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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这起事件就是这样。当时有厂家在广场上搭了个台子,铺上红地毯,请了主持人和歌手,与围观的人群互动,有奖竞猜赠送礼物。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还有一群人聚集在那里健身。这时候,一个女人突然身体悬空,脑袋垂下,并在空中缓慢地转动着。她转动得很是缓慢,似乎有意让人看清楚她那凸起的眼珠和吐出来的黑紫色舌头。
    一个中年男子看到了缓缓升起的女人,他惊愕地张了张嘴巴,正要喊叫。这时候一片花花绿绿的气球遮住了他的视线,卖气球的人吆喝道:“买个气球吧,你看这气球多好看。”当时这名目击者的意识有点游移不定,被周围喧闹的环境给转移了,心想:现在的气球,怎么做得跟个死人一样?这年头真是越来越古怪了。等到气球从他身边移开,周围已经恢复了常态。这个目击者心里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安慰自己说:不会吧?你看这些人,有事早就大呼小叫起来了。没有听到惊叫,那肯定是没事。
    看到女人升空的,还有一个7岁的孩子。他手中抱着琴盒,母亲拉着他的一只手,于人群中匆匆走过。看到升空女人恐怖的模样,小男孩的眼睛倏然睁大,正要再看清楚些,母亲用力地拉了他一下:“快走,别总是磨磨蹭蹭的!”于是,小男孩的视线中,只看到无数条来来往往的腿,有粗的,有细的,有滚动着白花花肥肉的,还有细伶伶裹着黑丝袜的。
    因为高度的关系,小孩子看到的世界,就是由这样一条条怪异的大腿所组成。所以小孩子不喜欢和大人在一起,他们无法喜欢一个由大腿构成的世界。
    当时小男孩用力想挣脱母亲的手,说道:“妈妈,妈妈,你看那边那个人……”
    母亲不耐烦地呵斥道:“看什么看!人来人往的,有什么好看的?早告诉过你学习就不能分心,你好好想想五线谱,别等到台上给我丢人!”
    小男孩就这样被母亲强行拖走了,不情不愿地去登台拉小提琴。
    升空女人的身体转动了一周,那张乌灰色的脸,与坐在长椅上的一个少女直面相对。少女呆怔了一下,急忙用力摇晃把脑袋枕在她腿上闭目休息的男友:“快起来,快点,你快看看那是什么。”
    “什么呀,用这么大劲儿,把人家耳朵都给弄痛了。”男孩子不高兴地坐起来,顺着女友的手指方向看去。他只看到一群圆桶似的肥大婶,正在前面的空地上吃力地跳着健身操。他好像在人群中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
    女孩急忙凑过来:“看清楚了没有?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男孩说,“是挺有意思。”
    女孩生气道:“说什么呢你,连人家说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
    男孩道:“你不就是说那边那个肥女吗?腿比大象还粗,你再看她的腰,哈哈哈,就这还出来跳舞呢!”
    女孩急了:“什么呀,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巫婆从空中飞过来。真的不骗你,我刚才真看到了。”
    “哈哈哈,”男孩笑得更开心了,“巫婆来了,伏地魔也要来了,然后这公园就轰的一声炸了。”说完这句话,男孩搂住女孩,贴在女友耳边讲起了恐怖故事。女孩睁大眼睛听着,突然吓得哇的一声,拿拳头用力打男孩。男孩一边躲闪,一边捉住女友的手,将女友柔软的身体压在长椅上,然后俯下身开始亲吻。
    女孩子漫不经心地扭动着身体,还想扭身向四周看,可她只看到了高高的树梢与略显压抑的天空。叹息了一声,感受到男友的热吻,她开始热烈地回应。四周的喧嚣与吵闹声,迅速地与他们的世界分离了。
    凶案现场的淡漠与冷静,已经接近恐怖的程度。许多人目睹了这一事件,但因为公园里的人群没有丝毫反应,目击者认为自己有可能是看花了眼,又或是那女人在玩什么新式的健身运动,竟然无人喊叫。
    女人的身体跌下来,栽倒在一棵树下,脸朝下趴在地上。体内的分泌物从她两腿间溢出来,恶臭充盈四周。
    与女尸一树之隔,有两个肥婶正在交流八卦资讯,最先嗅到了异味。两人的鼻翼同时抽动了一下,不约而同地说:“好臭,好臭,又有人在公园里拉屎了,警员也不说管管这事。再这样下去的话,这里就没法来人了。”
    说完,两个肥婶拎着菜袋子,走出公园去逛菜市场了。
    不断地有人走过来,嗅到异味,人们都急匆匆走开。最多不过是掩住口鼻,嘀咕一句:“好臭,好臭,这里为什么这么臭啊!”
    许多人都嗅到了异味,但却没有人注意到伏卧在地上的女尸。这是因为最初的目击者没有反应,后续者便固执地认为没有事情发生,即使是看到了异常,一时也难以改变想法。
    女尸就在人流稠密的公园里静静地伏卧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至少有几十个人经过看到,但所有人都把这具女尸向着合理的方向想象。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个女人喝醉了,又或是因失恋而把自己搞成这样,还有人认为这是个女疯子。
    又过了一个小时,有对夫妇带着他们的孩子,选择这个位置取景摄像。妻子和孩子在前面不停地奔跑、旋转,丈夫手拿家用摄像机亦步亦趋,不停地叫着:“这里好,后面那棵花树很美,就在这里别动。”妻子和孩子就绕着树,慢慢地转动着身体,展示出自己最可爱的一面。
    可丈夫却皱起眉头,他在摄像机的镜头中看到了会破坏画面整体美感的东西。他打了个手势:“往左,再往左,右边不行。”
    妻子反对:“不能往左,左边味道不好。”
    “嗯,这味道是不对劲。”丈夫停止了摄录,抽动鼻子,在空气中追踪着味道的来源,终于看清楚了树下的女尸。但是和所有人一样,他没有想到这是具女尸,有些怀疑这是哪家服装店丢弃了的木制体模,因为女尸的肤色已经不再有活力,明显地透出一种森冷的气色。
    当时丈夫很沉静地说了句:“别回头,牵着宝宝的手,离开这里。”
    妻子心知有异,“嗯”了一声,牵着孩子的手说道:“宝宝看那边,妈妈带你去买气球。”
    孩子一边走一边回头:“妈妈,妈妈,那是什么?为什么这么臭?”
    丈夫听到妻子淡然地回答道:“是有人乱扔垃圾,不讲公德,宝宝是个乖孩子,咱们不学他们。”
    等妻子带孩子走远,丈夫走近女尸,仔细地看了看。他心里的疑惧得到了证实,就立即拨打了电话报警。
    闻讯赶来的警方对此桩谋杀异案表示出极大的震惊。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受害人于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以绳索之类的凶器勒死,目击者何啻数百,公园里的游客更是无以数计,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而且在女子被害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竟无一人察知异常并报警!
    不可思议!
    整个事件都脱离了常识的轨道,完全丧失了逻辑的意义。
    由此,公共盲区杀人这个概念,就成了警方关注的重点。
    【火车站杀人事件】
    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公共场所缢杀事件,让警方因为极度震骇而陷入刑侦能力丧失的状态中。
    每天,警局都要召开案情研讨会,但会议上很少有人说话。即使是说,也只有一连串的疑问。
    第一桩是电影院公然缢杀案,一名女观众在电影放映期间被活活勒死。所有的观众都看到她被提升到空中,勒死之后再任由她的尸体跌下。整个过程中没人看到凶手,现场也没有发现类似于绳索之类的凶器。
    第二桩是秃头处长女下属缢死案,但由于秃头处长装作神志不清,再加上凶杀现场不属于公共区,所以警方将网吧女玩家花猪案列为第二桩。这桩案子同样是在公众视线之下,但却巧妙地利用了玩家陷入游戏时对身边的事物反应淡漠这个特点,于众人面前缢死花猪,同样无人察觉。
    第三桩就是这里说到的公园缢杀案,这桩案子更过分。一名女子在人来人往的公园被缢杀,而且她的身体还被拉升到高处,目击者虽然诧异,却因为其余人没有反应,而误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所以同样也无从追查凶手。
    就在这种案子的排序情形下,有人提出了公共盲区杀人的概念。此观点认为:凶手是一名洞悉群体心理学的高人,他精心研究过公共场所群体的心理,掌握了一种利用群体心理盲区杀人的手法。凶手周游于人群密集的熙攘之地,一如鱼儿游弋于水中,他就在你面前,你却看不到他,因为你的视线会选择性地把他忽略。他所选择的受害人也是随机的。因为在电影院受害者、网吧受害者及公园受害者这三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共同点。她们只是被凶手以同样的手法杀死,仅此而已。
    按此逻辑继续推断,一个在凶杀现场而被所有人忽略的人,必然是一个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凶手的人。你就算是亲眼看到了他在杀人,也不认为如此。事实上,这三起案件中,所有人都看到了行凶者,但是大家却全都从自己的视线中删除了这一画面。为什么呢?因为你的大脑拒绝接受此人是凶手的现实。
    这样就需要为凶手画一幅肖像,他站在你面前杀人,你却固执地拒绝承认,那么,他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凶手必然是一个相貌普通、毫无特色的人。如果外貌太过于出众,如英俊的男子或美丽的女子,又或是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都会引起人的注意。当然凶手也不能够丑陋,总之,任何特点都将让他无法如愿藏身。
    此外,凶手身边必然还有一样东西,牢牢地吸引着公众的视线,可以让他趁此机会,从容不迫地选择受害人,将其杀死再淡定离去。而在这一过程中,因为你的注意力被你认为更重要的事情所吸引,根本无暇顾及。
    当时警方在工作会议上认为:电影院中紧张的剧情,网吧里玩家的痴迷,以及公园中商家促销的活动,这些都构成了对公众的必然性吸引。而当凶手出现在沉迷于剧情的观众之前,出现在沉迷于电子游戏的玩家之前,出现在公园商家促销的舞台之前,都不会引起注意。
    除此之外,凶手还必须营造目击者思维的盲区,缺少了这个,案子就不成立。
    电影中的观众被绳索勒住提升到高处,网吧里的女玩家被提升到高处,公园里的女游客被提升到高处。这三次行动中,凶手一定是在死者身边,如果不在的话,就无以解释三名受害人升空悬浮的异事。凶手就站在受害人面前,而目击者却视而不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凶手被视为必须出现在那里的,他设法让自己成为环境的一部分,所以目击者才会直面目睹却一无所见。
    所以这个案子的关键,就在于破解凶手的隐身之谜。
    一个人要如何站在公众面前而不被公众注意?这有很多种办法,这方面凶手显然是行家。
    就在警方试图破解这个心理谜题之际,第四桩(实际上是第五桩)凶杀案于一周后登场。此次事件的发生地点,是人流最为密集的火车站。当时数千名乘客正拥挤在检票口前,许多乘客扛着一人多高的巨大行李,遮挡了后面人群的视线。广播里不时报出火车临站的车次,兼以嘈杂的人声,湮没了人的听觉,让人的心态变得麻木而僵硬。
    就在这摧毁人类知觉的强大氛围之中,一名女乘客高高升起的身体,将乘客们的视线一下子集中了过去。后面的乘客于惊骇中看到了悬空女子那惨白的脸、凸起的眼珠和伸出嘴外泛着乌紫颜色的舌头。
    太多的人看到了这一幕场景,但随即目击者被旁边的人用力推搡着,被前面乘客扛在肩上的巨大编织袋撞击着。越是想看清楚升到空中的女子,偏偏就越无法看清,因为只要你缓步凝神,就会遭受到后面人流的重力冲撞:“快一点,快快,磨蹭什么你!”
    唯有把惊讶的心思收起,赶紧顺着人流进站。
    有人信誓旦旦地声称,他看到了女子悬空的脚,还看清楚女子赤脚穿一双品牌运动鞋。但更多的乘客则否认这一点。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将影响到刑案追踪的方向。
    如果女子的脚部并没有彻底悬空,那么,她很有可能是被凶手高高地举起来的。等大家看到了这桩谋杀杰作,凶手丢了尸体,检票出站,让警方欲行追踪而不得。
    而如果女子的脚部彻底悬空了,那么这起案子,就难以再追究女子周边的人,必须设置一个隐身的凶手在旁边。凶手提着勒在女子颈部的绳索,将女子高高地拉到空中。可是你看不到凶手的所在,因为他巧妙地隐身于你的视觉盲区内,你只能感觉到凶手那无声的阴冷笑声。似乎在嘲笑警方的无能和无奈。
    火车站公共区女子缢杀案发生之后,警方赶到现场时,已经无法再找到一个即时的目击证人。所有的证人都在火车上,他们已经离开了。
    可是,凶手是否也随这列火车离开了呢?警方对此持悲观态度。就是在这起向警方能力公开挑衅的案件的激发下,群体谋杀的概念浮出水面,取代了公共盲区杀人的假说。
    【群体谋杀概念】
    群体谋杀共分两种,一种是固定性群体谋杀;另一种则是临时性群体谋杀。
    最早警方提出来的是固定性群体谋杀,以此取代公共盲区杀人事件的假说。因为警方发现,公共盲区杀人事件假说中有一个致命的漏洞。这个漏洞就是,无论凶手以何种方式于公众群体中隐身,首要的前提就是他不能做出引人注意的事情。而杀人是醒目的行为,一旦杀人事件发生,就很难再继续隐身。
    比如说,在公众场合中,你可能注意到这样一个男子,他矮小,他普通,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特色。即使他站在你面前,你也无动于衷。可当他用绳索勒死一名妙龄女子,再将尸体拖向空中,并向你冷笑,而你却仍然注意不到凶手,这未免太夸张了,显然已经脱离了公共盲区的范畴。
    所以说,公共盲区并非不存在,只不过这种盲区的排布,需要一个团队鼎力合作。
    譬如在电影院里,在网吧里,在公园里,在火车站密集的人流之中,如果存在着一支杀人团队,他们中密切分工,有的以绳索绞住受害者的脖子,有的将受害人举到高空,其余的人则用身体遮住公众的视线,营造出巨大的喧哗声,转移公众的注意力,这种公共盲区就轻而易举地制造出来了。
    一定是存在着这么一个可怕的团队,团队成员的数量,也许比你想象得更多。
    但是通过对四起凶杀命案的现场比对证实,电影院凶杀案的观众,并没有再次出现在网吧、公园、火车站这三个新的杀人现场。而后三处凶杀现场的目击者,也没有相互重叠之处。这个说法虽然得到了证实,但警方自己也拿不准其准确性究竟有多高。
    这是因为,这四起凶杀案中的现场目击者数量过于庞大了,电影院的观众超过百人,网吧有50多人,公园是开放的,人数不好确定,而火车站的人流保守一些估计,也不会少于万人。可怜的警局,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寻找每一个目击人并核查其身份。
    但是,每个凶案现场总有十几个主要的笔录证人,因为这些证人没有相互重合,也就是没有人同时成为几桩凶杀案的目击者,他们最多只是目击一桩。在这个基本数据下,临时性杀人群体的概念应时而出。
    这种观点认为:电影院凶杀案中,所有的观众都是凶手,观众们共同杀死了受害者,并达成了一致的证词;网吧中的所有玩家都是凶手,这些玩家联手杀死了网友花猪,同样达成了一致的证词;公园中围绕着被杀女子的人群,统统都是凶手,否则无从解释,何以一个人被当众杀掉而现场却波澜不惊;火车站中,环绕着受害人的乘客们都是凶手,他们勒死受害人,将她高高举起来抛掉,然后若无其事地通过检票口,登上火车远走高飞了。
    这些临时性杀人团伙,是流动的、无规律的。突然之间数十名素不相识、从无往来、相互之间连姓名都不知晓的人聚集在一个公共场合中,因为不明原因合伙杀掉一名受害人,然后众人若无其事地散开,继续他们平静的人生。
    临时性群体杀人的解释,大致就是这样。
    可好端端的,这些无意中聚集在一起的人,为什么要杀人呢?
    再解释下去,也不是没有答案。一种解答途径,认为诸多缢杀案件,每一起都是孤立的、偶然的、突发的。比如说,在电影院中,有名观众吵吵嚷嚷,不停地干扰观众,观众们一怒之下当场将其缢杀,而后编造出缢鬼杀人的故事来为自己开脱。凶案的过程完全是偶然的、不确定的,也是无法防范的。
    按照这种解释,就意味着这世界上的人,可爱的孩子,蹒跚的老人,有责任心的丈夫,充满幸福感的妻子……他们随时都可能成为凶手,沦为恐怖的缢杀者,缢死受害人之后再若无其事地走开。这个说法太可怕了,它意味着这个世界丧失了确定性,从常理上来说是不可能的,违背了人类社会最基本的观念与常识,所以殊难服众。
    为了避免荒唐的观念误导人的思维,将刑侦者置于精神分裂的险境中,又有人提出了邪教集团杀人概念。
    此观点认为,有一种可怕的邪教,散布末世之说,说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只有加入邪教,才能够获得解脱。而世人从罪恶中解脱的唯一法子,就是在将妻女与所有的财产献给教主之后,再按教主的吩咐自杀,让教主没有后患地尽情挥霍你的财富。这种说法骇人听闻,但世上真的有这种宗教,而且也总是有受骗者。
    这种说法认为,有心性邪恶的人成立了这样一个邪教,在骗取了教徒的财产之后,就唆使教徒自杀,或是他杀。电影院、网吧、公园及火车站等缢死事件,受害者均是年轻的女性,这是邪教杀人最热衷的目标。而所有现场的人群分布不一样,只是因为由不同的教徒负责执行而已。
    但是,这个说法是极端可疑的。一个邪恶教义的出现,不可能丝毫不受到社会任何方面的注意。邪教必须做欺骗性宣传,骗取轻信的人入教,而且入教的人在将财产捐献给教主之时,必然会引发财产继承人的不满,法律上的诉讼必然会有。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邪恶的教义,断无可能掩人耳目,必然会广为人知才对。
    但是,没听说过有什么邪恶的教义出现。
    如此一来,警方的视线就转移到了传说中的女缢死鬼身上。会不会是这样一种情况,围绕着传说中的女缢死鬼,形成了一种广泛而可怕的社会认知,这种认知强化了社会中的杀机与戾气,从而导致了多起凶杀案发生呢?
    更明确地说,警方认为,传说中穿越了千年时光阻隔的缢死女鬼,终于来到了现代都市,可怕的魅影游移于人群之中,正在有条不紊地绞杀年轻女子,以宣泄她的怨毒之气。
    【女高管密室被杀】
    警方认输了。
    实际上,警方是经常认输的,一桩案子久无结果,时间长了不再为公众所注意,案子就成了悬案,封存于被厚厚尘埃覆盖的档案堆里,从此无人提起。而警员们仍然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佯作不存在悬案的样子,继续享受神探的称誉而洋洋自得。
    全世界都有这样的事情。世界各国的警局里,封存的未解之案比比皆是。但既然这些悬案已经被世人所遗忘,警局也乐得当它不存在。
    实际上,当时的警局就是抱着这种心态,硬着头皮希望挺过难关。运气好案子突然破了,这固然是好;如果始终无法破解,这也是正常之事。只希望这样的怪案不要再频频出现了,受不了的警员的神经会因此崩断的。
    只要不再发生新的缢鬼悬浮怪案,事情就会慢慢被淡忘。这就是当时警员们的侥幸之心。
    但是警方的侥幸之心,被残忍的新案子击碎了。
    就在轰动一时的火车站缢鬼杀人事件之后一周,一名气质优雅、外表出众的女子步出机场。她是一家国际实业财团的高级白领,名叫温妮,传闻说她与董事长的关系极为密切,所到之处,极是引人注目。
    温妮也是媒体关注的宠儿,出了机场之后,一群记者立即拥上前来,询问她有关公司经营方向的问题,以及她对股市的看法。温妮得心应手,对记者的问题作出极为优雅婉转,但细究起来并无实际内容的答复,记者则如获至宝,急忙将她的回答记录到小本本上。前面一名男子迎上来,请温妮上了辆豪华商务车,向市区驶去。
    迎接温妮上车的,是这家公司的总裁,姓高,叫高豹。高豹那棱角分明的脸,经常出现在媒体上。有不怀好意的媒体暗示,高豹和温妮关系暧昧,但实际上他们之间很单纯,温妮能够获得董事长的欢心,固然与她的外貌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她的才干。董事长不可能将公司交给一个花瓶来管理,这是业界的共识。
    两个小时后,商务车驶至公司那幢24层高的大厦前,高豹和温妮下了车,由助理替他们拎着公文包,步入公司总部。
    总部在大厦的18层,十几间公共办公区,相同数目的部门经理办公室。走过普通员工正埋头工作的公共办公区,就到了总裁、副总裁以及温妮的单独办公室。这些办公室里,都有单独的卫生间,宽大而明亮,但很少使用。
    温妮的办公室门早已打开,助理替她推开门。高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进来。虽然他知道温妮会先进入洗手间补妆,他应该稍晚一点进来才对,但是由于彼此之间的关系较为简单,也就没理由人为地搞得太复杂。所以高豹就跟进来了,自己坐在沙发上。而温妮一边同高豹说话,一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吐了吐舌头,然后进了洗手间,随手将门带上。
    温妮补妆去了,高豹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叉,思考着温妮带回来的讯息。其实,这些讯息无关紧要,但思索这事本身总是蛮有品位的。他是个极重仪表的人,所以习惯于保持一副思索中的泰然态度。
    正在思索之际,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异响,高豹诧异地扭过脸,看着洗手间的门,不明所以。这时候洗手间的门突然发出了一连串的咚咚声,听起来像是里边的人在用力踢门,但从震动的声音来判断,声响却是来自比较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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