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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妻

    宁静的早上。
    脱下的衣服被随意扔在地板上,被褥床单凌乱。
    赤裸精壮的男人怀里抱着纤细苗条的少女静静安睡。
    周蔚生物钟很准时,天一亮就醒了。
    周然睡得很熟,纤长浓密的睫毛紧闭,小嘴嘟着,发出轻轻的呼气声。
    他守着周然,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妹妹的睡颜,心底柔软。
    谢眉的一通电话打破一室寂静。
    周蔚反应很快,立刻抓起手机按掉。
    紧张看向怀里的人,生怕周然被吵醒。
    索性小姑娘只是皱眉哼唧了几声,又翻身睡过去。
    轻手轻脚地抽出压在周然脖子下的手臂,掖紧被角。
    俯身亲了亲,开门出去。
    谢眉打电话来让周蔚带周然回大院过节。
    周蔚想了想,答应下来。
    告诉谢眉他中午晚些时候会带妹妹回去吃饭。
    昨天折腾到太晚,周然还在睡懒觉,他不想现在叫醒她。
    抽空处理了几个公务,做好早饭才去叫人。
    周然有些起床气,从被窝里抱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头发乱糟糟的,光裸的身子上都是青青紫
    紫的吻痕,带着被蹂躏后的极致凌虐美。
    周蔚看着妹妹身上的痕迹,脸色微哂,小姑娘皮肤太嫩了,一碰就红。
    昨天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做起来不管不顾的都有些疯狂,在彼此身上留了许多印记。
    男人一旦开荤就控制不住,一晚上肏了周然叁四次,整张床单都被淫水打湿。
    若不是最后周然被肏太狠哭得不行,他可能都不会放过她。
    帮周然穿好睡衣,大手穿过后脑理顺头发,“妈妈刚刚打电话来,中午哥哥带你回大院。”
    “嗯…”
    周然闭着眼睛,靠在周蔚的肩膀处,任由他摆弄。
    抱着人坐在大理石洗漱台上,热毛巾擦净小脸,挤好牙膏的牙刷轻轻塞进嘴里上下刷动。
    周然被薄荷味牙膏刺激地一激灵,睁开眼含糊不清开口。
    “唔、周蔚、你、木要、嗯…”
    周蔚放缓动作,哄着小姑娘,“囡囡乖,哥哥轻点刷。”
    好不容易洗漱完,坐在餐桌前,小姑娘清醒后又开始作妖折腾人。
    “周蔚你喂我吃饭。”
    周蔚淡淡挑眉,周然有恃无恐,娇气地抱怨。
    “昨天你都不心疼我,我都被你操哭了也不停,现在腰还疼呢,手没有力气拿不起勺子。”
    男人眉心直跳,恨不得把她嘴捂上,无奈道,“囡囡,不许口无遮拦。”
    “我才没有乱说!”小姑娘睁大眼睛,好不委屈,“周蔚你拿着大棒子怼了我一晚上,还不准我说两句了?!”
    “哼,男人都一样,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周蔚被气笑,仿佛昨天晚上那个主动勾引他的小妖精另有其人。
    掐住腰将人提起抱到怀里,声音低沉,“周然,信不信我在这里操死你。”
    小姑娘不说话了。
    捂着嘴巴睁大眼睛瞅他,狐狸眼仿佛在控诉他的残暴。
    “周蔚!你懂不懂什么叫循环利用!”
    “那就乖乖吃饭。”
    “你喂我。”
    “嗯。”
    *
    吃过饭,穿戴整齐,周蔚开车带周然出门。
    新纪元的第一天,万物初始。
    大街上还有前一天燃尽后的红色爆竹碎片,环卫工人在路边一点点清扫堆积起来。
    仿佛一堆堆红色的冥钱,哀悼着即将逝去的荣光。
    车水马路,热闹喧嚣。
    但周然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周蔚,那些人聚在一起做什么?表情都好奇怪。”
    车辆行驶在宽敞的长安路上,沿途经过许多政府办公大楼。
    门口叁叁两两聚集着举止行为奇怪的行人,穿着灰扑扑的冬衣,似乎在密谋着些什么。
    每个人脸上都看不到过节的喜悦,反而板着脸神色肃穆冷漠。
    周蔚开着车,眼底闪过一丝幽芒,没有回答她,反而说起别的。
    “囡囡,这两天尽量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出门让厉行跟着你,知道吗。”
    周然转过头,只看到男人锋利的下颌,“周蔚,你要做什么?”
    不等周蔚开口,小手一摊,仰靠在椅背上。
    “算了算了,你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周蔚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温柔。
    “囡囡,不会等太久的。”
    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周然不知周蔚要她等什么。
    是这场处心积虑的惊天变局,还是那段见不得人的禁忌之爱。
    *
    两个人回到大院已经是正午。
    周然一进门便闻到了扑鼻的饭香。
    “哇~好香呀,是黄奶奶做的红烧茄子!”
    黄英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周然笑着说道,“小馋猫儿鼻子真灵,一下就闻出来了。”
    “奶奶,然然在学校天天就惦记您这口儿呢!”
    周然搂着黄英的胳膊撒娇,把老太太哄的眉开眼笑,脸上的褶子挤在一块。
    周蔚环视一圈,庭院里放了几双陌生的鞋子。
    “黄奶奶,家里来人了?”
    闻言黄英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不高兴地朝内厅方向努努嘴,“喏,隋家的那个。”
    说着睨了一眼周蔚小声提醒,“这不听说你升了官,颠颠地就跑来了,还带了两个小的一起打秋风。”
    黄英虽说吃了一辈子苦,但向来与人和善,只有提到郑兰芳一家人,才会如临大敌,面露不屑。
    “蔚哥儿,你可千万要劝着些老爷子,别让那陪房哄了去。”
    一旁的周然,脸也跟着耷拉下来。
    她也不喜欢隋家的人。
    周蔚点点头,牵起周然,“我先带然然上楼。”
    黄英留在原地,思绪飘远。
    想起隋家的往事,又忍不住皱着鼻子在心底埋怨。
    这郑兰芳真不知羞,这些年仗着隋家那点人情扒着周家可劲儿吸血。
    吃相难看,贪婪成性,真怕她家小姐在地下都躺不安生。
    周然跟着周蔚从后门避开客厅直接上了二楼。
    房间被黄英打扫的干干净净,仍然保持着原状。
    周然脱了衣服躺在床上,轻舒一口气,看着正帮她把外套挂起来的周蔚,“周蔚,妈妈叫我们回来是
    不是因为郑兰芳。”
    周蔚并没有纠正周然对郑兰芳的称呼,只是轻轻蹙眉,“一会儿不必理会她。”
    隋兰,周洪涛的亡妻,兄妹俩的亲奶奶。
    隋兰早逝,周然没有见过她,只在爷爷和爸爸、还有黄奶奶的口中听过这位亲奶奶的事迹。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能够孤身一人奔走筹款,散尽家财支持救国事业的大小姐。
    是位极有魄力和胆识的优秀女性。
    隋兰的亲弟弟隋成,年幼时被寄养在外家,长大后留在家乡成家生子,建国后没有享几天清福,就得了病追着他姐姐去了。
    隋成子嗣不丰,膝下仅有一女隋梦柯。
    郑兰芳便是隋梦柯的生母。
    可郑兰芳并不是隋成的正妻,只是旧社会里由家生子抬的一门填房。
    建国后恢复农民阶级,封建剥削阶级不复存在。
    隋成不喜欢她,想顺势放她回家。
    但郑兰芳这个女人却极其精明算计,知道自己离了隋家无法生活。
    仗着自己生了隋家唯一的血脉硬是厚脸皮留下来,享受着隋兰带给隋家的一切。
    隋成死后,郑兰芳立了贞节牌坊,美其名曰替亡夫守孝,实则霸占了隋家的全部家产。
    周洪涛怀念隋兰,这些年一直帮衬着隋家各房血脉,包括郑兰芳母女。
    隋梦柯长大后,郑兰芳求周洪涛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嫁到京城的好人家。
    但郑兰芳并不知足,经常逢年过节打着看望老爷子的名头过来打秋风。
    摆出一副主人的做派,鼻子都要翘到上天去。
    宽敞温暖的内厅喜气洋洋,欢声笑语。
    周蔚走下楼,正好看到坐在老爷子下首的郑兰芳。
    穿着过时却精心打理的红色羊毛毛衣,半花白的头发在后脑挽成一个低发髻,脖子上挂着成色不好的翡翠项链。
    吊梢眼微眯,眼神浑浊透着算计,脸上扑着白粉,褶子多得能夹死蚊子。
    周蔚蓦地想起周然对郑兰芳的形容——“一颗行走的樟脑丸子。”
    嘴角轻扬,他好像被妹妹带坏了,仿佛也闻到了郑兰芳身上的樟脑味。
    谢眉端着茶水从茶吧出来,看到周蔚,笑着招呼他下来。
    “小蔚回来了,囡囡呢?”
    周蔚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在楼上休息,一会儿就下来。”
    谢眉担忧问道,“囡囡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只是昨天睡太晚了。”
    “那就好”,谢眉轻舒口气,“前些天的年会我和你爸爸都没时间参加,怕小丫头多想呢。”
    周蔚宽慰她,“囡囡很懂事,能理解您和爸的工作的。”
    谢眉拍拍他的胳膊,“你爷爷嘴上说生你的气,其实一直都盼着你回家呢。”
    周蔚不置可否。
    西山一事,周蔚算是彻底和周洪涛亮明态度。
    稚子不再年幼,羽翼渐丰。
    脱离桎梏是早晚的事。
    “妈,我会处理好的。”
    谢眉点头,面上忍不住对儿子的担心。
    “不知道你和你爸爸说了什么,他这些天忙得不见人影,你平时工作要万事小心。”
    “嗯,您别担心。”
    “一会儿见了老爷子好好说话,莫要置气。”
    周蔚颔首,迈步进入内厅。
    周洪涛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杵着拐杖,不怒自威。
    看到周蔚进来板着脸没有说话,鼻孔发出重重的出气。
    郑兰芳是个极有眼色的女人,长袖善舞,能说会道。
    立刻站起身迎了上来,“这便是蔚哥儿吧?”
    站在周蔚面前左右打量着,“哎呀呀,真是许久没见,越发精神了。”
    “都说将门虎子,老爷子您快瞧瞧,蔚哥儿可真像您年轻的时候,一表人才。”
    周洪涛心里高兴,面上越发不显,“哼,他还嫩得很,就是个新兵蛋子。”
    “吃了两天洋墨水就要放洋屁了。”
    话里话外都是对周蔚擅自作主的不满。
    周蔚将茶杯端到周洪涛面前,老爷子瞥了一眼没有接。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谢眉站出来打圆场,“小蔚,还记得你兰芳姨吗?以前常来家里吃饭的。”
    按理说,郑兰芳是隋家的人应该被称一声叔母,但谢眉到底是瞧不上通房便让他唤了姨母。
    周蔚点点头,“记得,兰芳姨。”
    郑兰芳笑着点头应道,全当没有感受到几人的诡异气氛,不停地夸着周蔚。
    “记得以前来家的时候蔚哥儿还那么小一点儿,就已经会背诗写字。那时候我就和老爷子说这孩子错不了,以后肯定有出息。您瞧这不就是了,听说蔚哥儿都已经做部长了。”
    说着拉了拉身旁的两个孩子,催促着,“你们两个快跟你们表哥打招呼,真是没规矩,坐这么久也不知道叫人。”
    周蔚眼神扫过郑兰芳身边的两个孩子,一瞬间了然。
    是隋梦柯的孩子。
    大的女孩看起来十八九岁,比周然大些。
    细长的丹凤眼,扎着马尾,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眼神怯怯地缩在角落没什么存在感。
    小的男孩也就十岁左右,虎头虎脑,养得胖嘟嘟的,眼睛都被脸上的肉挤得看不见了。
    坐在沙发上动来动去,手里还拿着一个不便宜的玩具模型。
    应倩倩咽了一口唾沫,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周蔚又迅速垂下头,小声开口,“哥哥好。”
    哥哥?
    一眼就能看穿的心机实在上不得台面。
    但周蔚依旧被这声称呼惹得不悦皱眉,脸色难看,警告她。
    “你不要这样叫我。”
    应倩倩的眼睛里立刻蒙上一层雾气,委屈不已,声音带了哭腔。
    “啊!对、对不起!表哥,我不是故意惹你不高兴的。”
    说着求救的眼神看向主位的老人,一脸不安。
    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周洪涛开口便是申斥。
    “怎么,你妹妹跟你打招呼就这个态度,现在翅膀硬了教你的规矩全都忘了?”
    周蔚微微偏头,眼神似笑非笑,“爷爷糊涂了?我只有一个妹妹,就是周然。”
    “竖子!”拐杖重重锤地。
    郑兰芳打圆场,“哎呀,老爷子别生气。是我家丫头没见过世面,不会说话惹她表哥不高兴了。”
    抬手戳应倩倩的脑门,“你这不成器的东西!快!跟你表哥道歉。”
    “都是沾亲带故的表兄妹,可别伤了和气,以后你还要多多靠你表哥照顾呢!”
    这一通操作下来,周蔚算是明白她今天来干什么了。
    眼底闪过讥诮,没心思陪他们虚与委蛇,转身上楼,将周洪涛不满的声音抛在脑后。
    “妈,开饭吧,我去叫囡囡下楼。”
    *
    上了二楼,推门走进周然的房间。
    一会儿功夫,小姑娘已经躺在被子里睡了一觉。
    安静乖巧,像小天使一样。
    周蔚眼神变得温柔,方才升起的戾气消散。
    忍不住俯身咬了口妹妹肉嘟嘟的脸颊肉。
    小天使被痛醒,闭着眼挥手就打过来。
    “啪——”
    周然睁眼,对上周蔚危险的眼神,以及微微泛红的右脸。
    瞬间睡意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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