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在魏衍之看来，唐筝的意图简直太明显了。
    从最开始躲避白然一行人的子弹后，她的表情就不太对，魏衍之那个时候便察觉到了，但是不敢肯定。而她之后的行为与话语，他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了她的意图了。果然，唐筝在如他所预料的一般，问出了这句话。
    “你们有谁知道去苗疆五毒教的路吗？”
    唐筝最初找上魏衍之的时候，先问了他这是哪儿，下一个问题，便是关于五毒教的。魏衍之从来不会天真的认为，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他最初套唐筝话的目的，不过是好奇她的来历而已，后来证明，他所做的一切是正确的。
    唐筝以为魏衍之知道怎么去五毒教，于是一路走来都护着他。魏衍之也没点破，甚至故意误导她。
    而现在，唐筝实在是觉得他的身体太差了，觉得他是个累赘，于是想甩掉他。只是，在甩掉他之前，要先找到另一个领路人。
    也就是说，他魏衍之被人彻彻底底的嫌弃了。
    其实，以他这样的身体，剧烈运动两下都有些受不住，在处处危机的末世里，被嫌弃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就算是家人，也不一定能坚持不放弃，更何况对方只是个陌生的小姑娘呢。不过，理解归理解，魏衍之却不会放任事情发生，因为他还不想死。
    “阿筝，回来！现在不比在电梯里的时候，没有地势优势，不能硬拼！”魏衍之开口喊道，声音不大，却绝对够让另外两方人听清。
    很显然，白然一行人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杀他，可现在追过来，更多的却是为了复仇，为远郊大楼地下车库的电梯里惨死的四个人复仇。他并非推卸责任，而是那四个人的确不是死于他的手下。他在电梯中设置的只是离开大楼的捷径，而非杀局。如果没有唐筝的话，他就会从暗门处离开了。
    “我并没有想要跟他们交手。”唐筝不知道魏衍之话里的深意，她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前方不远处举枪防备的人影，又将之前的问题问了一遍，“你们有谁知道去苗疆五毒教的路吗？”
    白然一行人里的老大聂承远闻言，给成木以及另一个男人使了眼色，让二人防备车后会使奇怪把戏的三人，他自己则转过头来，枪口对准了从悍马车后走出来的唐筝。
    “我的兄弟，是你杀的？”聂承远试探性的问道。魏衍之的话说得那么明白，他要再听不出来就有鬼了。聂承远对魏衍之这个人虽然不是很了解，但也听过别人对他的评价：外表和善，看起来根本没什么威胁，实则内里狠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聂承远听到魏衍之的话，第一反应是他想推卸责任，但是看到走出来的人时，他却迟疑了。眼前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手里拿了一把类似于弓弩的东西。
    随便哪个正常人，也不会将杀人的责任推卸到这样一个孩子身上，因为没人会相信。这是聂承远见到唐筝的第一反应，但是接下来她的表现，又让他忍不住怀疑，她是否真的是杀了他的兄弟的人。因为面对他的枪口，面对一地的尸体，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任何可以称之为害怕的表情，眼神也平静无波。
    “你说的是电梯里的四个人吗？”唐筝确认道：“如果是他们的话，那就是我杀的。因为他们要杀我。”唐筝直接忽视了因为她跟魏衍之在一起，而对方想杀的人是魏衍之，并且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这个问题。很多时候，她只问结果，不管过程与缘由。
    “你还没回答我，你知不知道去苗疆五毒教的路？”唐筝执着问道。
    得到了答案的聂承远，哪里还会关心唐筝的问题，枪口微微低下，瞄准了她的头，然后扣动扳机。如此近的距离，两者之间甚至相隔不到十米，且聂承远枪法十分的好。在这样的前提下，聂承远以为，一切万无一失。
    然而，枪响之后，唐筝却仍旧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只是看向他的眼神，由平静无波，变成了怒气腾腾。聂承远连续又开了两枪，依旧没能打中。
    唐筝很生气。她老老实实的回答了眼前这个人的问题，而对方不仅没回答她的问题，甚至还对她动手。她不知道对方手里拿的是什么武器，但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从那黑洞洞的管子瞄准她的时候，她就留心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了。在对方动手指的一瞬间，她直接闪身让到了一边。因为她的速度极快，而且移动幅度不大，以至于聂承远以为，她从头到尾都没移动过。
    “我讨厌你！”唐筝说话的同时，举起千机匣，对准聂承远。后者是经常在生死线上挣扎的雇佣兵，对危险同样有着本能的感应，在唐筝举起千机匣的一瞬间，他便就地一滚，想躲到一边。但是，唐筝会让他有逃掉的机会吗？
    答案是不会。
    对于普通人，瞬发逐星箭，或者孔雀翎，甚至是化血镖，都可以轻易解决，但是聂承远给她的感觉，却不是普通人，虽然比不得以前出任务时遇上的那些武功高强的对象，但也不是随便可以解决的。
    千机匣内的机关变化为鲲鹏铁爪，射向聂承远，虽然没能直接命中他，却落在了他的身边。鲲鹏铁爪在落地的一瞬间，收紧夹子，直接将聂承远的脚夹住了，顺利的阻止了他逃走的意图。
    聂承远被困住的一瞬间，剧烈的疼痛感从腿上传来，他心下大惊，甚至顾及不到腿上的疼痛，拼命想要挣脱，然而夹住他腿的东西却十分的邪门，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他的身体根本动不了。
    “成木！杀了她！”聂承远吼道。
    成木闻言，连回话都来不及，条件反射的举起枪瞄准唐筝，一通射击。只是，静止瞄准了唐筝的聂承远都打不中，这样仓促之下开枪的成木，又怎么可能打得中。
    唐筝略有些狼狈的躲避密集的子弹，一边锁定聂承远，身体跳起，借助全身的力量，射出一枚化血镖。她也没把握一定能命中要害处，因为其余人的援助，她没能第一时间对聂承远动手，现在鲲鹏铁爪上能使人暂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的毒药已经失效了。不同于逐星箭，化血镖哪怕没能命中要害处，但飞镖上涂抹的剧毒，却一样能要人命。
    唐筝的化血镖果然没能命中聂承远的要害处，只扎进了他手臂上，看起来可怕，其实只是皮肉伤，若是再偏上一点，就射空了。不过，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剩下的两个人，给唐筝的感觉，就没聂承远那么难缠了，她一发逐星箭解决了其中一个看起来稍显文弱的男人，又给了名为成木的男人一记化血镖。
    “师兄曾经告诉我，对于想杀我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唐筝依旧端着千机匣，却没有再攻击，只是躲避着还活着的聂承远以及成木的攻击。
    而一旁伺机而动的王强等人则抓住了这个机会，火球闪电冰锥几乎同时飞了过来，分别落到聂承远成木二人身上，成功的补了一刀，在毒发之前将二人送下了地狱。
    三人俱都送了一口气，瘫坐到地上。到底只是普通的百姓，就算是做了小混混何文龙，手上也都不曾沾染人命，安南的枪支管辖十分的严格，对于枪这种东西，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只在影视剧里看过。此时真正面对着枪口，并且活了下来，再加上杀人对心理的刺激，三人都有腿发软，忍不住后怕。
    唐筝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有谁知道去苗疆五毒教的路吗？”
    在王强等人看来，唐筝是比已经死了的那几个人更为恐怖的存在，因为这样一个小女孩儿，竟然对于这样惨烈的场景视若无睹，下手杀人时丝毫不见迟疑，此刻也不见后怕之类的情绪。而且，得益于异能者良好的感官，他们可是看到了，这个女孩儿是如何躲开子弹的，速度快得只能看见身体的残影，仿佛电视电影里慢镜头播放的经过后期处理的片段。
    就这个问题，唐筝已经重复问了三遍了。王强等人担心她万一不耐烦了，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来，于是赶忙回答。
    “不知道！”
    “没听说过！”
    “不知道！”
    三人的声音接连响起，给出的却都不是唐筝想要听到的。
    “哦。”唐筝不由得情绪有些低落，微微嘟起嘴，转身走到悍马车后。魏衍之嘴角弯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背靠着悍马车门，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直视着她，眼底夹杂着几丝笑意。相比刚才，他的脸色又好上了许多。
    “我们该走了，再拖下去，情况只会更糟。”他低声说道，绝口不提刚才的事。
    见他这样的反应，唐筝不由得更郁闷了，这人难道不知道，她刚才是想抛弃他另找领路人吗？不过，她到底没问出来，闷闷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唐筝弯下腰去刚将魏衍之扶了起来，便听到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仿佛很多人在一起行走着，正逐渐靠过来。这样的声音，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深夜里，她抬起头来，朝声音传来最近的方向看去。
    视线所能看见的在惨白的路灯照耀下延伸出去的公路的尽头，黑压压的一片影子，缓缓朝着他们这边移动着。
    ☆、第10章 丧心病狂
    寂静的夜里，所有声音都会被凭空放大了数倍。行走间，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批的受病毒爆发感染的人在沉睡中死亡，而后变成了丧尸。城郊这一带的建筑，除了屈指可数的几幢电梯楼盘以外，还有相当一部分的老式居民楼，除此之外，大多都是堪堪能够遮风避雨的简易楼房，大多数由空心砖砌成墙，头顶搭了石棉瓦，门窗也都是极简易的。
    便利店的位置，离这些速成建筑很近。
    唐筝跟魏衍之先到此处之后，王强一行人随即到来，再接着是小混混一伙人。在那个时候，汽车的轰鸣声，就已经引起了附近丧尸的注意，他们开始在屋内乱窜，企图冲出来，冲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王强一行人到来时，制造的声音更为响彻，传得更远，枪声在深夜里异常的响，再加上被击中的人死之前的哀嚎声。
    附近游荡着的丧尸被这个声音所吸引，开始慢慢朝着这边聚拢。
    魏衍之一早就猜测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当前的情况却限制了他的行动，一时无法脱身。这会儿唐筝将白然一行人处理掉之后，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赶紧离开。然而他催促着唐筝将他扶起来，还没上车，就见她猛地扭过头看向另一边。
    魏衍之顺着唐筝的视线看去，险些无法保持处变不惊的表情，但眼睛也是惊讶得睁大了些许。
    无数的丧尸以他们所在的便利店为圆心，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看得人忍不住发寒。
    “上车。”魏衍之催促唐筝，又让她转述一句话：“告诉那边的人，不想死的话，赶紧走。另外，可以的话，最好把地上的尸体带上。”
    唐筝先将魏衍之扶上了车，然后转头看向斜对面的王强等人，将他的话转述给对方：“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走，以及，最好带上地上的尸体。”她说完，还特意指了指最近的能看到丧尸群的那个方位。
    王强等人顺着她的手看去，当即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快上车，快！”王强朝小混混头领何文龙吼了一句，又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他们这边损失了几乎所有的战斗力，而对方也差不多，同行的兄弟全死了。末世之中，一个人行动明显是行不通的，现在情况紧急，先凑合着也很正常。
    何文龙跟王强的想法差不多，当即点点头，“我开食物装得最多的车，你们那边要不要分两个人过来？”
    王强拒绝了他的好意，“暂时不用。赶紧走吧！”
    唐筝替魏衍之关上车门，正准备绕到另一边上车，就听魏衍之小声道：“提醒他们，尸体，即使不能全带走，至少要将后来的那四个人的尸体带上。”
    唐筝点头，扭头转达他的话：“喂，你们，把地上的尸体带走。”她指了指地上白然几人的尸体，“最少，带上他们的。”
    情况紧急，王强他们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话。但魏衍之强调了两遍，唐筝觉得他说这话，不会是没有意义的，于是举起千机匣，瞄准了王强身边那辆汽车的倒车镜，瞬发一枚逐星箭，箭矢急射而出，将倒车镜射了个粉碎，同时成功的阻止了王强前进的步伐。
    “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万一一个不小心手滑了，会出人命的！”王强扭头怒视唐筝。
    唐筝没理会他，指着地上的尸体，“带上。”
    “你……”王强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看到她举起千机匣，便乖乖闭嘴，将所有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操！”他看了看四面渐渐靠近的丧尸群，最终不甘的跺了下脚，爆了句粗口，扭头对章恒跟何文龙说道：“把那四个人的尸体带走。你的车上能装下吗？”
    “能。”何文龙答道。他准备开走的那辆车，内部空间是经过特殊改造的，除了前排两个座位以外，其余的座椅全被拆掉了。
    情况紧急，已经顾不上害怕了，三人很快将尸体搬上了车，堆放到一侧，跟实物隔开了一点距离。正准备分开行动，那边唐筝又发话了：“让一个胆大的跟他一辆车。”这个他，指的是何文龙。
    “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多事！”王强忍不住又爆了粗口，但还是听话的扭头朝面包车那边喊了句：“大聪，过来，坐这辆车！”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面包车上下来，一米七左右的个子，身体还算结实，亲眼见到了刚才的一番变故，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走路还很稳，胆子的确大，而且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差。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王强现在耐心已经到达临界值了，要是唐筝再又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他估计就会直接无视了，如果她敢动手，他也会跟她拼了。好在，唐筝既没有再要求什么，也没跟他动手的意思，她直接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还不等唐筝关好车门，魏衍之便已经发动汽车冲了出去。王强等人跟犹豫了片刻，便跟在了他们后面。
    魏衍之对周围的地形只有个大致的影响，但已经足够他判断目前的形势，分析出哪个方向最容易突围。他跟唐筝来的那个方向，虽然路面相对要窄一些，但是附近都是几层高的老式居民楼，小区门是锁上的，再远处就是城郊屈指可数的电梯楼盘了。这样一来，就很大程度上杜绝了从屋内钻出更多的丧尸来堵路，而且他们一路过来，道路也十分的畅通，并没有被汽车堵住。
    他们只要能够摆脱这个方向聚集的丧尸，基本就可以突围了。
    魏衍之的悍马车是由专业人士改装过的，不仅性能十分的好，用的还是防弹玻璃，虽然之前在树上撞了一下，却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的损害，只是外表看起来不怎么好而已。只要丧尸群不是太大，他完全可以开着车直接冲出去。
    眼看着就要靠近丧尸群了，魏衍之却放慢了车速，跟何文龙保持平行行驶，他一边观察着前方的情形，一边让唐筝跟对方转达他的话：“让你车上的小子到后面去，将车门打开一条缝，随便将尸体推到边上，等下你的车前边一点，接近丧尸群了，就直接将尸体丢下去，然后快速关好车门。新鲜的尸体吸引了一部分丧尸之后，我直接开车从空隙里冲过去，你们再跟上。”
    何文龙听完唐筝的转述，吓得倒吸一口气。他就说刚才这个小姑娘怎么坚持要他们带上尸体，原来是为了做这样的用途。而制定让带上后来的这伙人的尸体，则是因为他们不仅是陌生人，还是仇人，要是带上的是他兄弟，或者另外一伙人的亲人的话，他们估计下不了手。要求一个胆大的人跟他同车，理由也是如此。
    真的看不出来，这样一个看起来长相和善又一副病歪歪的没威胁的人，心竟然这么狠。
    何文龙扭头，朝名为大聪的少年点点头，后者脸色又苍白了两分，但却用力的点了头，接着灵活的蹿到了后面，将一具尸体搬到门边后，小心的将车门打开了一条缝，接着保持着一手拉车门一手放到尸体上的姿势，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这时，汽车已经来到丧尸群前方。
    “推下去，然后关车门。”唐筝从窗缝里超这边喊道。
    大聪闻言，用力将尸体推了下去，而后飞快的将车门拉关上。
    最前方的丧尸被血液所吸引，前赴后继的朝那具尸体扑了上去，黑压压的丧尸群前方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空隙。魏衍之抓住机会，猛踩油门，一下子冲了上去。王强等人随后跟上。
    这一幕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又上演了几次，直到将四具尸体全抛完之后，才罢休的。好在几辆汽车已经接近丧尸群的外围了，魏衍之开着悍马车，硬冲了出来。
    一行人成功的冲出了丧尸群。
    魏衍之脸上表情一片平静，却是松了一口气。唐筝完全就不紧张，对她来说，这样的情况根本没什么威胁，如果不是要跟魏衍之一起的话，她驾着飞鸢轻易就能飞出来，反而因此愈发的嫌弃魏衍之了。
    而其余等人的心理可就没这么强大了。
    何文龙的车上还好，就他跟名为大聪的少年，他虽然也害怕，但好歹是异能者，虽然不怎么厉害，但助长了几分底气，而少年大聪将尸体都推下去后，便一下子瘫倒在车厢里，喘气的同时，手脚微微抑制不住的颤抖。
    王强跟章恒的情况跟何文龙差不多，但车里的其余人，却吓了个半死，尖叫声几乎就没停歇过，都是些老幼妇女，刚经历了丧亲之痛，此时又受此惊吓，尖叫之余，又昏过去了几个，余下还清醒着的，被王强跟章恒吼过之后，便抱着身体，缩在角落里发抖。
    情况虽然很差，但是没有再没死伤，总归是好的。
    冲出丧尸群之后，前方的路一番通顺，一行人很快就将聚集过来的丧尸甩掉了。
    几辆汽车在空旷的马路上并排行驶着。王强问魏衍之要不要跟他们一起，魏衍之原本是想答应的，偶然抬头却看到一架直升机朝着远郊那边飞过去，大致估计了一下位置，目的地分明就是他住的大楼。魏衍之便拒绝了王强的好意，又说服了唐筝之后，便跟王强等人分开，开车载着唐筝回了远郊。
    ☆、第11章 楼顶
    回远郊大楼的路途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