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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节

    继而再度投身头脑风暴当中。
    2011年1月5日清晨,首都总统府早餐时间,陆家人坐在一处用餐,间隙,陆槿言似是想起什么,望向陆景行问道;“昨日江城出什么事了?”
    此话一处,陆景行握着汤勺的手顿住了,而后淡淡道了句;“没什么事。”
    显然是不愿意多说。
    陆槿言闻言,箴了言,反倒是苏幕将眸光落在陆琛身上,早餐过后,陆琛上二楼书房苏幕紧随其后上来,反手带上门问道;“江城出什么事了?”
    男人此时正站在书桌前将桌面上几分法案收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话语随意;“景行不是说了没什么事?”
    显然,他并非不知晓,而是不愿多说。
    “陆琛,你最好别为了什么前程将儿女的婚姻拿去做赌注,”苏幕太理解沈清了,换言之,她太理解天家的行事作风,他说没事,并不代表没事。
    苏幕一番话语让陆琛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而后回眸望向她道;“苏幕,你总以为我是坏人,其实不然,到了景行这个年纪,他早已知晓何为正确之选,没有人会强迫他,道理责任自然会让他有清醒的抉择,”天家的子女,年少时便知晓自己责任所在。
    昨日的请款,无人逼迫陆景行,全然是他自己做的抉择。
    是他自己在权衡利弊得失之后做出的抉择。
    2011年1月5日上午九点,总统府发言人就此次首都交通事故做出结论,表示对群众的慰问,以及对英雄人物的表彰。
    2011年1月6日,总统府发言人就此次事件对英雄人物的表彰得以落实,并宣告全国,将江城军区少将提携至首都军区,任同等职位。
    病房内,南茜等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沈清身穿深蓝色羽绒服站在电视机前看着这则新闻,面容淡淡,无任何言语,嘴角泛起的笑容愈发盛大。
    她的丈夫,得偿所愿,应当是为他感到高兴的。
    这个男人,终究是要站上权利顶端,成为人上人。
    2011年1月6日,陆先生任命为首都军区少将,而陆太太却将将从医院回家,在这个他身旁所有人都在为他高兴的日子,她的妻子却在忍受着术后身体各种不适。
    2011年1月6日,江城下起了蒙蒙细雨,飘飘洒洒落下来,车子行驶在主干道时,沈清侧眸望向窗外,章宜坐在一侧望向她,见她神色恹恹,开口问道;“回清水湾如何?”
    “好。”她欣然应允。
    回清水湾吧!无论如何,哪里是她的家不是吗?
    沁园?
    沁园虽大,但终究不是她的归属,那个园子很漂亮,但也很空旷,处处都在透露着豪门中的特色。
    不好。
    1月4日,沈清尚未去公司,沈南风电话过来询问,章宜言语了句出差便收了电话。
    1月6日,沈风临出差归来,见沈清不在,问及秘书冯俊,却被告知4日起便未来了,于是乎,一同通电话过来了。
    此时沈清尚且还在车里,电话响起时看了眼,并未急着接,反倒是将手机交给章宜,让她解决。
    这方,只听章宜同他道;“沈董、我们老大现在在洛杉矶。”
    “在洛杉矶何事?”沈风临闻言,话语中带着些许严厉询问,许是不大相信她的话语。
    “老大未说。”
    与沈风临的周旋告一段落之后章宜将手机递还给她,后者结果手机放在膝盖上,神色淡淡无悲无喜。
    片刻之后,车子正在分叉路口等红绿灯,只听沈清对刘飞道;“去清水湾。”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沁园那个园子里,终究成不了她的疗伤之地。
    刘飞闻言,为难望向自家太太。
    2011年1月3日晚,陆先生与陆太太婚后一年,被告知二人即将为人父母,彼时,知晓这一消息的陆先生在首都病房笑弯了腰。
    2011年1月4日上午时分,上苍跟他们夫妻二人开了一通严肃且残忍的玩笑,收走了他们为人父母的资格,让其悲喜交加。
    2011年1月4日,陆太太失去人生当中第一个孩子。
    而陆先生,失去的不止是孩子,还有妻子。
    权利与婚姻之间的抉择,将他伤的体无完肤肝肠寸断,明知后果如何,却只能迎难而上,别无他选。
    第二百零六章 汤是热的
    2011年1月6日,陆太太未归沁园,返回清水湾,一场手术,让这个本就消瘦的女子显得更加单薄清瘦。
    清水湾的屋子不大,容不下沁园后厨以及营养师,唯独能容下的也就一就个贴身照顾的人,章宜占据了一间客房,剩下一间,自然是南茜的,至于其他人,只得候在门外。
    清水湾许久无人居住,少了一股子烟火气,但也算得上是整洁干净,只因章宜每周会让人过来打扫。
    这日,全国风雨都在围绕着陆景行转悠。
    ''这个天之骄子,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是如何不顾自己妻子安危维护国家的。
    这个从出生开始便有着明确目标的男人是如何让自己的太太在婚姻中寒了心的。
    一场婚姻,让她筋疲力竭,就好似跑了一场加强版马拉松,婚后开始到现在,她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啊?
    此时的她知晓,这场婚姻,从她一开始失了心开始便已经输了。
    爱上这个男人便是输,你休想让他在归家与婚姻面前选择后者,这近乎不可能,只因这个男人身后有着庞大的家族,政治背景,处在他这个段位上的男人,儿女情长乃身外之物。
    这个道理,明明从一开始她便懂的,可为何?
    为何还要将自己一颗心丢进这个火坑里?让熊熊烈火将自己烧的一干二净。
    2011年1月6日,江城在这个严寒冬日下起了蒙蒙细雨,不大不小,但足以让温度骤然下降好几度,让人感到寒冷,外出之人不得不畏惧严寒换了件厚外套,抑或是多加件衣物。
    沈清站在客厅,看着章宜将沙发上的靠枕调整好姿势等着她坐下去,看着南茜进了厨房之后边开始拿着手机打电话跟那侧吩咐什么,看着刘飞将东西提上二楼书房,这个狭小的屋子里,在2009年10月之前都是她一个人在此居住,无好,无不好,2009年十月之后,她离开这个地方入住江城最大园林别墅,一住就是一年多。
    如今再次回来,看着这个屋子里有人影走动,心里一样情愫不自觉攀升而来,迈步至阳台,伸手拉开窗帘,阴沉的天气出现在眼前,继而,她准备伸手拉开窗子,却被章宜隔空拦住,她说;“身体是自己的。”
    知晓她心情不佳,但身体是自己的,小月子做不好落下毛病了,痛的是她自己。
    闻言,沈清乖巧放下手,神色多了些许暗沉,如同这阴沉的天空一般,看不见光明之处。
    章宜站在她身后,许是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担忧沈清心情不好,抑郁,于是乎,伸手按开了电视机,此时,新闻频道正好在放着任命仪式,章宜伸手拿起遥控器不动神色便换了台。
    虽不知晓沈清与陆景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几日,这个男人从未出现过,她便知晓,此事定然不简单。
    这日上午,沈清进了书房,站在书桌前伸手用毛笔在宣纸上落下一行诗。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苍劲有力的毛笔字在宣纸上静静躺着,沈清站定看了许久,许是觉得如此简单的话语不能讲她此时心情悉数展现出来,于是乎,放下手中毛笔,伸手将眼前宣纸收起来,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继而,思忖片刻,再度提笔【数尽千山明月恨,难寻西风解眉弯。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不不不不、从一开始她便知晓爱上陆景行没有好下场,可还是丧失在了他的柔情之下,将自己这颗心奉献给了他,她自讨苦吃,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不能怨。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是呢!纵使她现在心有千千结,可始终无人能懂她这份心酸难过,在外人眼中,她何其风过无限?可唯独自己知晓,不是,根本不是。这世上,能理解她的人又能有多少?
    能有多少?
    书房内,墨香飘飘,某人红着眼眶站在书桌前,看着自己写下的一行字,内心身处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翻滚升腾,挤得她我五脏六腑疼。
    倏然,一滴清泪砸在宣纸上,将墨色渲染开来。
    紧接着,泪水就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啪啪的往下掉。
    三五分钟过后,她在也忍不住了,扶着书桌蹲下去,失声痛哭,隐忍了好几日的情绪在此时决堤,崩溃,就好似蓄满水的水池猛然开闸,水流倾注而下,万分凶猛。
    楼下,正在与南茜言语的章宜听闻这猛然一声撕心累肺哭喊声响起,整个人震愣在原地。
    此时的沈清,不在压抑,她躲在清水湾的书房里将所有情绪发泄出来,一个人蹲在昏暗的书房里失声痛哭,撕心累肺,肝肠寸断,每一声都带着绝望。
    章宜见此,红了眼眶,继而仰头朝天望,不想泪水就如此夺眶而出。
    她何其心疼沈清,这个女人,从一开始便在故作坚强。
    到现在痛彻心扉的嘶喊,哪一样不是证明她对人生的绝望?
    这场婚姻,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遇见陆景行之前,她像只刺猬似的将自己包裹起来,遇见陆景行之后,这个男人亲手将她满身尖刺拔掉,可到头来,换来的不是不是无尽宠爱,而是一次次伤害,她该如何?能如何?
    这场婚姻,她逃不掉啊!左右不过都是死胡同,退无可退啊!书房内撕心累肺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带着浓浓的绝望,足足半小时过去了才将将停歇下来,屋外众人庆幸,辛亏今日是蒙蒙细雨,倘若是天气都如同沈清的情绪似的,该有多骇人?
    南茜不敢想,而章宜呢?
    她靠在书房外墙壁上,双手抱胸,眼帘低垂,看不清情绪,直知晓,她周身布满了孤寂与苍凉。
    此时的章宜才算知晓,为何高亦安会说陆景行并非她良人这句话。
    直到此时,也才将将理解这句话到底是何含义。
    陆景行真的并非沈清的两人,他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但觉不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沈清这人,年少时从未感受过关爱,年长成婚之后,却依旧过的提心吊胆,孤苦无依,又怎能算的上时良人。
    下午一点,沈清早已收敛好自己那些不该有的负面情绪,洗了把脸之后连脸上泪痕都看不见,若非那场撕心累肺到底哭喊声,谁能知晓这个叱咤风云,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人会躲在昏暗的书房里肚子舔舐伤口?
    沈清拉开书房门出去,只见章宜盘着腿坐在书房门口,见她出来赶紧起身,担忧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后者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事宜不用担心,章宜心头突突跳着,伸手搂上她的脖颈,千言万语,道不出来,唯有如此,才能稍稍好过些。
    她不会忘了,不会忘了这个女人是如何独自舔舐伤口的,又是如何在结束过后轻笑着拍她肩甲的。
    她所有的苦难,悉数被自己收敛隐藏起来,外人能看到的只是表面。
    这个坚强,手段强硬的女人,到底是有多心寒,有多难以忍耐才会在青天白日里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失身痛哭?
    多年前,他们尚且还在盛世,当一些棘手问题扑面而来时,有些承受不住压力的女孩子们会躲在卫生间偷偷抹眼泪,某日,她将此情此景告知沈清,只听闻他冷声道;“哭能解决问题?这世上,唯有眼泪最不值钱,白白浪费。”
    是的,一起走过五年光景,无论路途多么艰难。
    她从未见过沈清掉过眼泪,无论那些老狐狸如何百般刁难她,她从不服输。
    可如今、、、、一个陆景行,竟然打破了她这么多年的禁忌。
    她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啊!
    “吃点东西吧!”南茜站在楼梯下轻声询问道。
    沈清缓缓点头,迈步去了厨房,不肖片刻,精致的食物被摆了上来,她不挑食,以前不挑,现在更不会挑。
    南茜候在一侧给她备餐,不料沈清望向她道了句;“坐下一起吧!”
    “清水湾不是沁园,没那么多礼数,”她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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