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狼狈为奸

    虽然知道费南是在撒谎，但却苦无证据，郑旭三人暂时也拿他没有办法。
    但这一趟也不算是白来，毕竟证明了费南身上有嫌疑，对于五年前的事情，他肯定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换句话说，费南算是一条线索，从他这里追查下去的话，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三人从费南所在的医院告辞离开，只是假装不再调查费南而已，但实际上，三人对于费南的怀疑却是有增无减的。
    费南可能自认为自己的表现天衣无缝，已经成功地骗过了郑旭三人。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举动看在郑旭三人的眼中，简直就像是看猴子耍戏一般可笑！
    别说是擅长观察他人微表情的郑旭了，就是林队和张一鸣，也已经看出他全身都是漏洞，十句话当中有八句话都是假的！
    所以，在三人离开了医院之后，就默契的决定了，要好好地调查这个费南，因为他绝对有问题！
    但是，费南死活不愿意说实话，直接从他的身上似乎查不出什么来，只能换个目标，间接的去调查他。
    专案组办公室内，林队正在给众人分派任务，多管齐下，一定能够查询到一些线索！
    “刘雯，调查一下费南现在所在的那家医院！”
    “张一鸣和郑旭一组，找到费南的上司的家，找他谈话，想办法套出一些信息来！”
    “博彦和嘉妮跟我一起，我们去找到其他那四个人，如果距离太远，就打电话询问！”
    “好了，分头行动，开工！”
    林队一声令下，专案组众人立刻领命，仿佛受过多次训练一般，动作默契、娴熟，迅速分头开始行动了起来！
    刘雯的速度最快，只见她的十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面飞舞着，不到一会儿就有了结果。
    “这家医院是六年前建立起来的，以前是主攻精神科的，但后来慢慢发展成了一家综合医院，但精神科还是算是这家医院的一个招牌吧。”刘雯将自己调查到的信息简短的说了一遍。
    “以前也是一家精神病医院吗？”听到这个消息，郑旭等人不由地对视了一眼，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林队很快发话道：“刘雯，你再劳累一点儿，尽量查一下，这家医院以前和顾之文的那家精神病医院是否存在什么纠葛和恩怨，我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吧。”刘雯点了点头道。
    刘雯继续趴在她的超级电脑前面，用极快的速度敲打着键盘。一时间，安静的办公室内只能听见键盘敲打的“啪啪”声响。
    放着刘雯在办公室内上网调查，其他人也分头行动，各自忙碌了起来。
    郑旭和张一鸣查询到了费南的上司叫做孟海，今年五十多岁了，家财万贯，住在江州市最为豪华的富人区里面，可是说一个成功人士了。
    郑旭二人查到了孟海家的地址，然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此刻已经是夜幕降临了，该下班的都已经下班了，更何况孟海已经退休，赋闲在家里，所以现在去找他的话，他应该是在家里的。
    郑旭二人很快便来到了孟海所居住的豪宅，值得庆幸的是，他果然在家里。
    孟海比起费南来说，要“老狐狸”得多，见到警察找上门来，表情也只是有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很明显是个城府很深的人。
    只看一眼，郑旭便知道，这个孟海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绝对不是费南那种一眼就能够看穿的人！
    张一鸣也不想跟他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身份，并问道：“孟先生听说过‘顾之文’这个吗？”
    孟海抬头看了张一鸣一眼，脸色未变，点头道：“当然听说过，顾之文与我也相当于是同事了，我们都是从事于精神病的治疗工作的，以前也时不时的见过几次面，也算是老相识了，怎么会不认得呢？他发生了那种事情，我也很痛心啊！替他感到惋惜····”
    孟海流露出了一种痛心疾首的神情，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在演戏，像是真情流露一般。
    但郑旭二人也算是见识过很多人了，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他给蒙骗过去，而是一直用怀疑的眼神望着他。
    “既然你们二位同样都是开精神病院的，那自然也就是竞争关系了。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你们二位的关系应该不怎么样吧？”
    张一鸣说话很直接，丝毫没有含蓄的意思，语气还带着一丝嘲讽，像是在讽刺孟海的表里不一，假仁假义！
    孟海愣了一下，似乎也没有料到张一鸣会说话这么直接，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脸色也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但孟海不愧是个“老狐狸”，他只是失态了一瞬，便立刻借着喝茶掩饰了过去。等他放下茶杯的时候，又变成了那副笑眯眯的，一派仁慈温和的模样。
    “警官说笑了，不管是哪一行哪一业，肯定都是存在着竞争关系的。这个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但竞争不代表就是仇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警官，你说是吗？”孟海笑眯眯的说道。
    张一鸣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郑旭见气氛有些凝重了，便上前打圆场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来向您了解一下，你们医院里一个叫做‘费南’的医生的事情。”
    孟海：“费南？他犯什么罪了？”
    听见孟海这话，郑旭不由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犯嘀咕。一般情况下，正常人听见警察问起自己下属的事情，不是应该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类似这种表达关心的话吗？
    但孟海的第一反应却是——他犯什么事儿？就好像是在他的眼中，费南就是一个迟早会犯罪的人一样，所以他才会脱口而出。
    郑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了，但他从此刻开始，真正对于孟海产生了怀疑，甚至高于费南。
    “他没犯什么事儿，只是现在有一桩案子似乎和他有一些牵扯，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他这个人而已。”郑旭打马虎眼道。
    “他是什么时候进入你们医院的？是怎样进入的？”郑旭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说道：“我听说你们医院人才济济，很多人挤破了头都很难进去。为什么费南年纪轻轻的，就能够顺利进入你们的医院，并且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晋升到了主治医师的位置？你们医院如此看中他的理由是什么？”
    诚然，费南的学历和能力都很不错，但也只是足够优秀而已。像这种大医院里面人才济济，比他还要优秀的人还有很多，论资排辈怎么也不会轮到他的！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是金子不一定就会发光，最重要的是要有伯乐。而孟海应该就是费南的伯乐，只是不一定是因为欣赏他的才能，所以才会提拔他！
    “正如警官所说的那样，费南论资历和能力，都不足以晋升的这么快，但我最看重的是他的潜力，以及他的人品，这些都远远比能力要重要得多！能力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但一个人的品性却是天生的。”孟海言之凿凿的说道。
    郑旭点了点头，孟海这话说的简直是言之凿凿，毫无漏洞，让人无法反驳。
    但这种理由实在是太空泛了，像孟海建立的这种私人性质的医院，肯定是要以盈利为目的的，毕竟他要维持一个医院的运行，要养活医院里面大批的医护人员。
    所以，孟海这种看中人的品行比能力还要重要的话，听起来虽然有道理，但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信得很！
    如果孟海当真是境界如此高的话，也不可能才五十多岁就挣得数亿资产了，这种话也只有他自己才会相信！
    郑旭还未来得及开口呢，一旁的张一鸣却忍不住呛声道：“医生光是品德好有什么用？如果能力不够的话，那岂不是对病人不利吗？你就不害怕他能力不够，却坐在这么高的位置上，会对医院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还是说，他经常私下里给你送礼、送钱，所以你才会提拔他？”
    张一鸣似乎是很看不惯这个孟海，语气总是很不耐烦，时不时的要讽刺对方几句才舒服似的。
    饶是孟海脾性不错，表情也差点绷不住了，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但碍于郑旭二人警察的身份，又不好发作，但脸色很明显不大好看！
    趁着孟海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郑旭悄悄地瞪了郑旭一眼，让他暂时闭上嘴巴！
    虽然张一鸣说的都是真话，但他们现在是想从孟海嘴里套话，如果孟海真的被惹毛了的话，他们这一趟岂不是要白来了吗？
    张一鸣也自知话有些多了，可能会影响这次的任务，于是便闭上了嘴巴，把向孟海问话的任务交给了郑旭。
    郑旭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庆幸张一鸣总算是安静了，他要是再说几句话，恐怕孟海真的要忍不住翻脸了。
    眼看着孟海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一些，郑旭立刻开口问道：“我们调查过，费南以前是顾之文的助理，他来到你们医院之后，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有关顾之文的一些事情？”
    孟海摇了摇头，“那倒没有，顾之文下狱之后，费南来我的医院应聘，我正是看中了他以前做过顾之文两年助理的这个条件，所以才把他招了进来。因为我很清楚顾之文的脾性，如果费南没有那个能力的话，恐怕早就被顾之文给开除了，我相信顾之文的眼光！”
    孟海的意思是说，既然是顾之文看中的人，能力自然不会差的。所以，他是捡了一个漏子，将费南招揽到了他的麾下。
    郑旭心里不免有些失望，问了半天，对方每一个问题似乎都回答了，但又相当于每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白白浪费了时间。
    郑旭暗想：“这个孟海当真是个老滑头，回答问题的时候滴水不露，把自己给摘得干干净净的，好像他真的是一个多么无辜的人一样，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为了让孟海尽快露出破绽来，郑旭又尝试着多问了他几个问题，希望能够套出他的话来。但孟海都是打太极一般的蒙混了过去，最后等于是什么都没有回答。
    虽然郑旭能够看得出来他是在撒谎，但却没有证据，而且一时也无法抓住他的纰漏，所以只能暂时告辞，但表示下次还会来拜访。
    二人离开了孟海家，坐到了车子上面，不管怎么说，今天也不算是一点儿收获也没有，只是····
    郑旭看了眼驾驶位上的张一鸣，疑惑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儿？怎么跟吃了炸药桶一样！那个孟海得罪过你吗？你为什么总是和他作对呢？”
    张一鸣冷哼了一声，“刚才是我不对，但我实在是没有忍住，因为我奶奶就是被这些唯利是图，毫无医德的庸医害死的！我刚才一看见了孟海，就想到了当年害死我奶娘的那个庸医，所以就气不打一处来！对不起，我本应该克制住的，毕竟我是个警察····”
    郑旭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但他们是警察，在查案的时候要尽量不带私人感情进去。
    “这天下有能力，有医德的医生还是很多的，只是不好的几个都被我们给碰到了而已。”郑旭叹息的说道。
    二人唏嘘了一番之后，又回到了正题上来。
    “我觉得孟海是在撒谎，他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来证明。”郑旭叹了口气道：“那个孟海真的是一个老狐狸，说话滴水不露的，让人想抓他的把柄都抓不到，真是让人头疼！”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张一鸣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好询问郑旭。
    郑旭想了想，既然孟海死咬着不松口，那他们就只能想办法从别人那里下手了。
    “我觉得可以尝试着找一下医院里面的一些医生，尤其是在那些老员工，在医院里待了好几年的那些人，他们对于孟海和费南的事情，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如果能够找到这些人的话，说不定能够查出一些线索来。”
    只是，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就算要去医院调查，也要等到第二天上午了。
    忙碌了一整天，郑旭二人早已是饥肠辘辘了，于是也不急着赶回警局去，就在距离孟海家不远的地方，随便选了一家快餐店，准备吃完了晚饭再回警局去。
    快餐店的墙面全是玻璃的，转头就能够看见外面的街景。夜幕逐渐降临了下来，快餐店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当郑旭二人在等菜上来的时候，郑旭转头往快餐店外面看了一眼。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正是下班吃饭的高峰期，街上人来人往的很热闹。
    就在郑旭准备把头转回头的时候，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了，快餐店外面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他隐约看见了那人的侧脸，好像是····
    郑旭急忙又朝快餐店外面看过去，那人已经快要走远了，但因为街道上很亮，所以，郑旭还是看清了那人的脸。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对方就是他们不久之前才见过的费南！
    他心里不由的有些疑惑，根据之前他们调查到的有关费南的情况来看，他的住处距离这里很远，而且他工作的那家医院也并不在这附近。
    今天也不是周末，他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不过，郑旭此刻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却并没有多想。毕竟人家要去哪儿，都是人家的自由，不归他们管！
    只不过，很快，郑旭就看见费南走到快餐店前面的时候，却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直接横穿了马路，朝街道的对面走去。
    出于一种好奇的心理，郑旭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对方，看着他穿过了马路上的车水马龙，走到了街道的另一边，那里似乎有人正在等着他。
    因为隔得有些远了，郑旭看不清楚等他的那个人的长相，只能隐约看见那人的身形，以及身上所穿的衣服，似乎不是一个年轻人。
    而且，郑旭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总觉得很是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那人是谁了。
    郑旭忽然想到，虽然自己平时不戴眼镜，但还是有一些近视的，不过张一鸣好像视力特别好，几乎一点儿也不近视。
    “张一鸣，你看一下街对面那个人，是不是费南？”郑旭伸手敲了敲桌子，让张一鸣朝街对面望去。
    听到他的话，张一鸣转过头去，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墙，朝街对面望去。顺着郑旭手指的方向，他果然一眼就看见了街对面站着两个人。
    张一鸣眯着眼睛定睛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来，但似乎并不是特别的意外。
    “怎么了？你到底看见谁了？”郑旭忍不住开口问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两人正是费南和孟海！”张一鸣对郑旭说道。
    听到是这两人，郑旭奇异的并没有感到有多吃惊，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孟海家就住在这附近，或许费南是专门过来找他的吧，但不知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是····”郑旭二人对视了一眼，总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两人好像要走了，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张一鸣忽然对郑旭说道。
    郑旭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跟上去！”
    二人也顾不得吃饭了，立刻便离开了快餐店，朝着街对面跑去。这个时候，街道上面的人很多，二人很快就混入了人流之中，以此来隐藏自己的行踪。
    那两人并没有开车，而是一路顺着大街朝前面走去，脚步匆匆，像是急于离开这里。
    郑旭二人急忙也跟了上去，一边还要注意隐藏身形，避免让那二人发现。
    “这两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心里有鬼！”张一鸣压低了声音，凑到了郑旭耳边说道。
    郑旭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两人行迹可疑，像是要干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一般。
    那二人一路向前，一直在往僻静的地方走去，很快就走到了一条很少有人经过的巷子口，二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巷子里面，像是故意避开了人群，为了商量什么不能被别人听见的事情。
    那两人进了巷子里面，但因为嫌疑巷子里面潮湿阴暗，味道难闻，所以二人并未往里面走的太远，就在距离巷子口两米多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郑旭二人轻手轻脚走到巷子口处，然后躲藏在巷子口旁边的阴影处，尽量不让那两人发现他们。
    因为距离并不远，再加上那两人以为四周空无一人，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所以二人的谈话自然就传到了郑旭和张一鸣的耳中。
    只听孟海的声音从巷子里面传了出来，透着一丝不耐烦，“你以后没事别来这里找我了，我都已经是退休的人了，你让我耳根子清净一点儿不行吗？”
    “院长，不是我想来烦你，而是这两天有警察找上我了，问我顾之文的事情。”费南的声音接着传来，“那些警察好像已经查到什么了，我心里害怕啊！”
    孟海——你怕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所有证据都已经被我们给销毁了，警方是查不出来什么线索来的。
    费南——可若是他们找到沈清了呢？我们干的那些事情，沈清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孟海——沈清？他恐怕早就落到组织的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他说的话组织不会相信的，毕竟他现在已经等于是叛出组织了。
    费南——可是，新首领似乎很是厉害，擅长催眠术和心理暗示，如果他想让沈清开口说真话的话，应该是不难的。到时候，我们就完蛋了！
    孟海——我这些年给组织和首领贡献了多少金钱？如果没有我每年上缴的那些钱的话，组织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吗？所以，你放心吧，组织即便知道真相，也不会拿我们两个怎么样的。
    费南——院长，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昨天那些警察来找我的时候，我吓得魂都要飞了，以为我们的事情败露了呢。
    孟海——你就是胆子小，难成大事！我可要提前警告你，如果那几个警察再去找你的话，你可得警醒着点儿，别他妈的把话给我说漏了嘴，否则你不止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我！到时候，我就算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费南——是，是！我绝对会注意的，绝对不会连累到院长您的！
    孟海——下次别再来这里找我了，有事就打电话，但要用公共电话打给我！现在警察盯得紧，你来这里找我，万一被那些警察发现了，他们肯定会起疑心的！
    费南——好的，院长，我一定听您的吩咐！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