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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你说的为难,指的是没有一次成功?”
    “嗯,客观说,和模拟的假人比起来,你太软了。”
    “……”沐溪隐脸红到说不出话来,只好认了。
    “其实被我占便宜,比被别人占便宜好。”
    “这样说也有道理。”沐溪隐挠挠头,耳朵也红起来,回想一下,心里竟然有一丝诡异的甜蜜。
    “为什么笑?”他问。
    “哪有?我没有笑。”她正色否认。
    等沐溪隐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近深夜两点,在她的要求下,应书澄送她回去。
    当应书澄带沐溪隐上楼,拿出她包里的钥匙打开门,正在熬夜重温剧情的岚岚吓得差点弹起来。
    相比岚岚的反应,应书澄更被一个从电脑里传来一个沉沉的台词吸引注意:“小白痴,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岚岚看清楚来人是谁,松了一口气,赶紧将声音关小,走过来轻声细语地客气说:“回来了?我送你去房间。”
    岚岚又看向应书澄,倒吸一口气,没想到深更半夜可以窥见上等颜值,很是矜持地问:“这位朋友,需要进来喝一杯水吗?”
    应书澄说了声不用了,转身走了。
    沐溪隐在应书澄的要求下又请假了一天,等第三天感觉好多了才去咖啡馆上班。
    两天不见,咖啡馆焕然一新。沙发上的靠枕换成新图案了,内芯比原来的蓬松很多,书柜墙角干干净净得一点灰尘都找不到,二楼靠窗的绿植葱郁,三片玻璃窗光可鉴人,透进来的余晖落在绿叶上,看起来别有诗意,角落摆放一台银灰的立体音箱。
    七点之后,常来做客的老人点了茶后环顾一圈,对沐溪隐说:“你们大扫除了?还新买了不少盆栽?室内空气好多了。”
    “是啊,欢迎您常来。”
    “当然,只要有时间我都会来坐坐,一个人生活总要自己找乐子。”
    “您最近睡眠还好吗?”
    “差不多到三点才入睡,睡不到三个小时就醒了,起来去买早点。”老人说。
    沐溪隐投去略带担忧的目光。
    “没事,我早习惯了,平时也注意饮食和锻炼,除了痛风外没什么大毛病。”老人很洒脱。
    八点二十二分,常来的小情侣报到,点了摩卡和拿铁,很快一起腻歪听音乐,八点四十五分,胡不愚和唐河洋前后走进来,分别要了咖啡和柠檬水。九点一刻,沈绽玲带着两个年龄相仿、穿着时尚的女生走进来,三人点了饮品后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沐溪隐的目光看过去,三个小女生在窃窃私语,看起来是朋友间的小聚会,她又仔细看一看沈绽玲,除了比之前瘦了一些之外一切正常。
    等小必端过去三杯咖啡,听见她们说什么后,不动声色地走过来跟沐溪隐八卦:“三个都是飞飞的资深粉丝,一起泪汪汪地吐苦水呢。飞飞也真是,公开什么恋情,一夜间让这么多少女失落芳心。”
    “可是如果他不公开,不是对自己女朋友不公平吗?”沐溪隐说,“飞飞再红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谈恋爱很正常,何况任何女生都希望被自己男朋友光明正大地介绍。”
    “换做是我,飞飞狂追我,我都不甩他,就凭那么多人喜欢他,我受不了那压力。”
    她们正在小聊,忽然听见沈绽玲站起来,大声朝对面的女生吼:“你眼睛瞎了?胡说什么?”
    她们看过去,只见被沈绽玲吼的女生被吓得不轻,赶紧解释:“我只是说某个角度看起来有些像飞飞……”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沈绽玲伸手迅速朝后面沙发上的胡不愚一指,一字一字地说,“他哪里像飞飞了?眼睛鼻子还是嘴巴?他脸那么衰,你竟然把他和飞飞联系起来?”
    无辜被牵连进去的胡不愚狐疑地抬起头,如在梦中,迟迟明白过来,是有人嫌他长得难看。
    “玲玲,你息怒,她只是随便一说,可能是他低着头,所以没看清楚。”在桌的另一个女生打圆场,理智地说,“我们很清楚,就算真的像,他也不是飞飞本人,飞飞在我们心里是无可替代的。”
    被吼的女生可怜兮兮地赔不是:“玲玲你别生气,是我看错了。”
    沈绽玲不接受道歉,迅速收拾好东西要走,其他两个女生见状去拉她,她却甩开她们,冷冷地说:“最讨厌别人说谁谁谁和飞飞像了,更何况拿一个跳梁小丑和飞飞相提并论,你们这是在侮辱飞飞。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对飞飞的爱不过如此。”
    沈绽玲说完背上包,丢下同伴,一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姿态凛然离开。
    小必看得下巴都快掉下了,回头问沐溪隐:“你说她是不是有病?”
    沐溪隐想起沈妈妈的话,觉得沈绽玲确实有些走火入魔的趋势。
    剩余的两个同伴互相看看,似乎也被沈绽玲的举止吓到了,别别扭扭地走出来买单,临走之前又往胡不愚的方向看了一眼,胡不愚害羞地低头。
    小插曲过去,咖啡馆又安静下来。
    直到咖啡馆打烊,沐溪隐走出来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对面,小跑过去一看,球仔从车里探出脑袋,爽朗地说:“今天是我闺女生日,他喝多了,我待会儿把车开到他的小区,人就交给你了。”
    应书澄慢慢下了车,沐溪隐看看他,还好没有醉得很厉害,只是耳朵有些发红,其余无大碍。
    “下次不要再多喝酒,伤身体。”她温柔地说。
    “走吧。”他拉过她的手。
    两人慢慢走回去,沐溪隐听应书澄说了才知道他不太能喝酒,今天是被球仔的一个朋友灌酒,本来想拒绝,但不想破坏生日气氛就勉强喝了几杯。他越喝越心烦意乱,到后来几乎一句话不说。
    他们慢慢走,温和的夜风拂面,她嗅到从他皮肤里传出的酒味,不太浓烈。
    到了小区门口,他忽然停下,拉着她的手说:“休息一会儿。”
    她陪他坐在树下的椅子上,谁知刚坐下,他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干嘛?”她心跳加速,因为贴得他紧紧的。
    “抱一会儿。”他提出要求,似乎再合理不过。
    抱得太紧,她的脑袋好不容易从他怀里钻出来,眼睛对看他如海涨潮的眼眸,小心翼翼确认:“我想你的酒还没醒。”
    他没回答,低下头来,拿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含糊说:“你好凉快。”
    沐溪隐心想你却很烫。
    很快,她身上沾上了他的酒意,感觉自己也快醉了,晕晕乎乎间听见他说了一句:“亲我一下。”
    她的心像是暂停一下,觉得他的声音特别魅惑人,没怎么考虑就抬头,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我想你亲我这里。”
    她看见近在咫尺的目标,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可以传到远处,不敢轻举妄动。
    他安静地等着,见她没有行动,重复说了句:“我说我想你亲我这里,你听见了吗?”
    “我不会。”她真的没有在清醒的状态下和人接吻。
    “我来。”他的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在她来不及拒绝的时候低下眼睛,慢慢含住了她的唇。
    第23章
    周五的灯塔里咖啡馆少了咖啡师,许之松扭了腰请假休息一天。没有咖啡师,能提供的饮品只有花茶水果茶和牛奶,小必忙得焦头烂额,迅速打电话向经理求助。经理听了情况,答应今晚营业至九点便关门。
    小必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门把上,跑进后厨手忙脚乱地煮红茶、切水果,勉强将最后一位客人点的水果茶完成后送上去,又对在座的客人道歉,告诉他们咖啡馆还要半个小时就要打烊,作为补偿,今晚的饮品都有折扣。
    很快,沐溪隐为排队的客人们陆续买单。
    九点差一刻的时候,小必听见楼梯口传来脚步声,转身便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结束营业了……咦?是沈阿姨来了?”
    沈绽玲的母亲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开口就问沈绽玲有没有来,得知没有后忧心忡忡。
    小必递过去一杯水,直接问:“难道她又失踪了?”
    沈妈妈拿过水杯,却不喝,解释说:“玲玲昨天正常去上课,今天忽然又不见了,和上回一样手机都关了,让我找不到她人。”
    正走过来买单的胡不愚是二楼除了应书澄之外最后一位客人,他刚在整理书包,听见沈妈妈的话脑海里窜进一个想法,便放下书包,走过来告诉沈妈妈,沈绽玲的偶像飞飞明天将在邻市参加一个服装品牌的专柜开业活动。
    大家一听就明白了,以沈绽玲的痴迷程度,去找他的概率很大。
    “那就一定是了。”小必肯定地说,“她去找偶像了。”
    沈妈妈尚在思考,余光瞟见靠窗坐着的人,没想到那么巧,应医生竟然也在,便立刻喊了他一声。
    沐溪隐见应书澄走过来,简单地问沈妈妈是不是需要帮忙。
    “我猜玲玲可能还在火车站,我现在得赶过去找她。”沈妈妈犹豫地问,“应医生,你有车吗?可以载我一趟吗?这里出租车少,我怕来不及。”
    应书澄表示没问题,又看一眼沐溪隐,对她说:“你和我一起去吧。”
    “好。”沐溪隐知道他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胡不愚赶紧付了钱,沐溪隐提着包跟应书澄和沈妈妈走,小必留下来扫尾。
    从咖啡馆开车到火车站有一段比较远的路,沈妈妈一路沉默,双手捂着自己的包,面容疲惫。沐溪隐帮忙搜了搜去邻市的车次,网上购票显示,除了晚上十一点十三分的车子还有座位,其他的票都没有了,如果沈绽玲还没走,只能坐这辆车去。
    到了火车站的门口,沈妈妈眼尖,一下车就看见自己女儿站在自动售票的地方,急忙跑过去拉住她。
    “你找到这里来干什么?我没玩失踪!一早就打算买好票给你打电话!”沈绽玲想挣脱妈妈的手,“妈妈你放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玲玲,你听话,不要去了,时间这么晚,妈妈怎么放心你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沈妈妈不肯松手,柔声细语地劝女儿。
    “不远,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妈妈你怎么大惊小怪的?我都这么大了,有行动自由!”
    “玲玲,妈妈不许你追星了!”沈妈妈揪着女儿往外走,态度放硬,“你看看自己,课也不去上,饭也不按时吃,一次两次地关机让我担心,你这样像话吗?”
    沈绽玲怎么都不肯离开,索性蹲下,赖在地上不走。沈妈妈当即也灵活地蹲下,抓住她的双手,不给她机会伸出手去买票,母女俩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耗着。
    沐溪隐和应书澄走近,忽然听见沈绽玲当场尖叫,而沈妈妈置若罔闻,双手紧紧拽着女儿的手腕,一动不动。
    “应医生,让你看笑话了。”沈妈妈抬头,尴尬地笑了,“你看她这样,我也没别的办法了。”
    “我一定要去!”沈绽玲发出分贝很高的尖叫,“不去我不活了!”
    沈妈妈好像习惯了,没有理会她的情绪爆发,只是双手比上一秒拽得更紧了。
    “放开我!”沈绽玲继续喊,“你不让我去我就一辈子在这里待着!”
    沐溪隐不由地皱眉,沈绽玲撕心裂肺的尖厉叫声如针一般扎进四周人的耳膜,除了沈妈妈之外,其他人都在瞬间回头看向她。不止一个路人停下脚步,好奇地问她怎么了,沈妈妈礼貌地回答没事,孩子在闹情绪,过一会儿就好,回应她的则是沈绽玲持续提高分贝的尖叫声。
    沈绽玲见脱身无望,两脚在地上乱蹬,抬头崩溃地大哭。
    这时候,沐溪隐看见应书澄走近沈绽玲,问她是几点的车。
    沈妈妈诧异地看向应书澄,沈绽玲暂停哭泣,抬起泪脸看他,满眼都是不相信。
    “我陪她去,您不用担忧。”应书澄对沈妈妈说,“她去不了就不会甘心,你也不能永远将她锁起来。”
    沈妈妈很是犹豫,不想答应。
    “你先放开她。”应书澄说。
    沈妈妈放了手,沈绽玲立刻跳起来,回过头迅疾地走向自动售票口。
    应书澄也走上去,等想到一件事停下脚步,回头问沐溪隐:“你跟我一起去,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下了火车在附近的酒店睡一觉,明天就可以回来。有我在,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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