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章

    高茗茗在各大商场，家俱店□□，在网上点击，看得头晕眼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笑得甜甜的。
    欧式真皮沙发，实木家俱，当然她没有忘记书柜，能荡来荡去的藤椅，液晶超大屏电视，与之配套的钢琴烤漆工艺的组合茶几，屋宇里呈现的是纯手工，立体雕花的家俱，透着匠心，把空旷的大房间布置一新，厚重端庄，当然餐桌椅，柔和的气息，古典与现代的结合，把人带入美伦美奂的境界。
    高茗茗笑意殷殷的开门，走进的陈小嘉看得瞠目结舌，“我是在哪儿，这需要多少钱布置？我疑心自己走错了房间。”
    婚房，电器，车子，她划自己的卡付账。其实陈小嘉卡里的钱，分文未动。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贵，因为是组合，打了很大的折扣的，我是充分的计算过的，节省下一笔钱，我花钱会有价值，不多花冤枉钱。你放心，我是本着环境，舒适，调节心情的理念，置买的。”
    “这么富丽，还节省下钱？这就是我们的家了吗？”陈小嘉感觉自己在旋转，眼前有点富丽的不真实。
    “一切都是新的，还比较陌生，不过，我们慢慢的就会适应了。诺，电脑，冰箱，健康的同时，力求大气，你会喜欢。”
    “辛苦你了，茗茗，喝点什么。”陈小嘉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高兴，他从冰箱里拿出了饮料。
    “芒果的吧。”高茗茗遥控灯光，立时灯光亮起，金碧辉煌，玄人眼目。
    站在阳台上的陈小嘉，游离开客厅，走出高茗茗的视线之外，忍不住轻轻的叹口气。他有点无所适从。这就是他意念里的家吗？和他想象的大相径庭。他大脑飘摇思绪飘摇，他累了，倦了，也需要一个休养身心的家了，他内心仅有的一丝热情又遽然冷下去。
    ……他穿过书房，走过茶楼，寻找她的身影，经过树丛，张帆找到了林轩，薄暮里她静静的坐在树下，树的叶子，越渐呈深色，浑然不觉的她兀自看得投入。张帆停下来中，依坐木头，暂时不想打扰眼前这种如画一样的安静。
    树叶子沙沙，树木的叶子的香泽，隐隐于空气里，让人忍不住深呼吸。
    张帆这才发现，茶楼飘过一曲，林轩眼睛里隐隐是泪。张帆明白过来，他不忍她一个人伤感，于是笑着走上前去。
    “《琵琶语》，我听过一次，不忍再听，凄切扰人心智，所以，我要说，你不适宜听的。”
    “你是不是在笑我？”林轩看到他现身，有些赧颜。
    “那是因为聪明如你，和对音乐的领悟，所以情难自禁。”张帆一向理解人，“没有对音乐的感悟理解，如果不是心意相通，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我承认听来摄人心魂，只是作者我还不知道。”
    “林海。只是喜欢他的作品。”林轩的目光暗淡。
    “琵琶大多清幽，只是有点凄清了，或者是激昂的节奏，最好是少听为好。心的定力不够好的人，是不宜听赏的。我记得你喜欢，钢琴曲，秋日私语，秋天画面想象不尽，是吧。这类曲子听起来，让人内心宁静，我喜欢。”
    “你的心细腻，对音乐分别的清晰。”
    “这个天气你应该听些钢琴曲，因为多是让人心情平静，安抚心绪，不过，不宜多听沉浸。”
    “大多的钢琴曲，平和，柔缓。”
    “听，秋日私语，秋天缓缓的拉开大屏，天高水阔，视野也为之一变，秋天是高爽的，诗中说，吴丝蜀桐张高秋，想来就是清幽的画面了。”张帆平缓的声音抚慰着人心。
    “这也是一种极致的美。想象一下。吴丝蜀桐张高秋，非常人所能悟会得来。”
    “秋天的叶子，总要落下来，变了颜色。”林轩有些伤感，“秋天是美的，固然有其让人伤秋的感觉，也是为了寓示明年的新生命的新意，你的眼睛在跳动，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林轩的心情渐平静。
    张帆笑着点头，“树，在秋天放下了落叶，心很疼，可是整个冬天，它让心在平静中积蓄力量。春天一到，芳华依然。我喜欢这句话。”话倏忽出口，他一下想起来和冷汀屿的对话，这是她说过的。
    “这是一下子就很能打动人的句子，让人增生感悟。难怪你喜欢。作者是……”
    “星云大师。”
    “他是因为看得透澈，而我们则做不到。”张帆的目光里流动着感悟。
    “是啊。”林轩有点心不在焉。
    “当然了，我们是俗人一个，不好驾驭自己的喜怒哀乐，感情就难以取舍了，何言看透？正视自己，正视人生就好。”张帆心里不能平静了。
    林轩在这柔和的声音里，心情渐趋于平静。
    ……“摆什么酒席吗？是不是非得显示咱家饭店的场面啊？”高茗茗反对，她知道陈小嘉喜欢从简。
    “茗茗你在说什么？不要任性了，这就够简办了，还想怎么着。是，我知道你不喜欢铺张。”高茗茗母亲的声音强烈起来。
    “我是说，两家老人亲戚见面，商谈，吃个饭不就行了。怎么这么麻烦呢？摆酒席，典礼，我是说两个人的感情和这些人有关系吗？本来是我们两人的事，有大家什么事啊？真是，我头都大了。”高茗茗和母亲唱反调。
    “吃个饭，怎么成，这太简单了，成什么体统？连个仪式都没有，这怎么行呢？”
    “有什么不行呢？”高茗茗心里充满了叛逆。
    “你们旅行结婚走人了，那我们还抬不起头来呢，我们高家结不起婚啊，怎么的？谁还不想隆重的结一次婚啊？难以理解。现在的人呢这么不可理喻，我真是看不懂你们。”
    “唉呀，是我结婚啊还是你们结婚啊，再说不行，这婚我不结了，我私奔，这更浪漫。”
    “你这是在恐吓威胁？大逆不道。”
    “你们真要逼我，我就大逆不道好了，我们不结婚，到时候直接带孩子回娘家。嘻嘻。”
    “你恋爱了变得这么傻呢。你这倔强还是改不了，都快结婚的人了，怎么还不成熟呢？”
    “那好吧，咱家的至亲聚在一起。订个亲。说好了，就一桌。如果兴师动众，我立刻飞走。”
    “就依你。”
    “你送我陪嫁，就是最大的祝福。”
    “我看你，除了陈小嘉，眼里就没有别人了，还有我这个妈？”
    “妈，您就是再舍不得，女儿大了，终要嫁人的。嫁女儿你总归不大高兴，妈，我会常去看您的。”
    “拿我当三岁孩子哄呀，不上你这当。现在的孩子都这么任性呢。完全不管老人的感受，真是自私。”
    “有几人不自私啊？自私有什么不好吗，活好自己就行了，管他别人呢。我这是不虚伪。”
    “我看你是我行我素惯了。”
    “行，我忙去了。再见，妈。”高茗茗匆匆忙忙挂了手机，转身对陈小嘉笑，“ok。如你所愿了。我也不喜欢铺张浪费。”
    “这样最好。我们还能轻松一些。少了应酬。”陈小嘉长舒一口气。
    “约好了，明天拍一天婚纱照。你准备好了吗？你的发型还不错，这人帅，就是不可阻挡。没办法。”
    说得陈小嘉忍不住笑了，“好了，还用准备什么吗？我在，就行了。”
    “结婚我们怎么安排？我是说，你想去哪儿玩？”高茗茗问。
    “茗茗，你说过，想去大理，漓江，三亚。”陈小嘉回答。两个人吃着冰琪琳。
    “难得你还记得我无心说过的话。”
    “我记忆还没那么坏吧。”陈小嘉接过高茗茗手中的冰琪琳，“我也不希望这样。”
    “要不，我们去夏威夷吧。”
    “啊？夏威夷？太远了。”陈小嘉吓了一跳。
    “远什么？对于现代来说，时间，空间，都不是距离。或是巴厘岛？”
    “那，还是国内好，有亲切感，外邦终是陌生，不习惯。毕竟人文地理文化差距大。”
    “那吧，那我们就去漓江吧。”
    “不需要请求爸妈吗？”陈小嘉在意的问。
    “我的意思就是他们的意思了。这个味道真不错，你尝一尝。”她隔着桌子，递过剩下的半只。
    “好吃。”两人近距离的吃着同一只冰琪琳，很亲昵。
    “我不要盛大的订婚仪式，我只要和我的爱人在一起，不要让那些繁文缛节干扰我们两个人。我才不会企求别人的承认，认可，祝福。老套。”
    “好的，听你的。”这正中陈小嘉下怀。他知道，高茗茗都是从他的愿望出发着想的，不惜委屈自己。
    “结个婚这么麻烦呢，简简单单，不好吗？”陈小嘉苦巴巴着脸。
    高茗茗忍不住笑，“行了，为了我们的好日子，你笑一笑。后天吧，回家，我要去处理好那边的事情，我等你来迎娶。”她巧笑嫣然的送上一个吻。陈小嘉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