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亡者因果

    章燁洵和杨槿仁难得没有萝莉控只有他们的一起回家，似乎下雨了，打鐘放学之后天空一直处于一种灰鬱的状态，他们今天还要去找雷大同，算事先帮那呕气中死党收尾。
    「槿仁，你先打给你叔叔吧……我想今天把这边处理完。」天才进入思考模式已经一阵子了，他今天一大早就抱着夏雀借的高阶术法书研究，写了一堆的纸张，满满笔记，工程计算机不停的打，正在进行一项伟大计画一般。
    「你都推理完了？」妹控他惊讶了。
    「嗯，今天去验证，七星刀大概是我们也在查的『那个』取走，而且还给人使用，甚至砍伤小学的孩子。」
    「那不是交给那笨萝莉控处理了吗？是雷大同吗？」被发问的马桶星人没有回答，只有继续思考。
    下了公车，两人再次造访了那栋豪宅。
    「你们……是还有事情想问是吗？」答录机那端的声音有些慌乱。
    「是的。」
    燁洵回应，不拖泥带水，半晌，巨大的铁门打开，两人走进去。
    希望今天某天才有先吃胃药。槿仁由衷的祈祷。
    ***
    今天的天空灰得让人心乱，就像天在给些什么暗示，动物的直觉总是特别准，四脚无声的走在漆黑的坚硬柏油上，血般赤红的猫瞳看得穿数里远外的妖气及术力。
    这里现在非常热闹，各路的鬼神术师似乎都向着一个目标前进、聚集，那个少年……不管是协会、黑魔法师、还是那个百年前消失离开的那个阵术师──冬犽，都在找腾褚羽，夏雀一直把徒弟藏得很好，但冬犽老早在计画了……
    他找灵魂容器，就是为了龙魂……那个种族的至宝，龙族仅存的四位血脉者微一的联结。
    他在一处儿童游戏场停下，这个地方也有强大的术力，但又和谐的让人无法察觉，源头就是溜滑梯那里。
    罪迅速的跳过去，甩出代表危险的三条尾巴。在猫眼前的，是一个拥有整头鲜艳红发的女子。
    「唉呀～猫妖啊～」
    感受到妖气的女人庸懒地睁开同样赤红的双眼，迷人也不知用意的笑轻轻地勾着，她是躺在溜滑梯上的，应该是在睡午觉。
    「你又是哪位？」猫妖质问，不过此时他已经发动妖力丢了一颗篮球大的黑色妖气火球，此时的罪烦躁到极点，反正不是这里的人都轰掉！
    「我呀～不是奇怪的人……只是有点无聊，能有什么火光能为我娱乐呢？」那女人依然笑着，开口便是怪异的文句，不对，那是诗，而且是言灵术的歌咒。
    罪发动的火球被女人的食指挡下，毫无声息地消散了。
    女人穿着宽松的连身衣裙，纯白刚好突显她醒目的发色，而她挡下攻击时，罪才看清楚她刺在锁骨处的纹印，日月星三型交叠，那是管理了世界术师的组织标志，真理术师协会。
    黑猫愣了，这个人他似乎知道。
    「您好，你身上有雀的味道呢！真怀念，我是雀的老朋友，真理。」她仍笑的很自然，但她说的每句话都可能是术法，一定要提防！
    但明知要警戒，听到对方报上名也再次愣了，真理，是那个百年前被称为世界最强术师的女人，真理术师协会的创办者，现任会长，一个活传说就生生的在这隻猫妖面前，露出午觉刚醒的惺忪表情。
    ***
    「你们要干嘛呢？是上次不够详细吗？」雷大同看似如同上次一样轻松和蔼，但太阳穴上的汗珠早背叛了他，焦虑的眼神也在两个高中生面前显现。
    「不是的，先生，我们今天不是因为您委託的工作来，事实上，刀的下落已经知道，几天内会取回。」燁洵很有礼貌的打官腔，闻言雷大同显出几分欣慰。
    「那等取回您的东西后，有什么打算呢？出国吗？」槿仁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
    「呵呵呵，我想我会搬去澳洲常住吧，我早就该退休了。」
    「离开了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比较轻松对吧？」
    「嗯？」说到这里，雷大同才发现一件事，他从没跟别人说他会出国……
    「我想……你不希望刀子外流的原因，不单是因为传家之宝的关係。对吧？」槿仁继续追问，这次雷大同的瞳孔开始紧张的缩放，头上的汗水开始变多，手脚渐渐发抖。
    他们俩不多作声，燁洵从槿仁背包中拿出一份档案，是一份报告，他将报告摊在雷大同面前。
    「你以公司的名义，在一年前开始买进大量的烟品，这些东西也没有转卖的记录。」随着对方越趋害怕，槿仁也拿出武器追击：
    「你的前妻失踪的日期刚好符合你所说的定期将七星刀取出保养的日期，而且……」他抽出一张地面上沾上血且乾后的血渍的照片，更令雷大同惊惶，心中为之一震，「这是在主宅旁的仓库地面的照片。」他们趁上次离开前的空档去拍的。
    「如果目前为止资讯没错，那么我要开始推理了。」天才开口，双眼直盯开始变化神色的雷大同。
    「你的前妻和你因为财產纠纷而打离婚官司，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谈不拢，我想……和你所接触的毒贩上游有关吧？」根据莲雾认识的缉毒组员警提供资料，雷大同约一年半前开始接触涉嫌毒品交易的黑社会帮派，很有可能充当毒品中游转运商。
    「等一下，你说我与毒贩接触？那证据呢？」雷大同心急规心急，但闻言他就冷笑，彷彿是知道要怎么回应。
    槿仁再度从包包掏出一叠文件：「这是缉毒组长期监控的帮派资料，而资料显示，有几次他们的交易前都和八支手机号码有往来，而且其中有五隻登记在你的家族公司名下。」
    「另外，这是你公司三年来的营收，经济的确不景气，你的公司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吧？商场如战场，你的公司传出了将会被国外的企业买进的传言，我想那不是谣言。」燁洵语调冷漠且低沉，像是判案的法官。
    「这……」雷大同有点语塞，但他要冷静，这两个学生可能是帮警察工作的，身上一定有监听器，不然就是房子四周有埋伏。
    「你们不能凭这些就说我贩毒吧？手机号码应该也可能是碰巧不是吗？我的公司的确状况不太好，但我还不到需要贩毒的地步。」他冷笑，这两个毕竟是学生，变不出多少花样。
    「那可不一定，」槿仁冷笑，在与燁洵的眼神交会下拿出王牌，「这是你掉在庭院的烟蒂，有没有含有一些其他物质……呵呵……」
    「……」雷大同眼神震惊且狂怒，太小看这两个人了，他们不是普通的高中生……
    「还没完，」燁洵笑道，拿起桌上那张血跡的照片：「这张照片里的血跡……不是你的。是与你争执且被你砍杀的前妻的。」
    「……」雷大同听到这里，眼神黯淡了下去，原来的怒容颓然的失去血色。
    「要说证据，我们可以从到时找回的七星刀上比对那滩仓库的血跡，我想你前妻的尸体，藏在宅底中吧？」燁洵的目光瞄了一下槿仁，后着把手伸进包包里，摸到那把m1911，如果等等他攻击就能防身。
    「你们还有什么不知道？」雷大同整个人靠上沙发，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你藏尸的地方。」燁洵老实回答，不过他也笑了，接下去说：「不过只是暂时。」
    「嗯？」雷大同疑惑了一下。
    那个天才少年站起身，在门口与窗边张望，终于在壁炉的上方发现了一段小字，用纸片贴着，而且贴很牢。
    「等等，那里不……」来不及阻止那张纸片就被撕下，那是有言灵术力的一段短句。
    男人脸上露出恐惧，不过片刻，他感觉到身后有阵阵冰凉，他不敢动弹，他知道「她」已经可以完全在这室内干扰了。
    「这是言灵术，最近贴上的吧…看来你不是对术法完全不瞭解。」燁洵幽幽的说，只感觉室内温度骤降了五度，他们大概都知道是为什么，而把怨灵放进室内，他大概就不敢乱动了。
    突然之间，电铃响起了，燁洵自己自动去接起答录机。
    另一边响起的是一个颇高带鼻音的男音：
    「我们是刑事组，雷先生，我们怀疑您涉嫌杀人还有吸食贩卖毒品，这里有搜索票，待会查完还要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去协助调查。」
    「呵呵呵，真服了！」雷大同突然间笑了，表情就像把重负全释，再次坐正说道：「我的公司是家族资產，由我一个人继承，当初我的女友也和我结婚，没有想到……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我家的财產才接近我！」他如发洩般用吼的说出来，然后又是浅浅的苦笑。
    「喂！女人！你在这吧？好好听完，我下地狱后会再找你的……我默默的供给她所有，把时间全下在她身上了！十年啊！十年……公司后来走下坡，她依然需索无度，每次买包买鞋买鑽戒珠宝，没钱了就对我恶言相向，我忍下了，最后我开始跟黑道接触……」
    「但那女人完全不在乎，后来染上了毒品，而我也中标，终于，我再也受不了了，提出离婚，打官司，以为撑过我也解脱了……但她根本贪得无厌，把主意动到了我家的传家宝上……」
    后来的事两人都知道了，当雷大同自白同时，莲雾已经领着刑事组的弟兄进到里面，他们大概很快就能发现仓库的血跡和一些毒品，杨杰在搜查开始的一段时间才进来，看见三人还坐在沙发边说话，不如说是雷大同一个人独白吧，反正到时候他们会另外录口供。
    「妖刀嗜血，以血唤刀，所以七星刀才会消失，你用它杀人时，刀已吸收了血还有你的怨恨、你前妻的怨恨……」燁洵作出总结，并为雷大同解决最后的疑惑，事实上，燁洵真正的推论是这样的怨恨之气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七星刀被利用，妖刀本身也利用人类，不过不用说到对方听不懂。
    这些事件，或许就因为雷大同十年的容忍……但这种感情，出于爱，终于恨，槿仁和燁洵没有感情的问题，或许还没办法体会吧……不过对他们…对他们三人而言，现在身边的人事物重要的多，也实际的多了。
    「走吧。」看着那已经满是警察的豪宅，两人转头离开，宅顶的尖塔在夕阳下折射了模糊的光影，其实第一次见到这栋屋子时，它给人的感觉就向它的主人，寂寞、无奈……
    「接下来让萝莉控处理吧，虽然这次把东西找到也没钱拿。」马桶星人心情轻松，告知刑事组长要离开后，俩人就离开了宅邸，那地方太大，要彻底查完要至少半天。
    「至少会有帮助警方的奖励啦，我叔叔很有可能要请吃饭喔！」妹控也在笑，此时开心的是他能准时回家陪妹妹了！
    「请问……」两人都各自感到轻松时，背后突然出现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
    「你们是腾褚羽的朋友吗？」
    她有一头像被血染过的顏色的长发，身穿白色的宽袍，夕阳的红光在那红色的瞳眸中，如同剧烈燃烧的火燄。
    ***
    (同一放学时间)
    我和黎均一起放学，今天的天灰的有点怪，尤其是学校附近有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很有可能是那持妖刀的人来找我，槿仁、燁洵似乎先离开学校了，我想只要我离开那人也会循着我的术力走，所以故意不用移动符文，和黎均两人走到往冥堂小学的公车站。
    「咦？那些人？」我们前面走来一群不算熟但我也不陌生的面孔，是以前常跟一个流氓学长一起找我麻烦的固定班底。
    「嗨！」我很爽朗的打招呼，而他们其实不太聪明，想了一下想起我是谁，也很豪迈的对我挥手。
    「你们的头呢？那个学长怎么最近都没来学校？」我想到就问。
    「喔！阿豪喔，我们都没跟他了，因为他暑假后都变得很奇怪，一直说什么他一定要弄到你，我们就都劝他说别浪费力气了，可事他都不听，而且那眼神很让人不舒服，我们就全离开他了，听说他已经休学了，是他妈帮他办的，本人已经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
    有个染了个金发的学长向我说着，其实一般人碰了一次我符文术诡异的铁板后，通常会对我敬而远之，只有那个叫阿豪的学长总是对找我麻烦鍥而不捨，我怕麻烦的事，所以常交换人格让勤劳的柳菊来处理。
    我想起来了，这个学长，他全名是周铭豪。
    『我想他应该只是放不下尊严，才会不想放弃，肯定是个自尊心很重的人。』托雷的话语非常平淡，说得是事实。
    周铭豪的长相我印像中是不是最近又有出现……等等……该不会！
    「嗯，谢谢你跟我说，我有事，先走囉！掰！」我把黎均的手拉了就走。
    「掰！要约会喔！加油喔呵呵！」
    匆匆的走上公车，还来不及对黎均解释，她的疑惑全写在脸上。
    我们沉默了好几站。
    「那个周铭豪学长，」等到公车快到达冥堂小学，我整理好思绪时我才开口，「我想就是那天拿七星刀攻击我们的人。」
    「嗯？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执着，我想到以前老师对我说过，强烈的执着能引发强大的术力，也能招致邪物，一切都看那执着是否扭曲，通常为了自尊的执着，有很大的可能……而且他的脸我很眼熟。」
    那把七星刀是受到周铭豪扭曲的执着吸引而到他手上的，而强大的妖气也将他变得不是人类。
    我们下了公车，先利用托雷风属性的搜寻能力去探查。
    『他似乎有跟来，而且还带有别人……』托雷在帮我以风搜索后告诉我。有人？『好像是你们班的同学……』
    闻言我大惊，是谁！？
    『很吵的那个。』他淡淡回答我。
    于承鸿！？不会吧……我在脑中哀嚎上万遍，黎均在一旁看我愁眉苦脸上前关心我。
    「怎么了吗？」
    「于承鸿似乎被抓在他手上了。」
    然后幽灵少女和我预期的反应差不多，我就是回答她不知道为什么于承鸿会被抓。
    「总之先进到预定地设置好埋伏。」我指示道，两人就走入了那校园。
    在经过警卫室时，我看到的警卫不是地中海，话说上次近来也没有看到警卫。
    「同学有事吗？」那是个比较年轻的警卫，大约三十出头吧。
    「我是这里的毕业生，放学时间回来看看。」黎君代我回答。
    「这样啊，好啊，你们小心点，有些地方很暗。」
    突然间我有种感觉，让我想问些那个看起来人很好的地中海警卫的事。
    「对了，警卫叔叔，这里不是有个警卫伯伯，大概五十出头，而且秃头吗？」我问时不只是黎均，那位警卫也皱着眉头：
    「我们这里有这样的警卫吗？他叫什么名字？」
    「我想一下，」之前有看到名牌，「好像姓秦，秦政义。」
    听了这句话后，我开始觉得事情不对，那个警卫眉头皱更紧了：
    「你等等……是这个人吗？」他拿出附有大头贴的警卫名册，指着那个人名和我看过的那个地中海大叔的照片，但照片已经泛黄了。
    「是的，不会错。」很肯定，一定是他。
    「呃……他是我们的警卫没错，不过十年前已经去世囉。」
    闻言我和黎均都一愣，黎均虽然不知道这个人，但我现得就是认识这个秦政义，但是，十年前过世？怎么可能？这样那天和我们说话的人是谁？他还说要去帮我们找校董呢！
    「你们之前的柯校董会记住警卫的长相吗？」我谨慎的问。
    「呵呵，他有正眼看人就不错了！哪会去记我们小警卫！？」那个警卫叔叔好笑的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我一开始就在某个大圈套中。
    『被利用了啊……』影幽幽的感受着我浮起的怒火。
    『嘖嘖，感受得到能打架的气氛。太兴奋了啊！』烈很激动的咆哮。
    『看来……不是把刀找到而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帝冷静的判断，所有的人格开始嘈杂。
    「现在怎么办？看来这事情不小欸？」警卫走开后，黎均问我。
    「我想……先把周铭豪和妖刀解决，还有个于承鸿，警卫这件事应该会随后来找麻烦。」我此时无比冷静，从来没有思绪如此清晰，即便人格们都在说话，我也依然专注，难道连七星刀这事也是套好的……
    利用我是吗？那我就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我冷笑，望着一团妖异之气随着刚才我们来的方向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