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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仇韶目不转睛,道:“就在这儿。”
    这一顿饭吃的了无生趣,仇韶草草吃了几口填饱肚子,把掌柜招来询问:“听人说这个镇每日都有白教教徒巡逻守卫的,今日怎么没见到?”
    南宫忆泽咦了一声,也表示质疑:“对啊,一路过来都没见到白教的影子,按理说咱们离白教也不远了啊。”
    掌柜笑嘻嘻的说:“两位是外地来的吧,近来白教有喜事,怕人手不够就把平日巡逻的教徒都抽回去了,喏,最近好多人江湖人都提前到达,客房可都被定光了。”
    “原来如此啊。”
    善谈的青年和同样善谈的掌柜热烈的攀谈起来。
    而仇韶静静坐在栏边,看着街上那些不属于他的热闹繁华。
    仇韶手一抬,一杯酒又下了肚,热辣辣的酒气几乎让他满脸都通红起来,他不是喜欢纵酒的人,可此刻只有烈酒能暂解他心中的愁绪。
    他们……欺人太甚。
    自己明明都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给了他们下台阶的机会,可为什么这些人还要得寸进尺。
    不要以为他的忍耐是永无止尽的啊。
    仇韶醉醺醺的趴在了楼栏上,他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而一个人是消化不了那么多的愤怒和委屈的。
    所以他决定,今夜夜探白教。
    第15章 第十五计
    仇韶醉醺醺的趴在了楼栏上,他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而一个人是消化不了那么多的愤怒和委屈的。
    所以他决定,今夜夜探白教。
    可这儿没有那套让他出师必利的夜行衣。
    南宫忆泽早就认定仇韶出生书香世家,是由头到外都需要呵护的读书人,在一行人入房稍作休息后,便让人奉上干净新衣,长袍宽袖,香气隐隐,正是当下读书人最爱的装束。
    仇韶换上干爽的新衣,独自出到客栈之外,左右看去,初晴的镇上处处是生机勃勃,除了没有巡街的白教教徒,一切都显得圆满和谐。
    “老板,这儿可有夜行衣卖?”
    仇韶进了一家街上门面最大的成衣店,原本在埋头打算盘的掌柜在听到询问后,歪着脑袋往上一看,眼珠子转了几下,搅浑了眼里浑浊倦色,露出了一种怜悯可惜的神色。
    “夜行衣有是有……”
    “那拿一套来。”
    “公子相信商亦有道么?如果相信,不妨听老朽一句,来老朽这家店买过夜行衣的人,从来都是有去无回——看公子急需夜行衣,定是也是要去白教吧。”
    仇韶心中一定,顿时酒醒了一大半,被人一下子看穿的滋味自然不好受,坐在柜后的老人背部弯驼,一看就是完全没有练过武的人,也不存在说会是大隐隐于市的高手。
    他慢慢沉下脸:“何出此言。”
    老者继续低下头拨算盘:“买东西的客人多了,自然就懂几分。”
    仇韶话有讥讽:“这么说,老板这儿的夜行衣倒是抢手货。”
    “托白教的福,我们还算滋润,每个月总是有过来想盗花盗宝盗秘籍的嘛——看公子,倒不像是贪财好色的人,既然没有所图,何苦白白送死。”
    “…………”
    “言尽于此,好走不送。”
    什么时候……就连附近镇上的百姓都可以犀利到这个地步了。
    仇韶没有震怒,相反的,对方一席话使他顿时有种当头一棍的大彻大悟感——没有所图,何必前去,他图的又是什么,难道就是图他们那点点的关心与理解么?
    原来自己多日以来所纠结煎熬的,就是这么点可笑的问题。
    大彻大悟后,就是一种孤独者才懂的伤感。
    自己所求的原来就是那么一丁点,老鼠都看不上眼的分量,可是他们就连这点都不愿意给他。
    这个世间里,不能强求的原来除了天分,还有情感。
    仇韶打消了夜探的注意了,准确的说,他如今心灰意冷,连气恼的动力都一并消失,对比起白教的那帮人,倒是初识不久的南宫忆泽一路待他体贴有加,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相反,只要别人对他施一分恩,他就愿意报以十分恩情。
    因为能对他施恩的人毕竟已经太少,太少了。
    这家成衣铺里还兼卖一些玉器首饰,来都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仇韶想对南宫忆泽先聊表一下心意,就挑了几个玉佩,交到老板那儿一并算钱。
    老板很快算出了价钱:“承惠五十两银子。”
    仇韶鲜少独自出门,对价钱全然不知,也不疑有假,掏出几片金叶子:“这些够了么?”
    老板哼唧了两声,不咸不淡的手下金叶子:“勉强吧——”
    而此时铺子大门那儿传来了熟悉却怎么都不应该出现的声音。
    “老板,什么货色能值得了五十两银子,可不要趁我不在就随便欺负我家少爷。”
    略带揶揄的笑声使仇韶背脊一紧。
    就算背对着大门,仇韶也知道来的是哪个人。
    白教里那么多人,为什么来的偏偏就是他,为什么每次来的都是他,为什么这个人永远都要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为什么他每次都等不到要等的人啊。
    还是他仇韶天生就不适合等待。
    狭窄的空间里没有其他的出路,唯一的门口边上倚站着牧谨之。
    而男人的突然出现也让老板捏着金叶的手略微的滞了一下,但老板还是毫不在意的将金子收好,视线穿过仇韶的肩膀,定在倚在自己门口的男人。
    “牧大人,饭你可以尽管乱吃,话可不能胡说,本店做生意向来是童叟无欺的。”
    牧谨之今天一身锦衣白袍,显得既精神又洒脱,他走到仇韶身侧,神色坦荡至极,仿佛丝毫不疑惑为什么本应在石洞里闭关的仇韶会出现在这儿,牧谨之从仇韶僵硬的手里抽出一块玉佩,握在手里打量了一阵,才对仇韶笑说:“少爷,您已经挑好东西了?可这玉实在是不太衬您的肤色。”
    镇上一个巡逻的白教教徒都看不到,牧谨之身为左护法,却神出鬼没在这儿,仇韶理不清头绪,嘴中硬邦邦吐出几字:“送人的。”
    牧谨之恍然大悟:“那这样的话,不如就让我来替少爷选选?”
    “…………”
    “属下对玉器还是略有知晓的。”男人胸有成竹的向仇韶展颜。
    讨厌牧谨之……不,不,准确来说,他是厌恶这个人了,厌恶到每颗牙齿都在打颤的地步,全身每一根汗毛都因为这个男人的靠近而狰狞起来。
    讨厌他,但不能铲除,也不能眼不见为净,
    仇韶在厌恶牧谨之的同时,也深深的厌恶这种情绪,憎恶不是一个真正武者应该有的情感,这会使人冲动遗忘掉自己的本性,一旦愤怒的武者,就会暴露出更多,更多的破绽。
    可如今难以压抑的厌恶使他寸步难行。
    “随你。”仇韶只想尽快的离开这儿,不要与牧谨之呆在一处,呼吸同一处的空气,这让他觉得焦灼心乱。
    “那少爷是想送给哪位呢?如果是送给姑娘的话,还是玉簪比较适合吧。”
    “男的。”
    牧谨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有像牧谨之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才会用自己的低俗格调去揣测别人,问出这些一听就很寻花问柳的问题。
    仇韶打心底里看不上这种人。
    牧谨之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玉佩,轻快的道:“哦,既然不是送给姑娘,那就好办了。”
    老板听到这句,不由得阴阴的笑了几声,牧谨之也同以微笑回报:“请老板拿些好货出来,可不要再欺生了。”
    这老板倒是荣辱不惊,很坦然的就进房里去拿货去,这个时间也没有别的客人进来,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仇韶冷然的昂起头,他倒想看看牧谨之想跟他玩什么花样。
    “尊主。”牧谨之看着他,吊儿郎当的表情有所收敛,黑深的眼瞳没有光亮,旋下一股深远的暗色:“您怎么好像瘦了一些。”
    “你跟踪本尊?”仇韶单刀直入,话语逼人,一股杀伐之气。
    “跟踪?”牧谨之表情无辜:“尊主认为,属下能跟踪到尊主么?”
    这样一说也有道理,以自己的轻功来说,天下间能跟得上他速度的就极少了,还别说想跟踪他而不被他发现,更是天方夜谭,思及此,仇韶的敌意退潮几分。
    “那你过来这里做什么。”
    “闲逛而已,却没想到那么巧能看到尊主,属下与尊主的缘分可真是不浅。”
    就算他们间有缘分,也是需要斩断的孽缘。
    “这儿没有一个教中兄弟,左护法倒有闲情雅致在这儿跟本尊巧遇。”
    “闲情雅致说不上,只是属下近来的确比较清闲。”
    “左护法不需要为本尊的比武招亲做贡献了?”仇韶讥讽道。
    牧谨之笑了起来:“实话跟尊主说,属下就是负责批一下银子,批完了也就没属下什么事的了,不趁着他们忙出来溜达几下,好像也说不过去。”
    仇韶眯起了眼,牧谨之对他由头到尾都没有提出质疑,故意装傻的做法虽然避免了尴尬,但由此可见,牧谨之这个人有多么的不坦荡。
    对拍马屁的人,仇韶心里是有些矛盾的,一方面觉得对方人品不行,但对方的这些行为,的确是照顾了他的心情。
    “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现在恐怕还不行呢。”牧谨之又拿起柜上的玉,摇晃了几下:“属下还没有帮尊主挑到合适的礼物呢。”
    “…………”
    在老板重新端出来的货品里,牧谨之很快就挑出几样玉器,并让老板用盒子装好,等一切都妥当后,牧谨之将仇韶第一次挑选的那块玉佩握在了手上,并询问他:“那这块玉,尊主可否赠送与我?”
    仇韶莫名其妙的看了眼牧谨之,明明是他自己说这玉成色差,不是上品,批评的一无是处,现在又回头讨要,真是让人好摸不着头脑,不过是块石头罢了,要拿便拿就好了,装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又是要装给谁看。
    “随你。”
    仇韶头也不回的迈着步子走出店铺大门,店外清澈宜人的空气使他神清气爽,无奈身后那人阴魂不散一般的尾随他出来,街上行人众多,仇韶又不能直接动武,待到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才戾气尽露。
    “你跟着本尊做什么。”
    牧谨之俊目黑亮,嘴角微翘,手指挑起腰间垂下的玉佩,心情似是异常的快乐:“尊主觉得属下带这个怎么样?”
    仇韶冷冷看了牧谨之一眼:“左护法刚刚不还嫌这玉成色太差么。”
    “成色是不怎么样,可贵在是尊主亲手挑选的,千金难买。”
    不远处有打闹嬉戏的孩童奔跑着从两人经过,一串响亮的笑声飘过之后,仇韶的冰冷的脸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快乐而融化,他盯着牧谨之,说道:“你不好奇本座为何会在这里?”
    午后的日光落在牧谨之的眼里,使他的眉眼里一片温熙,他回道:“尊主无论去哪里,最后都一定会回到我们这里,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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