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选项的选择题
清脆的碰撞声终于停下，温言似乎还有其他事，脱掉身上的隔离服匆匆忙忙离开。贝利亚则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伤口护理。略略清理了下溢出的少许血液，他拿起一瓶伤口愈合凝胶喷涂在少女身上。
几秒钟过去，治疗凝胶成膜覆盖住伤口，少年抖开台面上的那堆布。这是一件前后呈两片式的衣服，通过侧面衣带粘合。
“姐姐，帮我扶下。”
江云走到贝利亚身边，双手叉着女孩腋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抬起。衣物在少年手间一转，一披，一合，迅速穿好。
贝利亚松了口气，扔开方才的严肃模样，迅速恢复往日的活泼。
“好啦。我们先把她送回房间吧。”
红发少年心情愉快地推着移动病床，示意江云跟自己走。出了玻璃门，他把治疗室杀菌灯的强度调低，接着沿着走廊推行几十米，将昏迷中的女孩放进她的房间休息。
江云倚着门边看他将人打横平放在床上，缓缓吐出心底的疑惑：“贝利亚。为什么你和温言会在这里？”
“是与乌锤的合作条件之一。温医生答应肖恩在合作期内会作为乌锤的私人医生。”
“从2号实验基地里救出的叁十几名异能者全部有不同程度的异化。依据每个异能者不同的身体状况，温医生大致划分了一下轻重程度，为他们治疗。”
贝利亚关上房门，捏了捏酸痛的后颈，简单解释下原因，接着扫视周围一圈。红发少年迅速凑近，将一个轻巧的吻落在她侧脸。
“姐姐，好想你。”
碧绿的眼眸盛满思念，贝利亚压根舍不得后退，脑袋搭在她右肩，像只粘人的小狗，哼哼唧唧地表达出喜爱与思念。
“我昨天才走的。”
“不一样。你回来后，不是陪着莱恩，就是一心关注那个澄。根本没注意过我。”
贝利亚把脸埋进她肩颈，搂着江云深深嗅闻她身上的味道。
好好闻。
不知道是少女本身的气味，还是因为他喜欢。所以觉得她身上很香。
反正贝利亚就是喜欢江云。喜欢一个人就要表达出来，要脸要皮要尊严？那样只会彻底成为败犬。
江云被他说得愧疚不已，只得安抚性地揉揉那头姜红短发，软下身体纵容少年肆意亲近。
他静静地抱着她好一会儿，很不合时宜地唤她：“姐姐。你会爱我吗？”
“我……”
江云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应。
少年并没有失望，金属手指与左手指交叉扣在她腰后，花瓣似的软唇擦过少女耳廓，软声询问：“那我换个问题，姐姐会喜欢我吗？”
“……会吧？”
江云从来没有处理这种复杂情感问题的经验，只能遵从心底想法，迟疑地给出一个非常不确定的答案。
“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可以了。”
贝利亚再退一步，对她坦白自己的想法，“姐姐不讨厌就好，以后请不要拒绝我。”
“虽然很犯贱，但我就是想跟在你身边。然后，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我就更好了、”
“贝利亚。”
江云出声打断少年的阐述，却在贝利亚停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她该如何回应？
“打扰一下。”
突然出现的白毛少女打断现下的尴尬气氛，她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两人，像是压根不在意两人之间的亲密举动，眼睛直勾勾盯着江云，问：“有空？”
“呃、有，有的。”
江云拍拍少年的背部示意他松手，然后转身认真回应艾丽西亚：“有什么事吗？和澄有关？”
那双红瞳从江云的额头滑下，如同扫描一般从头到脚把人看了一遍。这也是艾丽西亚头一回这么认真且专注地了解这位澄的情人。
艾丽西亚大概是看出了什么让她满意的东西，她挂起一个笑脸，道出自己的来意：“不，和你有关。肖恩想见你。”
“啊？”江云很是不解，认真算起来，她和肖恩的交集只有短暂的城西初遇和后来深夜她把克雷尔引到城南导致两人干架。
说实话，城南那回，江云都怀疑肖恩压根没注意自己，毕竟那时候的她对肖恩来说弱得像只随手就能碾死的虫子。
找她？肖恩找她能有什么事？
少女怀着满心疑惑跟从艾丽西亚来到乌锤总办公室。
作为零城最大黑帮的首领，肖恩的办公室大到离谱，占地广却又不空旷，处处装修得十分精致，一眼便可以看出布置的人必定费了不少心思。
可惜，布置得这么好的屋子里散落了一大堆凌乱的酒瓶。刚刚开封的，还没打开的，还有已经喝空的……
肖恩一腿伸直一腿微曲坐在酒堆边缘，脑袋靠着沙发扶手。半长的黑发束成小辫扎在脑后，女人睁着那双深紫的眼瞳查看通讯器里的资料，才扫了两眼，便捞过一瓶酒单手拧开往嘴里猛灌。
这模样着实颓废。
“肖恩。”艾丽西亚踢开挡在路中间的数个空酒瓶，走到单人沙发处坐下，顺便给肖恩吐露某个不太好的消息：“再过一个小时鹤启就回来了。”
“什么？！他没和我说今天就回啊！”肖恩拔高了音调，一改方才颓废死宅的模样，撑地弹跳起身，几个起落间来回收拾地上的酒瓶。
只能说，不愧是体质强化的异能者，连收拾东西的速度都这么快。把所有酒瓶打包扔进侧边的隔间，再切换房间换气模式清除酒味之后，肖恩终于端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她看向一旁的艾丽西亚，白发少女软塌塌地陷在沙发里，摇摇头示意她来说。
肖恩轻咳一声，肃起脸。这时的她终于变为之前江云见识过的模样。一个强势且自负的、黑帮首领。
“是这样的。我和艾丽西亚商量过，这几天打算趁实验室没反应过来二号基地覆灭的真实情况之前，紧急偷袭它的叁号基地。”
“从温言那我们得知了你的异能情况，结合那天你的表现，现在的你实力确实很强。”
端坐在沙发上的乌锤首领向前微微俯身，苍白深刻的五官在灯光下映出道道锋锐折痕，她的语气笃定又自信，仿佛接下来出口的并不是一个疑问句：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