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5林步青別墅?暗帳初開
第十一章?第十五段|林步青别墅?暗帐初开夜色沉沉,林步青别墅叁楼书房灯火通明。
柔黄的灯光洒在高级原木桌面,
墙上悬着数幅书画,儼然一副文人雅士的格局——
只不过此刻,那份优雅,正被一股说不出的诡譎气息一寸寸蚕食。
「顾辰啊——」
林步青一身居家长袍,手中茶盏冒着热气,笑容看似从容:
「这么晚来访,可不是你这年轻人该有的风格。
怎么?想通了?来找我谈合作了?」
他语气温和,却像在施恩,姿态高得令人作噁。
顾辰踏入房内,没说一句废话,手腕一挥,啪——!
两张照片重重摔在桌面上,正面朝上,清晰刺眼。
林步青瞳孔瞬间一缩,茶盏险些脱手,掌心的汗一瞬间溢了出来。
那是——
他以为早已深埋、不可能外流的画面。
一张,是他压在一名小男童身上,脸上掛着近乎变态的狂喜;
另一张,则是一名女童双眼无神,身下血跡斑斑,画面角落还有清楚的录影时间浮水印。
顾辰走上前,坐下,双腿交叠,嘴角缓缓勾起,眼神冰冷如刃。
「怎么?林先生,茶太烫了?」
林步青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努力压住心慌:
「你……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顾辰挑眉,语气轻飘飘,却像把寒刀贴上喉头。
「这两张只是开胃小菜,
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印个二十张——
各种体位、各种姿势,从头到尾,清清楚楚。」
林步青脸色转瞬灰白,背脊汗如雨下,却仍强撑着最后一丝嘴硬:
「这是合成的……你别血口喷人……」
顾辰笑了,像笑着看一隻癩蛤蟆在求生。
「那你不如现在就打开墙上的保险柜,看看里面那些记忆卡还在不在?」
他一指敲在桌面上,咚、咚两声,像是审判的鼓声。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不好意思,这是机密,不能告诉你。」
林步青整个人像瞬间被抽空,背靠在椅背上,说不出话来。
眼底的世故与城府,被这短短数分鐘彻底碾碎。
顾辰指尖还轻敲着桌面,嘴角噙笑。
这时,林步青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抹死里求生的嘲讽:
「顾辰,我承认你手段狠,眼光准。」
「但你想过没有?公佈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盯着顾辰,瞳孔微颤却仍带着阴狠的气。
「我……不过是你顾家养的一条狗。」
「你真以为这条狗没了,家主之位就非你莫属?」
他嘴角一勾,露出几分病态的笑意。
「少了我,顾家的情报网会空一块、顾鼎川也未必会败。至于信物嘛……各凭本事。」
话音落下,林步青放下茶盏,微微仰头,似乎又想找回一点主场的气场。
「你要把我逼到墙角,行。但我死前拖谁下水……你不怕?」
—
林步青那句话甫落,空气一瞬间凝滞。
但顾辰却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不大,却响得令人发寒。
他抬眸,盯着林步青,就像在看一隻快断气、还死撑的狗。
「你说得对啊……你不过就是条狗。」
他站起身,懒洋洋地拉了拉袖口,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致命的戏謔与轻蔑:
「反正我不就是一个刚回顾家的小年青吗?牙还没长齐,拳头也没你们老一辈的硬……」
他忽然往书桌旁走了几步,随手拿起一根烟灰缸里的细木棍,啪的一声丢在地上。
「来,要不要我丢根棍子给你咬?」
顾辰语调轻快,眼神却冷如冰锋:
「乖一点啊林先生,现在这种老狗,活着不是靠牙,是看谁还想让牠活。」
他走回桌前,低下身凑近林步青耳边,声音低哑又缓慢——
像一把磨得发亮的细刀:
「你可以咬,但要先想清楚——你咬得动谁?」
林步青喉头一滚,嘴角却抽搐着,
想开口反驳,却发不出声音地坐在原地,嘴角抽动,半晌才问出那句:
「你到底想怎样?」
顾辰歪了歪头,彷彿在思考该用几成力度压这条狗才刚好。
然后,他缓缓开口:
「我不想怎样。」
「只是提醒你,别再动我身边的人——尤其是苏芙寧母女。」
林步青眉头一皱,眼中闪过惊色,却没回话。
顾辰冷冷一笑,语气轻得像一根针,却字字戳进他心脏:
「你手上那份录像我知道,沉放云那晚的事……
她没说,但我查得比你还清楚。」
「这些年你一直拿那段画面绑着她,
以为没人会翻你这笔帐。
现在我来了,帐,就该有人清。」
他说到这里,忽地站起身,走到林步青背后,声音低了几分,却更沉更狠:
「很简单,林先生——」
「只要你不动,我手上的资料就不会公开。」
「不管是那两张照片,还是录音档,全都乖乖躺在我手上,没人会动你一根寒毛。」
「但如果哪天我发现苏芙寧少了一根头发……」
他顿了一下,拍了拍林步青的肩膀。
「那你就等着全网直播你的断子绝孙之路吧。」
林步青不语,脸色难看得像喝下叁斤冷水。
顾辰轻哼一声,转身迈步准备离开。
走到门边,他忽然顿住脚步,像是想起什么,又悠悠回头。
语气忽地轻了下来,彷彿刚才那场针锋相对全是幻觉,只剩一句随口的关心:
「对了,林先生,提醒你一句——」
他扫了书房一眼,眉头微微一蹙:
「你这别墅……以前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林步青一怔,眼神惊疑:「你什么意思?」
顾辰没急着解释,反而语气像在自言自语:
「从刚才一进门,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是装潢的问题,是气场。」
他眼神一沉,
「你书桌后那角落,刚才黑气冒得特别重——大概有叁、四缕吧……」
—
他缓缓转身,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其中有一缕很浓,带着明显的怨念,像是死前受过很重的委屈……但更奇怪的是……」
他歪了歪头,语气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那黑气里面……我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身高……大概一米八,身上穿的,好像是——」
他停了一下,看向林步青,眼神带着玩味与探测:
「你们这区保全的制服。」
啪——
林步青手中的茶盏终于没握住,碎裂声响起,茶水溅了一手。
「还有另一个身影……」顾辰语气更轻,却像刀子刮耳:
「身形娇小,大概才一米五出头,穿得像个女僕,蹲在墙角,一直在哭。」
林步青瞳孔剧缩,整张脸当场惨白!
他差点没站稳,死死抓住桌沿,额头冒出冷汗,
唇角发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
上週他才在地下密室处决掉那对私通的保全与女僕,还特意找人抹去了监控与出勤纪录。
就算警局来问,他也让下属报了「自愿离职、联络不上」的说法混过去了。
没人知道……
可现在,顾辰居然说出那两人的身形、服装、甚至动作和气场都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这小子是通灵的吗!?不可能,我不相信。
林步青毕竟是老狐狸,下一秒,他还是强撑着喘息,挤出一声冷笑,想要反击:
「哼……年轻人,少唬我。你说那些……不过是巧合罢了……」
他话没说完,顾辰便摇了摇头,语气忽然变得低沉而诡异:
「巧合?你确定?」
——顾辰心里冷笑,这对偷情的保全与女僕,笙歌早就摸查得一清二楚;
连身形、关係、失联当晚的出勤记录都整理好放在他手上。
嘿,要是猜错,我都跟你姓。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林步青一眼。
——脸色惨白,额角渗汗,却死死运气压住呼吸,
连心跳都控制得几乎听不见。
那股内敛而绷紧的气劲……
顾辰眼神微沉,忽然语调一转,像是看破一切:
「你是不是……有练了什么内功?
气血运行与常人不同,难怪这些东西暂时还奈何不了你。」
林步青猛地一怔,瞳孔剧烈收缩!
这句话比任何咒语都更骇人。
——他怎么可能知道?
——这世上除了当年那几位长老之外,
根本没人知道他来自神农架古武隐门「狐门武家」,是《九阴幻狐拳》的传人。
这是一支早被外界认定「失传」的支派,世人只知「狐门擅迷魂、精内化气」,却从未有人见过活人施展。
这秘密,他埋了叁十年,就连顾鼎川都只当他是个「气功小道」。
可顾辰——
这个十九岁刚回家族没多久的小辈,居然能一语道破他的气血运行方式「不似常人」?
林步青浑身发寒,连皮肤都浮起鸡皮疙瘩。
那不是胡诌——
那是只有练过「幻狐内息」的人,才会出现的气血状态描述。
这一刻,他第一次对眼前这少年生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
顾辰见他脸色剧变,只是眨了眨眼,笑得意味深长:
继续说道
「但牠们……一直在你周围,盯着你,看着你,跟着你。」
「你……真的不会毛毛的吗?」
他语气平静,却一句比一句沉重:
「白天是不是总觉得睏?就算睡了十个鐘头,还是像没睡饱一样?」
「精神无法集中,记忆越来越差?有时候站在电梯口叁分鐘,都忘了自己要去哪?」
「情绪也变了吧……最近是不是容易烦躁,常常一点小事就怒火中烧?」
「还有——早上醒来时,常常头痛?」
林步青:「……!」
一句句如鬼咒般灌入耳中,
他整个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剧烈震颤,呼吸急促起来。
全中了!
他不是没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但医生看了也说只是压力大、年纪上来了。
可现在——
这少年不碰他、不查体、不打听,居然把他这几週的状态一字不漏地全说出来!
林步青脸皮抽搐,瞪着顾辰,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顾辰见状,只是慢悠悠地抬起手,在他眼前轻轻一晃,像是在驱邪,也像是在警告:
「你若不信,
今晚就一个人试着睡个整觉——
看会不会半夜醒来,觉得背后有什么在盯你。」
林步青喉头发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冷汗一滴滴从鬓角滑落。
—
顾辰转过身,嘴角终于压不住地往上勾了起来。
笑了。
但他笑得只在心里——冷得像刀,准得像剑。
这些症状?
呵,那是中度睡眠呼吸中止症候群的典型症状。
就你那五短身材、大肚肥腰,我要是猜错了才奇怪。
—
……我这颗恐惧的种子,种进去了。
接下来,只要冷月派人叁更半夜捣个乱,这栋别墅就会变成他的恶梦。
顾辰看着林步青额角的冷汗,微微一笑。
他没再说话,只慢悠悠转身,准备离开。
脚步刚走出两步,他像是想起什么,忽地停下。
回过头,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林先生——」
「今晚睡觉,记得把房门锁好。还有……别关灯。」
语气轻飘飘的,像玩笑,又像咒语。
说完,他再不回头,长身而去,踏出书房。
「等一下——!」
顾辰刚踏出门,林步青终于忍不住喊住他,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与低姿态:
「你说的那些……有没有、办法化解?」
顾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神色仍旧淡淡的,像是早就料到他会问。
「林先生——」
他语气悠然,「难!」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脚步刚迈出去一步,身后却传来一声几近哀求的颤抖低吼:
「顾辰——!」
林步青终于撕破老狐狸的皮,声音里藏不住恐惧:
「我求你……别只说一半!」
他猛然起身,顾不得茶水湿了一地、手还在颤,一把抓住顾辰的衣袖。
「你既然看得见,就一定懂……
我这几週夜夜失眠,白天浑浑噩噩,连开会时都会恍惚,常常……常常一闭眼,就感觉那个女僕在我脚边哭……」
他声音颤得几乎不像自己:
「你说得对,我练过内功,所以没被缠上,
但我知道,那东西……一直在等我气息弱下来,一口吞了我……」
顾辰侧头,瞥他一眼,眼神冷淡如刀:
「你怕?」
林步青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说不出话。
顾辰沉默几秒,忽然语气一沉,低声说:
「你这栋别墅……
原本是一块藏龙卧虎的宝地。
地脉蜿蜒、气场蓄势,若好好调理,足以养人运势、镇邪避煞……」
他语调忽然转冷,像一口断剑斩下:
「但你这些年杀心太重,
怨念堆积,早已把这条龙污成了妖龙——而且还祸及其主。」
他逼视着林步青:
「谁住这、谁倒霉。
你搬出去没用,因为这妖龙已经认主——逃到哪,它就跟到哪。」
林步青脸色彻底垮了,嘴唇发白,喃喃道:
「那……那怎么办……难道我……」
顾辰眯了眯眼,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
「除非……」
林步青猛地抬头:「除非什么!?」
顾辰缓缓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除非……有人愿意帮你挡下这隻妖龙。」
他语速变慢,每个字像咒语般,一刀刀剖进林步青心口:
「这人……得是不满二十岁的年轻小伙。」
「而且——气脉纯正、天赋异稟、命格罕见。」
「最好……长得还要英俊一点,这样龙煞才能愿意转移。」
——说完,顾辰摸了摸自己的脸,像在默默自评。
「可惜啊……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
林步青猛然盯着他,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条龙要转走,只能转到顾辰身上。
林步青眼神一闪,终于压不住试探:
「那……顾老弟,你……」
话没说完,顾辰脸一沉,话锋一转,冷冷打断他:
「住嘴。」
「别说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门都没有。」
「我跟你不熟,也没那么间。」
「更不是脑子抽风——那玩意儿可是要折寿的,才会要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去承。」
「抱歉啊,林先生——」
他顿了顿,语气一转,忽然变得冷淡礼貌、却又杀伤力十足:
「我顾辰,先告辞了。」
林步青眼睁睁看着顾辰转身离去,喉头一动,终究没能喊出口。
——他明白,再叫也没用了,这少年不会回头。
书房门「咔」地一声关上,室内彷彿瞬间冷了几度。
外头夜风微凉。
顾辰刚迈出门槛,一道熟悉的身影便从阴影中迎了上来——冷月。
她立在阶下,目光一如既往地沉稳,彷彿早已等候多时。
顾辰一手扣着袖口,神情间散如初,语气却乾脆俐落:
「走,上车。」
冷月点头,转身领路。
车门关上的瞬间,整座别墅的气场彷彿与他彻底断绝。
车子滑入夜色中,冷月侧头看他,正要开口,顾辰却已先发话:
「冷姐,帮我转告笙歌——」
他语气轻描淡写,却像是在掷下一枚地雷:
「让她放出消息,说这里闹鬼,最好说得真一点、阴一点。」
「不出几天,林步青自己就会来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