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顾念没说话，闭眼感受风的温柔。
    他们坐在湖边的长椅上，静静地吹着风，想着是歇个几分钟再回去的。
    湖风是湿润的，吹得人直犯困。
    许初一看着湖中倒影着城市的繁华，不知不觉中，眼皮沉沉地垂下，脑袋向右后侧倒去。
    顾念余光中瞥见情况不对，眼疾手快地用手掌托着他的脑袋，不至于让他磕到长椅背上。
    顾念的手掌有一半触到他的脸颊，温润的体温丝丝爬上手掌。
    随后视线又落在他的侧脸，心想：这人睡着了更加显得单纯好骗了。
    顾念还没看几秒，许初一腾得一下支棱起脑袋，讪讪道，“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嗯，回去吧。”顾念在他醒的那一瞬间，就移开了视线。
    许初一此时的脸颊是红的，人还晕晕的，但他没多想，只觉得是吹了湖风的缘故。
    第21章 司机师傅的心灵鸡汤
    许初一打到车后，顾念就和他分别了。
    夜晚的霓虹灯透过车窗映射在许初一的脸上，随着车子的行驶，他的脸上一会柔和光亮，一会隐入黑暗。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他，担忧道，“啊呦，孩子，你脸怎么那么红啊，是热的吗？空调要不要再开低一点啊？”
    许初一从车窗的反光里看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实很红。
    他摇摇头，说，“应该是闷的，我开窗吹吹风就行了。谢谢司机师傅。”
    说着，他就摇下了车窗，一瞬间，凉风灌了进来，吹在他的脸上，把他身子的热和脑子的晕冲淡了不少。
    自来熟的人，看到有人在旁边，无论熟不熟，都能和别人聊起天。一刻不和人唠一唠就浑身不舒服。
    而此时的司机师傅就是如此。
    他对许初一说，“孩子，看你这样子是读高中了吧，我家那孩子也是像你那么大的。但是没你乖巧讨人喜，他可调皮了，不是上课睡觉气老师，就是逃课。
    “哎，有时候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拿棍子作势要抽他。他每次啊，都一边逃，一边笑着求饶，这混小子。”
    说到自己孩子的时候，司机脸上全是笑，好似在炫耀自己的孩子。
    车里气氛轻松愉悦，许初一跟着笑了。
    他说，“叔叔，你们家庭氛围真好。”
    他顿了顿，又想到司机刚才说自己的那句话，说，“师傅，你才见过我第一次，你怎么就知道我乖巧讨人喜呢。”
    “我其实不讨喜的，我笨笨的，别人都看不起我。我家人也是的......”
    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下去。
    司机师傅没想到他这么回答，想了想，道，“孩子，我看人很准的。你刚才上我车时，会随手帮我捡上个顾客留下的垃圾，看到椅背上的套子歪了，会扶正，况且坐的时候端端正正的，只坐一侧。”
    “这些在我看来都很讨喜。我开车这么多年了，很少能遇见这样的顾客，所以说啊，孩子，你其实很讨喜的啊。”
    师傅觉得自己这么说会让人误会成变态，补充道，“哈哈，我之前是做警察的，爱观察人的毛病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改掉。”
    许初一听着他的话，眼眸不聚焦地低头看着手指，似乎在想这话的真实性。
    ‘原来，我这些不经意的小习惯，也能让别人喜欢啊。’许初一心想。
    司机师傅握着方向盘，又继续说道，“你说你自己笨，其实是你心里自卑，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更何况别人呢，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也许在你们学生眼中，成绩差就是笨，但是我作为过来人，我并不这么认为的。我那孩子成绩也差啊，但是我认为他机灵聪明，有担当，是个好孩子。”
    “我相信你也是个好孩子。”
    “或许，你不知道你在别人眼中有多讨喜呢！”
    “青春期的少年就是肆意洒脱，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必那么在意别人的想法呢。”
    “年轻人嘛，就要自信一点，想当年哥......啊不，现在应该叫叔了。想当年叔在学校追你婶的时候......”
    司机师傅灌着灌着心灵鸡汤，就吹起了他当年的风流史。
    许初一不知何时，视线从手指转到了窗外的风景，脑子里在消化刚才司机的这番话。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番突如其来的鸡汤会对他今后有多深的影响。
    许家别墅外，许初一付了钱后，进了门。
    在进门的那一刻，他隐隐约约觉得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感觉，不是今天才有的，只是今天格外强烈。
    他回过头，却无一发现。
    “是我自己想多了吧。”许初一心想。
    这时，管家叔叔迎上来，有些担忧道，“小少爷，大少爷晚上一直在书房等你回来。你快上去吧。”
    许初一愣了愣，刚想问什么事，就突然想起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晚才归家。
    他瞥了一眼客厅的挂钟，时间正好指到晚上10点。
    糟了！
    “张叔，你帮我拿一下。”
    他把兔子泥塑塞进张叔手中后，快步向书房跑去。
    书房外，许初一敲了三下门，小声喊道，“大哥？”
    片刻，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