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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我请了一位道士来看吉吉。道士说吉吉成了厉鬼,必须在七月十五那天将它送回地狱去,否则它就会变成摄青鬼,到时候别说我们家了,整条街都会遭殃。
    民国二十四年七月十三
    王道长来了。但是他斗不过吉吉,被吉吉给杀死了,吉吉也被重伤了,我不能让吉吉变成摄青鬼,现在是封住它的最佳时机。王道长告诉了我一个办法,可以把它封住。找一件吉吉最亲密的东西,吉吉最亲密的人的心脏,还有吉吉身上的一根骨头,把这三件东西放在一起,埋在墙壁里,就能封住它。
    民国二十四年七月十四
    今天是鬼节,我刚刚杀了我的妻子,剖出了她的心脏。我找到了吉吉最亲密的东西--他的那只奶瓶。现在,只要拿到吉吉的骨头……
    日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后面有几根杂乱的线条,估计这个姓方的男人已经被吉吉操纵了,他在客厅里和吉吉搏斗,成功拿走了吉吉的一根骨头,却被吉吉杀死了。
    他没能来得及将三件东西埋进墙里,也就是说,吉吉并没有被封住,但是吉吉本来就受了重伤,又失去了一根骨头,并没有变成摄青鬼。
    时隔多年,它为什么又出来作祟?
    第69章 百年厉鬼
    难道是因为,那栋房子正好建在这栋民国房子的地基上?刚好住进来的也是一家三口?
    吉吉重演了当年的悲剧,它想要借此机会,成为摄青鬼吗?
    忽然,我后脑一疼,扑倒在地上,陈婉青手中拿着把椅子,目光阴冷地看着我。
    “你在有些方面很聪明,有些方面,又很愚蠢。”陈婉青从我的随身小包里掏出那三件东西。“马忠世那个傻瓜居然会栽在你的手上,真是给我们隐杀丢脸。”
    我心头一抖,陈婉青居然是隐杀的人?
    “怎么?”陈婉青笑了,“觉得很不可思议?呵呵,我们隐杀的成员,隐藏在人群中,你身边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隐杀的人。”
    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周禹浩说得对,这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鬼魂,而是人。
    “我好不容易炼制好的那个血鬼,是你封住的吧?”陈婉青眼中迸出一抹杀意,“好大的本事啊。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今天就让这个九十年的摄青鬼来杀了你吧。也算是对你实力的尊重。”
    说完,她将油纸包里的心脏取出来,塞进了珍儿的胸膛里,那颗干瘪的心脏立刻就充盈起来,变成了一颗新鲜的心脏。
    珍儿动了一下,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又是一个厉鬼!
    陈婉青给了我一个阴森的冷笑,转身走出了房间:“在我让吉吉进化成摄青鬼之前,你跟这个厉鬼斗一斗吧。千万不要被她给杀死了哦,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她拉上门,我咬紧牙关,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那个女鬼的心脏虽然长回去了,但身上的伤口却没有长好,依旧往外翻着,血淋淋的,看起来非常恐怖。
    女鬼尖叫一声,朝我扑了过来,我拳头握成“雷势”,朝前一推,雷声过后,眼前空空如也。
    没有打中!
    头顶传来爬行的声音,我一抬头,看见女鬼在天花板上快速爬过,然后又隐藏进墙壁之中。
    我心中大惊,她能隐进墙壁,说明她能从任何方向钻出来。
    我拿出符咒,警惕地环视四周,一时间,周围静得出奇,我唯一能听到的东西。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忽然,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手中的镇邪祟符猛地往左侧一贴,正好女鬼的身体现出形来,这道符正好贴在她的胸口上。
    女鬼尖叫一声,消失在空中。
    她还没有死,厉鬼是不会被一张镇邪祟符杀死的。
    忽然,一双手从我后面伸了出来,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力气非常大,就这么一下,就足以掐断我的脖子。
    但是,她没有机会了。
    我转过头,看着双眼翻白的女鬼,我手中的桃木剑正刺进了她胸膛的伤口中,准确无误地刺进了心脏。
    我怕她不死,又掏出一瓶黑狗血,往伤口里一撒,女鬼再次尖叫了一声,随着那声尖叫,她的身体轰然碎裂。碎成一地的碎肉,然后消融在地板里。
    我收回桃木剑,自从这七天与周禹浩耳鬓厮磨之后,我发现我的感知能力强大了不少,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敏锐地察觉到鬼魂的攻击。
    我揉了揉还有些疼的后脑勺,提着桃木剑,推门走了出去。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就被那个厉鬼杀死的,虽然那只是一个很弱的厉鬼。”陈婉青背对着我,正蹲在那婴儿尸骨前,将腿骨放回去,然后准备将奶瓶塞回婴儿的怀中。
    “住手!”我大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唤醒它,让它进化成摄青鬼,你以为它会受你控制吗?它不会让我们活着,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会死的只有你。”陈婉青说,“我已经是三品了,而你,只不过是个刚刚达到一品的新人。我有一百种方法从它的手底下逃脱。更有一百种方法控制它。”
    她回过头,用无比自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这世上没有一个养鬼人能抵挡养一只摄青鬼的诱惑,只要能够控制它,让它为我所用,我就能成为华夏养鬼第一人!”
    说完,她将奶瓶塞回了婴儿的怀中,婴儿立刻就动了,它用那双骨头手,将奶瓶塞进了口中,吸吮了一下奶嘴,然后跳了起来。
    它纯白的骨头开始变黑,先是牙齿,然后迅速蔓延。陈婉青脸色一喜,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符咒上面写有方吉吉的生辰八字,她将符咒贴在婴儿的额头,然后开始念诵咒语。
    我急了,冲上去想阻止她,她转身猛地朝我一指,我便觉得胸口被狠狠打了一锤。跪倒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起来。
    她继续念咒语,自从贴上符咒之后,婴儿就不动了,但身上的黑色还在不断蔓延。
    四周忽然起了一阵阴风。阴风盘旋,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漩涡,朝着婴儿聚拢过去。
    陈婉青站起身,双手张开,喜形于色。高声唱诵咒语,然后道:“方吉吉,来吧,与我达成契约,成为我的奴仆。”
    话音未落。婴儿就动了。
    它一把抓下额头上的符纸,然后猛地跳起,一爪刺进陈婉青的胸膛。
    说起来慢,其实整个过程还不到一秒,陈婉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心脏就被婴儿掏了出来。
    她不敢置信地方吉吉,它手中还捧着她的心脏,而心脏,还在微微跳动。
    “你……”她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一软,倒了下去,至死都想不通,为什么她的养鬼咒语会失灵。
    真是愚蠢!
    我在心中默默地想,这可是个九十年的老厉鬼啊,你不过区区一个三品。人家分分钟就能把你给杀了。
    方吉吉转动脑袋,骨头脖子发出轻微的喀喀声,那双空洞的眼睛,看向了我。
    我觉得后脊背一冷,后退了几步,贴着墙壁,心道:吾命休矣。
    方吉吉双腿一蹬,朝着我扑了过来,我避无可避,索性闭上了眼睛,认命了。
    在这个老鬼面前,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我身上的符箓都是低级的符箓,全部加起来,估计都没有多大的用处。
    眨眼间。方吉吉已经杀到了面前,冰冷的阴风让我脸上出现了几道细小的裂痕。
    “啊!”生死之间大恐怖,极度的恐惧之下,我忍不住放声大叫起来。
    然后,我又感觉到了额头的灼热。热得像快要烧起来了。
    方吉吉居然在我面前生生停了下来,然后一转身,迅速奔逃。
    但我额头上的那个东西,并没有给它逃走的机会。
    它像之前那个乡村女鬼一样,身体被牢牢地吸住了。往我的方向拉了过来。
    它却完全没有了刚才杀陈婉青时的威势,完全就是个无助的婴儿,四肢不停地挣扎,想要摆脱。
    近了,跟近了。
    方吉吉的身体碎成无数的碎片,钻进了我的额头。
    我感觉脑袋里像是被猛地灌了一大锅水银,剧烈地头痛,痛得我快要死了,我抱着脑袋,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儿,恨不得马上死了,免得受这种痛苦。
    我不记得这种疼痛持续了多久,最后我没撑住,晕了过去。
    我是在医院醒过来的,高云泉和司徒凌都在我的床边,见我醒过来了,才终于松了口气。
    司徒凌叫来了医生,医生给我做了个检查,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太劳累导致的,加上又受了点伤,有点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就行了。”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我怎么在这儿?”
    司徒凌有些愧疚:“对不起,姜琳,我不该给你介绍这个案子。”
    原来,他有些不放心,就开车到龙华小苑来看看,到了陈婉青家的时候,发现门没有关,打开一看,我倒在客厅里,陷入了深度昏迷,而陈婉青却已经死了,胸口有一个窟窿。
    第70章 高云泉的体贴
    经过法医解剖,陈婉青是被婴儿的骨头手掌给刺死的,伤口里还留了小半截手指。
    那小半截手指,经过鉴定,属于一个死亡五十年以上的婴儿。
    得出这个结论,连法医都觉得自己疯了。
    我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只是没有说陈婉青是隐杀的人,只说她是个养鬼人,想要收服那个鬼婴。
    司徒凌大为震惊,他和陈婉青认识好几年了。竟然完全没看出她是个养鬼人。
    他和陈婉青是在一个杀人案里认识的,陈婉青是嫌疑人之一,他曾仔细调查过她的身世,她来自农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那个案子最后破了,凶手是陈婉青的上司,一个老变态,案子能破,陈婉青帮了大忙,后来二人就成了朋友。
    现在想来。那个案子到底是谁做的,还真说不清楚。
    “你刚醒,就不要纠结那些事情了。”高云泉提了一个保温杯过来,“我熬了一点补元气的汤,你喝点吧。”
    保温杯一打开,病房里便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香味,勾得人馋虫都出来了。
    我满脸震惊:“你还会熬汤?”
    高云泉笑了:“别忘了我是部队出来的,在部队里的时候,进行野外训练,几天几夜都回不了连队,如果自己再没点厨艺,就要饿死了。”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汤,递到我嘴边:“来,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司徒凌非常有眼力见,悄无声息地就退了出去。
    我扯了扯嘴角,说:“我受伤的是脑袋,又不是手脚,我自己来就行了。”
    高云泉并没有坚持,将保温杯递给了我,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小伤而已。”高云泉说,“好得差不多了。”
    我一边和他闲聊,一边喝光了汤,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的原因,我觉得很疲倦,高云泉贴心地扶我躺下,还为我盖好了被子。
    “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给你送饭来。”他说。
    “不用麻烦了。”我连忙拒绝。
    “你不必有心理负担。”他微笑着说,“你现在无亲无故,就当是朋友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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