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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沈来早晨下楼时,又看到万钟浩正在单元楼下等她,也没觉得特别意外,对从初中开始就有人追求的沈来来说,万钟浩的这种紧迫盯人还真没让她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只不过万钟浩在坚持了一个月之后就开始有些吓人了,他直接找上了张秀苒要求沈来给她一个机会。
    张秀苒当然不同意,委婉地道:“感情的事我也插不了手。”
    万钟浩在张秀苒那里拿不到答案,就直接去了沈来办公室,给大家买了咖啡和糕点,“以后还请大家多照顾照顾我女朋友,来来。”
    沈来眼睛都直了,这男的怎么跟蛇精病似的。“万钟浩,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女朋友的?”
    万钟浩邪魅酷炫地道:“你迟早会答应的。”
    沈来简直无语了,紧接着万钟浩就去骚扰陈博然,让陈博然少给沈来安排工作,耽误她谈恋爱。
    “你疯了吗,万钟浩?你再这样到我公司来骚扰,我就只能报警了。”沈来冷着脸道。
    万钟浩祈求道:“来来,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沈来懒得搭理万钟浩。
    结果万钟浩虽然没敢再上设计院的楼,却在设计院大门口摆了个超大的心形蜡烛圈向沈来求婚。
    沈来都要被他给逼疯了,直接打了电话求助110。这样倒是消停了几天。
    沈来忍不住对张秀苒抱怨道:“妈,你跟小姨都给我挑的什么人啊?”
    张秀苒已经听沈来说完了她的遭遇,也觉得万钟浩实在做得过火了一点儿,追女孩子哪有这样的。“我打听过啊,都说他为人挺老实的,平时一心忙科研,才耽误到现在。”
    “我看就是个蛇精病。”沈来吐槽道。
    “那你别搭理他就行了,也不用把人送派出所吧。”张秀苒道。
    “可是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他都影响我正常上班了,公司的人也在抱怨。”沈来道。
    “好了好了。”张秀苒道:“都是我的错。对了,我要出国考察半个月,你自己在家小心点儿啊,尤其是用火用电。”
    “知道啦,我都这么大个人了。”沈来道。
    但其实火和电从来都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一直是人心。
    沈来周五加班加得有点儿晚,才刚到大厦的停车场按开了车,就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失去了知觉。
    等红灯的时候周既晃了一眼旁边的车,这种便宜车当然入不了他的眼,但因为跟沈来开的是同款同色,所以多留意了两眼。
    驾驶座上的男人,小平头,大夏天戴着口罩,可以说是防霾,也可以说是矫情,真是什么人选什么样的车。
    绿灯时,周既因为走了神所以慢了半拍启动,正好扫到那车的车牌,和沈来的一模一样。
    周既皱了皱眉头。沈来一身的臭毛病多得要命,很不喜欢其他人碰她的车就是其中一条,连周既都不例外。她龟毛病、强迫症,座位必须调节得很精确,别人开她的车势必要调整座位,沈来受不了这个。
    所以开沈来车的那男人是谁?
    周既是听说过沈来最近被人疯狂追求的事的,陈博然讲来给他当笑话听。周既也就笑了笑便过了,他没再去找沈来,和沈来对他的观感也差不多,那种人不值得他再浪费时间。
    所以这会儿周既虽然皱了皱眉头,也没多想。不过周既还是再认真看了看旁边的车,沈来并不在车上。那周既就更不关心了。明天是周末,他晚上约了吕德凯他们去郊区的俱乐部消遣。
    而沈来的车也正往城外去,一个方向。周既看了看表,时间并不着急就慢悠悠地跟着沈来的车,在下一个红灯停下时,周既又看了看那个蒙面男人,想了想,伸手拨了沈来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
    然后周既就看到车里的蒙面男人往后座看了看,这个动作让周既下意识地又皱了皱眉。这一次他跟沈来的车就跟得比较认真了。
    出了城,周既看到沈来的车又走了会,拐进了城乡结合部的小道,这就更让人生疑了。
    大晚上的,小道上车不多,人也不多,车里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到后面跟了车。
    周既看到前方的车,明显有加速的动作,他想也没想地就追了上去,或者该说追尾上去。
    对周既而言,追尾就追尾了,再赔沈来一辆新车也是随随便便的事儿,总比一直追着车跑好,他又不是闲得无聊,正好逗逗沈来。
    结果那辆车被追尾后,不仅没停,反而疯狂地加速了起来。
    这下周既再愚蠢也知道事情不对了,立即踩死了油门往前追。论车的好坏和车技的好坏,周既都甩前面的人几条街,直接从前面逼停了沈来的车。
    车里的蒙面男人打开门直接跳下了路基,开始在田地里狂奔。地里没有灯,大晚上的很难追,周既也没打算追,他直接打开沈来的车后座的门,就见沈来人事不省地躺在后排。
    第37章
    周既松了口气,替沈来庆幸,她真的是吉星高照。
    沈来是在医院醒过来的,一醒就恐惧地坐了起来,她还记得最后一幕,有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巴。
    周既本来睡得正香,被沈来这一惊一乍地给弄醒了,有些迷糊地从床上坐起身。
    沈来才发现,身边还有周既这么个人。她的心在放松之余,又升起巨大的怒气,周既怎么可以开这么低劣的玩笑,她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把就把还在迷糊的周既给推到了床下,摔得“吧唧”响。
    周既从地上爬起来怒道:“沈来,你发什么疯?好心救了你,你就这样对我啊?”
    沈来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有理清楚头绪,“你什么意思?”
    周既没好气地瞪了沈来一眼,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张警官吗?我是周既,沈来醒了,你们什么时候方便过来一趟啊?”
    沈来听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被绑架了,或者说差点儿被绑架,等周既收了手机,她才惊恐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周既把事情经过简要的说了一遍,“我一边开车送你到医院,一边报了警。不过当时你没醒,所以只能等你醒了才能录口供。你这是惹谁了?”
    沈来摇摇头,完全没有头绪。通常这种绑架的事情不是为钱就是为仇,她家境虽然还行,但绝对够不上被绑票的级别,为仇就更不可能了,她最大的仇家就是周既。
    周既听沈来分析完,闲闲地道:“还可能是为情。”
    沈来心里一惊,不知怎么立即就想起了万钟浩。
    等警察来了之后,她也就只能提供唯一的嫌疑人万钟浩。警察跟着就去了万钟浩的单位,却没查到什么疑点。万钟浩正在实验室做实验,一切都很正常。
    “会是谁啊?”沈来屈膝抱着腿,实在想不通,想问问张秀苒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儿,又怕吓着她,所以沈来给沈存中打了电话,问他最近有没有惹什么人,或者借高利贷之类的。
    沈存中也是一头雾水。
    “我妈工作性质单纯应该不会惹到什么人,我爸说他那边也没有异常。”沈来对周既道,“而且就算有异常,也该针对沈真啊,干嘛揪着我?”
    周既替沈来办好出院手续,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走吧,先去我家。”
    沈来迟疑了片刻。
    周既也没强求,径直往门口走,“那行,你自己小心点儿啊,凶手可还没抓住。”
    沈来当然也不敢回自己家,一个人怪害怕的,想去她小姨家住的,又怕给人招灾,她看了看周既的背影,觉得如果连累周既的话,倒是不会有什么心里愧疚,所以咬咬牙跟上了。
    “我先送你回你家收拾东西,顺便看看家里有没有被人翻过。”周既道。
    沈来点点头,到了单元楼下后磨磨蹭蹭地不下车,说白了就是不敢一个人上楼。
    “德性,你怼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周既熄火下车,拉着沈来的手上了楼。
    好在家里一切正常,没有入室的痕迹。周既在客厅等沈来收拾东西,待她出来后嫌弃地道:“你家这防盗门早该换了吧?我看楼下的人几乎都换了。”二十几年前的防盗门看起来可真不结实,门锁也是一副十秒就能被打开的脆弱模样。
    沈来瞪了周既一眼,这人明显就是在给她心理施加更大的恐惧压力。
    再次上车后,周既道:“我给你找了个保镖,以后你上班她就跟着你,下班她会直接把你送我那儿。”
    沈来没反驳,她听完周既的陈述后就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大运。如果当时周既没看到她的车,进而产生了疑心,恐怕她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或者比这个下场还更惨。
    因为晚上新闻里就播出了一则惨绝人寰的新闻,有个女人被嫌疑犯关在地下室长达十年进行施暴。虽然这则新闻是国外的,不过震撼力一点儿也不比在国内发生的弱。
    “警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破案啊?”沈来屈膝坐在沙发上抱着腿。这是个典型的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周既关了电视,把安眠牛奶递给沈来,“不知道,这个还真说不清。那个人带着口罩,你的车上也没有指纹,估计是戴了手套,看来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作案的,并不是激情犯罪。”
    那就是可能一计不成再来一计的意思?沈来握着牛奶杯不说话。
    周既放柔了声音道:“睡吧,别自己吓自己了,我给你请保镖一直请到嫌疑犯落网总放心了吧?”
    沈来抬头看着周既,心里抓的重点却是,她哪有那个钱长期请保镖啊?周既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也没道理用周既的钱。
    “不用,等我妈回来就好了。以后我自己会小心一点儿的。”沈来喝了口牛奶道。
    周既没接这茬,只道:“去洗澡吧。”
    沈来点了点头,进了客房,然后把客房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确定衣柜里没有人这才进了浴室,继续检查。
    周既挤到她床上的时候,沈来也没多大惊讶,他就是这种人,不会做赔本生意的。
    周既道:“看什么看?你吓得连灯都不敢关,怎么睡啊?你不是光线敏感吗?”
    沈来不说话。
    周既躺下道:“睡吧。”
    沈来在内心挣扎了三秒,也就躺下了。周既说得对,开着灯她睡不着,不开灯她又害怕,可是不睡觉的人铁打的也熬不住。
    既然已经睡一张床上了,沈来也没再矫情和矜持,她真的是吓坏了,昨晚眼前一黑的那个瞬间,她已经把最坏的画面都想过了。
    沈来朝周既依偎过去,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周既肩头,低声道:“谢谢你,周既。”诚心诚意的。
    周既从平躺改成侧躺,咬着沈来的耳朵道:“沈来,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就打发我了?你不如来点儿实在的感谢我。”
    黑暗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沈来没有拒绝周既密密麻麻的吻,并且反躬起身、仰起脖子迎接着。此刻,她太需要一具温暖有力的身体来抚慰被恐惧占领的心灵了。
    但是周既未免也太饥渴了,按理说这个年纪的中国男人应该也没这么猛了,除非嗑了药,或者憋久了?感觉皮都要磨破了。
    沈来对着镜子在刷牙,心里的怨气在汩汩地往外冒。周既从浴室出来一边走一边擦头发,在走过沈来身边时停了下来,冒似随意地问道:“沈来,这要是换了别人英雄救美,昨晚你也会那样吗?”
    虽然重逢以来,周既跟沈来发生过不少次不能描写的故事,但沈来可从来没像昨晚那般配合过,昨晚就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当初结婚的那些日子。
    沈来将嘴里的白色泡沫涂掉,才回头看向周既,“你确定想听答案?”
    周既自讨没趣地走了。
    早起,陈姐没来,沈来穿着瑜伽服敷着面膜盘着全莲花腿坐在地毯上冥想,等着周既煎荷包蛋。地上还放着敷面膜用的加热喷雾器,正对着她的脸喷着温热的白雾。
    周既哼着小曲把煎蛋摆好盘,看着沈来道:“我说你昨天装什么呢能装两大箱呢。”
    沈来把黄瓜片从眼皮上摘下来,撕下面膜,起身对着落地窗做了个拜日式,再伸展了个眼镜蛇式这才收功,坐到餐桌前。
    早餐挺简单的,牛奶和煎蛋还有麦片,沈来嫌弃地看了一眼,比自己的早餐并不丰富吗?当初周既是凭什么一脸嫌弃她吃麦片啊?
    周既尴尬地道:“今天起来晚了。”
    沈来没说话,她不挑剔,或者说并不挑剔现在的周既,教他那都是便宜他。
    周既道:“陈姐家里有事,只能过来做晚餐。”
    沈来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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