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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很简单一句话,——“我要和勋暮生交往”却怎么就这么难说出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刚张嘴要说话,结果却听见勋世奉说,“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抬头,看着他。
    他却没有看着我,而是微微侧头,看着摆放在书房正中央一张桌面上的花瓶,里面放着一大把紫色的薰衣草。
    “alice,我去杭州找你之前去了一趟欧洲,在那里,我签署过一些文件。这些文字上东西可以证明,我与ginevrad'este公爵小姐的婚约关系已经终止。所以,现在,无论从法律还是现实的角度来说,我已经恢复单身。”
    有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
    想到那个残酷,却带着诡异绮色的夜晚,他在我身上的抽送,恐怕永远也很难淡忘的香气,夜空下的深海一般,……,他口鼻中涌出的血液,还有濒临死亡,他揪住我的手指……和,在杭州那个晚上,外面昏暗的灯光,隔着雨幕,隔着暗色的防弹玻璃,照在他消瘦苍白的脸上,他那抹令人怜惜的笑。
    我想起了前世我和他的婚约,还有燕城勋家五老太爷说过的,苏离死了,她甚至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是勋家的老四没有福气……我不知道命运为什么会把我们几个人的感情扭曲成这个样子,前生今生,都无法释怀。
    原本,是简单。
    我应该和勋暮生是一生一世的好友,而与勋世奉形同陌路。
    完全两个世界的人,也许,本来就不应该相遇。
    他的心意,不能挥霍,只能辜负。
    他的眼光转过来,我却转开了目光。
    我,“对不起。”
    勋暮生熟睡后,犹如天真的孩童得到了甜美的水果糖一般的样子,我不能,也不愿意成为那把尖刀,在这个童话一般的画面上,割出一道很难愈合的伤。
    有人说过,女人对于友情和爱情的界限其实很模糊,我要是向前再跨出去一步,也许,就可以回报勋暮生所希望的感情了,而勋世奉的世界如此宽广,今后,总会遇到他心仪,也心仪于他的女人。
    我的声音很轻,也没有勇气再看他,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目光,并不是他看徐樱桃那种给人以泰山压顶般的强悍和诡异的令人屈服的感觉,只是,让我不敢抬头。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不起。因为lance的关系,我也不可能再对您说那句,以后不要再见面的话,只是,……”
    我说不下去了,想要离开。
    只是,他的沙发后面才是大门,要想离开,只有向坐着方向走去,绕开。
    我刚到他沙发的边缘,就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那是一只纯男性的手,有力,骨节分明,与我纤细的手腕截然不同,就好像镣铐一般,钳制着我的身体。
    勋世奉依旧坐在沙发上,抬头,他看着我说,“alice,我知道爱情中最宝贵的是什么,就是自由选择的权力。所以,我把自己摆放在你心中天平的一端,你有选择我,或者不选择我的权力,只是,你好像有一些误解……”
    他的眼睛颜色有些改变,变得很深,与他身上的香气一样,容易让人想到夜空下的深海,似乎风平浪静,水不扬波,却在那片烟波浩渺之后,隐藏着无尽的、不可预测的危险!
    “你是一个,可以把我从死亡中拉回来的女人,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包括勋暮生。”
    我注意他用词的改变!
    这是他在我面前第一次连名带姓的称呼勋暮生,似乎,他不是他的弟弟,而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转动了一下手腕,我以为他会死死攥住不放,却没有想到,他松开了手指。
    却,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不是lance的错,我是我的错,我辜负了你,你……别讨厌他。这辈子,是我没有这个福气。”
    我以为今天到此为止。
    因为我都快要走到门口了,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走过来。
    只是……
    当我一手打开巨大的深色木门,就要离开这里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瞬间凝结了我所有的动作——“我们之间的事,告诉勋暮生,可以吗?”
    我攥住大门纯铜把手的手指开始发白。
    用力过度。
    手指尖都开始发酸。
    我把门又慢慢关上。
    我,“不要告诉他。”
    异常冷清的一声低笑,勋世奉说,“我一直觉得他很幸福,今天一看,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幸福。”
    我,“我知道你看轻lance,……,其实,这个世界上,能让你看的起的人凤毛麟角,我至今没有见过。lance从小娇生惯养,上的是贵族私校,后来又直接升入三一学院,身后一直有祖荫,有依靠,他与你的经历的事情和所取得的成就是天差地别!也许,他一生也无法取得你仅到今天的成就,只是,……,lance对你不同。”
    “你在他心中犹如一座高山,几乎等同于父亲的位置,所以,别这样对待他。”
    勋世奉,“你在要求我说谎。”
    异常冷淡的语气,根本没有任何情绪,却让我心底涌出愧疚与难过。
    我,“是,我要求你说谎。”
    他走过来,就在我面前,这么靠近,让他身上的香气愈加肆虐。
    他低下头,我以为他要接吻,谁知道,他只是些微侧了一下,嘴唇贴在我的耳边说,“今夜,留下来吧。”
    ……
    98
    勋世奉的卧室有一面墙都是落地窗。
    白天,或者是月朗星稀的夜晚,从这里推开玻璃,可以走到阳台上,看向外面,是草坪,再远处则是一片盛开的白色蔷薇。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玻璃窗子外面,夜空逐渐稀薄,似乎已经接近黎明。
    全身黏黏的感觉。
    纱裙早已经被撕扯的七零八落,还有,……,身体里面,那种难以言明的撕裂触觉,潮湿液体的充盈,伴着沉重的羞耻和负罪,让我有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他,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上一次是侥幸没有怀孕,这一次,我手边一颗避孕药也没有,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勋世奉还在睡。
    他是那种久未成眠后的沉睡,就像人鱼沉入海底,在他感觉到安全的环境中深眠,放松而安逸。
    我把他横在我身上的胳膊轻轻挪开,然后用力下了床,到浴室,几乎站立不稳,仅存的体力几乎是强弩之末,勉强冲了澡,把脸上的残妆抹掉,头发用力擦了几下,不再滴水就好。
    单手扶住流理台,双腿软绵绵的,又缓了一会儿,才有了一些力气。
    昨夜,模糊混乱的如同一场梦,只是,那种被烈焰焚烧的感觉如此的鲜明,现在,我的每一寸皮肤都能感觉他手指的力量和嘴唇的温度。
    记忆都是破碎的。
    忘记他做了几次。
    只是……
    在书房的时候,他印下来的吻,有一种很淡的自我厌弃的感觉,似乎,是情感再与什么的的一种厮杀,……,也许是性格,也许,是他心中隐藏着的道德,或者是法度……我不得而知。
    被他打横抱起来,力量有些粗鲁,却也是一种决然。
    像是对他自己做出了决定。
    ……
    第一次的时候,极其的不舒服,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不舒服,总觉得一切都是错的,每一个的抽\\送都不合时宜,我身上的他似乎也不舒服。等到他射出来之后,冷淡的说了一句话,——“你习惯另外一个男人做\\爱的方式。不是我,自然也不是lance,那么,他是谁?”
    “是……乔深吗?”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因为,……,我知道是他,可是,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今生,我与他根本素未谋面……
    第二次,是一场很暴烈的性爱。他在我身上每一次的动作,都好像是用鞭子在驯服一匹印有别人痕迹的阿拉伯纯血马,我疼的实在受不了,无意识的伸出了双手,搂住他,慢慢拉下他,贴着他的耳朵只说了一句,“疼……轻一点……”
    再往后,完全记不清楚一点点东西,——似乎是灵魂都要被烤干一般的堕落!
    皮肤一丝一丝裂开,眼前看不清楚东西,只觉得烈焰在燃烧,整个世界都在燃烧。意识完全模糊了,除了身体上异常鲜明的纠缠和动作,其他的都是碎裂的……只有那股只属于他的香气,像深渊边上滋生的蔓藤,伸出枝叶,紧紧缠住我,深深向里钻,一直在我的灵魂的最深处。
    很难想象,极致的暴虐与极致的快感,这两种异常极端的性爱方式,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破碎的纱裙已经不能再穿了,我捡起来勋世奉的衬衣,套在身上。
    ……嗯,太长。消瘦的男人和女人的身材还是不一样,他穿着正好的衣服,我穿着就像短的连衣裙。
    黑色的地毯上全是乱七八杂的东西,我把被他扯碎的内衣捡起来,赶紧扔在浴室的垃圾桶里面,然后把鞋子摆好。回头看看床上的男人,我走过去,小心推了一下他,让他躺正,拉过来被子盖好,免得几乎一夜未眠的他睡的不踏实。
    突然,一只手臂攫住我的腰身,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就躺回了床上。
    勋世奉压了上来,把我身上他的衬衣慢慢推高,然后双手握住我的腰,用异常温柔的动作又做了一次。身体里充满了又热又胀的感觉,一直到结束,他倒在我身上。
    我伸出手指,为他擦去了他嘴角一抹浓烈的口红艳色——那是我的口红,我的已经洗净了,只是,昨晚的印记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像一道出了血的伤。
    99
    半睡半醒之际,我听见空气中手机震动的声音,似乎就在手边。
    应该是黎明前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把手包放在床头了,伸手想要摸了一下,却感觉到左手动不了,睁开眼睛,发现我的左肩膀上枕着他的睡颜,而我的手就环在他肩膀上。
    其实,仔细看他,这个年纪的男人,眼角有细纹,比华人更白皙的皮肤上掩盖不住时间的痕迹。
    只是,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年轻,年轻的有些过分。
    也许,不只是因为他仅到今日所取得的成就让这个星球上芸芸众生终身都望尘莫及;而是,他拥有了上天赋予的最好的礼物;而且,他的人生也许注定是站在物质金字塔的最顶端,永远不会陷入我们文化中那种近距离搏杀的、令人郁卒的人际关系和一生蝇营狗苟、无命运的人生;从而保留了最后一丝诡异的纯真。
    他像是真的累了,睡的很沉。
    不知道外面的阳光已经投过那片落地窗照射了进来。
    我用右手打开手包,拿出了手机,simon的来电已经挂断,显示未接来电。
    我先打电话回公司请假,说自己昨天喝多了,宿醉头疼。那边很痛快,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放下了。
    然后,我才回拨了simon的手机。
    我,“喂,simon,是我。”
    simon,“声音怎么这么哑,病了吗?”
    我,“喝茫了,没事,我请假了。找我有事吗?”
    simon,“哦,那样你就多休息,最近两天没有通告,我也在外面。alice,我想跟你说个事,我们上次猎房的时候,你不是看中一套98平米的公寓吗,我和小雨就在这里。我们和地产经纪谈了谈,目前你的情况还买不了房子,第一,你不是北京户口,而且,你没有学历,所以以后想要落户北京也挺麻烦的,第二,你在北京缴税的年限不够,所以,没有购房资格,还有,我算了算,你账户上的钱不能全款买房,你手边要留活钱,万一有个紧急要用钱的地方,手边不能一点现金都没有,所以,只能申请贷款,而你的年纪又太小,信用额度太低,所以贷款也很麻烦。综上所述,你现在不可能买这套公寓。”
    那个楼盘,是很多年前,我看中的地方。
    不远,就在三环以内,也不大,一个普通的小区,只是交通方便,要公交有公交,要地铁有地铁,不用开车,也不用为停车的车位发愁,这里离金融街和萧商的医院都不太远,周围甚至还有一所不错的幼儿园和小学。
    当年我想着,毕业之后,如果运气好,可以申请到康斯坦丁纽约总部做一两年的实习生,然后回国,在北京的金融街找份工作,随后,爷爷给我买一个小公寓,就可以把自己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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