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节
神道教是日本的传统民族宗教,最初是以自然崇拜为主,源于萨满教。属于泛灵多神信仰,视自然界各种动植物为神祇,因为自谓“日出之国”,故而以太阳神“天照大神”为最高的崇拜者,而天照大神的后代,也就是日本天皇,则为管理那片土地的统治者,这是一种传承千年的宗教,日本也曾经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尽管小国寡民,但是却孕育出了无数强大的修行者来。这神道教大致有三种流派,分别是神社神道、教派神道和民俗神道,前两者又分有十三个教派。每个教派有自己的创始人。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体系,当年侵华日军来华,这种欺负侵略性的宗教也以多种形式,纷纷前来中华,不但铲除了许多中原道门、佛门和世家,而且还随军,犯下不少令人发指的罪行。
我师父陶晋鸿,当年之所以成名,就是因为孤身前往金陵,斩杀无数神道教高手。平地一声惊雷,那名声方才崛起于中原道门的。
如此说来,中华修行者与东洋修行者之间,是有世仇的,不过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中日友好的风气鼓吹了多年。日本企业纷纷来华投资建厂、开展经济活动,两岸交流,明面上倒也没有太多的嫌隙,而回溯历史,现如今的神道教之所以能够有那么多强悍而厉害的手段,其实也有大部分,是从唐宋时期传过去的。两者其实都是有中华传承。
当然,对于这一点,许多日本民族性比较强的修行者,惯来是否认的。
在那些传道者的口中,他们的强大,是源自于天照大神的恩赐。
我因为跟日本同僚有打过交道,又身处于总局这样纵览全局的位置,自然晓得比较多一些,而这一回的事情,说起来也比较离奇,说的是黑河市罗满屯一个后生,在大兴安岭东侧,失手将四名来自日本的地质勘探者给失手打死了,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中方有充分的证据表明这四名日本人正在从事间谍活动,而且那后生是属于自卫,所以最终他被判决无罪释放了。
这事儿是我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而据我后来了解,罗满屯是黑省当地的一个修行宗门,原本是一个信奉萨满教的寨子,曾经是胡子山匪的聚集地,后来日军侵华,东北全面沦陷之后,罗满屯则成为了许多流亡修行者的一个藏身之所,汇聚了许多厉害的人才,逐渐地形成了这样的规模。
如此说来,能够有这样的结果,除了那个后生本身并没有太多的问题之外,罗满屯其实也并不好惹。
不过对于这样的结果,日方显然是不能接受的,尽管明面上对于所有的证据都无法反驳,但是私底下的行动,却并没有停止,死去的那四个人里面,其中有两个家伙,是日本神道教镜心流大师清河伊川门下的弟子,而这位清河大师,则号称日本北海道第一神道祭祀,是日本顶尖的强者之一,平日里的性格最为护短,在接受了某些心怀不轨者的数次挑拨之后,终于决定来华,与“满洲”诸位高手进行公开邀战。
对方来得光明正大,由日本驻华代理向东北三省有名有姓的宗族、门派发出英雄帖,言明这位清河师傅素来仰慕中华文化,一直想要与诸位修行高人切磋一些手段,希望一定要前来,不吝赐教。
这种广撒英雄帖的方式,显示出了那清河伊川大师满满的自信,而他们的手段也并不惊扰官方,而是摆出一副“江湖事、江湖了”,友好交流的架势来,即便是我们知晓此事,也不能刻意地插手进去,做一个和事佬,毕竟宗教局终究也不过是一个监管部门,如果凡事都做出规定和限制,自然会引发江湖人等的不满和方案,最终还是得不偿失。
清河伊川的英雄帖,以及来华挑战事件,在整个东三省都传得沸沸扬扬,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此番前来,冲的是罗满屯,但是出于一种强烈的民族胜负心,接到帖子之后,纷纷赶了过来,而作为另一边的当事人,本来可以置之不理的,但是迫于江湖上强大的压力,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应战。
清河伊川的擂台,摆在了我们国家最北端的城市黑河,一处大兴安岭的林场边,这里远离文明,又是中俄交界,故而能够少去许多束缚。
据说,这一次的挑战,双方可以签署生死状,进行生死对决。
这是一场影响巨大的江湖冲突,如果处理得不好,甚至有可能引发整个中日两国修行中人的对决,就宗教局的想法来说,其实最希望的,就是它最好不要发生,然而实在是没有办法阻止的话,也得派人过去,将事态给控制住。
因为事件的地点设在了黑省的境内,所以自然是由我们省局进行监管,开会的时候,那吴副局长本来还是信心满满,说只要局里面给予足够的支持,调遣精兵良将,他一定能够将事情给处理好的。
然而等回头调研室将那位清河伊川的资料传给了吴副局长的时候,他整个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清河伊川,年逾五十有六,正是修行者最辉煌的年纪,而此人出身于混乱年代,据说正好是日本原子弹爆炸的那一天,而这个对于日本人民来说刻骨铭心的日子,似乎赋予了此人天生的魔性,他自幼父母双亡,传闻是喝狼奶长大,五岁得遇镜心流主事人清河野,被其收为徒弟,而后修行,十岁佼佼于同门,十四岁成为镜心流第一高手,十八岁将自己师父斩杀,成为镜心流新一代的主事人。
然而这却还只是开始,日本的修行界中因为清河伊川弑师一事,对他进行了公开审判,决定将他驱赶出去,结果清河伊川愤然而起,凭着手中的一把剑,从北方杀到南方,用了十二年的时间,斩杀了无数日本同道,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一片天空,最终获得了全日本修行界的认可,成为了日本北海道公认的最强者,没有之一。
杀出这般恐怖的名声之后,处于人生最巅峰的清河伊川却突然抛弃所有,投入了日本伊势神宫的幕下,谨守十年规矩,静静修行,传闻是日本最顶尖的皇家神官出手,将他的脾气给硬生生地打没了,当然这个不过是传说,十年一过,清河伊川重返北海道,在北海道的冻海边设立道场,开馆授业。
这位凶人,据说是当今日本除了几个镇国级高手之外,最强大和恐怖的修行者,吴副局长看着这资料,顿时就感觉浑身发寒。
他有点儿后悔自己之前在局领导会议上的大包大揽了,难怪何局他们几个,都一副置之度外的模样。
挑战时间是三天之后,而在第二天的时候,这一位吴副局长终于从那苦瓜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
他之所以过来找到我,自然是想要我能够揽过此事,毕竟这事儿实在是太过于棘手了,轻重十分难以拿捏,管严了不行,管轻了也不行,到底要如何处理,他自己也做不得准,而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就他自己的那一身修为,应付些寻常事情,倒也还能勉强足够,但是对上那一位日本国北海道第一高手,他就实在没有这个信心了。
对于吴副局长的请求,我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直说此事既然交由他处理,我再插手,似乎有些不妥。
我果断地拒绝让吴副局长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当即质问我,是不是不给他面子,而我则平静地笑了,说吴副局长,工作之间,自然是公事公办,如果你现在要求换人,可以提交到何局那里去,大家开会讨论,至于给面子的问题,我来这儿两个月了,您老人家,又何尝给过我面子?
面子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
吴副局长是个火爆脾气,好不容易鼓足心思过来找我求援,被我这般不留情面的一番奚落,自然是狼狈而走,随后却也没有再烦我了,而我则在办公室喝了一下午的茶,又去了一趟厕所之后,回来的时候,对着黑暗轻轻问道:“杨劫,你说这黑河,我到底要不要去?”
黑暗中传来了一个沉静的声音:“大师兄,此事虽然不归你管,不过那个清河伊川倘若是将东北三省的高手都给打倒,取了罗满屯那个后生的性命,咱国人的面子,就彻底没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事儿已经不再是清河伊川和罗满屯之间的个人恩怨,而是上升到了国与国之间的民族情绪了。
思忖了好一会儿,我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挂给了局里面配给我的秘书说道:“小李啊,是这样的,我一会儿要到黑河那边去做一个调研,你让司机班空出一辆汽车来,送我们过去。”
第三章 你得干翻我
我离开省局的时候,轻车简从,就带了一个并不亲近的秘书小李。和司机班的司机小魏两人,连夜赶往我们国家最北边的城市黑河。
临走之前,我给省局的老大何奇挂了一个电话,将我准备前往黑河调研的事情给他汇报了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出现了何局爽朗的笑声,他告诉我,说老吴来他这里刚刚闹过一场,说有的同志,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做是自家人,他低声下气地求上门来,结果却给直接回绝了去,老吴这回算是狠下心了,已经带着人先一步前往黑河了。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殉了职,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比有的人软蛋的好。
我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动,平静地说道:“何局,我去黑河,倒不是跟吴副局长同事情深,也不是以官方的身份过去的,只是去瞧个热闹,没有必要的时候,是不会将身份跟亮出来的……”
听到我的话语。电话那头的何局长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很肯定地说道:“王老大告诉我,说你陈志程是个有勇有谋的帅才,我一直不服,没想到这件最让我们头疼的事情,却给你想到了诀窍——对。也对,我们官方插手,必然会引起很多反弹,如果隐姓埋名,做了什么事情,别人也怪罪不得,实在不行。随便找一个人来搪塞,也是可以的!”
两人相互地交换了意见之后,我便出发了,临行之前,我告诉秘书和司机,说我这次下去,并不想闹得沸沸扬扬,所以行程还需要保密,不可外传。
秘书小李是去年招过来的大学生,虽然是神学院毕业的,普通人看来或许是个练家子,但是本身的修为并不算厉害,也入不得我的眼中,基本上一直在做一个文职工作,而我来的这两个月里面,中规中矩,都是由他来帮我安排一些行程,算不上亲近,私底下也一直没有什么来往,所以越发地诚惶诚恐,连忙点头,拍着胸脯保证。
倒是那司机小魏显得镇定许多,他是退伍军人出身的,在省局司机班里面做了五年多的司机,平日里也见过许多领导,并不会特别在意我的想法。
我们是下午从哈市出发的,跟吴副局长他们差不多错开了一个多小时,沿途的路况并不是很好,一直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方才到达,一路上几人也是颇为疲累,到达了黑河市区之后,也是没有再折腾,直接在附近找了一个旅馆住下,而次日清晨,吃过早餐之后,李秘书问我是否要联络当地的宗教局负责接待。
我笑了笑,阻止了他的提议,要晓得,像是我们这样的特殊部门,在这样普通的地级市里面,虽然也有,但是涉及到分管部分的事物却并不会有,那是真真正正的清水衙门,都指望着财政饭过日子呢,招待费紧巴巴的,这个时候过去,别人虽然表面上不能说什么,背地里,指不定就在骂娘呢。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黑河市的宗教局基本上都是摆设,而即便有几个熟悉情况的人员,恐怕也是被吴副局长给征调了,还等不到我去叨扰。
我想了一下,决定放这两个小子的假,让他们在黑河这边自由活动,而我则自己一个人出发。
当然,他们两个对外,可得汇报说是我跟着他们在一起的。
对于我的要求,李秘书表示了服从,不过还是有一些忧愁,觉得领导办事不叫自己,多少也是说明他做得实在是有些不称职,而我此刻却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照顾他的想法,除了我们住的旅店之后,我便在宽敞的大街上溜达,四处游荡,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两个认识的江湖同道,然后混进那位清河大师来华挑战的会场去。
我走了一会儿,却并没有收获,心中一动,叫了一辆的士,让他带我到市里面最有风味的早点餐厅里面去。
那司机倒是个本地人,熟门熟路,将我一路拉到了一家俄式餐厅里来。
黑河与俄罗斯远东地区第三大城市布拉戈维申斯克市隔江相望,饮食里面通常是东北菜系的特色,却也不乏俄罗斯的风味,我进入其中,找地方坐下,然后在服务员的帮助下,点了这儿最有名的黑鱼子酱配酸奶油、熏鳇鱼配煎饼和俄罗斯炭烧大茶壶煮制风味茶,慢慢悠悠地享用起来。
而就在我刚刚把那黑鱼子酱吃完的时候,便瞧见有好几个一脸江湖气息的汉子走了进来。
这几个家伙一进来就吆五喝六,将服务员支使得团团转,而落座之后,便用一股子大棒茬子的口音,开始议论起了这一次的比试来。
最先发言的,是一个满脸粗豪的大胡子,这哥们足有一米九的大高个儿,冲着旁边的三位兄弟说道:“那清河伊川,听说是北海道的第一高手,也是当今日本国里有名有姓的顶级高手之一,这一回他跑到咱们这儿来,要为自己的那两个徒弟报仇,来者不善,只怕是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你们说,罗满屯的那帮胡子,能不能干得过他?”
有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一脸沉稳地摇头说道:“罗满屯虽说是咱们这疙瘩最厉害的几处道场之一,但跟长白山天池寨并不一样,那甚么清河要是敢惹天池寨,只怕守在京都的王红旗都要下来了,而罗满屯数来数去,也就牛老根最是厉害,勉强能比,惹祸事的那个小药匣子如果再过个二十年,说不定也能够上得了场面,而现在,只怕是难啊……”
“那可咋办,这么说来,罗满屯这一次肯定是要栽面了对吧?”
“话也不是这么说,清河伊川那老小子又要面子,又孤傲,晓得这件事情从官面上走不通,又不能说以大欺小,直接过来找小药匣子,于是搞了这么一出戏,就是要造势,将罗满屯给逼到台面上来;不过他计划是好的,但是却料错了一点,那就是咱东北人,哪个是没卵蛋的汉子,那小日本子既然胆敢广发英雄帖,自然会有制得住他的人过来,事情还犹未可知呢……”
“既然如此,老熊,你说咱东北道上,谁能干得过那小日本子?”
“这个嘛,其实也不难数,你想啊,那清河伊川自称是北海道第一高手,那么能够跟他干架的,自然都是咱东北道上的大豪杰,这事儿没有官方参与,所以我觉得罗满屯的牛老根是一位,长白山天池寨的王大蛮子算一位,龙江船渡的龙三炮是一位,还有龙华宫、万善宫、海云观和天仙宫这四大道门,应该也会有高手前来,另外肯定还有一些想要出头的家伙搅局,总之群英荟萃,不可能让那小日本子得逞的!”
“天仙宫?天啊,你是说三绝真人他老人家会来么?”
“这个谁晓得,三绝真人自从十几年前得了那天下十大的名声之后,已经隐隐然成为东北的第一高手,这事儿是犯在了他的地头,若是有人能够压得住那清河伊川那还好说,若是压不住,他的脸上怎么可能有面子?我觉得他明天一定会到场的!”
“明天我要是能够见到三绝真人他老人家,一定得跑过去,跪在他面前,让他收我为徒……”
那大胡子别看着人十分粗豪,不过却是个跳脱的性子,听到他这般说,旁边的同伴纷纷大笑,说你赖老二这个狗东西,还想让三绝真人收为徒弟,先撒泡尿照一下自己什么德性再说吧……
四人你说我嚷,吵得不亦乐乎,餐厅的人看着都不由得皱起眉头来,而我则是将被子里的风味茶一饮而尽,然后走到了四人的桌前来,拱手说道:“四位兄弟,刚才听到你们说起准备去参与日本神道教镜心流清河伊川大师来华挑战的事情,不知道能否行个方便,算上我一个?”
我这般突然过来搭讪,四人都显得有些戒备,那个被叫做老熊的中年男人沉着脸拒绝道:“我们与你素不相识,只怕会有许多意外,最好还是不要吧!”
被人拒绝了,我并没在意,而是笑着对他说道:“刚才几位老兄说过了,这场盛会实在难得,而那小日本子来咱中华耀武扬威,也总得有人站出来,给他点颜色瞧瞧,我过去呢,说不定能够帮到一点儿忙呢?”
众人没有说话了,反而是那赖老二哈哈笑了起来,扬起胡萝卜大的手指,朝着我指道:“大兄弟,你的意思是你能够干翻那北海道第一高手?”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有跟他交过手,不过可以试一试!”
四个人像看傻瓜一样瞧着我,而那赖老二则一口喝干桌子上的扎啤,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然后对我说道:“大兄弟,实话告诉我,这事儿并不是看热闹,很危险的,实在不好玩;不过我瞧你这么自信满满,就跟你打个赌,你要是能够搞的定我赖铭,这一次带上你,那又如何?”
第四章 混入行伍中
赖老二说这话儿出来的时候,还特意秀了一下自己膀子上面的肌肉,当真是如同岩石一般坚硬。看得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
我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如此也好,我们是现在就赶过去么?”
一旁的中年男人老熊不满地说道:“兄弟,赖老二是说,你只有将他给打倒了,我们才会带你一同前往,你明白我们的意思了么?”
有着遁世环在,寻常人是感受不到我体内气息的,甚至都不会认为我是一个修行者,不过我这些年来出生入死的经历,终究还是在我整个人的气质上面留下了一些痕迹,所以几人倒也没有为难于我,我瞧见这老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不由莞尔一笑道:“出门在外靠兄弟。您可千万别这么见外,我知道赖老二的意思,不过这事儿没什么悬念,所以就提前想问一下大家的安排而已。”
我自己觉得我的话语并不夸张,但是旁边一个小个子却有些不乐意了,霍然而起,指着那狗熊一般的赖老二说道:“大兄弟,你这可是看走了眼,我这兄弟虽说人长得磕碜了点,不过却是满族萨满世家出身的大户,身有一熊之力,瞧你这身板,可不够他折腾的——怎么。你不信?咱们找个宽敞的地方,给你开开眼!”
这小个子一说出口,旁人的眉眼之中,也都浮现出了一丝倨傲之气来,却是在认同赖老二的实力。
作为当事人,那赖老二却还是懂得一些谦虚,伸手过来拍我的肩膀道:“大兄弟,你对小日本子那股得意劲不爽利,这情绪我们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多大的嘴。吃多少的饭,这事儿实在是太危险了,对你来说,实在是有些不适合,咱们还是回见吧……”
我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问道:“赖老弟,你是说只要赢了你,我就可以跟着大伙儿一起去了,这事可作得准?”
赖老二扬着一脸的络腮胡说道:“那是自然!”
我又问:“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赖老二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嘴角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不由得冷笑道:“可以啊,不过你想怎么弄到我呢?人这里的东西可贵着呢,在这里打起来,赔的东西……算谁的——哎呀。怎么回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右手便已经摸到了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掌。轻轻一抽一带,紧接着一个回身,直接将赖老二给压倒在地。
那赖老二正说着话呢,突然间就是手如同被铁箍一般掐着,接着被一瞬间压倒在地,身上宛如泰山压顶,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顿时就忍不住叫了起来。
“啊!”
赖老二的呼喊引发了其余三人的一阵紧张,我瞧见他们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间或者行囊之中,不过却没有任何担心,而是将赖老二给压制得死死的,然后低声问道:“怎么样,现在可以了么?”
赖老二是个相当有自尊的人,特别是在刚刚才为他吹嘘的朋友面前,然而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用力,都没有办法摆脱我的束缚之后,这才晓得面前的这一位不速之客,绝对是比他厉害许多的家伙,终于放弃了抵抗,颓然说道:“好吧,你够格了,大兄弟!”
他认输了,我自然不会太过于得罪对方,而是小心地将其扶了起来,并且为他掸去身上的灰,这礼数做得十分周到。
这时几人都能够瞧得出来,面前这个在早餐店里面碰到的家伙,可不是一个寻常的角色,而我给对方的面子照顾得不错,他们倒也没有太多的敌视,而是承认了刚才的话语,作为回报,我主动帮他们结了账,然后一同离开了这里。
离开被人围观的早餐店,我跟这四人聊了一会儿,他们大概是确定了我的修为远远超过自己,对我倒也十分客气,通过交流,我这才得知四人是从佳木斯赶过来的,他们是并不属于门派,而是当地几个名望宗族之中的佼佼者,在接到了清河伊川的英雄帖之后,决定过来瞧个热闹的,本来那赖老二和老熊两人心中痒痒,想着能否在这场盛会中出头的,结果那点自信心,在刚才与我的交手中,全部都熄灭了去。
四人里面,年纪最长的别人叫他老熊,其次是身手最厉害的赖老二,小个子丁戈,另外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年轻人叫做钩子。
而当对方问起我的身份来时,我当然也是做了一部分的隐瞒,只说我是从茅山那边过来的,行走天下,听到了这个消息,就忍不住过来瞧上一眼,看看有什么讲究没有。
听到我报出茅山道士的名号,四人这才如释重负地点头,说原来是茅山宗的人,难怪这么厉害,咱输得倒也不冤枉。
瞧见他们这副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骄傲感油然而生。
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出了早餐店,边走边聊,倒也不亦乐乎,我瞧见这一大早也快过去了,于是就问起何时出发的事情,老熊告诉我,说吃过中饭就准备出发吧,那地点设在了大兴安岭东边林场的附近,有点儿偏僻,早点过去,晚上的时候,可以在附近的村民家里休息,等到了明天,自然会有大戏可看。
不过虽然我刚才一把将赖老二给撂倒,但是他们并不认为我能够有对抗那清河伊川的实力,只是觉得我生了一把子好力气,竟然能够将蛮牛赖老二给折服,算是一条汉子。
东北人豪爽,聊着聊着就成朋友了,还没到饭点,就张罗着找地方喝酒,于是随便找了一个馆子,吃的是老毛子的菜谱,俄式扒鸡、奶油牛肉饼、俄式肉排、沙士利、苏波汤,另外还有饺子和红肠,接着就是酒,一种说不出名字来的伏特加,喝起来有一种纯酒精的冲鼻酒味,让人脑仁儿疼,不过对方想要在酒量上把我灌倒的计划,最后落空了,我一个人,便将他们几个都给喝得直发飘,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