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吴先奴重视和通过了他许多合理化建议，她欣赏他的聪明才智，她想好了，他理应站在他应有的位置，尽最大的发挥才能，他是最明亮的月光，他需要地位，需要展现。她想到了现在的公司，人们妒忌的复杂心态，认为他在攀高她，如果发展两人的关系，只有换他离开这个公司，去那个时空公司大展伸身手，展现才华，他是出众的，独特的，她爱上他的特别，他的气质。
抱臂在落地窗前，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下，她在筹划他的未来，他们的未来。
“……和一个优秀水做的女人共事，美好啊。人生须大处落墨，所以每当你打不起精神来，就对着天空畅想。倍增了勇气，然后继续向前方。”
“是，我承认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有深度耐读。我要说的了，你是毁人不倦，至死方休。优秀水做的女人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口头语了？”杨照叹气的样子令陈小嘉忍不住笑。
“口头语多了去了，你说的是哪一句？每个人都有他自己运用的语言，不用千篇一律，鹦鹉学舌，每一人都是有个性的独立的。”
“耳提面命，我早习惯了你大放厥词，晚上再听你滔滔滚滚达十分钟，不行，我要工作了。挂了。”放下电话，陈小嘉的心里增生了勇气。
“……走在大街上，充满视野的都是新车，银色白色黑色suv大行其道，威风凛凛的车成为人们不甘落后的新风，我不会步入其中追赶潮流，我习惯了步行，本来我应该平静的生活，然我心里不平的是，我和你们提过的那个长得象武大郎他大哥李大志，一百个字写错了十个字的人，提为正科，论工作能力人品，提不起来，然他的爹是退休领导，子承父荫，大树乘凉，在人老部下的光环罩着，人家开着25万的车，我有什么，月工资的三分之一给孩子补习，二老身份不好，我所做到的还只能是节俭。没人没钱没有家世背景，摸着脑子不用想，谁与争风？我也就这样了，没等熬到退休就了此残生了……”
李涛的声音象是来自于遥远的另一个星球。
“看到了你的文字，李涛，不要说得那么悲观……”陈小嘉的声音也遥远的不着边际。
李涛的悲观论，他却不能否决。
陈小嘉停下来，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空洞无物。回忆到此，他有一种东风无力百花残的无助感。杨照，李涛，他陈小嘉都是无力主宰自己的命运。
“请进。”听到敲门声，不用抬头，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过来看看你。”吴先奴的笑柔柔的。
“你应该回去了。” 陈小嘉停了一下鼠标。
“我等你一起走。”
“我还要等一会，你先走吧。” 陈小嘉继续修图。
“有点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吴先奴笑呤呤递上一块糖果，直接滑向他手中。
天！吴先奴喜欢吃黑巧克力？黑巧克力赫然出现，肾上腺素上涌，陈小嘉眼前一黑。
“你怎么了？脸色不好。”吴先奴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我没事。”牛奶丝滑，苦苦的滑向他的心魂里。
“这周你又加班，有点太辛苦了，做完手上的事，下周休息。你可以出去玩，散散心。调养一下身体，我……”
“行，谢谢你……”她的话，他听不清晰了。
吴先奴看到他的专注力投向大屏，悄悄的转身出去。没有看到，身后的陈小嘉下意识的捂向腹部，胃隐隐作痛。
出了商场门，吴先奴走在路上，才发现街头上行人稀少，雨来了。路面，树木一下就湿意迷离。
她没有伞，举起背包遮挡不住来势汹汹落下的雨点。
猝不及防的她被雨打湿，空旷的街头建筑物不能遮挡雨。
一个人冲过来，一把青色的大伞递过来，她错愕中，他把伞交到她手上。转身跑开了。
没等她看清他的脸，他消失不见了。
她旋转，找不到他的踪影，便离开了。
“下面的场景就是突显故乡，对乡情，酝酿一下，你要表达的是，她从远处走来，带着夜雨的湿泣，雾的朦胧，好。”
“这样很好……”
“音乐起……”
镜头拉开，他有些颤抖，手有些抖动，天，故乡的原风景！音符如电波一样划过他的大脑，摇摇摆摆，猝不及防他的意识一下子就被击中了。他停了下来。木然的症对眼前场景。
“怎么回事……”有人奇怪的看着他，不解他的异样。
她一身棉布裙子，长长的发，飘逸在身后，他的眼前的女人和脑子里的女人重叠，音乐丝缕包围，他没有了力气，他难于呼吸。
“……不行，再来一次。”布景人员喊停。却见他一脸凄楚。
大家惊讶的看着他，他眼里蘊泪，“……对不起，我不行，胃痛，换个人来吧。”
因为这个音乐还是因为似曾相识的画面呢？这个一切充分准备的等待他，他进入不了拍摄状态。
“我们一切准备就绪了，就等开拍了，这么多人，工程浩大，怎么换人……”责备声他已经听不到了。
吴先奴从车里走出来，看出他不对头，“你先回去吧，我来处理。坐我的车。”
“对不起。”
“没事，你昨天加班，太累了，回去休息吧。张畅，你开我的车送陈小嘉。”
“好的。吴总。”
陈小嘉神思恍惚，坐进车里。一想起林轩他就无由的胃痛。他的脸色不好，张畅看在眼里。不解他为什么这么反常。
陈小嘉知道他给吴先奴出了难题。相信一向沉着她会处理好事情。
云光隐约，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个小时过去了，黑暗里，他靠在沙发上，久久不动，他不明瞭自己的心理状态是不是需要调节了？他的情绪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工作，明明他做得很好，他能够平静的生活，工作，创作，可是，也有无力的时候，今天一首音乐猝不及防的就把他击倒，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故乡的原风景，他怕听，怕往事重现，他怕棉布裙子，怕那清纯的女孩，那清亮的眼睛，对着黑夜，他只剩下了怕。他要对抗惶恐，时间已经过了一点，睡吧，不然，明天没有精力上班，他从床头柜里抽出一丸药，和衣慢慢的睡着了。黑暗里隐去了他一脸的痛楚。
第二天，他照常上班，这件事再没有人提，就如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和吴先奴见面，她的眼睛里更多的是关切。他看上去又瘦了，她心疼的想。又不好说出来，怕触及他的伤感。她不知道他的心里有着怎样的隐痛。
也许他对她缺少一个解释，毕竟她一向体察，理解，关照他。她明明白白的看得出他心中的隐痛，她不会谈及这个敏感的话题。
他走出她的办公室了，她还兀自支着下巴发症。
他的心中有着怎样的故事，她好奇，她想知道他的更多的故事，爱一个人，就想知道的他更多一些。这个陈小嘉时时牵动着她的心。
“吴总。”直到一个声音重复呼唤，她才回过神来。张畅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没有在意。
“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她起身。
公交车到站了，一分钟的时间，车上的乘客空空如也，司机忽而发现了最后排熟睡的他，轻轻的喊，终点站了。
喊第二声的时候，陈小嘉醒过来，睁开迷离的眼睛，站起来。才看明白，车上空无一人。怎么就睡着了？连日加班，或是不加班，他的睡眠一直不好，工作起来不顾一切，等到松懈下来，他就昏昏欲睡了。这不，坐公交就三站地他就居然睡着了。他坐过了站。只好下了车，再坐车返回去。
三天弹指一挥间，白日飞逝，茶余晚饭后，他们慢慢走在星光下，不知不觉进入蒲河大道，七分钟后，她的车停下来。
“到了，谢谢你。”陈小嘉急于抽身。
“不请我上去坐会吗？”吴先奴笑着想走进他的家。
“对不起，房间有些乱。”
“我来整理啊。”
“怎好劳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