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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围观的弟子散了一部分,仍旧留下一部分对这个灵端峰新晋亲传弟子好奇的人。
    张旭散去大部分灵力,但兵刃相接的时候,夏承玄依旧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感。他从战场上学到的战斗技巧,他从小学习的谋略,他藏在暴戾下的心机,都在张旭面前不堪一击。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如果不是师门,不是师父的庇护,以他这样的修为,在修真界是可以随意被人碾死的虫豸。
    就像行夜一句话就可以诛灭夏家满门。
    十招之后,张旭在止阳真君的示意下,不再留手,轻易地击败了夏承玄。
    围观弟子逐渐散去,夏承玄拍拍张旭的肩,毫无芥蒂的样子也让长辈们满意。
    阮琉蘅祭出焰方剑,待夏承玄站到她身后,便向后峰思过崖飞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没用的,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了。”她对夏承玄说道。
    夏承玄恢复了骄纵不羁的样子,盘腿坐在焰方剑上,抬头看她:“那么,为了不耽误小爷提升实力,可不可以不要关禁闭?”
    “你觉得为师是食言而肥的人吗?”阮琉蘅说完,看到夏承玄低下头紧握剑柄的手,心中一叹,“但我会陪你禁闭,这五天我会帮你打根基,教你修炼法诀。”
    再看到夏承玄的双眼,已是绽放出完全的喜悦。
    “臭道姑,果然我夏家先祖没白救你,哈哈哈……”
    阮琉蘅扭头不搭理他。
    但两人心里都明白,这禁闭,其实是为了防止他被过多关注,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
    思过崖被太和派先祖开辟出一个个沿着山壁的山洞,里面只有一个旧得不能再旧的破蒲团,而且也没有饭食提供。
    本意就是反省自身过错,所以阮琉蘅也不想让夏承玄过得太舒服,只从储物袋拿出两个干净的蒲团,一人一个打坐。
    “在夏家的时候,你学过什么法诀没有?”
    “我夏家有一本专门给冰灵根修炼的剑诀,名为‘铁马冰河诀’,是夏凉带来的。”
    “咦?你居然有可以修炼的剑诀?倒是省得我去九重天外天帮你找适合的剑诀了。你且将夏凉唤出来,我问问它。”
    夏承玄拍拍灵兽袋,无奈道:“它又睡死了,听说这就是它们妖兽的修炼方式。”
    “这个时候倒确实不能打扰它,如果你信得过为师的话,我可以帮你看一下剑诀,也好给你修炼意见。”
    夏承玄伸出手,握住她的青葱柔荑。
    “那恐怕你得像测灵根一样到我的神识里去看,这本剑诀认主,已经被我的神识消化了。”
    阮琉蘅闭上双眼,一丝神识探进他体内。
    夏承玄还是有些不适,这种别人的神识在身体内游走的感觉太诡异了,他不知不觉就下了决心,绝不让除了臭道姑以外的人这么做。此时的夏承玄还不知道,这种将神识或灵力探入其他人体内的行为是极私密的,一般只在父母与子女之间、师徒之间和双修道侣之间才会进行,除此之外,即便是互相信任的生死之交,也鲜少会如此做。
    阮琉蘅的神识沿着夏承玄的经脉,一路上行,直到他的识海。
    通常来讲,炼气期修士的神识极弱小,甚至还处于懵懂阶段,应极好进入,可她却在碰触到夏承玄识海的刹那,感受到了某种禁制,而禁制却并不阻拦她的进入,而更像是防止什么东西出去一般。
    按下心中的诡异,阮琉蘅很容易便找到夏承玄识海中央的一枚玉简,那玉简被一股寒气包裹着,散发着凛冽的寒光。她用神识探入玉简,才刚一进去,就被一股巨大的神识之力推了出来,这股力量甚至不依不饶地追了出来,把阮琉蘅的一丝神识困在一处冰天雪地。
    四周寒气阵阵,远方是无尽绵延的雪山冰川,身边是枝桠上积满白雪的一株老梅。
    白茫茫天地一片干净,可身经百战的阮琉蘅却感到有一丝不对劲。
    那株老梅无风自动,枝叶颤抖,白雪簌簌落下。
    阮琉蘅踏出一步小心试探,却不想天地风云瞬间变色,只见千万黑铠兵马从远处出现,踏着无尽冰雪呼啸着向她冲过来,杀声阵阵,漫天的冰霜剑意当头挥下!
    凛冬冰至,无人可挡!
    ☆、第10章 灵犀远:朱雀廷前剑
    阮琉蘅固守本心,毫不犹豫地切断那丝神识,从夏承玄识海撤出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且即便及时切断神识,她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阮琉蘅面色苍白地打坐,夏承玄却感觉到一股极其舒服畅快的力量游走在身体经脉中,此时不修炼,更待何时!他立刻入定,沉入修炼氛围。
    过了不知多久,阮琉蘅才睁开眼睛,有些复杂地看着入定的少年。
    那剑诀,只有认主之人才能阅读吗?有如此禁制的法诀通常都是远古时代留下的宝物,看来夏凉的来头不小,而夏承玄身上也有莫大的机缘。
    一只可以舍弃五千年修为的白狐,一本远古剑诀,那剑诀中仿佛远古战场的冰天雪地……
    她在里面损了神识,却似乎激活了剑诀的某个禁制,受益了夏承玄。
    也罢,即便看不了剑诀,也帮到他了。
    阮琉蘅就一直守在夏承玄旁边打坐,帮他护法,待夏承玄从入定中醒来,已经是十天后了。
    而在这短短十天,夏承玄脱胎换骨,已经突飞猛进到炼气期二层了。
    所谓剑修,以剑入道,领悟无上剑意,只要机缘所到,修炼得比普通道修还要快些,但悟性最是玄妙,机缘又是最飘忽不定的,也因此剑修的进阶通常比道修难得多。
    阮琉蘅握住他的手,检查了下夏承玄的经脉,皱着眉下了一个结论:“根基不稳,巩固为重。”
    “小爷心里有数,你是不是先放开小爷的手,这么一身污垢你还痴心不改地拉着小爷,啧,你不嫌脏我还嫌呢!”
    阮琉蘅对夏承玄满嘴跑火车的语言攻击已经有些麻木了,她唯一诧异的就是这小子总是在别人面前人模狗样,一到了她这里就变成小流氓。她心思爽直,哪里会猜到夏承玄的心思。
    他初入修真界自是要夹着尾巴做人,能少一事便少一事,曾经身为夏家嫡子,万千宠爱,这样骄傲的人,心里实则不想让一个女人一直护着自己,因此在人前极是稳重,也有不想给她惹麻烦之意。
    这个在凡间称王称霸的少年并不如他表现得那样飞扬跋扈,自风谲云诡的凡间权贵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到底比一心修炼的她世故得多。
    “炼气期排出杂质是正常的,你的进阶跟你所修炼的剑诀有关,恐怕也是个宝物,除了我,你不要跟人提起,我也会帮你遮掩,免得被他人觊觎。”
    “这还用你说?”夏承玄扭过头,不耐烦地催她:“赶紧回去,小爷要洗澡!”
    阮琉蘅一门心思还在回忆那铁马冰河诀,没注意到夏承玄沉思的眼神。
    他毕竟不是石头心肠,再浑的人都能感受到阮琉蘅那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心意,告诉阮琉蘅自己身怀的秘宝,不可谓不是一场赌博,而且作为他的授业师父,夏承玄也必须跟阮琉蘅摊牌,只是……赌赢了的他却反而有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夏承玄那颗极尽骄狂的心中,那不可一世的眼里,也终于放进了一个女人。
    ※※※※※※※※※※※※
    如果此时有人路过灵端峰,一定会诧异这常年不见人间烟火的极清雅之地怎么会传来烤肉的气味,而阮琉蘅也不会知道从此以后的一段时期内,常有路过弟子远望灵端峰桃花潸然泪下,皆道:“焚琴煮鹤亦不远矣!”
    阮琉蘅切出一大块狂猪肉,又分成拳头大小的几块,穿在桃花枝上生火烤着,可她从没烤过肉,也不知道火候多少,生怕不熟,直烤得肉块面目焦黑,嗅到味儿不对才熄火,又端来调味料不分主次地撒上去,天知道成个什么味儿。
    夏承玄洗好后穿戴整齐,排出一些杂质后,整个人的精气神更上一层,端的是龙章凤姿、器宇轩昂。
    不过当夏承玄看到阮琉蘅手里黑乎乎一坨坨的烤肉,刚有几分得意的脸上立刻变了几个颜色,心中挣扎至极,转过数个念头,最后还是接过来吃了。
    一边苦着脸吃一边指点她:“块儿可以再小些,离明火远一些,烤到表面金黄就可以吃了,每块肉的调味料只需要捻小半钱就好。”
    阮琉蘅本来觉得自己烤砸了,有些不高兴,但看他不嫌弃地吃了,稍感安慰,也就点点头勉强接受了他的建议。
    灵兽袋的夏凉闻到肉味醒了过来,跳出来眼睁睁看着夏承玄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暗料理往嘴里塞,只吃得一脸苍白。
    夏凉毫不犹豫,扑到阮琉蘅腿边哭喊:“仙姑饶命,我吃生的,吃生的!”它就说少主一定是得罪仙姑狠了,否则怎么会如此折磨他!好可怕!
    阮琉蘅到底是不忍心,夺了夏承玄手里的肉串,递过几个好不容易在储物袋旮旯里找到的馒头,手中紫火一闪,那串不堪入目的肉串终是消失殆尽。
    那馒头恐怕是阮琉蘅还是炼气期弟子时留的储备粮,好在储物袋里不分岁月,吃的时候甚至还有点温热。
    夏承玄算是活过来了,他悍不畏死吃了臭道姑的肉串,就为了她今后在伙食上能用点心,小爷沦落至此真心不易!
    他啃完馒头才问出心里一直琢磨的事:“既然我自己有剑诀可以修炼,还要去朱雀廷练剑?”
    阮琉蘅说道:“太和派每个弟子几乎都要修习两套剑诀,其中一套可以任选自己适用的剑诀,而另外一套则必须修炼本门派镇派剑诀‘太和初开’,此剑诀乃开山祖师所创,共分九重,剑意沉稳刚猛,大气凛然,且适合所有灵根弟子修炼。‘太和初开’不仅仅是剑诀,还是一套百人剑阵,威力可随主阵之人的修为增强,如有四名大乘期修士主阵,百名达第六重剑意以上的太和弟子辅阵,一旦发动,渡劫期修士亦可杀。”
    夏承玄一点就透,立刻明白原来修真界一直留着太和派,乃是因为人间无渡劫期修士后,需要以太和初开剑阵来对付魔尊,可谓是修真界的最后一招杀手锏,也是太和派武力震慑其他门派的根本所在。
    只可惜太和派现在只有两位大乘期修士。
    看来朱雀廷是非去不可了,夏承玄又问道:“第六重剑意究竟是个什么难度?”
    “迄今为止,能达到第六重剑意的弟子不胜枚举。”
    “那百人剑阵自是选择修为最高的弟子?”
    阮琉蘅回道:“非也,乃是优先选择曾经作为朱雀廷掌剑的弟子,太和初开不要求修为,唯要求悟性和剑意。”
    他又漫不经心地问:“那朱雀廷掌剑又是怎么回事?你的徒弟做过么?得了有什么好处?”
    阮琉蘅一笑,他对此上心也是好事。
    朱雀廷的掌剑并不是一个实职,而是一个由弟子出任的虚职,掌剑的作用便是以言行为榜样,敦促弟子勤勉练习,因此每一届的掌剑皆为同时期最风头无两且能服众的弟子担任,同时也是将太和初开剑诀领悟得最好的弟子,也因此,太和初开剑阵的百名弟子便是从做过朱雀廷掌剑的弟子中录用。
    掌剑职位每十年一次换届,由弟子选举出五人,再由朱雀廷灵武真君从中选拔一人成为掌剑,此职务可连任,通常由筑基期弟子出任。
    当年灵端峰斐红湄只连任了两届,不是因为选举失利,而是因为她修炼速度太快,朱雀廷只负责培养炼气期和筑基期的弟子,红湄进阶金丹后就自然卸任,倒是栖迟在任的时间比较长,连任五届。
    更早嘛……她阮琉蘅当年也是连任过三届的,做掌剑的时光还真是有些怀念啊……
    她看着眼前的夏承玄。
    在问鼎大道的路上,一个修士的修炼生涯中,炼气期和筑基期毫无疑问是最重要的,同时也是相对最轻松的时期,他们还没开始承担门派责任,每日只需埋头苦练,与同门之间也没有大的利益冲突……
    在朱雀廷的时光,实是最值得怀念的日子。
    她拿出一枚玉简。
    “这就是太和初开剑诀,今后你每日就在朱雀廷修炼此剑诀,熟悉剑招的运用,至于铁马冰河诀,我是不会给你时间修炼的。”
    夏承玄奇道:“为何不让我修炼?”
    阮琉蘅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人形傀儡,一道灵诀打入,傀儡便瞬间长到一人高,垂首肃立,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除了朱雀廷和白虎堂的课程,其他时间里,你必须修习我教给你的剑术。古语有云:十年磨一剑,我对弟子的教习也是如此,这十年内,我要你韬光养晦,低调行事,专心修习剑术。”
    夏承玄不满道:“我明明有上佳的剑诀修炼,还要劳什子十年一剑有什么用!”
    阮琉蘅不为所动,坚持道:“你对剑的领悟粗浅,只凭上古剑诀的威力,自是可以让你在最短的时间里获得强大的力量,但……你是为何修炼?为报仇?还是为修行自身,领悟更广阔天地之境?”
    “两者皆是。”
    “修行如高屋建瓴,你可知,所谓十年磨一剑,磨的并非是剑!你可知,对于修真之人来说,沧海桑田不过如是,千年烟云转瞬而已,如果心无大志,还修什么道?只不过是堕入杀戮魔障的蠢物而已!”
    当头棒喝,如一盆冰水把夏承玄满腔仇恨浇了个彻底,他这才终于拜了下去。
    “请仙姑指点。”
    还好,不是个冥顽不灵的。
    阮琉蘅继续说道:“铁马冰河剑诀乃上古所留,威力过于强大,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以你现在的修为,修炼此诀风险极大,而剑诀的领悟却是旁人帮不得的。如今为师先帮你打下根基,更何况,你本不知剑,又怎能修习无上奥妙的上古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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