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好他妈复杂……”徐铮低声嘟咙，大声道：“其它的就不听了。布鲁，你具体点儿！”
    没见过这么浑的人，活得不知今昔是何昔。布鲁斯笑得打跌，补充道：“就是亚里斯大陆历，八三四年春季五月第二周十三日。顺便提醒你，我快过生日了。”
    “送了你储物戒指，狮鹫蛋，你还想要什么？”徐铮翻着白眼，又嚷：“好，就是今天发钱！谁再跟我说什么橡木月，伏地龙日的，我跟他急！”
    众人狂笑。徐铮郁闷的道：“今天，大家领取第一笔报酬。除了朵丽，一律按九等公民待遇。现在，钱都在鲁瑟那里，大家冲！nnd，我也去！”逐又爬到马克身上，大笑道：“马克，开路！”
    马克笑嘻嘻的应道：“是！”坦克般的往前冲，领头往鲁瑟那里奔去。
    目标迅速往鲁瑟那里转移，奸滑的第一代大管家只坚持了片刻就阵亡，在人群里哭喊：“维克，亚当！你们都在哪里？我需要火力援护！”
    玲美美喊星芭黛：“星星，走，去领钱，我们也应该有。”
    “好！”星芭黛大喜，乐呵呵的跑向小侏儒。
    “你领来做什么？”树羽道。
    “不知道。”星芭黛开心的道：“我喜欢去领，感觉相当不错。我想总用一天精灵会拿着这个去和其它种族交易。你来不来？你也应该有的。咱们这二百精灵卫士，也算奥森庄园的一员的不是。”
    树羽郁闷的跟在后面。公主好像被徐铮带得越来越物欲横流了，大悖精灵的悠然作风。天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76 报纸 01
    众人都在笑呵呵的领钱，奥森庄园保卫者部队第一次起了作用——维持秩序。
    徐铮这奸诈小子仗着马克的块头，抢先领了钱跑了，惹得后面一帮人都大笑，骂他作弊。
    徐铮领了自己在奥森庄园的第一笔薪水——两个金币，兴高采烈的跑到奥森身边把玩着。
    布鲁斯笑他：“没见到你这样的。拿了自己的一百万去分发，自己只领到二个金币，还高兴得笑成这样。”
    徐铮大乐，小心收好两个金币，道：“意义不一样。再说了，我那一百万是投资，总有一天，我会收到比这更多的回报。更重的是，在这个投资与收获的过程中，我无比快乐。一百万能买到真实的快乐吗？不一定，但我买到了，和快乐相比，那一百万就是渣！”
    布鲁斯笑：“你好像很快乐。”
    “是。”徐铮笑道：“还会更快乐。”
    布鲁斯点头：“本来我还觉得拿一百万出来挺替你肉痛。现在让你这样一讲，我也觉得它狗屁不是。”
    徐铮大笑：“也不是这么说。欢乐不是钱买的，但某种程度上，钱确实可以带来欢乐。所以一定要努力赚钱！”
    布鲁斯将他揪过来，揽在怀里控制不住的去揉他头顶的头发，笑道：“横竖你这人都有理。”
    徐铮伸头去瞧鲁瑟三兄弟，那三人在那里忙得焦头烂额。维克又目不识丁，根本计算不来，只能由亚当与鲁瑟算，叫他给多少他就给多少。两人的计算很精确，精确到铜币。而布鲁斯带来的只有金币，没有铜币。所以第一次的报酬，人人都占了便宜，不足两金币，但支取了两金币。
    过了一阵，侏儒们来帮忙，格温也来了。侏儒们有计算工具，叫做计算尺，但明显效率不高。徐铮看了半天，道：“看样子，我得教他们一项新工具的用法。计算机是行不通了，算盘倒是可以试试。”
    布鲁斯已经懒得再问他这些想法是哪里冒出来的，只问道：“报纸是什么？上午你提过一次，我很感兴趣。”
    徐铮也来了兴趣，道：“要不，我们去弄这个？”
    布鲁斯应了声，安格尔这些年青人也大感兴趣，全跟着徐铮跑。
    带着众人来到湖边，支着巴格达去拿些纸，徐铮开始抠湖边的泥巴玩。
    吉米皱起精致的眉毛。道：“真脏！”
    露琪斜眼看他，道：“男爵大人，百合花也是污泥里长出来的。”
    吉米当即无语，一张美人脸扭曲成废纸样。
    布鲁斯好笑的看徐铮，道：“我要看怎么做报纸，不是想看你玩泥巴。容我提醒你，你已经过了十七岁了，不是七岁。”
    徐铮笑笑，让噜噜和马克去抠更多的泥，嘴里道：“你知道，我是半调子魔法学徒，没办法凭空召唤元素。我只能手边有这些东西才能动用它们。”
    一边说，一边把泥捏成方块，随即念动很不熟悉的土系咒语，让它们更好的成形。
    很显然，精通自然系魔法的星芭黛也略懂土系这种带大地回复味道的魔法。她受不了徐铮的拙劣水平，将徐铮赶走。自己飞快的弄出徐铮需要的小泥块。
    “厉害！”徐铮接过星芭黛的泥土，嘴里直赞。又笑道：“我原先以为我得像老祖宗们那样。一块块的去制作活板的构件。后来我意识到，这里有着一个好用的东西，魔法，这就省了很多事。看！”
    徐铮掌心里摊着二十几块小泥块，在徐铮的咒语及意念下，它们六面中的一面开始凸，出现字纹，最后定形，形成清晰的凸出字样。
    吉米似懂非懂，问道：“你做印章么？有专门的工匠弄这个，水平比你好。用魔法来干这个，估计每个魔法师都会诅咒你。用黄金来做马桶，差不多就是你现在在干的事。”
    徐铮笑道：“有点接近。不过，继续看。”
    他开始将手里的泥块排列组合，基础的字母型语言构成方法在他手里变幻，不断组成各种组合。
    布鲁斯有些明白了，又惊又喜的看着徐铮掌心。
    星芭黛仍是没看明白，只觉得徐铮这样弄挺有趣，也不嫌脏弄了一堆小泥块在手心里玩，让它浮现出精灵的文字。树羽看得大皱眉头，公主跟徐铮混在一起是越来越堕落了，居然也学他玩泥巴，真不知道怎么跟精灵王还有她那个有洁癖的王子哥哥交代才好。
    徐铮又弄了一阵，开始用自己相对比较熟悉的火系魔法将它们烧硬。
    现在，他手心里是一小堆结实的带着字母凸纹的泥块。
    再次将它们组合，用土系咒语将它们融在一起，有字母纹路的一面集体冲下，这才道：“纸呢？”
    “来了，来了！”巴格达在后面叫，却是噜噜拎着纸落下来。
    徐铮拿过纸，摘了片叶子挤出绿汁涂在上面，然后往纸上一印，再把纸张放到众人面前，笑道：“请看。”
    众人定睛一瞧，只见上面清晰的印着绿字：“徐铮布鲁斯星芭黛安格尔露琪叶子花小树苗奥森庄园我要吃烧烤今天发薪水了。”
    字迹精晰完整，白纸绿字的，一目了然。徐铮也是第一次试作，字印上面全是反的。
    星芭黛瞧着好玩，也拿自己的照着一张纸上印去。她重新弄了一下，字迹印出来不是反的，更还有个精美地藤蔓状花纹。
    吉米道：“我还是不太懂。这跟印章有什么分别？”
    徐铮笑道：“严格的说，它就是印章。但它比印章强，看，每一块都可以拆开重新组合。开动脑子想想它带来的意义吧。我们只用先把字都做出来，按我们需要的排好，需要什么样的内容都可以组合出来，最后往纸上一印了事。重点是，它不但可以重新排列，更可以多次使用。有什么信息需要让许多人阅读，这样不是很方便？尤其是得感谢魔法的存在，它让重排变简单了很多。一个土系的魔法学徒只要熟练，掌握这个都不难。”
    布鲁斯叹道：“表弟，你还没明白么？这种方法的出现，配合着用徐铮的方法大量生产的纸张出现，代表的就是手抄时代的结束。一本初级劈斩剑技手册换作是来抄，得抄多久？如果换作这种办法印，会缩短多少时间？你可以自己算算。”
    比布鲁斯慢了半拍的其它人这才缓过劲来，吉米脸色有些发青，道：“我在想，图书馆的那些可怕羊皮卷全用这方法弄出来……按徐铮的说法。好像一次性弄很多册出来不是问题吧？”
    安格尔摸着半根胡子都没有下巴，做作深沉：“五千金币的盗贼手册会跌成多少？五金币？五银币？”
    玲美美眼喷星星：“侏儒的工艺图纸，批量生产！告别手绘的时代！”
    徐铮接下话头，笑眯眯的道：“再来说报纸。报纸是个即印即发的东西。身边的发生的事，重要的新闻、随感文章、吟游诗歌、邻国琐事变化动态，包括明天的天气预测，都可以印在上面。一天一更新，天天印，天天售卖。做为一个关心周边事情的人，你会不会想订阅这么一样东西？”
    “订阅？”吉米问道：“你是指像帝都那些贵妇们的花边新闻一样，对么？有人花钱专门听这个。”
    “对。花边八卦照样是报纸的内容。比如戴恩叔叔平时都喜欢干些什么，布鲁斯你的寻找情侣的意向，我想帝都会有很多人想知道。报纸，就可以满足他们。”徐铮道。
    露琪则黑了脸，阴声问吉米：“你定过贵妇们的花边没有？”
    “没，没，没！”吉米忙道。
    布鲁斯笑道：“估计不少人愿意花钱听百合花男爵的花边倒是真的。”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是关于邻国的新闻及动态的，还有政局变化的内容，我想我会喜欢。”
    徐铮笑道：“还不止这些。报纸上可以印上精美的图案，还可以连载大家都喜欢的史诗英雄的冒险故事，用途不是两三句就说得完的。而且它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时时更新，成本及价格都便宜，不会因为订阅它而造成经济上的负担。”
    布鲁斯看着徐铮，道：“我还联想到一些其它的东西。”
    徐铮道：“你是指和报纸相关的产业？比如，采集消息的人、创作的人、印刷工人、制版的魔法学徒、画师等等？报纸的出现完全可以带动他们的发展。”
    77 报纸 02
    布鲁斯又开始叹气：“我彻底对你很无语，你就是一棵活着摇钱树。真想把这个消息立即带回帝都！我已经可以预见报纸的大卖和父亲哗哗的收钱。唔，财政大臣又要睡不安稳了。”
    玲美美笑道：“真好。这里越来越有趣，我今天不仅领了两个金币，还见识了未来的报纸。”偏着头，笑问徐铮：“要不，咱们就试着来弄一个？要知道，侏儒对新鲜事物就是痴迷得很。”
    “好！”徐铮道：“我们来试试第一份报纸，看有人喜欢不。”
    说做就做，所有人尘烟滚滚的向着庄园里唯一的一座纸厂冲去。接下来就是七嘴八舌出主意的一阵晕天黑地。这次的试制很像奥格玛那次试验造纸的过程，总体形容就是整个过程中乌烟瘴气、胡搞瞎搞，像吉米这类自持身份假清高本不打算同流污的，最后也没有经得起诱惑，兴奋的掺进来胡折腾。十几个人，混乱的种族构成搅在一起，不论最后成功不成功，整个过程都让人十足的快活。
    而事实上不可能不成功的。徐铮根本就是站在无数伟人的肩上剽窃他们的智慧成果。方法是现成摆在那里的，所需要的仅仅只是根据亚里斯大陆的现状进行必要的改进。
    一群年青人钻在一起捣鼓，这里面不乏徐铮、玲美美、星芭黛、布鲁斯这些聪明脑子的的。经人族、精灵族、侏儒族、兽族的共同努力，亚里斯大陆的第一份报纸在奥森庄园顺利出炉！
    感谢神奇的魔法，感谢丰富多变的炼金术，感谢徐铮正义凛然的剽窃，感谢所有人抱着类似于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的想法而胡乱出馊主意，最该感谢的是那些真正研究排版与印刷的伟人。有着他们的智慧奉献做基础，漫长的活字排版与印刷术的发展时间被浓缩到不到三小时就闪亮着在异界登场，首次的印刷成品就有近六百份。
    事实上……兽族同志们出的力比较少，他们干的主要的事就是充当劳动力被人指挥来指挥去，外带充当模特让人画一画完事。脑力劳动这类高深的事用他们的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两个字：不懂。这让徐铮觉得很囧。但也是没办法的事，自古以来，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兽族的人们光长肌肉不长脑袋这在目前的确是个事实，一朝一夕之间无法憾动。徐铮倒是想把他们糊上墙，问题是事实摆在那里。他们都是异界版的阿斗啊……扶都扶不上去。
    报纸做出来后，兽族的小孩、人族的小孩都被徐铮叫到一起，以卖一份报收益一个铜币的报酬，迅速调教出新生代的卖报郎。这第一份报纸，说好了是送不是卖，但承诺的一个铜币的报酬却不能不支付。这世上，谁都可以乱哄，但就是不能哄小孩子，他们太天真，什么都会当真。哄小娃娃做白工会被雷劈。
    六十二只小虎。一只也没有闲着，集体到齐。人族的小孩来了三十多个，眼睛不看报纸，全瞧着徐铮，似乎他随时一翻手都能变出钱来。
    徐铮大是郁闷，干笑道：“我手里现在没有铜币，你们信我不？一金币等于一百银币，一银币等于一百铜币，也就是说一金币等于一万铜币。我可没那本事把一个金币切成均等的一万份。给你们一人一点指不定肉眼都瞧不见的黄金渣。所以……信我的话就先欠着，我给你们记着帐。”
    小虎小孩一律点头，在他们的心灵里，奥森庄园里貌似找不出比徐铮更值得信任的人了。
    对这样的情况，徐铮很是满意。他却忘记了一件事，对于孩子来说，年龄越接近的人就更容易被信任。这在儿童心理学上是公认的事实。也即意味着，徐铮在这里很得意，以为自己天生一副很诚实、老少无欺的长相。实际上对于孩子们来说，他们的心智发育还来不及觉得他长得有多与众不同。说白了，他只是老一点的同龄人……老小孩……跟正直、诚信这些大人才懂的概念无关。
    布鲁斯明白，却不说破，由得徐铮在那里得意，自己站在一旁闷笑。
    徐铮一人手里塞了些报纸，笑道：“好了！战斗开始！”
    一群小孩和小虎大喜，人族的抱着报纸就跑了出去。虎族的叼着报纸，量不如人类的携带得多，却比人族的的奔得更快，转眼就跑了前头。
    玲美美在后面望着，眉开眼笑的道：“这帮小家伙真可爱！特别是四只脚的，真想以后也生一个。”
    自己生一个？徐铮瞄了瞄诺丁，又偷眼看看玲美美。很不幸，侏儒女士没出现传奇中的神奇二度再发育，她无论怎么看身高也只及诺丁的大腿。徐铮倒不是不能接受不同种族的通婚，问题是侏儒的婚配问题，就目前所了解的种族来看，除了侏儒+侏儒，侏儒+矮人，就没有合适的了。侏儒与兽族婚配，就像大象娶了只天竺鼠当媳妇儿，不仅画面很冲击眼球，真实情况也让人很困扰啊……特别是做那爱做的事，到底要怎样协调才不会伤到人？
    玲美美倒没有发现徐铮的恶毒心思，道：“走，咱们跟去看看。”
    徐铮忙点头，扫除脑里的邪恶思想，跟着走去。
    一群小虎与人族小娃娃跌跌撞撞的往前奔，奶声奶气的叫：“卖报，卖报！五个银币一份。第一次试读赠送，以后自己买。卖报喂，有新出台的奥森庄园生活指南及准则的细则，有格温小姐和奇嘉士的拥抱图画，有奥森庄主为什么不刮胡子的秘密。首次揭露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奥森庄园发展的前景！”
    徐铮跟在后头追，听见了后顿时狂汗，差点没一头撞到树上。一脸黑线的问道：“这些都是谁教的？”
    吉米邪笑道：“你。”
    “放屁。”徐铮道：“我只教了叫卖，如何运用先天优势招揽生意及五银币一份的内容。后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关我的事。”
    吉米大乐：“后头是我加的，还行吧？”
    徐铮：“……你有去做娱乐传媒的潜质。发掘别人的隐私和花边，你在这方面似乎很有天份。”
    “谢谢，谢谢！”吉米狂笑，一时倒没听出来徐铮是褒还是贬。
    却见两族的小娃奔走着叫卖送报，人族的小娃迈动着小萝卜短脚，走路都还不太稳当，却执着的要努力的奔跑。再加之声音清脆动听，带着股奶香的喊声因为口齿不伶利而更显招人。小家伙们被徐铮灌输进微笑服容的原则，教得一个个笑容可掬，报纸还未出手，先仰着粉嘟嘟的脸蛋儿免费附送香喷喷甜笑一个。所有人报纸还没入手就已经被这天真烂漫的笑容迷晕了头，傻呆呆的就接报纸接了过去。
    而兽族的小娃也有绝招，他们奔的时候将报纸叼在嘴里，叫卖的时候拿在爪上，叫完再叼住。整体动作由徐大导演武术指导完成，内容如下：先蹲坐，直身，前爪抬起，把头往左或是右倾倒四十五度。两只耳朵不要直楞楞的竖着，向前倒塌一半，然后咧嘴，笑。同时露出三到五颗小尖牙，记得把眼睛睁圆了，侧着头看人。如果再摇摇尾巴，被电晕的人会更多。
    结果，被电晕的人是一把一把的倒，人族小娃和兽族小娃的讨喜程度完全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死人见了都得坐起来。
    这就使得整个送报的过程是无往无利，瞧着这样子的情景，徐铮毫不怀疑将来报纸正式发售时，有多少人会被这帮小东西迷得头昏眼花，就算不看报纸，买他们的天真笑容也是值得。唯一缺陷是要不就是人族的小鬼用小脏手把报纸弄得又皱又脏，要不就是被小虎咬得湿答答的。除开这个，一切完美！
    报纸是个新生事物，人人心里都好奇，又抵抗不了小娃娃们的魅力，便从小娃或是小虎手里接了来细细的看。
    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手心的肉就是要比手背的厚。两个种族的小娃在送报上就能看出明显的偏心，人族的总是先送人族，兽族的总是先送兽族，其它的等闲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