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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到最后更是哭的不能自已,“爷你不会明白一个女人没有孩子的依仗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如果只是我同爷两个也就算了,如今就连妾身的外祖家都想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往府里送人,可想皇上也是早晚会赐人下来的。到时候我怎么办,是欢欢喜喜的把爷送出去,自己整日独守空房以泪洗面吗?”
    “所以你不惜对爷下药。”而且连怀孕都是假的?八爷的心也一分分的凉了下来,这就是枕边最信任的人,今天能对你下媚药,明天呢?八爷不想往更腌臜的想,可这种思想一旦被点燃,就会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样,把他逼的无所遁形。
    八福晋一下就从椅子上滑到地下,她素来是知道皇家里面最恨这种手段的,甚至还有传说当年卫氏就是用了手段才获得康熙的宠幸而生下八爷的,要不以她的美貌,为什么再没所出。
    可她这么做完全是不一样的,“爷,咱们少年结发,做了将近十年的夫妻,之所以会出此下策,还不是不想让你为难。如今只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抱过来说是我生的,谁会知道,再怎么说也是爷的孩子,于你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这话,八福晋是不敢说出口的。
    八爷闭上眼,这郭络罗氏这些年果然是因为经营太过,人都变傻了吗?还是想要孩子魔怔了,为什么都到现在了还能自以为是。
    这么大的事,光天白日的闹出来,还想不为人知?就是平头百姓都还有个左邻右舍,家里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都能被人拿来当作谈资所津津乐道,更何况他们这样的人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
    把孩子抱过来算她的,说的倒是轻松,那孩子的亲娘的?真打算杀人灭口?
    之前八爷不知道,不过就今天出了这事,他仿佛又觉得,郭络罗氏未必干不出这事。
    想到这儿八爷就觉得手心里都是汗了,得亏了是那个女子自己闹到跟前,要不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件事爷会处理,你这些日子就不要出门了。”
    这就是要禁足的意思了。
    八福晋追到门口叫了好几声,都没能叫住八爷的脚步,反而是自己气不过,又无处发泄,还摔了一屋子东西。
    伺候的都远远的躲着,没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去劝。
    八爷出去的时候,那个女子还那样靠在墙边坐着。边上围了几个仆妇,在发落之前,虽说没人敢对她怎么样,却是连杯水也没给过。不说小脸煞白的,嘴唇都有点干裂,看着倒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八爷亲自把人扶起来,她就掉泪了,刚刚被逼成那样都没掉过一滴泪,这会儿却因为八爷的一个动作就哭的梨花带雨。
    “没事了,你只管放心,这件事爷会给你一个交代。”说来奇怪,八爷明明同这女子陌生,可她肚子里却有了他的骨肉。
    “妾叫苏欢。”握着八爷温暖的手掌,苏欢知道自己这把赢了一半了。
    等被安顿进侧院里一个独门独院的小院子里,陪着苏欢的老妈子才开始念佛,“真是要了老命了,就刚刚那阵仗我都以为非得横着出去了。”
    苏欢想说别高兴的太早,如今这事还没真正的尘埃落定,什么变数都有可能。到底不想再吓这个拼了老命帮自己逃出囹圄的妇人,只让她去四下看看,自己则是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握了握还有点抖的手,想着这些日子的经历,用云里雾里九死一生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事情还要从去年夏天说起,苏欢是穿越人士没错,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涉足这些豪门大户人家。原本在前门大街上的一家点心店里当个糕点师,因为点心做的有新意,就结交到了一些豪门贵妇,其中八福晋就是一个。
    要说深交肯定没有,不过是给这个府上送过几次糕点倒是真的。八福晋那人倒不像外面传的那样,至少她感觉挺亲和的,偶尔的也被留下来用过次把饭。那时候还想这清朝也不像书里说的那样嘛,至少她遇上的人和事没那么多的鬼蜮伎俩。直到……同八爷合欢的事她都有印象,当时也是跟着了魔一样,非但不觉羞愤,还做出很多羞耻的动作。事后想来,大概是着了道了。可这种事能找谁说理,在这么一个封建王国里,说难听点,他们那种人肯睡你就算是你的造化了,想要去告,活的不耐烦了差不多。
    这个哑巴亏苏欢自认也是吃定了,如果不是因为怀孕了,也许她跟这个家不会再有瓜葛吧她想。那时候她都准备好了去江南,这个地方总归是个是非地。可刚一怀孕,她就被人掠走关了起来。这一关就是七个月,要不是每天苦苦哀求这个照料她的婆子,估计等孩子生下来,她的死期差不多也到了。
    通过这段时间,苏欢大抵也把所有事情撸清楚了。心境肯定也不像刚来那会儿那样单纯,八福晋之所以能找上她代孕,大概就是看中了她在这里是个没根基的,就算再不济被闹出来,她连个像样的娘家都没有,就算生下孩子,照样拦不住被抱走的命运。正是因为这样,八爷根本给不了她什么抬举,所以八福晋才敢这样有恃无恐?
    可即便心里明镜似的,苏欢这边仍是什么也做不了,她现在就连这个院子也出不去,对于未卜的前路依然心存忧虑。
    转天就传来八爷要娶郭络罗家小女儿为侧福晋的消息,而这门婚事还是皇上赐的。
    八福晋听到的时候差点没气昏过去,阿玛前后一共连娶带续了三个妻子,她额娘是第一任,只生了她一个。后面两个各生了一个儿子,并一个小女儿,八福晋离开郭络罗家的时候那个妹妹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如今算一下,差不多也就刚刚及笄。
    这就是胤禩说的会处理好?这是狠狠给了她一个大耳光吧。
    因为福晋犯的事,八爷反倒没觉得这事办的多愧疚。可念在夫妻一场,还是解释了一回,“娶进来只当是弥补你我对人家的伤害,等孩子生下来还记在你的名下。”所以除了从郭络罗家走出来,谁家愿意蹚这浑水,不说能不能落好,将来有个好赖撇都撇不清。反过来说,这种事又岂能让太多人知道。
    道理八福晋哪里不懂,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非得是侧福晋吗?”哪怕是庶福晋都可以,这样一来就是个侧福晋,她往后还有脸出门?
    八爷看着他的福晋就不说话了,家里本来是很平静的,这个祸还不是福晋自己招惹来的,苦果自然是要她自己吃。
    想想这两年郭络罗氏的作为,八爷忽然也是想明白了,她缺的何止是个孩子的牵绊。如今这样最好不过,往后她估计都有的忙了。
    萧歆就觉得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毫无征兆的八爷就把一个女人肚子搞大了还被闹上了门。这边还等着看热闹呢,人家倒是好,隔天给你来了个大的,说是要娶郭络罗氏的妹妹做侧福晋,这个都不用特意去打听,人家府里已经张灯结彩的准备起来了。
    萧歆都没来得及跟四爷打听八卦,十四福晋就拉着十三福晋上门了。
    因为十四这次没被封上,萧歆还担心这两口子会记恨四爷,如今见十四福晋有说有笑的,也就放心了。
    “只是人家未必就高兴呢,咱们还是别在背后议论她了。”妯娌之间在一起不一定非得扒谁家的八卦,聊聊花草,鉴赏一下诗画不也挺有意趣的。
    十三福晋也是这么想的,“人这一生还不是这样过来的,有苦有乐,谁能保证从头到尾顺遂的。”
    “你倒是看的透了。”十四福晋说道,可对于一直不怎么看的上眼的八福晋,有的槽还是不吐不快,“我以前怎么说来着,她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了,觉得他们家的爷们在兄弟里面能耐最大,看谁还不是眼高过顶,都等着大家去哄她玩儿。现在呢,现世报来了吧。八爷能在这个时候娶侧福晋进门,可想她的独宠也是到头了。看吧,这才开始呢,姐妹俩共侍一夫,且有好戏可看了。”
    这幸灾乐祸的,萧歆还点了点十四福晋,“你这话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是了,我们左耳进右耳出,出了门要是再有听到谁在这样说可别赖我们,我可是不认的。”
    十三福晋立马响应,“我也是。”
    十四福晋嗔笑道:“你两倒是一条心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娶侧福晋也是大事了,听我们爷说是要在这个月内就把事情给办了。”
    萧歆就同十三福晋对视了一眼,这事她还真没来得及听说,就是说要娶郭络罗氏的妹妹都还是刚刚传出来的,这消息刷新的速度,都还没消化前面一个呢,后面就一茬接着一茬来了。
    “侧福晋的规制可不低呢,这样做那边也同意。”
    “大概就是为了赶在那位临盆前进门,毕竟生孩子也是个忌讳,真等生了再进门,估计就要到明年了。”
    说了这么多,萧歆一直没有听说那个闹上门的大肚婆的事?难道别人都不知道,而事情已经被八爷悄摸摸的处理掉了?
    这事就是问四爷,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是懒得去理会别人的家事。“这画是哪里找出来的,怎么挂在这个位置。”起先也不过是借口叉开这个话题,没想到这几幅画看着没什么章法,细品起来还是挺耐人寻味的,不过想查看出处的时候才发现,画上不说没有落款,就连私章都看不到,“怎么没有落款。”
    萧歆就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还是个新手画的,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就给挂这儿了。”
    四爷稍一琢磨,“是弘晖画的!”想想又不太像,弘晖画画很认真严肃,不会画出这么随意的东西,“是南迪。”
    萧歆就忍不住要嘴角抽搐,“您还可以再往大了想爷。”
    “你可不要说是弘旭的手笔。”这画虽然随意了点,起码的立意还是有的,弘旭就算会拿笔涂鸦也不可能画出这么完整的一副画。
    萧歆的肩膀就垮下来了,“爷你老实说,我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生孩子外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四爷想说什么来着,可一对上萧歆那副备受打击的样子,顿时就醒过神来,指了指她又指了指画,这原来是你画的他是没敢说出口,不过来了兴致,道:“再画一个,爷给你题诗。”
    “现在。”这也太随心所欲了吧。可是四爷都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萧歆也不可能打退堂鼓,只是突然被人这么盯着,还是在这方面有颇高造诣的四爷,萧歆就怯了,几次下笔都把纸弄的一塌糊涂,最后还气馁的说出,“我那是同爷玩笑的,那画真不是我画的。”
    四爷倒是不知道自己还能给福晋制造出压力,一时觉得更加有趣,这便手把手的教了起来。
    “你要画盆景也无不可,这个比较简单易上手。不过不能太过单调,还需要一些陪衬的才行,比如置于书桌花架,就是窗台墙角也是可以。”
    萧歆有点不自在的缩了下脖子,鬼知道四爷的气息吐在她耳畔钻进脖子里的时候,她的脑子里早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不和谐的画面。偏偏四爷还一本正经的教着,正直的不像话。
    “爷你这说的是不是有点多了,我这等的手都出汗了。”一扭头,跟四爷来了个四目相对,鼻尖相碰。
    萧歆就觉得接下来应该会和谐一下吧,没想到四爷伸过另一只手来硬是把她头给推了回去,“大白天的,不许胡思乱想。”
    萧歆觉得自己的脖子都红了估计,可碰上这么个四大爷,她也只能认了。只是没想到一向自持又从容的四爷竟然会连连失手,抓着萧歆的手不是落笔太轻就太重,看着刚刚好了吧,后面又给歪了。
    “要不,今天咱们就不画了吧。”这个效率,估计天黑都不能画好一朵花。萧歆这回学乖了,连头都不回了,省得四爷又认为她在勾引他。
    “好。”四爷说了声就把笔丢下了。萧歆还觉得奇怪,会轻易放弃可不像四爷的作风,这才悄悄扭头,差点闪了眼,四爷竟然在扯脖子上的扣子。下一瞬,萧歆就被摁在书桌上了。
    “爷,是谁说的不许胡思乱想。”萧歆揪着四爷的衣襟想笑,可没一会就笑不出来了,就是连连讨饶也没用,四爷硬是在书桌上要了她两次。
    这之后萧歆只要看到书桌上铺陈着笔墨纸砚就觉得脸红心跳,那天他们祸害了多少文房四宝,外面伺候的还以为他们夫妻关屋子里干仗呢,弄的满地狼藉不说,桌腿差点没折掉。
    四爷更是多了一项打趣萧歆的,每每见她在认真临摹的时候总是会出其不意的在旁边说上一句还是我教你吧,非要惹的她耳根泛红才心满意足的走开。
    第62章
    九月二十九这天据说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诸事皆宜。八爷就是在这天娶侧福晋的。
    萧歆都穿戴整齐出来了, 四爷却还歪在榻上逗着小五玩。“时候差不多了爷, 再不换了过去, 新人都要上门了。”衣服就在屏风上放着,这人就是动都不动一下, 还跟小五你来我往的哦来哦去,好像还玩的特别起劲儿似的。
    萧歆过去就把小五抱了起来,让一旁的奶嬷嬷抱回去,转头又催了四爷一回。
    四爷这才坐起来,“难得空闲能在家偷会儿懒,总会有这些烦人的事来让人没得安生。”说着站起来,示意萧歆替自己宽衣。
    “您也就陪孩子的时候才偷会儿懒爷,平时还不是一头扎在书房。”萧歆把双手绕到四爷身后替他束腰带,手还没收回来,倒是被四爷给搂着了。
    不管有意无意,四爷都当萧歆这是在抱怨, 这便在她后背抚了抚, “爷冷落你了,晚上回来一定好好弥补。”
    嗅着四爷身上淡淡的香味, 萧歆才不感动,“您少来了爷,也不知道是谁得了便宜,说的自己多不容易似的。”把人推开,扣好腰带, 再掸了掸四爷的肩头,“咱们要不坐轿子过去吧。”
    四爷挑眉,觉得福晋现在越来越有情调了。
    可萧歆真没想那么多,不过两步路,走着过去又有点晒,坐马车吧才动起来就到地方了,轿子就方便多了。
    所以被四爷拉进他的轿子时,萧歆都没明白这位在高兴什么,还不住打趣道:“咱们家不会只有这一顶轿子了吧爷。”四爷的轿子虽说换了郡王专用的,宽敞是比以前的宽敞了,但也不至于能坐下两个人,一个人倒是很松快。
    四爷二话没说,就把萧歆拉着坐到了自己腿上,美其名曰省事,其实还不是想借机同福晋亲近一二。
    这些日子真就除了刚回来那几天腻歪在一起,后面这些日子还不是有处理不完的事,加上有时候同戴先生谈起事情来,经常都是到半夜,又恐回去扰了福晋的眠,好几天都是直接宿在书房。
    萧歆搂着四爷的肩,知道他在外面最是正经,不至于胡闹。这便顺口说了一句南迪的事,“这过了年可就十二岁了,她的亲事,爷可有什么章程。”
    四爷也不过说了句,“太子家都有格格十三岁了,如今不是也一点动静没有。咱们不急这个,慢慢挑吧。”
    萧歆就觑了四爷一眼,这不是不急,是舍不得吧。就知道这事不能提,萧歆都能明显的感觉出四爷的热情在慢慢消退。她也不去说破,又问道:“那小五的名字呢,还是等过年的时候再求。”她倒是没有太过执着,叫小五也挺好的。玉碟也不是谁家生了孩子就给上的,都是有固定时间的,集中一批的时候再请出来添加重修。就是弘旭的名字不也还没入碟。
    四爷就突然发现,这福晋想要转移他注意力的时候,往往一句话就能做到。当然,更多的时候是一句话就能把他撩起来,而她自己却不自知。
    这便趁还有几步路的功夫,四爷咬着萧歆的耳垂说了些夫妻之间的私密话。
    而为了脸面,八福晋到底还是打扮的大方得体的在内门待客。
    萧歆到的时候正好其他几家福晋也是刚刚到,大家三两个凑堆进去还省了跟八福晋寒暄。
    “你说八爷这办的叫什么事,也不怕把八嫂气的在今儿就生了。”进到厅里刚落座,十四福晋就在后面小声嘀咕了句。
    “不能够。”五福晋接了句,“就她那要强的性子,就是真要生了估计都会忍着。”
    三福晋跟着叹息,“早先也没听说什么,怎么忽然就要娶侧福晋,还是一家子的。四弟妹你离的近,可有听说什么没。”
    这话问的,也就是那个大肚婆闹上八爷家的事没被宣扬出去。
    萧歆就道:“虽说我们两家离的近,不过我这些日子光顾着养孩子了,这一天到晚的也是顾头难顾尾,哪里还有这闲工夫关心外面的事,就是弘晖去营里,我这做额娘的都没时间操心。”
    就这一句话,听到各人的耳朵里也是有不同的理解。有认为这是在炫耀儿子多,也有认为这两个妯娌是不合了。
    总之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往后再在这两位面前说话也都有数了。
    等新人进门后,萧歆隐约就看出了端倪。虽说旗装宽松,喜服更甚,但到底是生过孩子的,从新人走路的姿态上就可以看出一二。更何况她脚上若隐若现的绣鞋不是花盆底,而是平底的。左右又有两个伺候的搀扶,看着像是矜贵的娇小姐,其实像足了孕妇。再加上本身就心存疑虑,一下也就对上了。
    这个举动真是很大胆了,以八爷的为人,犯得着为个女人冒这险,就算这个女人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大不了纳回来就行了。这样劳师动众的又是给安排身份,又是高规格的娶进门,就不怕八福晋闹个没脸没皮,那时候就真的收不了场了。
    再想想又不对,世人都以为八爷娶进门的侧福晋是个黄花大闺女,这一进门就生了,就是母鸡孵小鸡它也得个把月呢。这茬他将来又该如何解释?
    这边混想了一通也没想闹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那边新人都已经行完礼了。
    还是三福晋说了一句,“这姐妹俩共侍一夫也不知道是良缘还是孽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好接话,又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八福晋那边。
    只见她微仰着头,高傲的像只孔雀,目送八爷把新人带走,眼睛里没有伤心难过,而是一片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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