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惊喜

    「所以今天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就?就?啊～一想起那些，烦躁的情绪全都涌现出来！唉～真的是有够烦的??」
    「难不成??赫尔曼那傢伙说你坏话啊？」
    「嗯！我都还没讲，你怎么会知道啊？」
    艺苹把头转向克里斯，一脸吃惊的看着他。
    而克里斯则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两手往后搭在沙发上并翘着腿，说道：「反正你们女孩子，不是整天就为了这点无聊的小事在计较吗？用膝盖也想得出来！」
    「哼！你倒是很有雅量嘛，别人都用妓女、淫乱之类的形容词了，你还可以无动于衷喔！」
    「什么！那个废物说你是妓女，还骂你淫乱吗？」
    「对??对啊！」
    克里斯用着狰狞可怕的表情，看向艺苹。
    「那个可恶的杂碎??我明天就替你去揍他一顿，看他还能嚣张多久！」
    「你??刚刚不是说这是无聊的小事吗？」
    「拜託～他都诬衊你的人格了耶！这种事怎么能忍啊??」
    「算了！没关係啦～就像你说的，那种废物根本就不值得我们浪费力气在他身上。」
    「那??这样你真的嚥得下这口气啊？你不要气在心里，最后才得内伤欸！」
    「不会啦！我才没那么笨勒～」「反正嘴是长在别人身上，他爱怎样胡说八道是他家的事，只要我自己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就好了！」
    「我也知道你不是他所讲的那种人??」
    「谢啦～其实你也蛮讲义气的嘛！没想到你还愿意为了我，大动肝火要去打他??」
    「但其实有你那句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经过一整天剧烈的情绪起伏后，艺苹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即使她内心遭受的打击依旧存在，但有了克里斯的安慰及陪伴，她的确不再那么在意和难过了！
    「时候也不早了，把你那件制服收进来后就回你房间休息吧。」
    「那个，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留在这里啊？」
    「???」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神情十分严肃的克里斯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艺苹
    「哎呦～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空旷又冷清的房间里，感觉??感觉很不安！」
    「如果觉得寂寞，想要我在旁边陪你的话，你就直说嘛！真的很不坦率欸??」
    「才不是啦！我是想说??」
    「好了！你不用再解释了，反正我今天晚上会睡沙发，床就给你吧！」
    「蛤？这样你太委屈了啦，还是我睡沙发比较适合。」
    「再囉嗦的话，等一下我就让你当我的专属抱枕！」
    「那??我还是睡床上好了，谢谢上尉的好意。」
    躺在柔暖又舒适的双人床上，艺苹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快就进入梦乡，但这充满了克里斯气息的被窝，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
    「我一个未成年少女，就这样大喇喇地睡在男人的床上，会不会太没有羞耻心啊？」
    「这要是传出去，我和大叔的名誉是不是就不保了？」
    「啊～～～都这种时候了，还在那边想一些有的没的干嘛啊！再说要求要留下来的人，不就是我嘛??」艺苹小声地喃喃自语
    「克里斯上尉，不好意思啊～待会我若睡着打呼太大声吵到您，您再把我叫醒喔！没问题的！」
    「???」
    「已经睡着了啊？那??」
    艺苹望着天花板发呆，内心的话不禁也脱口而出。
    「大叔，即使你每次动不动就对我性骚扰，问你为什么也不好好回答，随便编一个理由就想搪塞过去。」
    「但儘管如此??不知为何，每个我们接触的瞬间，我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想马上躲开，而且每当你触碰我的时候，反而会使我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今天也是，如果不是你来找我，我可能真的会一直坐在鞦韆上直到雨停吧！」
    「谢谢啦～其实你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不讲理嘛，仔细观察后，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啊！」
    「老实说能当你的女僕，我觉得蛮开心的。每天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日子一点也不无聊！虽然一开始我真的很讨厌你，可是现在??当我最狼狈、落寞、孤寂时，你是我最想找的人??」
    「还有，谢谢你送的树懒娃娃，我很喜欢！」
    把一大串心声说完的艺苹，接着就被一阵袭来的睡意带入美好的梦境中。
    房间内乌漆麻黑的，所以根本看不见见时此刻，害羞得面红耳赤却又喜不自胜的——克里斯少尉！
    「笨蛋！这种话要当本人的面直接说，才有诚意啦??」
    离那晴天霹靂的一天后又过了几日，这段时间里艺苹的生活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像以往一样做着那些枯燥的工作，偶尔和希莉亚聊天抱怨，讲讲八卦之类的。
    最大的不同应该就是和赫尔曼及雅各他们俩碰面的次数大大减少了吧！不过，这倒是让艺苹蛮高兴的，因为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争吵和尷尬，她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每次碰到赫尔曼时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但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克里斯就变得有点怪怪的。虽然他还是会和艺苹斗嘴，态度也和往常一样霸道，可奇怪的是他几乎和艺苹没有什么肢体接触，也不再随便对她性骚扰了。
    「那个大叔??最近好像很收敛欸！都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也不会胡乱摸来摸去的??」
    「嗯??这明明是好事情，我应该要很开心才对啊！干嘛要觉得奇怪？」
    「啊～～不要再想东想西了，赶紧工作吧！」
    洗着眼前这一堆皱巴巴又满是汗臭味的衣服，心中充满无奈和疑惑的艺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每天做着这些无聊又粗重的劳力活，一定觉得很辛苦吧？」
    身后突如其来的说话声，使她停下手边的工作，心神不寧地回过头。
    「喔！原来是安德鲁中尉啊??」
    「听你的口气，是不是内心在想说，遇到的怎么不是另外一位军官呢？」安德鲁露出神秘的微笑，彷彿看穿了艺苹的所思所想。
    「怎么可能？中尉你的想像力未免也太丰富了，我一点也不期待遇到那个死鱼眼大叔！」
    「有时候，若能早点坦率地面对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情感，会省下不少麻烦喔！」
    「蛤？什么情感？才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勒！中尉你这个玩笑开过头了啦！」
    「哈哈哈～你真的像克里斯所讲的，一样有趣呢？」
    艺苹脸上掛着有点尷尬的笑容，疑惑地问：「呃??那个大叔说我有趣，我应该没听错吧？感觉他对我就是满满的批评和怨言吧！」
    「他这个人啊??有时候就是无法好好地表达自己，故意说一些多馀的话，结果又破坏了彼此的关係。其实，他内心是很柔软的。」
    「你的意思是??他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人吗？」
    「对对！没错，就是这么说的。所以，我可以很确定你在他心目中，真的佔了很重要的位置，不然他干嘛每次都要那么爱管你呢？」
    「是这样吗？」艺苹害臊地把头低了下来，双手不知所措地搓揉着。
    「喔！说到克里斯，再过几天刚好是他的生日欸！」
    「生日？克里斯少尉的？」
    「对啊！但??他好像不怎么喜欢别人帮他庆生的样子，所以很少人知道他的生日。」
    「那他会不会也很想要收到大家的祝福，只是不好意思讲得那么明白而已啊？该不会??他其实很孤单吧？」
    「有可能喔！不过，现在他身边有了你，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凄凉地自己过生日了！」
    「???」
    看着身旁若有所思的艺苹，安德鲁忍不住又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这对欢喜冤家，实在太有趣了！真是期待未来的发展呢??」
    时光就如同那潺潺溪水，不断地流逝着。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克里斯少尉生日的那一天。
    今天刚好是军队要到邻近城镇巡视的日子，所以白天几乎遇不到克里斯，而艺苹则是一如既往地做着那些了无生趣的工作。
    「玛格丽特，看你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嗯??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
    「怎么了吗？」
    「希莉亚，我想问你一下，如果要帮别人庆生，而且又是那种几乎没怎么在过生日的人，应该要做些什么会比较好呢？」
    「你??该不会是想帮你的心上人过生日吧？」
    「什??什么？才不是勒！」
    「听你的语气，感觉很可疑喔～不然是谁呢？」
    「就??就我一个朋友啊！」
    「嗯??这样子的话，可以先看看你和他的交情如何，再决定要送些什么啊！一般送些比较平常的礼物，或做个点心什么的，其实就很不错了！」
    「可是我偏偏又对料理、糕点之类的非常不拿手??唉～～我怎么那么没出息啊！什么都不会??」
    「你别那么悲观嘛！不擅长也没关係啊～可以试着做做看。但我觉得不管做什么或送些什么，最重要的是你想为别人付出的这份心意！」
    「真??真的嘛？」
    「嗯！千真万确。」
    艺苹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似乎有了什么不错的想法。脸上的表情也放松许多，不像刚才那般严肃苦恼。
    「看她这副模样，肯定是要帮『他』过生日，对吧？」希莉亚在心里偷偷地笑着
    时间来到了傍晚，克里斯恰好带领军队回到城堡。
    「克里斯上尉，好像有人代为转达，想请您到五楼会议室外的阳台一下，可能有要事相告！」一位看守士兵说道
    「好～我知道了。」
    半路上，克里斯越想越古怪，到底是谁会选在这个奇怪的时间点，才准备要报告什么重要的军事？
    「真是的??该不会是有谁刻意恶作剧，想戏弄我吧？」
    克里斯抵达了位于城堡五楼的会议室，周遭在黄昏时分的橘红色微光映照之下，显得特别温暖。但此时的他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傢伙，故意耍我啊？」
    接着他走到阳台，仍旧未看到任何人的踪跡。就在他正想掉头走人的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悄悄地传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
    惊讶的克里斯连忙转过头，没想到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整个香气浓郁的起司蛋糕，而拿着蛋糕的人原来就是——艺苹！
    「你就为了这点小事，还大费周章地把我叫来这里喔！」
    「欸！你怎么连一点感动都没有啊？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做这个蛋糕，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这??是你自己亲手做的啊？」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用买的喔！」
    「也是啦??用买的话应该会看起来更美味吧！」
    「你这个人讲话真的是??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冷嘲热讽啊？」
    「我讲话本来就是这样??倒是你，明知道我是这种人，干嘛还要花时间在我身上，干嘛还要关心我？」
    「??」
    「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像个绅士一样温柔体贴，要和你保持适当的距离，要克制自己不去碰你的??」
    「??」
    「你为什么还要来动摇我啊？」
    「你知道你只有保持距离和不乱碰我而已吗？最根本的态度一样没变啊！还是那样霸道，讲话总是带刺??」
    「??」
    「你是不是欠揍？有需要讲得那么明白吗？」克里斯一脸无奈，声音低沉的说道。
    「我承认，我说话有时候真的太直接了，所以常常祸从口出。有时候也没办法坦率面对自己的内心，言不由衷以致于伤害到其他人。」
    「原来你也有自知之明啊！」
    艺苹有点无奈的翻了白眼，但下一秒神情又十分严肃的继续说着。
    「可是，我们人不可能生来就完美无缺，或多或少都有缺陷。但如果我们能意识到并且勇于承认和改进，这样不就更有意义吗？」
    「确实是这样没错啦??」
    「所以??我们可以互相提醒、互相扶持，一起成长啊！」艺苹举起手中的起司蛋糕，把它凑近克里斯的面前。
    「即使我脾气那么暴躁，粗鲁又爱骂人，你也执意要待在我身边吗？」
    「我相信你会改变，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此时的克里斯，发现一股油然而生的感动，涌上心头。他慢慢地将脸贴向艺苹，俩人的额头靠在了一起。
    「这些话可是你亲口说的，我不准你反悔喔！」克里斯将手放在了艺苹的后脑勺，闭起眼睛并轻声细语地说。
    「我可是说话算话的，你放心吧！」
    可惜此时此刻的他们都闭上了双眼，所以无法欣赏到美丽的落日馀暉。但今天艺苹和克里斯却见到了比夕阳更绚烂的美景。
    「对了！你还没许愿欸??」
    「都这种年纪了，还许什么愿啊？」
    「啊！不管啦??难得的机会，赶快许个愿望也好啊！」
    「那??就希望军队战力和士气步步高升，大家健康平安之类的吧。还有??」
    「等一下！第三个愿望要放在心里，不能讲出来啦??」
    「真是的，规矩有够多！」
    克里斯瞥一眼坐在他身旁的艺苹，然后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我希望??能和你永远在一起，即使面临到多大的阻碍也不能把我们拆散。」
    「小鬼，谢谢你今天帮我过生日，还特地做蛋糕给我??你说的那些话，我会牢记在心里。不过??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和你坦白我真实的感情呢？」
    「到那时候，你又会怎么做呢？你??会愿意接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