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分舌
“什……什么跟来了？”蛊千寻的笑僵了一下，这群人感觉到恐怖可个个脸上都透露出无知。孤立无援，他们发挥不出任何用处只有我一个人。从胸部到头上都感觉到沉闷，压得我喘不过气。三十来号人的性命全压在我身上！
“先生，到底是……”大掌柜保持着冷静。
我瞥了眼大掌柜抑制不住咆哮的冲动大吼着：“贪吃鬼，是你们宅子里的那个玩意！它跟过来了。”
这一群人到现在都不了解状况，自以为是的觉得还可以解决。
日光照在我脸上，白色的光芒带给不了我任何温暖和希望。身处光辉中，可心却如坠入万年冰窟。寒冷逐渐将人吞噬，头顶的阳光在告诉着你：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到骄阳。恐惧，来自灵魂的恐惧。
“王德，你还好吗？”蛊千寻伸手来扶我，那双手伸过来时却让我感觉到厌恶。我重重打了回去，将那只带有善意的手打落。我恶狠狠地看着每一个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和个废物一样。”
我起身准备走向屋内，不用想也知道外面的人都是一脸呆怔。
屋内安静极了，一样的安静。我迈进屋子的脚顿了一下，柜台里没有打算盘迎客的店家也没有店小二着急催促大家吃面的声音。汗毛直竖，屋子里突然凉起来，温度直接下降。
“怎么不进去？”蛊千寻面相平静，身上的赤练红蛇露出小小蛇头，“我知道你心情有点不好，发泄出来就好了。”
她脸凑近，近得我可以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白色的绒毛。赤练红蛇就要朝着我来，她扯了回去转身走进屋：“你从来没有这样过，王德，不要被控制了。太反常了，不是吗？”
蛊千寻回头一笑，眼睛中的淡漠完美地诠释了对人命的无谓。哪怕这儿所有人死光了，她也不在乎。桌凳还是离开时的样子，木桌上的面碗已经没有冒热气。里面没有一个人，店家和店小二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马帮的人忙着埋葬人，没有一个人进来。
“你应该有所察觉。”蛊千寻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吃着多余的那一碗面。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我和蛊千寻，我垂下眉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憋着心中的难受说着：“他们都死了吗？”
店里没有一个人，店家和店小二估计也死了。这种预感充分刺激了我，朝不保夕，明明不过瞬间已经见到了两个人的尸体。现在又要看见另外两个人了……
“我们现在只有等，等他们进来发现不对劲。”我拿着手指在桌面上摩挲，上面并不平滑。边角的裂缝里藏着泥，一抠指甲里全是黑色的脏物。而在这店里还有更脏的东西，七煞都未曾让我放弃挣扎，可这贪吃鬼没来由地使我惊恐。
一碗面见底，碗底放了一块肉。
蛊千寻笑眯眯地夹起来对着我：“来，王德张嘴。咱们也当回食通天。”
肉在眼前，我下意识想要张嘴却被赤练红蛇一口咬过去吞进肚子里。
“什么是食通天？”我问着，话出口她笑得高兴像绽放的芍药迷人娇艳。从那张红唇中吐出话来：“人肉，吃人肉的人叫食通天。”
众人已经慢慢走进，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和隐藏的绝望。可他们不知道令人恐惧的还在后面。蛊千寻当着众人的面将一碗碗面摔在地上，土碗摔成几块。地上一坨坨面，她用脚在其中践踏。
“你干什么？这都是我们要吃的。”劳累一场个个都心有抱怨和愤懑，本以为可以用食物来化解这份不悦。谁知道进来又看见这一幕。
蛊千寻不理他们，依旧砸着。最后用筷子在里面夹出肉来：“吃吗？上好的肉，刚杀的。”她的笑转眼就消失，筷子被她砸在地上。蛊千寻冷哼一声，眼睛里是对众人的鄙视。她一身傲气，视众人为猪狗：“你们尽管闹腾，这几年的肉可全都是人肉。”
“哪儿来的人肉，你一个小姑娘别哄人！”马帮的人就要闹起来，那男人被大掌柜伸手拦住。她利落地上前：“我知道姑娘的手段，也信姑娘和先生。可是这人肉又是哪里来的？”
我心中的答案就要从嗓子眼冒出来，可我退缩了不敢去确认。
小竹竿被分尸，这可能是他的肉，也有可能是柳声的肉。可我更觉得是店家的肉！他们迟迟不出现，只怕早就死在了贪吃鬼手中。
“你们去厨房看看。”我拦在蛊千寻面前，也想印证心中的想法。
大掌柜带头走在前面，厨房的门被掩上。赤练红蛇已经从蛊千寻身上下来落到地上灵活地从门缝中钻了进去。
“吱呀”一声，门发出老旧的声音。
厨房内两个人躺在一块儿，一脸安详看起来宛如睡着了。他们的嘴大张，舌头被扯出来。圆尖的蛇头被分成了三瓣，我脑海中几乎浮现出他们的石头被人剪烂的模样。舌头软软垂在外面。
店家和店小二的肚子被剖开，十字架一样的伤痕出现在肚子上。人皮像被拆开的布一样向四个方向打开，里面的肠子全都拉了出来。而他们两个人的肠子被缠在一起看着像打了个蝴蝶结。
地上没有一点血，干干净净。可这样的干净对应的是他们二人恐怖的死状！
大掌柜一头冲了出去，她红了眼：“所有人现在都不许离开，必须一起。”
她几乎是从嗓子眼中发生的咆哮，一群男人愣了一下转而个个都意识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相继朝着厨房里冲。出来后没有一个人说话，鸦雀无声。留在屋子里的只有一片精默。
“扑通”一声，一排男人齐齐跪下。
大掌柜在最前面，莹白的额头碰到地上。她跪地虔诚：“求先生和姑娘救救我这帮兄弟。”
我没应，我自身难保又如何保得了他们？
“附近只有这一家店？”我坐在凳子上，一地狼藉。蛊千寻的手敲在桌上一下又一下……
黄纸、朱砂、黑狗血、鸡冠血、糯米这里全都没有，我揉着太阳穴。这些人身体强健，可碰上贪吃鬼一点作用都没有。
“现在是白天它都敢动手，天一黑估计贪吃鬼更加没有忌惮会大开杀戒。这附近没有任何可以画符的东西，我也不能确保你们安全。”我咬破手指，这三十来号人是怎么招了这贪吃鬼的？
手指上的血不断溢出，“过来。”我拿起手指在他们额头上画符。
头上被我画着辰字镇字符，守魂抱命。每个人的手中都被我画了“米”字，我并非没见过贪吃鬼。赵无涯老家村子中的贪吃鬼和食尸鬼也畏惧道符。可这次遇上的不等同，这个贪吃鬼在马帮宅子我和赵无涯眼皮子底下都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