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着想

    恩琳何时回家的，恩雪并不知道，能确定的是不会很早，恩琳悄悄鑽进棉被里时，恩雪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
    隔日早晨起床，恩琳还拥被高卧，恩雪见她睡得很沉很沉，不忍心唤醒她，只在她手机里留下先回去了的讯息。
    简单收好东西来到客厅，才发现恩琳连他们三人的早餐都备好了。恩雪心中很诧异，她知道恩琳本就是个很贴心的女孩，可是她绝不可能这样面面俱到，彷彿专为别人而活似的。
    回到小别墅，恩雪才真正放松下来，崔瀚陪了她好一阵子、又替她煮了晚餐后才离开。原本恩雪想早点吃完晚餐，然后就上床休息，谁知才关掉灯时，恩琳来电话了。
    「恩雪，怎么那么快就回去了，我还想找你去逛逛街哩！」
    「嗯！学长他们明天一早就要上课，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所以还是先回来了！」
    「吼！人家都说女生外向，你看看，你才跟人家交往多久，这心都偏得没边了！」恩琳在电话里打趣她。但恩雪自己知道，虽然她也想留下来再多看看恩琳，但那个地方有崔源的气息，让人如坐针毡，还是早点离开吧！虽然有点对不起恩琳。
    「……恩琳，你和那个崔源很要好吗？」恩雪静默了一下，对于恩琳和崔源走得近的事，还是很介意。
    「是还好啦！其实我跟林湘羽比较熟，喔！就是我跟你说的大学同学，她很照顾我，人也长得很漂亮，家里跟崔源学长家一样有钱，可是非常非常好亲近喔！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你一定也会喜欢她的，好可惜喔！你来的时候，她陪她妈妈到首都去了。」一提起湘羽，恩琳便滔滔不绝，没办法，在恩琳心目中，湘羽可是天使般的存在。
    「恩琳，你一定要……跟他们当朋友吗？他们那么有钱……」恩雪试探性的问着。
    「唉唷！我的好姐姐，不用担心啦！我有分寸的，就跟你说他们非常好亲近，完全没有那种有钱人的嚣张跋扈喔！……喔！对了，刚刚崔源学长打电话给我，还问起你的状况喔！你看，只见过一面的人，他们都会惦记在心里的。」
    恩雪觉得自己拿电话的手不自禁地发抖，问起她，为何？恩雪想起一些梦境里的片段，她总是孤立无援，而他只是忧伤地望着她，当年做这些梦时，恩雪觉得崔源和『恩雪』应该是很亲近的！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崔源的眼神除了忧伤，还有着难以形容的诡…笑！
    「喂喂喂！宋恩雪，你在听吗？」恩琳提高声音喊着。
    「喔！喔！有，我在听。」
    「好啦！我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改天再联络。」
    恩雪掛掉了电话，强迫自己在床上躺好，闭上眼睛……，今晚能睡得着吗？
    但恩雪没有注意到，今晚窗外的月亮又大又亮，没有拉上窗帘的卧室，其实不开灯也能看清楚每个角落，不过在靠近梳妆台的地方却反常的阴暗。
    在恩雪闔上眼睛后，那团阴影移动到她的床边，月亮的光也透不过去，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恩雪睡着了，嘴角上扬甜甜地笑着，接着那团阴影慢慢地消融，又恢復了满室的明亮……。
    隔日，恩雪居然睡到快接近中午才醒来，幸好她今天没有课，不然就糗大了。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啊唉！是谁啊！按门铃按得这么没有耐性。恩雪只有跳起来换下睡衣，对着镜子随意扒拉一下头发，简单检查一下面容后，一步两个阶梯的衝到楼下。
    原来是学长，当然还有跟屁虫何天煜，恩雪实在很好奇，何天煜天天缠着崔瀚，不腻歪呀！
    「我们刚刚上完课，过来帮你准备午餐。」崔瀚提了提手上装满菜的环保袋。
    「我们刚刚上完课，我是来吃饭的！」何天煜故作瀟洒的拨了一下瀏海，恩雪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
    崔瀚带着菜到厨房去了，恩雪原本想去帮忙，被何天煜从背后一把拉住衣领，「站住！想去哪？」
    「我去帮忙呀！」
    「不用，我想蹭的是能吃的饭，不能吃我巴巴的跟来干嘛！坐下坐下，有事问你！」何天煜非常不客气地把恩雪拉到沙发上坐下。
    「哼！每次都这样说我，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要问什么？」恩雪吐吐气。
    何天煜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先说好，我是为了小瀚瀚，那个你妹妹还是崔什么源的，都不是我在乎的。」
    恩雪莫名的有些感动，说真的，如果不是学长斩钉截铁地跟她说自己的性向是喜欢女生，她绝对会认为学长和天煜学长是一对，明面上看好似崔瀚在照顾何天煜，做饭给他吃，按时拎他去上课，可是恩雪却发现，崔瀚的背后都有何天煜的影子，总是无条件地支持着崔瀚，她从来不曾见过天煜学长驳斥过崔瀚的意见，简直到崔瀚若说地球是方的，何天煜绝不会说是圆的。
    「喂！你这样看我，我有点害怕！你……你想做什么？」何天煜上下瞄着恩雪，双手保护似的抱胸。
    「哼！我会想对学长做任何的事，但保证不会对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你不是我的菜！」
    「是喔！那真的是谢谢你呀！到底有什么事啦！」恩雪刚刚心中的一咪咪感动这下子全飞了！
    「那个崔源……，你……对他还有什么感觉吗？崔瀚说你以前常常梦见他，这一次见到他本人了。」听见这个名字，恩雪的心抖了一下，她实在很难装得若无其事。
    「……怎么说呢？……梦里的『恩雪』非常不快乐，虽然穿着高级衣服、坐着名贵轿车、吃着美味食物，过着是灯红酒绿的奢华生活，但是我记得梦里的她，不曾有过笑容，那种真心的笑。」恩雪蹙着眉，把曾经的感觉尽量作详细的描述。「而那个人一直在『恩雪』的身边，我以为他们应该是很亲近的……，但那天见过……他之后，我总觉得他只是看着『恩雪』痛苦而已，就只是……想看。」
    何天煜紧紧盯着恩雪的眼睛，她眼里的痛苦不是假的，若现在恩琳经歷的是恩雪前生走过的路，恩琳还不好说，但如果是恩雪绝对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崔瀚呢？你爱他吗？」
    「学长吗？」恩雪笑弯了眼，「我好喜欢、好喜欢学长，在学长身边我可以非常安心，只要是我说的话，学长一定会相信，也什么都可以说。」
    「那……如果崔瀚有祕密，而且是还不能告诉你的祕密，你会怎么想？」
    恩雪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睛盯着前方桌子上铺着的方格桌巾，好像在数着格子一般地，好半天没有动静，恩雪虽然傻气，但是她知道天煜学长暗示的是那天的事，学长抱着她，明明进了恩琳的卧房，可是一瞬间居然回到了学长的房间，仔细看又不太像，是这个祕密吗？还是上次她在旧报纸上看到的新闻，那个「崔瀚」跟学长的关係。
    「学长说过，总有一天他会告诉我，但不是现在，所以，我会等！」过了好几分鐘，恩雪下定了决心。
    何天煜松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但相信我，崔瀚是捨不得你受苦，至于我嘛！我皮粗肉厚，不怕的！哈哈哈哈」
    在厨房忙碌的崔瀚，此时双手撑着流理台，水龙头的水关得很小正细细地涓流着，他一直凝神諦听客厅里说话的两人，听到恩雪的回答，眼里升了一阵氤氳，是该告诉她的时候了吗？如果真的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