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哀莫大于心死
陈天杰停在原地，他已经不可能，再往前走。陈升收起咒印，带着陈天灵，回头走向海岛方向。
没有人再提汲取灵识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陈天杰是真的为陈升自己能够说到做到而震撼，还是只是在隐忍罢了。
陈升将他的灵体磨灭到了几乎快要无法凝聚的程度，方才停手。
陈升早就说过，这虽然是少主之争，但是他也无意要真的杀谁。
除非对方要对他不利，非要杀他，还不知悔改，。
陈天杰，是会对他不利的。
陈升这一次，是给他机会，所以只是让他虚弱不堪，让他没有资格，再跟自己作对。
至于出了小西天秘境之后，会变成怎样，陈升无从精准判断，推算。
他只是不想，为了一个少主之位，为了一个他其实毫不在意的少主之位，就要让自己的身上，淋浴满了自己兄弟姐妹的血液。
即便，这些兄弟姐妹，他以前都从未见过。
其实，这也是陈升心中的一股高傲，一股自信。
这种无敌的信念，在支撑着陈升，做出这一系列的举动来。
因为，只有觉得自己一定会胜利，一定会赢，一定会成功的人，才会去考虑如何处置敌人，如何对待对手。
如果对自己不自信，那么就只能万事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想法，将遇到的所有危险，尽数排除。
哪怕是那路边的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若是参与到了这件事中，他也会因为疑神疑鬼，而将之杀害。
陈升，就是从他知道，自己要一个少主之位，迎娶姚洛的时候，就从内心深处，认定自己一定会成功的人。
这个成功，是百分之百，甚至于不是百分之九十九。
是绝对的成功。
“四姐。”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原处，也见到了四姐。
陈天灵叫了一声，迎了上去。
陈升则是及时的止住了步伐，停在了原地。
四姐的神智应该是渐渐的恢复了，但是她却依旧浑身赤裸，光亮。
他不方便过去。
陈天灵走到对方身边，抬手牺牲自己的部分灵识，幻化出了一件衣服，披在了对方的身上。
四姐抬头看了她一眼，“天灵。”
“嗯，四姐，没事了，都好了。”陈天灵见她开口，跟着笑了起来，安心不少。
“嗯。”四姐在陈天灵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目光却是径直的，落在了陈升的身上。
“我什么也没看。”陈升摆了摆手，不明白她的注视，是几个意思。
“你是叫陈升是吗。”四姐看着陈升好一会儿，方才这般道。
“是。”陈升应了一声。
“出去之后，我会全力助你夺得少主之位。”她道，简单而干脆。
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她的背后，肯定也有不小的势力可以调动。
可是陈升，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从四姐的语气之中，见到了浓浓的，死意。
是的，死意。
也是在这种语气之中，陈升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对方的状态。
陈升没有意识到，刚刚那样脱脱衣服抱抱异性的行为，对于他这个男人而言，是无所谓的。
就算他在全天下人面前，因为失去灵智而褪下衣服，陈升也不会萌生出死志来。
更别说是在这么小的场合中，跟一个女人搂搂抱抱了。
可是，这件事换位思考，换做四姐的话，却是无法接受了。
一个女人，当着自己弟弟妹妹的面，将浑身衣服褪下，还是主动褪下，露出光净的，不加一丝遮掩的身体。
然后还要跟自己的哥哥抱在一起，蹭着对方的身体，满脸的媚态，嘴中甚至还有呻吟之声，完全的投入其中。
即便这个女人，是个开放的女人，她也未必，能够接受这样的一种耻辱。
是的，不是羞辱，而是耻辱。
在这种耻辱之下，恐怕绝大多数的女人，都会萌发出向死之心。
因为她自己可以原谅自己，也可以故意避开这些不去想。
但是离开这小西天秘境之后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谁敢保证，陈天杰出去之后，会什么都不说？
谁敢保证，有些呆呆的陈天灵，就不会被人套出话来？
谁敢保证，那前方奋力而行的人中，就真的没人察觉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没有人敢保证，就没有人敢说，这件事不会被泄露出去。
那么到时候，面对整个陈家，整个东圣城，乃至整个东圣州的亿万生灵的议论，她，四姐，一名女子，如何自处？
能自处否？
就算是换做一名男子，面对全天下人的非议，又真的能够无动于衷，大摇大摆，我行我素吗？
恐怕很难。
在这种情况下，死，似乎成为了一种最好的，最方便的，最没有压力的选择。
四姐的心，已经死了。
至于她的人什么时候死，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哀莫大于心死。
或许，现在支撑着她不立刻去死的，是因为她还想出去再看一眼家人？
又或许，是因为陈升帮了她，她想要帮陈升一次。
等到帮完这个忙了，就会去死？
她自己的内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陈升沉默，再沉默。
他想说些什么，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他，一个男性，似乎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去跟四姐说，你刚刚脱衣服其实没什么？还是去跟对方说，你刚刚没有呻吟？或者是说，这不怪你，是灵体自身的缺陷和这小西天秘境的缘故？
似乎说什么，都是一块伤疤。
陈升向着陈天灵使了个眼色，然后才道，“好，那还请四姐多多照顾，我在东圣城可是没有什么力量，出去之后，还得靠四姐扶持。”
四姐的眼睛亮了一些，仿若找到了死前要做的事情，和自己余生的一点意义。
“好，相比较其他人，你更有资格，也更合适，做我们陈家未来的家主。在你的带领下，陈家才会越来越好，才会干干净净，才会不再肮脏。”
四姐道。
话中有话。
陈升嗯了一声，带头向着前方海岛行去。
不再提起，不再讨论，不再商谈，防止刺激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