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第332节

    这些小仙子虽然都是受害者，但经过漫长的时间，她们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再正常。这不是她们的错，她们会变成这样是正常人的一种自我保护，但也没办法成为小精灵。最终，被奥尔放出来的小仙子也只有四十三人。
    最早放出去的两位小仙子已经把大概的情况都告诉给了她们，但即使如此，她们也安静并戒备地看着奥尔。
    “那两位小姐已经对你们说了大概的情况，首先我要说，变成小精灵，并不是你们唯一的且必须的选择，如果拒绝也是可以的。并且也有其他途径，可以安置你们。或者，假如你们有可去的地方，我也可以为你们进行安排。”
    “可以为我们安排？是说……放我们回家吗？把我们恢复原状？！”
    “恢复原状不可能！”眼看着小仙子们都激动了起来，奥尔提高了音量，“我们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财力。”
    虽然残忍，但奥尔必须这么说，刚刚激动的小仙子们，立刻被泼了一盆冷水。
    “你们的颈椎与部分脊椎都被取走，当时你们的身体已经遭受了一次重大的损失。取而代之的机械造物虽然过于粗糙，且与你们的身体并不完全适合，但也已经被安装在那一段时间了，与你们的血肉、神经纠缠在了一块，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把它们取走，更不知道取走后该用什么东西替代。你们的四肢，被截断后重新连接起来，曾经被截走的骨头，我们也不知道在哪。”
    奥尔认为，这些话，她们应该能听懂，因为这些女孩们虽然有着外国的口音，但却都会说诺顿帝国语。再加上她们的举止和气质，都说明她们受过教育，她们能听懂。
    小仙子们都闭上了嘴，但看起来打击也不是太大，没人流露出绝望，最多只是失落。
    “我们回不了家了，先生。”一位小仙子摇了摇头，“或者说，认为我们与人私奔，被绑架，也比我们以这畸形的样貌回到家里去，对我们的家人更好。而且我们回去了也活不了几年，对吗？”
    “是的。”
    奥尔也叹息，她们这情况类似于被人贩子拐卖的妇女，还要加上一些宗教原因。如果被指成她们的变换因为是曾被献祭给恶魔之类的，全家都有可能面临着被烧死的危险。
    一个小仙子摸了摸脖子：“我就快死了，我的脖颈越来越疼，有一次早晨我醒来时，却无法起身，手和脚仿佛都不属于我了。我看过这种状况在其他人身上发生，最多还有半年，她们就要彻底动不了了，接下来的下场就是被那恶魔带走。我想活下去，无论怎么样都好，我想活下去。”
    奥尔点了点头：“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面临生死关头时，人们的选择都很简单，那就是活。可当活下来之后，又会渐渐地渴望更多。你们都是人，是健康的女性。可成为了小精灵之后，你们将就此失去女性的一切。
    没有爱情，无法生育，也更加不可能回归你们的家族。毕竟我想你们自己也知道，小精灵在离开某个特殊的范围后，将会陷入如何的险境。我给你们半个小时，请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你们是否愿意面对这种未来？
    请不要怀着让别人先变一个试试，看情况再变的想法，种族的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在你们的生命里，只有这一次机会。”
    彼得·潘看了一眼奥尔，他当然还是能再变一次的，但这样确实能让小仙子们在做出选择时更慎重。
    奥尔做在了草坪上，彼得·潘飞离了他的肩膀，在小仙子上方起舞，精灵粉洒在了小仙子们的身上，带去的不是快乐，而是冷静。
    她们看着彼得·潘，有人大着胆子低声问他：“你过去也是人类吗？被那个人变成这样的吗？”
    “不，我原本就是小精灵，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小精灵，是爸爸救了我。”彼得·潘停了下来，她们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族人，他现在应该……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了，应该推销自己。
    “你是男孩子吗？那么为什么说小精灵无法恋爱，不能生育呢？不能生育你们的种族该如何延续呢？”
    “小精灵是没有性别的，我看起来是男孩子，因为救我的是爸爸，但我也可以是女孩子。”彼得·潘原地旋转了起来，大量精灵粉包裹着他的身体，十几秒后，再次出现的彼得·潘，就是个拥有女性曲线，脸庞也更柔和一些的小精灵妹子了。
    他再次旋转，又是十几秒后，彼得·潘重新成为了男孩子：“我们的种族可以通过转化善良的灵魂，或当很多小精灵相处在一起，我们快乐的情绪也能够诞生小精灵的水晶之卵。我们不需要性，因为完全没有生育器官。”
    冷静下来的她们，果然有部分人陷入了犹豫。
    当她们还在恶魔手下时，死亡对她们来说也不是无法接受，恰恰相反，那更接近一种解脱。现在她们面临的，就是或许还算快乐地像人一样活上不足五年，与变成一个未知的物种，不知是否快乐地活上几十年，之间的选择。
    “先生，我想问一下，您会如何安置我们？”
    “所有的小仙子我会分开安置，一部分会送往别处，你们会被留下来，在一间孤儿院里，和我收养的孩子们相处。孤儿院的状况你们可以放心，那里有充足的食物与日用品供应，并且我本人也会常去拜访。”
    “谢谢。”这位小仙子拉着裙子行礼，这样的仪态是她从骨子里培养出的东西，“我相信您的品德。”
    不过嘴上说的相信，实际情况可就不一定了。彼得·潘选择的小仙子们在长期的痛苦折磨后，依然保持着善良，显然精神是足够坚定的，并且也不傻。那在没见过之前，他们脑海里的孤儿院，当然就只是“那样”的。
    至于选择去另外一个地方……更是根本没人开口。
    她们被选出来必然是有原因的，大家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其她小仙子的情况，她们也都心知肚明，奥尔这很明显是“把好的留给了自己”。奥尔毕竟是把她们救出来的人，看起来是一位好人，而以她们的情况，也承担不起一旦赌输可能付出的代价了。
    小仙子们用奥尔陌生的语言沟通着。
    “我不想再被变成一个别的种族了，就让这一切这么终结吧。”
    “别这么低落，我相信那位警官是一位绅士，他说的孤儿院或许会让我们很好过呢？我们至少能作为一个人，躺在棺木中下葬，而不是如被屠宰的牲畜那样，成为散落各处的腐肉。”
    “我要活下去，成为小精灵很好，简直就是我儿时的梦想成真。”
    “经历了那么多，你们竟然还对生育与性有所期待吗？我很高兴能彻底扔掉那一切！”
    “活下去才能有未来，假如……我们没有撑过最初的那一切，那也轮不到现在站在这做出选择了。”
    半个小时之后，二十九位小仙子选择成为小精灵，其余十四人选择作为人类活下去。
    她们拥抱着向对方道别，奥尔将十四人收进了瓶子里，当然，她们又得到了一个单间，没有与留下来的小仙子合流。
    “谁先来呢？”彼得·潘问，包括奥尔在内，所有人都以为这种转化是一块进行的，谁知道是一个一个的，这可是比大家手拉着手更需要勇气。
    一个红头发小仙子站了出来，她抿着嘴唇：“我先来吧。”她就是那位自述已经开始晕眩了的小仙子。
    “那么，到这来，别担心，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看了一眼同伴们，红发小仙子深吸一口气，走向了彼得·潘。
    “如果你害怕，可以闭上眼睛。”
    “不，呃，我没事。”彼得·潘悬停在小仙子的面前。
    “好的，那么，开始了！”彼得·潘快速拍打起了翅膀，大量的精灵粉从他的翅膀上涌出，这些精灵粉没有向下落在地上，而是停在了涌出的位置。彼得·潘开始绕着小仙子飞了起来，几圈之后，小仙子已经彻底精灵粉包裹住了，彼得·潘从精灵粉中冲了出来。
    从他身上爆发出绿色的魔法光芒，这些光向下倾泻在了围绕着小仙子的精灵粉上，它们渐渐收拢……
    “哐当！”一大块金属物品掉了出来，它是一对透明的金属蜻蜓翅膀，几块金属骨骼，还有一堆看起来就像是人造器官一样的东西。
    那是小仙子身体里的机械造物，它已经掉出来了，并且落在地上后就拍打起了翅膀，直到被一条仿佛活着的绳子穿过翅膀，并捆紧，拽到了奥尔的脚边。
    精灵粉与魔法之光组成的茧还在缩小，其她小仙子们都怕得厉害，但几个激动的想要冲出去的小仙子，被同伴拦住了。
    终于那个光茧变得只有拳头大了，它“啵”的一声，发出了泡沫破裂的声音，就那么炸开了，一位小小的红发小精灵双手保持着祈祷的姿势，瞪大眼睛，“站”在半空中。当她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时直接向空中坠落，彼得·潘立刻去接她，他拉着她的手，他们俩就像是两只蜻蜓一样，飞了起来。
    “这……这可真是……真是太神奇了！不疼了！好轻松……”
    彼得·潘松开了她的手，新生的红发小精灵在原地旋转着跳起了舞，不过她跳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羞涩地道歉：“很抱歉，我刚刚失礼了。”
    “没关系。”彼得·潘飞了个弧线，“更应该说你没错，现在你已经不是人类，而是小精灵，当你快乐的时候，就会做出快乐的事情，那是无法自控的。你可以和你的同伴们说说话，跟她们聊聊你的状况。”
    “好的，谢谢您……”
    “我叫彼得·潘。”
    “我叫梅勒迪斯，就只是梅勒迪斯。”红发小精灵笑了笑，她已经想好了，就此舍弃姓氏，无论是对她又或是对她的家族来说，都是好事。
    梅勒迪斯飞去了小仙子们那边，她带起的精灵粉的颜色，和彼得·潘的有些差别。彼得·潘的是标准的金色，梅勒迪斯的则更浅一些，也更稀少。
    看着梅勒迪斯在空中不自觉起舞的身影，小仙子们终于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不疼了呢。飞起来和那个翅膀一点都不一样。四肢也很舒服。呼吸也没问题了。现在我舒服得仿佛能飞起来~啊，对了，我就是在飞~哈哈哈哈！”
    有了她作为榜样，其她小精灵走向彼得·潘的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哇！”奥丁直接找到了奥尔的头顶时，转化刚进行了一半。未进行转化的小仙子们只是一惊，毕竟昨天晚上她们可是被她打得够呛。但小仙子们很快反应了过来，现在奥丁是自己这边的了。已经转化完成的小精灵们却都吓得四处乱飞，最后……都躲到了奥尔的身后，害怕又好奇地探出头来。
    当奥丁降落时，她的翅膀带起的风，更是把几位小精灵扇得翻滚了出去。
    “哇？”→_→怎么回事？只是几个小时而已，怎么出来了这么多小东西？
    “她们是彼得·潘的下属。”奥尔指着彼得·潘。
    “是的，是的！”彼得·潘疯狂点头。
    “哇……”好吧，这个可以。
    奥丁点了点头，她自己也有很多很多的乌鸦小弟，奥尔和达利安也有血族、狼人和人类的小弟，小弟虽然也会住在家里（警局对奥丁来说，也是家），但不等于家人，可以接受。
    第278章
    “呼……”随着奥丁的点头，奥尔和彼得·潘一块松了一口气。
    明明这就是事实，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都有些莫名的心虚。
    奥丁瞥了这两个家伙一眼，终于是没有继续纠缠这件事，她举起右脚，展示那个黑色毛线单肩背包：“哇！”达利安给你带的！
    奥丁又举起左……她扇了一下翅膀，飞了起来，又举起左脚：“哇！”回信！
    奥丁的大眼睛瞪着两人，是乌鸦，却是虎视眈眈的乌鸦，很凶。
    奥丁和彼得·潘继续一脸淡定，仿佛刚才谁也没看见鸦鸦女王奥丁陛下差点坐了个屁股墩儿，奥尔更是走上前去，将两样东西都取了下来。
    制服？制服……卧槽！
    奥尔捂住脸，他终于想起来，忘的是什么了。衣服不是真的，是马赛克啊！而且不只是他的，达利安的也是马赛克。现在他和达利安的距离已经太远了，达利安的衣服，应该已经失去控制了。所以他，呃……变成狼了？不对，他好像是驾着车离开的，他车上有制服吗？
    这可真是一件只要想想都觉得窒息的事情(xw x)，简直要命。可奥丁来了，还带来了信，这就代表着达利安已经回到警局了？所以，应该……是已经没事了吧？
    回去后，要向达利安道歉，qwq他可真是做了一件糟糕无比的蠢事。
    信上，达利安把鱼尾区目前的情况为他概括了一下。简单地说就是一切都好，约克·赛斯宾已经上路了，在奥丁去送信之后，达利安将亲自前往分院，奥尔收信的时候，分院的队伍应该已经从鱼尾区出发了。
    奥尔看信，奥丁迈步走了过来。躲在奥尔背后的小精灵发出了细细的尖叫，躲到了奥尔的另外一边，奥丁不止没停下来，反而略略加快了脚步，追在了小精灵的身后。
    还没排上队完成变化的小仙子们，在一边看着，一开始只觉得心惊肉跳，可她们又不敢冲上去，因为他们是绕着奥尔转的，那位帮助她们变化的小精灵也一脸很淡定地坐在奥尔的肩膀上。
    不过，很快他们的表情就从紧张害怕的这样(⊙Д⊙)，变成了这样=。=
    刚开始的场景确实比较骇人，大怪兽追小精灵。但他们绕着绕着……小精灵们笑了出来，怪兽大乌鸦的叫声也从“哇哇！”，变成了“嘎嘎！”，这大鹅一样的叫声，有理由让所有人怀疑，她是在笑。
    “……”小仙子们忍不住彼此对视，看来，眼睛里都是无奈。但一些更聪明的小仙子，眼睛里却是若有所思。
    奥尔看完信了，一抬手，拦住了奥丁：“谢谢，奥丁。你能再回去伯爵的老宅吗？”
    “哇？”
    “坏人还在外头，那的人依然不安全。”
    奥丁拍了拍翅膀：“哇哇？”好吧，但我能带走几个彼得·潘的下属吗？很好玩。
    “……是很好玩，还是亮闪闪？”
    奥丁那个用钻石装饰得亮闪闪的房间，奥尔和达利安每次进去给她打扫卫生，都要在眼睛前绑一条黑色的纱巾，否则会刺眼到流泪。当这些小精灵不会带给奥丁危机感，亮闪闪的她们，在奥丁眼中的可爱等级自然也就直线上升了。
    “哇~”这是一声无意义的撒娇，奥丁的大脑袋凑过来，在奥尔的肩膀上蹭了又蹭。
    奥尔摸了摸她的头：“不行。她们要留在我身边，但是之后她们会和我们住在一起。”
    小精灵们虽然看起来状态都还好，但终究是刚刚改换身份，短期内奥尔不会让她们离开自己身边的。
    “哇……哇？”奥丁郁闷地叹气，但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来：爸爸，你不需要我传信了吗？
    “这两天辛苦了，奥丁。”奥尔低头，和奥丁来了一个脑门顶脑门，“这里的情况结束，我就带着好吃的去老宅。”
    “哇！”又在奥尔的肩膀上蹭了蹭，奥丁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