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冰释前嫌

    「这不是香蕉伙计吗？你们怎也来了？」董万珍注意到骚动，凭藉着惊人的记忆力与眼力，不但发现了骚动中央的剥皮香蕉，更唤出了他的名字，令人佩服。
    「他是真的认出我了吗？」都被点名了，剥皮香蕉在惊讶的目光下排开眾人向前，嘴里不住咕噥。
    狐狸拍拍言谈甚欢的两人，表示他要一起前进了，一面回应着伙伴：「干嘛这么小心眼？如此多id混杂在一块，不可能认出的吧？这就是董老闆的过人之处啊，你想当公会长的，可要趁着机会多加学习欧！」
    「……干嘛用诡异的眼神看我？」
    「真没想过你也能说出一番道理呢！」剥皮香蕉摇头失笑道：「其实操作者换人了吧？」
    「你这混蛋，难道你一直把我当笨蛋在看吗？」
    剥皮香蕉当然露出一脸的想当然尔，接着嘿嘿偷笑。狐狸当然被他气得牙痒痒的，却又不好动手，毕竟大庭广眾之下，还是得给伙伴做点面子。
    「你可是将来的大人物啊！我今天就配合着点吧，下不为例！」狐狸有些恨恨的说道，说话却是十分大气。
    剥皮香蕉真的惊悚了，还待开口，就见狐狸双眼发直，显然没把注意力放他身上。
    和队长聊天去了吧？剥皮香蕉心想，不过狐狸这小子今天真的好邪门！
    「香蕉伙计你们怎也来了？」董万珍热情的打招呼道：「买公会领地？我知道的喔，香蕉兄弟创了个公会对吧？叫做……」
    「狐狸的尾巴，」剥皮香蕉和他两手交握，自信的介绍着团队：「董老闆许久未见，这阵子生意做得不错啊！」
    「托您的福。」董万珍笑笑，跟着目光移转：「还有这位是……？」
    「月光下舞动的狐狸。」狐狸果真在和清泠传递着讯息呢，随口便答道。
    「狐狸？」董万珍微微吃了一惊，但很快平復下来：「对了，你们说过谁当领导没那么重要吧，别小看在下的记忆力喔～」
    「哈哈，正是。」剥皮香蕉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只得转移话题道：「那董老闆身边这位？」
    「伙计，自我介绍一下吗？」董万珍向那道士询问。
    「我……」道士支吾其词，慌了手脚。
    「好了你去吧，」董万珍叹了口气，道：「钱，在下还是照付，就当伙计你陪着站了如此久的佣金。」
    道士满脸的难以置信，逐渐转为惊喜，连连鞠躬道：「多谢董老闆、多谢董老闆！」欢欣喜悦的去了。
    剥皮香蕉斜睨一眼：「董老闆出手倒是阔绰，依我之见，不如打发了就算了，何必给这骗子钱呢？」
    「香蕉伙计也看穿了那是假货吧？但海水没退，岂能尽知谁没穿裤子，这是可是在下的赖以致富的关键心得呀！」明明两人之间曾有齟齬，但董万珍此刻的表现，倒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真心诚意，毫无隐瞒。
    「董老闆在此逼了他许久？」
    「等待之馀，观察他的胸有成竹到徬徨失措，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是吗？还是……」董万珍露出曖昧不清的笑容：「香蕉兄弟替在下觉得亏本？」
    「不亏。」剥皮香蕉也笑了，哪怕有些道不明的晦暗，在董万珍的长袖善舞之下，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斑点，瑕不掩瑜。这次的接触，他只感觉董万珍是一个有趣的人，对「万华街」的不满在不知不觉间，逐渐被弭平。
    「所以说『打发』也有两种，香蕉伙计记住了啊，对于我们这等人来说，和气才能生财，何况的确取用于人呢？这是在下的第二个小秘诀，千万别忘啦！」言词之间，董万珍又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以教导的口吻，却又类似老朋友扮作师生，倾囊相授的语气。剥皮香蕉只听得「嗯嗯、嗯嗯」点头如捣蒜。
    「这傢伙果真有几分本事，才眨眼功夫，烂香蕉便已服服帖帖，看来我也得和他多学学。」狐狸撇了董万珍一眼，心中嘀咕，然后道：「清泠说这传送门大概也能使用追随模式，她待我们进入交易所才与我们会合了。」
    剥皮香蕉「啊」的一声，从学习的狂热中回神，恍然道：「队长呢？她此刻在哪？」
    「清泠那么讨厌人群，一早便退至远方阴凉处休息啦，不像我们两个傻蛋在这里人挤人，」狐狸翻了翻白眼道：「她也有传讯息给你吧？多少看一下呀！」
    「真的有。」望着闪烁着边框的讯息栏，剥皮香蕉有些尷尬，他太着急于靠近交易所，倒是连伙伴都忘了。
    听着他们的交谈，董万珍没有插口，脑内却无比繁忙：「我记得他们仍是三人的小团体吧？尚不能称得上是公会，但如今出现的目的便是要买公会领地？仅仅依靠三人便想买下，若不是妄自尊大便是----」他没有莽撞下定论，反而又重整了一遍思绪：「我还依稀记得那法师的模样，冰雪聪明，像朵高傲的白莲，她绝非是不理智的人。所以答案出来了，果然是----」
    奇货可居！
    在董万珍的眼中，「狐狸的尾巴」的地位已然变了，他甚至能预料到眼前这仍显得稚嫩的武师，即将干出一番何等轰烈的大事！
    这可是大商机呀！
    「对了，香蕉伙计，鞋子还穿的惯吗？」
    剥皮香蕉僵了一下，判断出董万珍没有嘲讽的意味，反倒像是在示好，他有些拘束的回应道：「挺不错的，从外观到实用性，都是无可挑剔的高档货！这事我还没谢谢董老闆呢，让我享受到那么多人享受不到的极品。」
    这家伙在想什么？在这时候提起这话题吗？算了，见招拆招吧。哪怕心中存疑，打定主意后，剥皮香蕉倒也迎面而上，接续着董万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话题。
    「呵呵，在下才要再次向香蕉伙计致歉呢！都是手底下人不成熟，才让伙计蒙受了损失，时间一去无回，那是任何财务上的支付都赔偿不起的高额损失吶！或许香蕉伙计想试试昨日打到的『愤怒的犀皮武靴』？」
    愤怒的犀皮武靴？那可是武师脚部配件的当前首选，剥皮香蕉一阵抖擞，差一些便要受不了诱惑：「噢不不不，我怎么收得下如此厚礼呢？董老闆还是留下，待有缘人高价购之吧！到时候任他杀点价，也不比平白赠人来的蚀本，人情事业两不顾，这才符合老闆的胸怀！」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家伙……？剥皮香蕉暗暗寻思同时已戒备上了。
    「说的好啊！」董万珍拍手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听香蕉伙计之言，待价而沽。可千万不要嫌在下多嘴，香蕉伙计不是外人，这是无论如何在下也也要澄清的！」他一脸正经的模样，让剥皮香蕉赶紧拱手推让道：「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似乎是见到气氛到时机了，董万珍话锋一转：「是在下受宠若惊才是，香蕉兄弟想必不是看不上在下的货品…」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那便是已对当初那毛事释怀啦！」董万珍开怀大笑道：「感谢香蕉伙计体谅当时手底下人资歷尚浅，还不懂客户至上的道理，总藏着掖着的，如何能使客户对我们敞开心房？不懂这道理的，在下一早踢出『万华街』啦！今日真高兴，能够与香蕉伙计尽释前嫌，在下就是今日不买地了，也非得请老伙计吃一顿海味山珍不可！」
    「啊？董老闆千万别破费呀，我们之间那啥破事儿，只要老闆约我出来吃个饭，我哪里会不到场呢？眼下还是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剥皮香蕉那当会还在想着呢，依这进度条，要是摆在饭桌上少不了便是一杯一杯的乾了，岂料董万珍不愧是巨贾等级的人物，随口间便要安排一顿高档料理，吓得他急忙推辞。
    忽然间讯息一条，点开来，是狐狸凉凉的几句话：「按董老闆的手笔，说不定还有鶯鶯燕燕、欢声笑语下酒，怎么就不参加啦？」
    「有兴趣自己去，」剥皮香蕉没好气回覆道：「我帮你约定了啊？」
    装模作样的张开口，愜意的偷瞟狐狸的着急模样：「烂香蕉你别闹啊，我和你翻脸喔！你是否蓄意挑拨我和清泠的关係了！」
    「呵呵。」
    然而偷笑不过半秒，剥皮香蕉脸又青了，因他必须勉力招架董老闆狂风骤雨般的热情攻势，直至有客人离开交易所。
    这得等多久啊！剥皮香蕉感觉头有些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