淀向地面，从他脚上长出的藤蔓瞬间枯萎，小丑轻轻一抬脚，藤蔓就断……
    “轰！”小丑脚下的地面突然一沉，即便一直保持笑容的小丑也感觉到了某种巨大的危险，他放弃了奥尔，身体快速缩小的同时，朝侧面扑去。
    大地以他的脚印为中心震颤着向四方开裂，火苗从裂开的地洞中涌出，高高窜起后直接想向了小丑。恢复成正常人类大小的小丑，体表的金属色已经退去，他在颠簸的地面上蹦跳躲闪着。可地面突然结了一层光滑的冰，他一脚上去直接被滑到，倒是恰好躲过了从头顶上飞过的火蛇。
    但是无数手臂长的冰锥出现在了他身体上方，垂直下落！
    将脚陷住的泥沼、滑腻腻的油污、从天而降的巨石、裹挟着沙尘的小龙卷、团团将人围住的诡异水团，地上的蚂蚁和蚂蚱等等忽然变大并对小丑发起疯狂的进攻……
    小丑那滑稽但华丽的衣裳逐渐变成了一团破布，他的手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失了，终于，他被一个泥人吞噬得只剩下脑袋露在外头，一阵风吹过，泥变为了坚硬的石头……
    奥尔手指上的魔法光芒逐渐消失，有很多同样带给了他危险感，但所需魔力同样更大的魔法阵，奥尔没用。
    _(:3」∠)_马戏团营地已经全毁了，繁星公园未来还要向其他人开放的。威力过大，也可能影响到城市里的无辜市民。还有最重要的，他的魔力不够了。
    奥尔正要落地，被裹在石头里的小丑忽然大笑了起来：“嘻嘻嘻嘻！桀桀桀桀！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古怪又邪气，像是有一根长指甲在人的耳朵眼里抠。奥尔瞬间将马赛克覆盖在了所有自己人身上，同时裹住小丑的石头里伸出了一只手臂，“咔”，木头脸小丑的脖子被掰断了。
    这是一个太过诡异阴森，并且手段众多的家伙，虽然奥尔想活捉，可为了自己人的安全着想，还是算了吧，但是……
    “嘻嘻嘻嘻~我~还~活~着~哟~”歪着脑袋的小丑，眼睛大大地瞪着，雕刻出的笑容更是无比标准。
    第279章
    小丑的脖颈确实被掰断了，甚至断到颈椎骨都从皮肤里刺了出来，但是，他的骨头，是木头的，可他的皮肉又是真实的人类血肉，鲜血从撕破的皮肉里喷出了几米高，包裹他的石头转眼就被染上了一层鲜红。
    “多~嘿嘿嘿~美丽的~颜色啊~继续~继续~把我的内脏翻出来！正匹配这样的美景！”
    奥尔挑了挑眉毛，又一个石巨人出现，用略僵硬的动作，把小丑的脑袋整个从身体上拽了下来。
    ——他对犯人严刑拷打，也摆弄过各种各样的遗体，但为的是从他们身上找出事实的真相，现在这种情况……算是战斗吧？但依然有些恶心。不过，以奥尔穿越以来，下限的下沉速度，明年的这个时候，他连挑眉毛都不需要了。
    _(:3」∠)_啊，这可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啊。哈。哈。哈。
    奥尔在心里吐槽着，会干出这么恶心的事情，因为他没办法把这家伙收进盒子里，就算是地上的虫子或者路过的鸟奥尔刚刚都试过了，它们都能被收进去。但是花草树木、岩石泥土不行，因为它们没有灵魂。
    “你把我的小玩具们都弄到哪儿去啦~~哎呀……”小丑的眼珠子朝上瞥向奥尔，但很快石头人的手把他的五官盖住了，随着西瓜破裂一样的声音，他的脑袋被挤碎了，有一些血迹喷溅了出来，但没有脑浆，里边露出的是银白的金属色。
    “被~发~现~了~嘿嘿嘿~”
    奥尔立刻让马赛克把这个东西里里外外地包裹了起来，就怕它爆炸。不过这次奥尔想错了，它没爆炸，这个加起来只有一个人脑大小的东西伸出了细细长长的六只脚，“脑仁”的部分则迅速拉长，长出了两对透明的翅膀。
    除了嘴巴依然是那张扭曲的小丑嘴外，这家伙无限接近一只巨大的金属蚊子？！它就像是被蛛网粘住了一样，在马赛克的大网里，拼命挣扎。
    来到这个世界后，奥尔还没挨过咬，毕竟血族皮糙肉厚，可现在看着它，奥尔还是已经痒起来了。
    眼前世界忽然变了，不是小丑带来的改变，而是奥尔自身那个时灵时不灵的灵性视觉再次开启了。
    他看见了另外一种魔法的能量正在聚集，魔力正在组合成刀刃。
    火鸟：“搅合！”
    奥尔：“？”
    火鸟：“这家伙的魔力使用方式和你一样原始，不过他的魔力属性更加的锋利，且为他提供了更大的力量，而且他的魔力强度和你差不多，所以你的魔力才对他没用。但魔力就是魔力，搅合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