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节
徐铮紧跟而上，靠在阿里斯奥身边，看着眼前的大门和围墙，诧问：“这是你家？”阿里斯奥点头：“我家。”
后面的人也慢慢跟上，都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大家以为阿里斯奥不过是一个家境比较好的贵族青年，没想到的是他的家境好成这样。
眼前，看到的是一座厚重的大门，门上漆着一具精致的天秤，看上去像是家族徽记什么的，门外两边各站了四个长枪守卫，虽不是什么精英级的士兵，倒也精神抖擞，眉目严肃地看上去很正经。另有两排青灰色的围墙自门的两边各自延伸出去，围出一个很大的范围。具体有多大不太好容，总之占据了小街的尽头，往两边一直扩展，看上去像是把这一片都占完了。
徐铮有点囧，问道：“你家这么有钱？”
阿里斯奥难为情的把脸别过一边，小声道：“我家是马达加尔第二大的商家，一提佩诺奇家的红商人杰阿里·佩诺奇和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小辈，几乎全城都认识……杰阿里是我爹，俗称大阿里，我是小阿里。所以，红头发的大阿里很厉害，而也是红头发的小阿里则是个蠢货。”
徐铮飞快地看了他的头发一眼，阿里斯奥已经把他们染成了黑色，他要不说，还真看不出来原本的发色是红色。
再看了看阿里斯奥的穿着打扮，以及他跨下骑着的那只西贝货噜噜，徐铮诧问：“你家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换个更好的？”
到后头，声音小了下来，怕那家伙像噜噜一样敏感且能听懂人言。但对方好像麻木得很的样子，估计要不就是听不懂，要不就是没有噜噜那种过强的自尊心，徐铮也就大了胆子，放心的背后说坏话。
“家里有钱并不是我有钱。我爹一个月只给那么点点零花钱，我要多花钱，都得自己想办法去挣。”
“哦？”徐铮倒是对这个管教甚严的爹来了兴趣：“他一个月给你多少？”
“十个金币……”
徐铮闷笑了两声。十金币，对于普通平民来说已经很多了，但对于一个拥有这样一个大院的富豪商家来说，却是少之又少。
“十金币不少了。”徐铮笑道。
“是啊。”阿里斯奥有些丧气地道：“足够城里普通平民家庭过上一年还有剩余的费用。我明白我不该奢求那么多，只是……真的很穷啊。我倒不怪父亲，只是恨自己太笨，没有本事挣钱。”
徐铮偏头看他，见他烦恼的掰手指，整张脸单纯的写着赤贫的窘迫，浑然见不着被大家庭尔虞我诈的习惯性作风带出来的不良作风，好感就又多了几分，隐隐生了认识这个朋友的想法。
阿里斯奥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笑开来，道：“嘘，小声些，咱们别从前门进去，走旁门。”
他的顾忌徐铮多少有些明白。家有严父坐镇，放屁都得小声些，不敢乱来。这有些像徐铮每次骑着噜噜飞进塞缪斯城堡时的心态一样，他从来都不太敢走城门进去，就怕让戴恩叔叔或是雷克斯爷爷逮着，这两个老家伙可比露西娜或是卡洛要严厉得多。
当下跟阿里斯奥一起蹑手蹑脚的避开守卫士兵的眼光，和其它人一起溜到旁门边，从那里进门。露琪走在最后，快速而隐匿的在门边画了一个标记。这是卡洛原先的五人小佣兵团最常用的标记，告诉安格尔自己一行的落脚地点。
进得门来，门里的气氛给徐铮的印象也不坏。先入眼的是许多树，错落而密布的分布着，碎石子铺成的路把草坪划分成许多区域，各自通向远方。整个围墙内的范围比徐铮想象的还要大一些，不过一路行过去的时候，没有见到想象中商人们喜欢居住的那种俗气的大屋或是金碧辉煌的陈设，比常见民居更显精致的房屋倒是见到不少，零散的分布在围墙内。其外，还有用于士兵操练的练兵场，里面铺着细沙，尽头矗着箭靶，有数目不太多的士兵在里头脱了上衣，嘿嘿呀呀的吆喝着练习。偶尔，还会遇到四、五士兵组成一队的巡逻队走过，看到阿里斯奥时都是一笑，点头打过招呼，继续往前走，没有特别的作态，也没有更多的关注，也不会对多出来的徐铮一行人太过留意，整个气氛闲散而松驰，有点出乎徐铮的意料。
眼看着几只被人养得很好的犬只嬉戏着一路自眼前奔过，竟也不对着人狂吠或是露出对陌生人的攻击姿态，徐铮大感好奇，趁阿里斯奥没有留神的时候逼出百兽纹暗自侦查，发现它们当真是普通的犬只，而不是什么犬形的魔兽。
当下心里更感有趣，整个佩诺奇大院的围墙里，一切所见所感都没有豪派大族的作风，这真是马达加尔位居第二的富豪商家？如果真的是，能坚守这样平实低调的作风，阿里斯奥嘴里的红头老爹不是太抠门，就是太厉害，闷声发大财而不显山露水。
阿里斯奥带着一行人往前走，口中道：“先去我住的那里坐坐。嗯——我想我得提醒大家一下，我住的地方很小……容纳不下这么多人，我得去跟我爹说一声，看住处怎么安排。当然……前提是他今天心情好，我没有做什么事惹到他。”
“你爹要赶人？”
“不是……他很好客，但对我不太留情。”
像是要印证阿里斯奥的话一般，正当他小声叮嘱要小声些路过一座看上去比其它的房屋要大得多的房子时，一个红头发的中年人狂风一般从屋子里窜了出来，一脚踹上西贝货噜噜的嘴，道：“滚蛋！”另一手揪住了阿里斯奥的衣领，嚷道：“不孝子，又混到哪里去了？”
徐铮大囧，这气势，怎么越看越像老雷克斯？
阿里斯奥被他揪住，慌乱大叫：“爹，撒手，有客人！”
“我管你！”红头发的中年气势恢弘地吼：“你个小王八蛋，天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和那群游手好闲的蠢货攀比谁更像徐铮，玩无聊的追星游戏。我呸！真正的徐铮要是像你们这样不长脑只长虚荣心，他一样也只是一个无所为的蠢货！亚里斯大陆之星会像你们这样无聊肤浅？别逗我发笑！”
徐铮困窘地摸摸后脑，这红头发男人嘴真利，好像自己当真挺肤浅无聊的，掰着指头数一数，貌似自己打重生以后就没干过什么很用脑的大事。
还别说，回头想想，所做的每一件事的最根本出点好像都是只为了吃好、玩好而已……这样也被安个亚里斯大陆之星的名头，很发噱，很雷人。
阿里斯奥为自己的偶像申辩：“爹，你别侮辱我偶像！”
“我没侮辱他，我在侮辱你！”
徐铮咭的一声笑开。
阿里斯奥满脸通红，脸上的表情大有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嫌疑。红头发的男人则寻声看了过来，眼光在徐铮身上一扫，突地凝住。像是确认什么一般，收回眼光，尔后再一次望过来，仔细地把徐铮从头打量到脚，又向徐铮身后之人逐一看过去。半晌之后才松开抓住阿里斯奥后领的手，吩咐道：“阿里，去通知管家收拾几间客房出来。”
阿里斯奥有些茫然地点头，似乎为这次能从爹手底下轻松逃过一劫而感到好运万分。
待阿里斯奥走远了，红头发的男人才露出一个客气十足的非常官方的表情，问道：“徐铮？亚里斯大陆之星徐铮？”又指指噜噜：“这个是真货噜噜？那个大个头的，应该就是马克了。”
徐铮叹气，他就知道，染头发并不是个好主意。带着噜噜与马克出行，更不是好主意，这两个就像自己的正字标记一般。
“是，我是徐铮。不过可不是什么亚里斯大陆之星，请别这样叫，我觉得很倒胃口。”
红头发的男人乐了，似乎徐铮的反应很对他的胃口，便大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子：“杰阿里·佩诺奇。红头商人大阿里就是我！”
59 入住
红头发的大阿里眯起眼睛看徐铮，那神情无论怎么看，都带着点狡诈的老狐狸味道。若是换作以前的徐铮，被他这样看着必定头皮发麻，心里有拔足就跑的冲动。重生以后，他就是跟这样的狐狸似的人物打不来交道。但前前后后的狐狸见得多了，有老雷克斯、昆西叔叔、精灵王小鬼头阿斯班、老贼头子里维斯这样的超级老狐狸，还有什么样的骚狐狸是能吓到他的？就算这只红毛狐狸也不例外，见招拆招就是。
所以，徐铮控制住发颤的腿，很老实地道：“我染了头发，你还满意吗？”
杰阿里把徐铮瞧来瞧去，宛如挑水果一般，最后才道：“我实在看不出来，你哪点值得我儿子崇拜得五体投地。照我看，你跟就一般的楞头青差得并不太多。”
徐铮挠挠头皮，道：“我也这样想，搞不懂我在马达加尔怎么就家喻户晓了呢？还是大家都有没事弄个偶像回去供着的爱好？”
“需要我给儿子说，他的偶像来到了马达加尔么？他肯定会兴奋得晚上睡不着觉。”
“呃……还是算了，你喜欢有人用口水流得三尺才的眼光看你吗？那眼光活似要把你吞了似的。”
杰阿里表情一僵，随即笑道：“是美女我倒是不介意，男人就免了，我怕做恶梦。”
“你儿子无论怎么看也跟美女差得很远。”
杰阿里呵呵笑，道：“虽然不是美女，但长得还是能看。你要不要把他带走？跟着你这只金鸡，对我的家族总是有些好处才是。”
徐铮无语，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只红毛骚狐狸的功力一点也不比以上罗列的差，简直就是见缝插针，丝毫不落型。
两人不再说话，徐铮无聊地四处打量。眼前这个红毛狐狸奸是奸，但身上的气息中正平和，感觉到不到半点的威胁性，徐铮也就提不起半点的防备之心，闲闲地看院中的摆设。杰阿里则一直在观察徐铮，只瞧见眼前的少年平静从容，落落大度地站在院中。那一只叫做噜噜的大名鼎鼎的魔兽和叫做马克的驭法使也如主人一般，把个平淡雍容的气质学了个十成十，一个闲闲地用爪子剔牙，人模狗样的神气得很；另一个全神贯注地盯着地上来来去去的蚂蚁，一双蓝眼快速闪烁，就好像它们是最有趣的生物一般，在做什么高深的学术研究。
这仨儿，真是绝了！
再观徐铮身后人物，一个明媚中带着英气的少女；一个俊得不像话的青年；一个生着猫胡须，有着奴隶打扮，却又半点不带奴隶的萎糜气质兽族青年；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少年；一个有着宽厚长相的沉稳中年；最后一个，不必细看，那一身的彪悍气质和游侠打扮，除了西大陆最强的魔剑游侠还能有谁？连最不好惹的正邪难辨的魔剑游侠奥森·崔维斯都在后头当跟班。一队子人似乎都不那么简单。
“请放心在这里住下，我会给你们整理出最好的客房出来。”杰阿里的眼光逐一在每人面前扫过，最后冲徐铮一点头，微笑着道。
“谢谢。”徐铮点头谢过，径直蹲下去逗弄噜噜玩耍，再无言语。
杰阿里用一种审量的眼光看着徐铮，他能感觉出来，这个少年对于自己掀起的浪潮并没有多少自觉。想象中的徐铮等亲眼见到时，他发现真人和想象中的出入实在很大，这少年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传说中的描述的如日中天的亚里斯大陆之星那般光彩耀人。
要让杰阿里真切的形容，他会说这个少年更像一个邻家小弟，亲近感大过于传说中的辉煌。难道，这就是天才少年真正的样子？
少年是真少年，天才只不过是旁边强加上去的光环。而他本人，也并不见得就喜欢。
思忖转动，陡然发现少年身后众人神色各各不同，全都隐隐约约将他护在中心，衬得这少年俨然一副团体核心的样子。最年长的两人，忠厚长相者淡淡看自己，微微露出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给人感觉就像一面不露锋芒的盾牌，静静守护在少年身边。而那奥森·崔维斯，眼里厉芒吞吐，竟是一副毫不掩饰的警告意味，仿如自己如果生出一点歹心，他背上的大剑就会毫不客气的斩杀过来。这两人，一人如剑，一人如盾，站在徐铮身边时有一种完全无法忽视的气场。
杰阿里心中大惊，终是知道眼前这少年一身邻家小弟的气质是真，来头当真不小也是真。
一帮人站在院里静静打量，半晌阿里斯奥回来，欢声道：“安排妥了，管家找了些邻近我的住房附近的客房，大家跟我来。”
徐铮笑笑，领头跟着这个热情好客的家伙行去。杰阿里不作言语，父子俩一起并肩走在前面。
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徐铮的预料，他原本只是想随便找个地方住下，和安格尔接上头，了解一下马达加尔的情况以后再做打算。
阿里斯奥中途窜出来是他完全没有预想到的。现在被他邀请到家里来做客，更是没有预料到。会被这只红毛狐狸识破徐铮倒是不奇怪，自己在伪装上好像就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
两父子一起把众人领到客房，卡洛知道徐铮身边有噜噜和马克，倒也放心，领着一群小辈和奥森一起去休息去了。阿里斯奥守在徐铮身边，为这个新交的朋友欢喜不已，杰阿里皱着眉头把他赶回自己的住处，仍是在徐铮房里停留着不肯走。
徐铮忍不住叹气，道：“红毛……呃，杰阿里先生，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杰阿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的道：“首先我得说，我挺喜欢你。我儿子身边像你这样的朋友不多，那些世家子弟个个浮华不实，又飞扬跋扈，眼高手低的自认为了不起，缺少你这种恬然从容的处事态度。更何况，你又顶着亚里斯大陆之星的名头，身后有着整个承安国和奥森庄园的支持，你这样的大腕朋友，换作平时，我让小阿里捧着礼物也要来结识。”
徐铮尴尬地挠头：“那是你没见着我闯祸的本事……”他其实更想说，正因为有着戴恩叔叔和奥森庄园全体的撑腰，他闯的祸也要比平常人要来得大……
杰阿里笑笑，又道：“对于我这样的商人来说，嗯，应该是对于每一个商人来说，都希望结识更多的朋友，少一些敌人，这是成功经商的不二法门。但现在马达加尔风雨飘摇，几家势力明争暗斗，不管你是来游玩，或是要介入马达加尔的商场，都不是一个好时机。”眉一抬，正色道：“我儿子是蠢，但我爱他，我要保护他。如果你结识他是怀着什么目的，那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和你的朋友可以在这里好吃好住，但请离小阿里远一些，别把他扯进去。完事以后，请你拍拍屁股走人！”
一番话，掷地有声，丝毫没有先前奸诈又唯利是图的作风，倒是让徐铮刮目相看。
徐铮想了想，也正色道：“我确实是有目的来的。”
“能不能问？”
“当然能。有人伤害了我的朋友，我这就是来讨个公道。拿走的，都要给我吐出来！伤害我的朋友，要他偿还回来！该救的要救，该治的要治，做我能做到的事，我才能睡得心安。”
杰阿里怔怔看他，这少年脸上写着一丝薄怒，倒像是真的动了肝火。试探着问道：“是谁？不会是我家里的什么人不长眼睛惹了你吧？如果是小阿里，还请高抬贵手，他岁数小，不太懂事。”
徐铮脸色微红：“老实说，我还不知道是谁。”随即补充道：“不会是你家。自我一路走来看到的听到的，佩诺奇家族注重于用智慧和诚信敛财，大约不会有什么恶劣手段。”
杰阿里有些囧然的看着徐铮，连敌人是谁都没搞清就冲到马达加尔来了？这少年倒底是天才还是蠢才？不过，这番守护朋友的作风倒是大对杰阿里的胃口，便只是忍笑不去揭徐铮的疮疤。
“那好，只要不是佩诺奇有仇，我就当没有看到。”杰阿里轻松的笑，眼睛微微一眯，又露出那种红毛狐狸一样的眼神：“徐铮，有没有意思打通奥森庄园到马达加尔的商路？奥森庄园的名头，你的名头，看你的名声在马达加尔如何就知道了。奥森庄园的出品，我哪一样都感兴趣。如何？我给你百分之十的折扣，税钱我出！”
徐铮拉下脸：“杰阿里先生……”
“有事好说。”
“去睡觉！”
杰阿里轻声笑起来，抬脚往外走去，一路笑道：“请再多考虑考虑。虽然佩诺奇家族在马达加尔只是位居第二，但是……我也不想说别人不好听的话，等你在马达加尔多呆几天，更加了解马达加尔和佩诺奇以后，你就会知道，我们的诚信足可以打动你。”
“是啦，是啦！”徐铮听不来这些生意经，巴望着要赶人走。
“我走，我走。”杰阿里举手投降，又问：“当真不考虑？”见徐铮瞪圆了眼，像河豚一样鼓起腮帮的时候，红毛狐狸呵呵笑了两声，当真转头走了。
等杰阿里的声音终于听不见，徐铮才松了一口气，这红毛狐狸折腾得很，远不如他的儿子来得直爽可爱。
心思转动间，忽听窗上微微扣了几响，徐铮心中一动，悄声唤道：“安格尔？”
窗外应了一声，窗户被掀开一条小缝，安格尔如同一道虚影一样闪了进来，笑道：“徐铮，想我了没？”
60 谋动而后行
“想了。”徐铮露出一个和吉米一样的邪笑，开始掰着手指的骨节，弄得它们噼啪作响，笑道：“想得我手也痒，脚也痒，你满不满意？”
安格尔干笑：“真是热情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那一姐一哥都耽搁不得。晚了一步，天知道可怜的姐姐会流落到哪里，哥哥的腰伤还会不会治得好。”
安格尔也正经起来，道：“你想先听哪方面的消息？”
“挨着一一说。”
安格尔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一下嘴之后才慢慢道：“先说纳迦。我打听到的消息不多，纳迦族的全体已经拼了命想要抵抗，散居在整上翡翠海岸的纳迦都在向着海潮纳迦的集居地集中，他们现在几部全部集居在那里，结下了一面巨大的结界。”
“结界？”
安格尔点头：“我在旅店里向资深一些的魔法师打听到，这个结界并不是单纯用来防御。它更大的作用是吸收每一个纳迦的能力，必要的时候将它暴发来，像……像某种超级炎暴类似的效果。”
“……是炸弹吧。”
“什么是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