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

    “会吗？”马克楞楞地道，把小人儿拎到眼前来看。那小人儿刚被马克摇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对蓝光闪耀地眼睛瞪着自己，立即打了个寒战。更糟的是，为了拉开一些距离，小人儿头往仰，看到了马克的头部全貌。毛球又出来横插一脚，从马克头盔里钻出来，支着半个身子往外望，绿豆似的滚圆眼睛打量着小人儿，然后飞快的缩了回去。
    巨大的蓝眼怪物，可怕的头盔，还有寄生虫一样四处乱窜的毛绒绒生物寄生在头盔里，小人儿看到了这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妈呀，我死定了！”
    又晕了过去。上次是被摔的，这次是被吓的。
    马克重新把她拎到眼前，打量了一番，这小侏儒已经晕死得不能再晕。郁闷的转脸看向徐铮，不确定的道：“我长得很丑吗？”
    额……这个问题……汗！身为一个驭法使，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徐铮斟酌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的尽量不伤害驭法使的感情：“这个……审美观是因人而异的。就像对于我来说，马克你实在帅呆了！至于别人嘛……嘿……哈……这个不好说……不太好说。”
    “这么说……我很丑了？”
    见马克露出很受伤的神眼，徐铮连忙岔开话题：“放下她，再去找点水来。”支使开马克，徐铮觉得，假如她再醒过来，第一眼还是看到人类这种活着的生物应该会好一点。
    驭法使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人去了，而且还一手托着那架飞行器，像是托着一根羽毛，看得徐铮好一阵寒。
    果然，片刻后小人儿就醒了过来。这次倒没尖叫，而是看了徐铮一眼就脸色刷白，四肢并用连滚带爬的爬到一边。全身抖得像落叶一样，微弱的声音道：“别……别杀我。我们人……很，很多地。我们……还……还有大炮！你敢杀我就用大炮打你哦！”
    徐铮试图露出一个和善的笑。谁知笑容刚展，那侏儒姑娘尖叫了一声，爬得更远了。
    怪了。以前这笑容都是无往不利的，今天居然失效了。徐铮转脸一看，发现原来是奥森先笑了，只是笑得有些狰狞，一脸胡须灿然，十足地鳄鱼似的笑容。
    “不许笑！”徐铮怒道：“跟鳄鱼似的，吓坏人。”
    奥森悻悻地收起笑容。徐铮这才踏前一步。重新挂上友善的笑容：“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多经典的一句话，坏人都会这么说。
    小侏儒缩了缩脖子，道：“妈妈说，坏人都会这么说。而且……你们是人类……”
    徐铮听懂了后头省略掉的，你们是人类，而人类就是一切生物的天敌。
    再一次为自己身为人类而头大，都瞧瞧这是什么？亚里斯大陆上的人类就像是所有种族的公敌一样，人见人怕。
    徐铮叹气，道：“你别怕，你的飞机出故障了，掉了下来。如果不是我们接住你，你已经摔成肉泥了。”
    小姑娘眼睛一亮：“你管它叫什么？”
    “飞机。”前世里。凡是在大气层里飞行的飞行器好像都俗称飞机，都叫习惯了，一时间改不了口。
    “飞机，飞机，飞行的机械。这名字好！族里的人都只会叫飞行器。我就叫它飞机！”小姑娘大喜，前后表情完全搭不上调。
    徐铮一脸黑线的看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会不会再遇上一个芙莱因·巴特？在某方面是天才，而在其它的方面是白痴的怪姑娘？
    马克一手提着水，一手举着飞机走近，那侏儒姑娘看到马克手里的飞行器，立即大叫了起来：“啊！我的飞机！你敢碰它，我跟你拼了！”
    徐铮这下彻底无语。靠！还真遇上了，侏儒版的芙茵因·巴特。刚才还怕得要死，一看到心爱的东西就什么都忘了。
    徐铮正想说什么，那姑娘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由威胁变成哀求，大哭道：“求求你了，放下我的飞机，别伤害它，我好不容易才做出来。我已经没有零件再做一个了。”徐铮叹气，再叹气，只得让马克轻拿轻放的往下她地飞机。
    那姑娘一溜小跑冲上前去，一把抱住自己的飞机仔细查看。半晌以后，大概是发现它已经坏掉不能再飞得起来，又伤心的抽泣着开始哭。
    “你叫什么名字？”徐铮问道，心里已经做好准备接收矮人那种长得能写出一本书式的名字。
    大约是徐铮这个人类友善的对待了她地飞机，侏儒姑娘觉他也许不是坏人，便答道：“玲美美。”
    哧！
    奥森躲避不及，被徐铮喷了一脸口水。
    玲美美？林妹妹？林妹妹……
    天下掉下个林妹妹……
    徐铮好一阵放声狂笑，笑得把喉头地小舌都露了出来。这名儿，也太了！
    靠，林妹妹，我还宝哥哥呢！能想出这名儿的侏儒，一定是弱智！
    07 友谊的开始-侏儒 01
    玲美美还在哭，眼泪的数量和质量明显的和她的身体大小不成比例。徐铮就看到她像瀑布一样的往下洒水，完全不计本钱的哀悼自己的飞行器。
    老、中、青，三个男人都头痛的看着她，对处理哭起来没完没了的女人毫无经验。而马克的注意力全被玲美美大量的泪水吸引了过去，好奇的伸头一直看她，在心中估算她还能流出多少眼泪来。
    最后的结果，三男一驭法使全都小瞧了她，玲美美哭上了瘾，半小时后都没有放晴出上阳光普照的意思。
    徐铮彻底的受不了，烦躁的道：“不就是个破飞机嘛，马克，拿过来我看看。”
    奥森看着徐铮，道：“儿子，不懂不要乱搞。你要是把它弄得更坏，这小丫头片子能用眼泪淹死你！”
    徐铮翻了翻白眼，就一个破飞机而已，而且还是这么落后的。他还没人机合并的时候，手工做的单人飞行器都要比这个强出百倍，精英学校里所有的作品，只有他一个人大胆的敢把等离子推进器装到单人飞行器上。这破玩意儿算啥？
    当下走到飞行器身边，观察了一下，打开机身中部的动力室，探头往里看去。
    玲美美尖叫：“别碰它！”哭了这半大天，她也感觉出来了，这帮人类确实相当的友善，白发的老人最是和善，只会笑咪咪的；中年男人胡子吓人，但没有什么威胁性；少年的更不用说，额……还蛮讨人喜欢的。至于那个怪里怪气的人偶也只是看上去有点可怕而已，实际上和善得很，恐惧之心尽去，也敢对着三个男性人类大叫大嚷了。
    徐铮不理她，看了一眼，就一脸大的道：“居然还是蒸汽机？！用这个做引擎也能飞起来。牛！”伸手进去扒拉了几下，一脸不可思议的道：“三叉逆行连杆传动……靠。有够落后。轴套式万向联轴节，还算过得去。用陶瓷做耐磨件，马马虎虎。我的妈！木制活塞……”
    玲美美非常不满的道：“是油松铁木！遇热会膨胀，耐热性好。不易腐蚀，有一定的伸缩性，密封性很好！这是我的创举！族里其它人都不会这个技术！”
    “笨！”徐铮道：“换了我，就会用百分之九十的密银加百分之三的叶氏钢，再掺入百分之四的铁原体，最后加入百分之三的铬贝儿颗粒熔到一起做活塞基体。活塞做出来以后在上面开槽，三到四道的样子。再嵌入你说的这种油松铁木。可就要比你这个强得多了。以你们目前的技术，这个能轻松做到。”
    玲美美一边听，一边想，开始还在扁嘴，不信一个人类也有资格对着侏儒的设计指手划脚。哪知越听越心惊，把徐铮的设计在心里仔细过滤了一遍，竟是说不出的高明。复杂的锻造工艺，使得这样的活塞有着远超油松铁木的性能，而以油松铁木做密封环。则把它的不足之处全弥补上了。更高明的是，一旦发生磨损，换密封环就是，不用再高成本的制造整体活塞。这就解决了一直无法解决的活塞易坏，高成本。制作耗时耗力的问题。更解决了油松铁木生产缓慢，材料一直紧缺的问题。
    玲美美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徐铮：“你真的懂？！从来没有听说过人类还有技师存在！而且那种混合锻造技术，比矮人的还高明，你怎么知道的？”
    亚伯与奥森也一脸震惊的看着徐铮。奥森问道：“儿子，你究意会些什么东西？从哪里学来的？”
    徐铮恶劣的笑笑，道：“秘密！”
    “你！”奥森怒道：“我是你爹，没有秘密可言！”
    “是吗？”徐铮斜眼瞧他，道：“哪天你心情好了，把妈的事情跟我说，我就把这个对你说。别当我傻，昨夜关于母亲地事，你半个字都没提。她叫什么，长什么样，是什么人，我一点都不知道，别以为能蒙混过关。”
    奥森一窒，黑着脸道：“早知道制造你的时候偷点懒，把脑子造得这么聪明做什么……”
    制造你的时候……徐铮突然又想打人了！而且这厮明显的又在转移话题，避而不想答。
    得，谁都有秘密，你不说，我也不想说。
    两父子默契的各自退让，都不作声了。奥森在出神，徐铮则继续研究玲美美的飞机。
    玲美美眨着大得离谱的眼睛，扇子似的睫毛扇得徐铮好一阵头晕眼花，可怜的看着徐铮，道：“那个……呃，人类。”
    “徐铮。我叫徐铮。”
    “胡说，你叫小奥森·崔维斯。”
    “闭嘴！”
    玲美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明显的感觉黑发黑眼的要强势得多，便直接跳过奥森，试探着问徐铮：“你能看出故障在哪里吗？”
    看着徐铮的眼光一直往后移，最后落到控制蒸汽的节流阀上，玲美美已经彻底信服。换作是她，绝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个位置，她都是由于对自己的飞行器比较熟悉，这个部位又是常出毛病，才能肯定是这里。
    这下问话就很直接了：“我也认为是这里。这个节流阀由于是动作频繁的部份，所以常出问题。能不能修好？”
    徐铮沉吟了一会儿，道：“问题倒不大。我可以做一个金属的来替换。问题是，这个部位由于动作频繁，你这样的设计，不出这样的问题，就会出那样的问题。”
    “为什么？”
    “你是采用钢索结构控制的吧？”
    玲美美点头：“钢索易弯曲转向，容易铺设通路。加装滑轮的话，还省劲。”
    徐铮摇头：“但钢索有太多的缺点，一是金属的延展性，使得它反应滞后，操纵必须得有提前量，不易控制。二是钢索冷热两个状态的性能差别大，你这个又是热机引擎，运转时热，高空时急降温，一冷一热间急剧变化，最是容易出故障。先弄个节流阀芯换上去，让你先开回去。回去以后，我建议你去掉钢索，改用硬性手推结构，引擎的位置不用变，侧舱壁装上操纵把手就行了。反正你个子那个小，多出来的那点空间占用可以忽略不计。”
    一堆术语听得玲美美似懂非懂，什么温差、热机、引擎、侧舱云云，云里雾里的。但这并不影响玲美美同志看向徐铮的眼光越发热烈起来，最后升华成狂热的崇拜。
    这是由侏儒的古怪审美观决定的，看一个人，美丑无所谓，高矮没要求，是不是非我族类更是没意义，关键是你有没有过硬的技术，而像徐铮这种能一下就把玲美美侃晕的，放眼整个亚里斯大陆，目前为止还是头一个。
    所以，片刻之间，玲美美对徐铮的景仰就如沱沱达尔河的河水，连绵不绝，汹涌澎湃。小姑娘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恨不得马上变出一堆羊皮卷，把徐铮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下，然后奉做族经，天天背诵。
    “你太厉害了！”玲美美狂热的看着徐铮，眨得太过频繁的大眼又把徐铮晕花。
    “天才！天才！真是天才！你简直比族里的宗级技师还厉害！我一定要回到族里去报告长老们，人类出了一个天才技师！噢！我一定要在飞机上写上你的名字！快，快！请告诉我，我的飞机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下个月就是今年第一次的全族展览会，我就用它出赛，到时候吓掉所有长老们的眼珠子！哼，看他们还说我不够资格考高级技师。”小人儿在地上一阵狂跳脚外加摩拳擦掌，信心满满，斗志高昂，似乎有了徐铮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人族技师帮忙，她的作品已经能稳拿第一，而且高级技师之位也胜券在握。
    “噢！告诉我吧，我的宝贝还需要改动什么？”玲美美已经疯了，那阵仗让徐铮以为她下刻很有可能会跪下来亲吻自己的脚趾……
    至于改动，要改动的地实在太多了。这破飞机比一战时的飞机还破，比如多翼结构，结构繁琐，操纵笨拙；引擎还是蒸汽活塞连杆传动，热能转换为动能，把往复运动转变为旋转运动，这中间已经把能量损失得差不多了。还有爬升力和转向等等一系列问题。这飞机看在徐铮眼里，简直就跟全身需要动手术的病人差不多，一时间竟感觉像牛啃南瓜一般，找不到地方下手。
    见徐铮迟疑，侏儒天性里求知的渴望烧得玲美美一颗心像猫挠一样难受。以为人族不像侏儒一样喜欢交流技术，大家都把自己的研究所得无私的贡献出来大家学习，而是像人类传统的风格一样，是需要进行等价交换的，当下便急切的道：“请告诉我吧。你想交换什么？如果我有，我都拿来换你的技术！就是请不要拒绝我。对于侏儒来说，可以学习的东西错过了，那比杀了他还难受。金币可以吗？爸爸那里有一些，我全拿来，你看能换些什么技术。侏儒也有好多好技术哦，说不定有你喜欢的。换不换？”
    “我不是这个意思……呃？”徐铮突然喜翻了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所有问题从玲美美这里得到了解决，有了个好的开始。
    “换！”徐铮斩钉截铁的道。
    08 友谊的开始-侏儒 02
    徐铮轻易的给自己赢来了一个崇拜者。于是，晚餐的时候，餐桌上就多了一个小个头侏儒姑娘。
    整个大厅经一整天姑娘们的努力，已经擦洗得焕然一新。女人们就是见不得脏乱，不仅全部打扫过，破烂的窗帘都全部洗净、补好，重起挂上，盘丝洞似的大厅旧貌换新颜，少胳膊少腿的桌椅也被亚伯带领一帮小伙子修整过，这时候看上去居然还挺像那么回事。
    出乎意料之外，今天的晚餐还不错。卢卡斯找到了许多的鲜美的蘑菇，诺丁猎了两只山鸡回来，查克摘了些野菜，朵丽找到了些可以当作主食的球茎，小虎们则掏了许多鸟蛋。让他们这样子祸害，林子里也不知道有多少鸟蛋遭了殃。
    玲美美人矮腿短，坐在椅子上，嘴巴刚好和桌面平齐，两条小腿吊在半空晃荡，一脸不可思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转头问徐铮：“你是人族？”
    徐铮想点头，突然忆起自己重生一次，体内又有树人之心，突然就不敢确实了，含糊的道：“算是吧。”
    转头看诺丁和一群在地上撒丫子打闹着互相追逐的小虎，“这些是虎族的？”
    朵丽微笑：“是。”含笑看向因为屁股上长着尾巴，刚坐上椅子怎么都不习惯的诺丁，道：“我儿子，诺丁。”奇嘉士指指自己：“奇嘉士，犬族。”又指指格温：“我的爱人，格温，人族。”
    “你好。”格温冲小侏儒微笑，替她叉了一个蘑菇过去。
    “它呢？”玲美美指着噜噜。
    “噜噜，我的兄弟，风系翼翅虎，魔兽。”徐铮道，见她的眼光移向驭法使，又道：“马克。驭法使。我的铁杆朋友。”
    玲美美掐着手指算。人类、虎族、犬族、魔兽、驭法使，还有他头盔里惊鸿一现的小妖怪。再加自己这个侏儒，大厅里的种族构成还真不是一般的混乱。
    但是，气氛偏偏又融洽得不能再融洽。
    玲美美看到驭法使坐在地上。支着下巴看小虎们打来打去，蓝眼里蓝光欢愉的跳动着。奇嘉士在小声的跟格温说话，犬族男子轻轻在人族女子腮边吻了一下，人族女子顿时脸红过耳，飞快地抬起头来看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等看到没人注意到他们时才娇嗔着在犬族男子手臂上掐了一把，叫他注意点，这是大厅。叫查克的人类正在和叫诺丁的虎族大声说话，内容是关于假如他们用长剑和长茅来斗一架，谁输谁赢的问题。那个看起来并不美丽，但却十足温柔的虎族母亲一边看护着小虎。一边微笑，有时候眼光也会瞄过来，对自己笑笑。明明人生得并不美的，但那一笑间却是美丽动人无比，怕是再找不出比这更具有母性关爱的笑容了；姓崔维斯的父子又在吵架，他们不吵的时候好像不多，吵嘴的内容像前几次听到的那样，很没营养，玲美美一点都不想听。叫亚伯的老人倒是喜欢这种热闹，在一旁笑呵呵的看他们吵。不断对着另一对老年夫妇打手势，哦，他们好像叫珍妮和乔，徐铮介绍过。九点钟方向坐了一溜六个女子，个个年轻漂亮。六种不同风格的美貌。看起来很是悦目。六个中，五个在吱吱喳喳的说话。只有一个笑得很宁静，吃东西的样子也很斯文，哦，她叫做蓝丝，徐铮也介绍过。十二点钟方向则坐了并排的三个少年男子，吃东西吃得飞快，因为嘴巴没空，所以就数他们最安静。叫做噜噜的魔兽像人一样正襟危坐在桌边，居然一爪拿着叉子，人模狗样的吃东西，动作还熟练得很。只是它个头实在太大块，它一个就大约占去了近五、六个的宽度，使得整张超大的桌子挤得不行。
    整个大厅里，笑声，说话声，小虎的打闹声，交汇在一起，嗡嗡的，有一种让人晕晕欲睡的幸福感。
    玲美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不明白，如此风牛马不相及的种族是怎么汇集到一起，又是如此合谐的生活在一起的。要知道，整个亚里斯大陆，种族的偏见是根深蒂固的，种族与种族之间的隔阂，像大海那么宽广。而这一群人……诡异，相当的诡异！
    崔维斯父子大约是吵得够了，老奥森·崔维斯估计是又吃了败仗，正在恼怒地喝山鸡炖野菜汤，发出很大的声音，小奥森·崔维斯则得意的黑眉上挑，使得亚伯张开嘴，无声的笑，对着他竖起大姆指。
    徐铮得意的嘿嘿笑，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夜夜谈之后，两父子的感情加深了许多，但又让他染上一种恶习，没事就是喜欢去拈奥森的虎须，拔得他火气上冲后自己就觉得高兴得很，很有一种让人解恨的感觉。他现在对奥森的感觉很复杂，十七年的缺失，在奥森身上找不到威严的感觉，更多的时候，奥森像父亲、兄长、朋友似的三位合体，而不仅仅是生育他的父亲。再加上他纵容宠爱的态度，使得徐铮这个不良份子更喜欢没事就去摸他的老虎屁股，逗他生气，再一本正经的跟他吵架，在心里偷着乐。
    很奇怪的父子，玲美美看着他们，就是很想笑。看得久了，也觉得大胡子的奥森可爱得紧，一点不像自己的父亲，在机械间钻进钻出，一脸油污，有时候连自己都认不出他来。
    正一脸羡慕的看着这一对非常搞笑的父子，徐铮站了起来，用力的拍着桌面，要大家安静。
    众人都静了下来，只有小虎们仍是在地上欢快的折腾，半点也不给他面子。徐铮清了清嗓子，道：“我有没有给大家介绍这位侏儒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