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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_198

    这道题目是他的幸运题啊。崔燮笑了笑,将题目抄到卷纸上。
    达者,通也。通天下之所尊,有此三者。也就是能令天下人都无可置疑地尊重的,唯有“爵、齿、德”三物。
    朝廷重爵位,以别上下;乡党重年齿,以彰孝义;辅世长民重德行,以淳德化。此三者非自以为尊,而天下尊之,又因天下尊之,以别上下,明伦常,厚风俗,而能使朝廷安定,百姓贤孝,道德淳厚。
    这三道四书题是五房考生必考的,竞争也格外激烈,五经题则只要和自己同房的考生相较,难度总比四书这三道小些了。
    崔燮将三套卷子翻出来,从头到尾检查了了一遍,看“圣人”前面空没空格,有没有犯到当今和他父祖的讳,有无错别字……都查清楚了,便对着朗朗日光誊抄到卷纸上。
    十二页卷纸已写了三页多,空的半页和后面八页则是留给字数更长的五经题的。
    崔燮晾干卷纸,小心地收到卷袋里,看看天色还早,便低头做起了五经题。守在考号外的府军卫士紧盯着他,惟恐错眼放过了作弊之举,见他抬头又疑他要去出恭,忙分出一只眼看巡场官来了没有。
    不过崔燮早做好准备,这一天也没离过考号,解溲也是在预备好的恭桶里。虽说气味不佳,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总好过考着半截儿叫巡场官来钤印,两个守军夹裹着去茅房,还要受着外帘官和军士看贼一样的目光。
    午饭、晚饭都是贡院供的,口味还不及小学食堂订的营养餐,质量更次,幸好已到了秋爽天气,吃着还没什么异味。
    多亏了前些日子高强度的模拟题,他的做题速度倒练得飞快。到得晚饭时,他也正好做完了最后一道诗经题,索性省了一餐,忍着饿检查完错漏,将题目抄至考卷上。
    天色此时还黄亮亮的,从号房门外照进来的阳光正落在卷纸上,离扶出起码还得有一个小时工夫。他便闭着眼坐在椅子上,打开脑内pdf从头至尾检查了一遍——这样查不耗目力,在脑海里看得又清楚又全面,比用。
    将七篇制艺从头到尾查完,也还不到掌烛的时候,崔燮却不想再等下去了,起身对号军说:“我要交卷。”
    那号军极有风骨,绝不因他长得好看就以为他不会作弊,全程不错眼珠地盯着他收拾好卷纸和草稿,又陪他到场内收卷官处,登记交卷。收卷官签章用印,转手便将试卷弥封,拿去给誊录官誊录成朱卷,送到诗经房请同考官批阅。
    考卷从下午就陆陆续续地送到考官房中,崔燮并不在交得最早的一批,同期交卷的也有两三人,夹在一堆朱卷里并不显眼。两位同考官虽然知道崔燮也在这场乡试,盯的却是提前教的那几位考生,一边判一边议论着考生的答卷。
    崔燮单凭那本《王窈娘琵琶记》底本就在翰院出尽了风头,翰林院上下差不多都知道他的名字。两位同考梁储、张璞又是主笔杨廷和的同年,与他关系亲近,都曾看过那院本,也判过他给太子伴考的试卷,略知崔燮写文的风格,判卷时就在猜哪份他的卷子。
    这篇“气清笔健、理足神完”,像他的风格;那篇“骨力坚凝、丰裁峻整”,看着也眼熟;最早交卷的那篇虽然略有几句不够精炼,却也“格律严谨、理法精密”,是西涯公弟子应有的文章……
    两人讨论了一下午也没结果,索性先饱餐了特供考官的精美肴馔,吃罢饭再拿新递进来的朱卷消食。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抄自清代朱卷汇编,蔡振武卷
    清代朱卷汇编太棒了,还有评语!
    第163章
    五经科的考生数量不一, 《礼》《春秋》二经光原文就能比《诗》《书》二经的原文加传注还长, 考生自然少。而《诗经》因为占了“字少”“简单”“传注只用一本”三大优势,学的人是五经中最多的, 光它一房的考生就占到全部考生四分之一强, 判卷的压力也是五房中最大的。
    九月十一日, 七篇经义文才刚全部誊清,十二又考第二场诏诰表判文;十五日才誊清第二场文章, 第三场策论又至。而二十五日便要定草榜, 二十九日就要正式发榜,平均下来他们两个考官十五天内就要判五百余份卷子, 三四千篇制艺, 每篇的评点字数都不少于二十字……
    判完的卷子还要赶着送与正副主考官复阅, 再与监临、提调官共排名次、拆卷填榜……留给他们看卷子的时间哪有多少!
    虽在誊卷一关,外帘官们就先剔去了文字失格、避讳不当、涂抹过多、不作草稿之类犯了大忌的卷子,送进来的已经少了许多,梁、张二人还是不敢抛费时光, 也和学子们一般点灯继烛地看到半夜。
    这三场简直不是考生员, 而是考他们这些阅卷官, 考得他们眼花胸闷,看到后头也就看不出好坏了。是以乡试三场场屋文字中,考官们能认真看的也就是第一场,第一场中评得最认真的,也就是首篇的“小人闲居为不善”。
    两位同考官苦中作乐,看着看着卷子就跟对方说一句:“崔和衷已落入我手矣!”另一位考官便捡出自己挑的好卷说:“不然, 我这份卷子清通简易,和衷必在我手。”
    比及九月二十五,三场的佳卷与备卷总算都判了出来,诗经房两位同考官各推一份最佳的卷子以备为经魁之选,都拿到李东阳和谢迁面前。
    梁储选的一份批为“气清笔健、理足神完”,张璞选的则是“清思澣月,健笔凌云”,从评语上便要压他的一头。
    梁储身为传胪,夸人的功力还有差的?听着张璞的评价,便跟两位主考说:“哪里有按着评论推人的,我还能评他‘健笔凌云独饶英气’呢!伯英兄易房那篇还批了‘经天纬地之才,倒海翻江之笔’,岂必是我这篇不及那篇好?不过是评文时着墨不同罢了。”
    易房同考官杨杰杨伯英轻咳一声:“你们评你们的,不须拉扯我。我易房推出的经魁文章的确周密详备,俊逸清新,可称一时之选。”
    他复诵着:“小人之异于君子者,大抵异于所为也。而吾谓小人自安为小人,则所为已非;小人自讳为小人,则所为更假。”
    念到这里,他便看着两位诗房考官,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负手而立,长叹道:“小人与君子之别只待观其行才能辨出,其所作或为非、或为假,愈善掩饰而恶行愈多。旁人看他非为则洞如观火,他自己却因自欺而以为能欺过别人,所做日渐坏去,不可挽救。此处说得何其精到有力,读之如登西山,致有爽气!”
    李东阳笑道:“这段还未展开,末二比写小人恐自见恶于君子,却不知君子早知其不善之语,笔致娴雅圆熟,尚有袅袅余音在文字外,果然是学养兼优之作。伯英荐上的果然是好文章,便不因经房考官推荐,也足可列在前茅。”
    谢迁这个副主考是负责填榜的,命人将易房这无争议的文章朱、墨二卷取来,当场由两名读卷官对念,听得一字不错,将他的卷放在将要填入五经魁的那一摞上,又看向诗房的两位同考:“二位同考官既争不出上下,还是叫主考西涯公评断吧。”
    两篇文字各有优长,两位考官要辨的还不光是哪篇更好,还得猜哪篇是崔燮写的——李东阳作老师的要避嫌,不能把自家学生的文章列到前头,反而要抑他一抑,打落到五魁之外。
    反正乡试不似会试,还要分作三甲,只要名标在桂榜上,哪怕是第一百三十五名,也是和第六名一样值钱的举人老爷。
    梁储自信地说:“和衷必在我手中,我看他这篇破题便破得与众不同。”
    他也和杨杰一样,曼声吟道:“状为不善之小人,揜著之计巧矣。”又点评道:“这句便有可圈可点之处,原题‘小人闲居为不善’一句便如描画眉眼,细细分明地刻画出小人掩恶著善之状,用这个‘状’字以喻原题描画之笔,岂不精到?”
    一旁几位同考官点头附和道:“他是会画画的人,理宜作此语。”
    张璞道:“我也看过崔和衷的卷子,他做题一向走古朴简洁,理过于辞的路子,不一定就要在破题上出新。我看这篇‘以自欺者欺君子,小人之意伪矣’点题分明,下引承题‘夫小人,非昧乎善不善也’,一语点破小人知善故为恶的本质,岂不也是擅点睛者的手笔?”
    礼房一位同考官王珦道:“不然,这破题有些俗气了。我礼房便有一篇文章是这么破的,只与他这破题差三个字,是‘小人之揜著工矣’。不过以‘意’之伪代‘掩著’之工巧,是比他的文字精炼。”
    不过这篇没有点出小人并非不知善不善,只是平平重写原题,不及那篇精彩。
    张璞道:“破题略平,承题却一针见血。梁兄那卷承题也只写小人不见君子时便放纵他的本性为不善,见了君子才知掩著;何如我这篇先点明他非不知善恶,只是用此自欺呢?从这一句承题,文章便见高明了。”
    梁储力争道:“不不,你看我这篇——他这句发凡是以‘何也’开头的,不正是崔和衷的手笔?这句‘其为不善无不至也,特未见君子耳!’真是讽论有力,和他答题的风格一致!”
    张璞当即反对:“岂能只看发凡,制艺文精粹在比偶句,你看这两比:‘夫叹阴为乎恶者,小人之故态;阳拊乎善者,小人之变态’,对得多么工整,论得多么痛快!”
    两人争着争着,已经忘了争的是哪篇更好还是哪篇是崔燮作的了。二人论得各有各的道理,文章高下也只在伯仲之间,点评之辞更是新逸纷出,那六位同考官看他们争执看得颇有兴味,只差没掏出银子押注了。
    两位读卷官还站在廊下,等着副总裁叫他们读了卷子好填草榜,这里两位同考官倒争执起来了,听得他们连连呵欠,互递眼神,都怨同考官不知道体贴人。
    考官们是坐着进卷子的,他们可是要站到填完草榜的!
    两位正副主考也嫌他们吵得慌——特别是李主考,他们争的卷子里还很可能有哪份是他学生写的,叫他们俩这么死命夸着,李东阳的脸都有些发烧了。
    他索性取了两位卷子,左右各摆一份,对照着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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