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科瓦尔的忠诚

    林德认真地查看着这张地图，而埃里无聊的耷拉着个脑袋。
    这时，科瓦尔进来了，他看见里面这二位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噗通一声单膝跪下。
    埃里兴奋地朝科瓦尔挥了挥手，又偷瞄了一眼林德，最后老老实实坐着不动。
    林德缓缓转过身，瞧见了科瓦尔，他没想到居然跪着这个人先是科瓦尔。林德此前叫人去把城市的市政官叫来，原以为是这个离得近人类先到，同时也应该是市政官会选择跪下，但林德没想到居然是科瓦尔先。
    不过，这样也好。
    林德其实只见过科瓦尔一面，交流不多，更多关于对科瓦尔的认识，靠的其实是埃里的吹嘘。而从埃里口里出来的这些肯定是不可信的，林德需要亲自判断科瓦尔的忠诚。
    不过，科瓦尔上来直接单膝下跪，十分出乎林德的预料。虽然说子爵遇见伯爵，尤其是下属子爵，吸血鬼的确是有这一制度。但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弯腰鞠躬行礼。而科瓦尔的这一行为，即是在表达自己的诚服和忠诚，但同样，林德却看到了这个家伙的聪明。科瓦尔很会审时度势，知道此刻林德在担忧什么，他就直接给了林德什么。
    “科瓦尔子爵，你先起来吧！”林德对科瓦尔说道，然后缓缓地坐到了正位上，仔细审视着科瓦尔。
    而科瓦尔依旧跪着，坚毅地语气说道：“属下有罪，马弗布尼易手，不敢起身！”
    挨里听到这，露出一副乞求的目光看向了林德。
    林德轻揉了揉额头，说道：“你先起来！我想我有资格让你站起来，科瓦尔子爵。”
    科瓦尔这才站起身来，沉默不语。
    林德仔细地端详着科瓦尔，科瓦尔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但留下的疤痕依旧触目惊心。林德听埃里说过，当时自己苏醒直接将一个叫梅尔的子爵杀了，同时因为科瓦尔的伤口，将其血液疯狂地吸出弄，导致他成为重伤。
    其实这两个子爵这么惨，主要就是因为他们两个身上都有伤。而这些伤是同阿诺德伯爵一起被人类魔法师攻击所致。按照埃里的描述，当时，阿诺德带着几个属下追击一个人类法师，但最后这个人类法师死前突然放了一个净化法术，近距离攻击直接使得阿诺德濒死，同时科瓦尔和那个梅尔受到波及。虽然最后解决了那个法师，但阿诺德已经奄奄一息。
    最后，阿诺德召集了全体氏族成员，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血符交给了莫莱雪。其实这是很不合常理的，因为莫莱雪虽然聪慧，但她并不是阿诺德最喜欢的部下，也不是实力最雄厚，最有资格成为伯爵的子嗣。而那个阿诺德最钟爱的子嗣正是林德站着的这位叫科瓦尔的子爵。不过，阿诺德既然将血符交给了莫莱雪，科瓦尔当时也是选择了顺从，毕竟这还没触及科瓦尔的底线。
    在此以后，莫莱雪和埃里按照传统，前往库尔峡谷埋葬阿诺德。这一传统主要是吸血鬼的传说，将逝去的吸血鬼和始祖埋在一起后，当始祖苏醒时，他的所有子嗣都将复苏。
    有趣地是，埃里和莫莱雪前往库尔峡谷埋葬阿诺德，结果意外的遇见林德的棺材，然后把他给带了回来。而且莫莱雪的意思似乎要将血符交给林德。这是科瓦尔和大多数的氏族成员不能忍的，虽然氏族如果缺少伯爵级的强者变得岌岌可危，但一个来历不明的血族成为新一任伯爵，充满了太多的变数。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一开始会选择默认达乌徳等人对莫莱雪的攻击。因为按理来讲，他才是伯爵领最期待的合法继承人。哪怕自己的继承权被莫莱雪抢了，但毕竟莫莱雪还是自己人，科瓦尔还能忍。但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手上，科瓦尔可不接受这个结果。在这种情况下，科瓦尔被达乌徳一诱惑，就选择站到了莫莱雪的对立面。
    然后，事情的发展出乎科瓦尔的预料，林德苏醒迅速，然后异常强悍，杀戮方式格外血腥残暴。将那一天称为整个氏族的浩劫也不为过，基本上活下来的，都将林德视为一个杀人如麻，手段残忍的疯子。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们畏惧的是林德的体内的那个家伙的“实力”，而非林德自身。
    “你居然没有选择离开，这我很意外。”林德盯着科瓦尔，仔细判断着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科瓦尔皱眉，想了一会，说道：“我不愿意乞求他人的怜悯，去当一条狗。”
    林德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科瓦尔是指达乌徳投靠约西亚。在吸血鬼中，自然是存在背叛与忤逆，但这只限于伯爵及其以上。伯爵以下的吸血鬼叛变，其实就是去摇尾巴给别人当狗，而且还会因为氏族血脉不同，被各种限制和针对。
    不过林德既然要知道科瓦尔的真实想法，就必须选择不留情面，继续说道：“你刚才匍匐在我面前何尝不是狗？”
    科瓦尔抬起头，眼神的带着一丝不可察的情绪，回答道：“如果大人认为我是狗，我便是。”
    林德轻轻摇了摇头，这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聊天很轻松，林德一开口他应该就知道林德想要什么了。但同样，和聪明人聊天又很苦恼，因为他会隐藏着自己的本心，林德根本得不到他想要的。“坐下吧！我可没不想养一个子爵当狗。”
    科瓦尔皱着眉头，有些迟疑。
    “坐，就和埃里一样坐下！”林德伸出一只手做了一回请的手势，继续说道。
    埃里兴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科瓦尔坐自己旁边。
    而科瓦尔仔细观察了林德的表情，确认了林德不是在开玩笑方才坐下。这也不能怪他，很大程度上来讲，林德虽然本质上其实并没有太大战斗力，但耐不住林德体内的那个存在吸血杀戮的手段足够恐怖，这一切的的确确给了科瓦尔很大的威慑，而且不光是科瓦尔，在大多数氏族成员眼里，林德就是一个杀戮机器。一大半的氏族成员都被林德击杀了，而非叛逃的。
    “我听说你去将周围村子的人口带到了马弗布尼？”林德已经放弃了对科瓦尔可靠性的判断了，因为林德觉得眼前这个健壮的吸血鬼，性子和埃里很不一样，埃里基本上就留不住自己心思，但科瓦尔则是心思缜密，仿佛是两个极端，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是的，伯爵大人。”科瓦尔喜怒不行于色，语气恭谨地说道。
    林德点了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好。”
    “嘿，大人夸你呢！”埃里笑嘻嘻地向科瓦尔说道，他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科瓦尔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林德说道：“这算是我擅自决定，大人勿怪。”
    “你给我说说，我们还有多少人吧！”林德其实找科瓦尔最关键的就是这个问题，林德需要一只部队，想了想，林德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所有！包括血仆甚至是一切能够战斗的。”
    林德其实还期盼着阿诺德也有一只未寂者军团，差一点也没关系。但显然，林德想多了，阿诺德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子爵……”科瓦尔看了看林德，又看了看埃里，疑惑地问道：“莫莱雪？”
    “莫莱雪暂时没事，你就从男爵开始吧！”林德算是简单地回答了科瓦尔。
    “好的，大人。”科瓦尔点了点头，说道：“男爵归属于我的有十七人，莫莱雪的有十三人，恩，达乌徳和梅尔的属下中，选择留下的有三人。一共三十三位男爵……”
    林德听到这个数字深吸了一口气，这特么怎么玩，也就是说林德现在手里只有三十三个男爵，这特么别说叫军队了，连叫流寇都嫌人数少。
    而埃里直接惊讶地骂了出来，“什么！一百多号人就剩下三十多个，科瓦尔你他妈怎么搞的！”
    科瓦尔无奈的苦笑道：“当初被大人杀了四十多个，不久前，达乌徳在马弗布尼里应外合时，又拉拢了一批他的属下，要不是我当时发现了有几个男爵的异常，选择弃城，剩下的恐怕全给交代在那里了。”
    “他娘的，达乌徳真不是个东西！”埃里愤懑不已，大骂道，不过埃里却没有说林德的问题。
    毕竟这事真的得怪林德自己了，居然接近一半男爵是林德弄死的。也难怪，当时据说自己体内的那个家伙杀了一个叫梅尔的子爵，还顺带将科瓦尔搞成了濒死状态，五个子爵也差不多折损了两个，比例还真是合理。
    但林德一点也不想要这个合理比例，林德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他也不想向科瓦尔解释自己为什么，只是说道：“血仆？”
    “血仆大多数都保留了下来，羸弱的血仆，根本不会有其他的伯爵或者氏族收留，目前大约有一千余人。”科瓦尔想了想，估计了个大概，又说道：“不过，大人，血仆基本上的战斗力并不强，大人还是不要太指望他们了。”
    林德点了点头，心里有了个大概。
    血仆其实在吸血鬼体系里属于最低级的吸血鬼，他们的战斗力甚至不如一个成年人类，而且变异极多。而阿郎索其实按照分类就应该归属于血仆，因为阿郎索是吸血鬼感染后的产物，但他并不能使用恐惧之爪，也就是应该归在血仆一级。不过，阿郎索算是幸运的，至少他的变异还算是成功的。
    可也就是说目前的状况，林德现在真的有资本参与特尔之剑的争夺吗？凭借三十多个男爵，还是一千余个血仆？可如果林德没有拿到特尔之剑，林德可以肯定芙蕾雅肯定不会突发善心，那样的话，莫莱雪可能就会死了。
    林德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这柄剑只是一个谣言，最好别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