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gia是一家韩国本土休闲服饰品牌, 主要面对的群体是青少年。东方神起刚在打歌节目中现身，就迅速成为新一代少女总统。连gia的代表，他的女儿都是一名狂热的仙后。车代表从女儿那里了解到东方神起最近的热度后，立刻冒出了请他们代言自己品牌的念头。
    作为一个正式出道不足一个月的新人组合，他们的代言身价应该不会太高。
    黄成旭很重视。这是东方神起第一次收到代言邀请。郑允浩知道后马上要求跟上。黄成旭没有犹豫就答应了。s.m一直注重培养队长的能力, 应酬、谈判是他们必须具备的技能。
    谈判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黄成旭心目中东方神起的底线是三年10亿韩元，所以他死死咬住12亿不松口。车代表本来就是想趁新人期省钱, 当然不愿意付这么高的代言费。三年12亿, 这在韩国绝对是一线的价位。他坚持只给s.m五个亿。
    郑允浩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两边锱铢必较地谈着价钱，莫名地竟然想起恩和来。这丫头对金钱没概念到令人发指, 以前没出道的时候，去超市买东西都不带看价钱的, 付账也不看清单。要是让她自己去谈判，会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吧。
    就他所知, 接《撒玛利亚女孩》的时候，金恩和是零片酬，金基德导演给她报酬方式是分红。不过郑允浩觉得, 如果金基德导演真的一分钱不给她，这丫头估计还是会乐呵呵地去演。
    啊啊，以后结婚了绝对不能让恩和管钱, 他还要给他们家郑智律小盆友攒嫁妆呢。
    郑允浩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开口：“经纪人大哥, 不如改变代言时间长度吧。三年太长了, 我们东方神起不签超过一年的代言合约。”
    黄成旭明白郑允浩的意思。东方神起现在处于上升期, 身价只会越来越高，签的时间长了，是他们吃亏。只是现在公司内部财政吃紧，他要尽快完成任务。这些话，他不会对郑允浩说，想了想还是算了，他确实心急了点，大不了多给他们接点活。
    “你们说什么？只签一年？”车代表惊讶地问。
    “一年四个亿。”郑允浩坚决地说：“如果您觉得不能接受，那就半年1.5亿。”
    “半年？只代言半年有什么效果。”车代表断然否决，实在不愿意放过这块到嘴的肥肉，他咬牙说：“三年7亿。”
    “车代表，您可以半年后再来。不，不用半年，三个月。”郑允浩自信满满地说：“只需要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我们还等得起，我相信车代表也等得起。三个月后，您就不会觉得这个价钱太贵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起来：“啊，听说自从金影后从柏林回来，那些之前没来得及和她签约的企业都后悔死了。传言她现在是韩国最贵，身价至少翻了三倍。”
    “希望三个月后，您也不要后悔。”
    车代表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子，恨得让人牙痒痒。
    最后经过漫长地拉锯，他们以十个月3.5亿韩元成交。正式签约的时候，车代表拍拍郑允浩的肩：“让我花了几乎三倍的价钱，你们也不要让我后悔啊。”
    郑允浩鞠躬感谢：“交给我们东方神起，绝不会令您失望的。”
    3月5日，东方神起出道单曲《hug》引进台湾，在没有展开正式宣传的情况下疯狂大卖。
    3月12日，东方神起回归打歌舞台，在km《music tank》中再度登台。这之前，他们已经连续十天没有好好休息过。每天赶场拍摄杂志、cf，出席各种宣传活动，一天的睡眠时间只有4个小时。
    在待机室准备的时候，他们五个人坐在椅子上让人化着妆就睡着了。
    照顾他们的人都看着有点不忍心。还是一群孩子呢，但是工作强度之大，是很多大人也无法承受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公司之前财政上出了问题，又在东神身上投资了太多钱。他们上面没有前辈团，下面还有一大群练习生要养。光靠宝儿是不够的。只能不断给他们加行程。
    化好妆之后，郑允浩立刻惊醒了。他甩甩头，让自己清醒点，然后起身跑去舞台确认器材。这次打歌是来真的了，他们必须快点拿到一位。
    老实说，他还有很多地方弄不明白。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咬咬牙自己上了。一边问着工作人员，一边用只有自己理解的方式把舞台布置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然后回去自己琢磨。
    当他们五人身穿校服，坐在舞台上准备开始表演时，台下一大片红色的气球，和他们最开始打歌时已经截然不同了。这个时候红家女人的彪悍初具规模，从头到尾没有降低过音量的尖叫，还有整齐划一地的应援声，让整个演播室迅速升温。
    随着他们的歌声，一声声“东方神起”气势十足的响起。每当一个人走到最前面，所有人一起呼喊那个的四字艺名。在中间间奏部分，轮到他们齐舞时，更是充满节奏感地齐声呐喊：“u-know允浩、最强昌珉、英雄在中、米奇有天、细亚俊秀。”最后以一声激情洋溢的“东方神起”作为收尾。
    这套仙后的标志性应援口号的出现，意味着东方神起独霸韩国的时代即将到来。
    郑允浩和队友唱完最后一句歌词，转身望着台下。
    属于他们的歌迷挥舞着手中的红色气球，神情激动地欢呼喝彩，甚至有人喜极而泣。
    他的胸口急促起伏，不知道是因为跳完舞后身体的疲累，还是心情的激动才让他大口喘着气。
    这就是站在舞台上的感觉。
    之前他在台上表演时，注意力全放在不要出错上，表演结束后根本想不起来当时在台上的感觉。现在他终于能分出心思享受舞台带来的感动。
    郑允浩对着台下卖力支持他们的仙后，露出一个天真单纯的笑容
    他想唱歌，他想跳舞，他想以歌手的身份一直站在舞台上。直到他老得跳不动了，还可以坐在舞台上安静地对他们的cassiopeia唱歌，永远唱下去。
    歌曲的尾声也结束了。他们一起对台下鞠躬谢幕。
    郑允浩转过身，忽然愣住了。在后台的角落里，被设备挡住的地方，悄悄站了一个女孩。当他看过来的时候，她盯着他的眼睛，慢慢拉下遮挡的口罩，露出她的脸。
    三个月不见，他（她）瘦了。郑允浩与金恩和心里不约而同地想。
    金恩和悄悄踏前一步，郑允浩脚下跟着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迎上去。但东方神起的工作人员们已经围上来，把他们簇拥着带走。郑允浩忍不住回头，金恩和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
    他们之间离得太远了，远到郑允浩只能看到她凝视自己的眼睛，在灯光下盈盈发亮，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出道3个月，郑允浩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与恩和之间，最大的困难不是公司、不是粉丝，而是——
    没有时间啊。
    -----------------------
    金恩和强忍着抬手擦泪的冲动。她才没有哭呢。不就是几个月见不了一面吗。她也不是很难过，反正她忙得很，本来就没空！
    郑允浩你个魂淡！
    然后金恩和看到，郑允浩看着她，左手握成拳，轻轻在心口上撞了两下，抬起来放在嘴边。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亲吻了一下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金恩和虽然很想撑住，还是忍不住破涕为笑。她想，女人果然都是感性动物，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只要觉得被珍惜了，就可以继续坚持下去。
    金恩和从胸前拿起项链，同样望着他亲吻了一下。
    郑允浩你个魂淡。
    只要他不放弃，她也不会放弃的。她可是，比谁都固执，一条路走到黑的金恩和啊。
    金恩和并不是会自怨自艾伤春悲秋的性格。被郑允浩安抚了之后，立刻又原地满血复活。实在是因为，她自己的事业就够她操心伤神了。她下一部戏该怎么办？和什么导演合作？拍什么类型的片子？
    目前她接触中的电影，年龄她勉强适合、对方又有合作意愿的片子，大概有三个：
    李正哲导演的《家族》，是讲述误会父亲杀死了母亲，结果误入歧途，最后回归家庭温暖的故事片。
    金仁植导演的《无颜美女》，女主角与她的心理医生，由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发展为恋人的，带有心理惊悚等元素的爱情片。
    边永柱导演的《芭蕾舞学院》，是讲述年轻人成长的影片。以19岁这个在韩国比较尴尬的年龄，来展示年轻人的冲动与迷惘。
    这三个片子，各有自己的闪光点。但金恩和都不是特别感兴趣。
    演戏这种事情，有点像吸毒。吸毒如果尝试过一次大剂量后，就很难减下来，只会越来越加重。金恩和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演过《老男孩》与《撒玛利亚女孩》后，再看别的剧本就有点提不起劲。
    金恩和开始迷茫了。
    上网浏览信息的时候，她登陆了性感小虎牙这个账号。自从她获得影后，她的bunny又暴涨了……这么潮水般地跌跌涨涨之后，金恩和已经懒得关注她的bunny有多少人。她总觉得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又折腾一次。
    所以人数是浮云啦。
    性感小虎牙这个id在bunny心目中，已经成了第一神腿，第一理智饭、技术饭。她那个技术帖现在已经置顶，成为bunny入门必看神帖。最近很多人都跑来留言，各种跪求虎牙大大再来预测。
    金恩和思考了很久，决定诚实地按照自己的内心回答：
    【不知道。恩和xi现在很危险啊，如果她后续表现配不上影后称号。会有很多人对她失望吧。我觉得恩和xi演技的真实水准还够不上影后，期待她下部戏继续大放光彩的可以歇歇了。】
    【只怕她下一部戏，和国民对她的预期差得很远。】
    当然这几句话一发出，又被很多死忠饭喷了。觉得性感小虎牙黑了他家女神啊，唱衰他家金影后的演技啊。
    这些金恩和都没有在意。她就是盯着她打的“会有很多人对她失望”发呆。果然她心里一直担心着这件事。
    不能这么想下去！金恩和当机立断，去找了她家老师金基德。这种时候，只有老师能给她明智的指点。
    金基德听完她心里的想法，皱眉：“恩和啊，你最近怎么这么浮躁？”
    金恩和被批评了。她很不是滋味，低头为自己辩解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我只是想接个有突破性的剧本，快点把我的演技提升起来。我不想人家说我，名不副实……”
    金基德觉得金恩和的心态很有问题。他知道金恩和现在压力很大，无数人都在等着她下一部戏出来。有的人是真期待，有的人只怕就等着借批评打压她上位吧。毕竟她的“史上最年轻柏林影后”名头实在是太响亮，太让人眼红。
    他决不能看着自己的弟子被毁。金基德想了想，问：“恩和啊，你觉得表演到底是什么？只是技巧吗？不，我觉得你不是这么认为的。我至今还记得你第二次来找我，跟我讲你对我的剧本的看法时，那种发自内心地喜爱之情。就是那个打动了我，愿意让你试试看。你现在还记得那种感觉吗？”
    “我记得。我也想演这样的角色。只是暂时没有碰到啊。”金恩和喃喃道。
    “可你今天给我的感觉，不是这样的。你刚刚跟我说这三个剧本的时候，一直在分析哪个地题材更特别，哪个角色突破更大，哪个剧本更突出女主角。你是在把剧本当商品，挑挑拣拣，选一个能给你带来最大利益的。”金基德语重心长地告诫金恩和：“我一直觉得你不是那么功利的孩子。为什么现在变了？艺术需要投入感情。你的感情去了哪里？”
    金恩和咬唇不语。过了半天，终于承认她还是虚荣而胆怯的：“我怕别人说我不配影后的称号。我怕我演的戏不够有档次……对不起，老师。我也想被别人肯定。”
    我也想被别人肯定。金基德突然被这句话说得心里一酸。这种感受简直伴随了他的前半生。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他自己活了几十岁，不照样渴望得到别人的肯定。恩和才17岁呢，要求她不被外界所影响，简直是强人所难。
    但是……金基德狠狠心。谁让这孩子偏偏已经背负上了国际影后的名头，不强逼着她快速成长，不逼着她坚强起来，她绝对会被压垮。要么生存，要么消亡。她只能二选一。
    “忘记你是国际影后。”金基德双手按住金恩和的肩膀，要求她抬起头看着自己，郑重地说：“从现在起，抛弃你国际影后的身份。你只是刚开始演艺事业的演员金恩和。按照你的心意去选择剧本。不要去想别人的评价，不要去计较这部戏能给你带来多少利益，演你所爱。一定会有剧本让你一见钟情。”
    “老师……”金恩和忽然想哭：“可是老师我害怕啊。”
    “有什么好怕的。”金基德像个父亲那样，摸摸金恩和的头：“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失去了名气和地位嘛，我们从头再来。再说，你还有老师，我总是会有戏给你演的。”
    ※※※※※※※※※※※※※※※※※※※※
    本来想再多写点的……但是发现接下来是完整的一章情节，分开到两章里面效果会差很多……所以今天就只有这么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