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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不要这么看着我,只要你做到了我这个位置,你自然会明白。今年戏坊的开支很大,所有的都用在了‘长生殿’这个戏上,‘白蛇传’恐怕是没有银子支撑了。”
    “那你叫我来到底是为什么?”
    凌婵上前一步,抓着苏白的双手,盯着她:“只要你做我的弟子,彻底和吴皎月划清关系,我不仅今年让你唱长生殿,明年、后年、年年都让你唱长生殿。”
    苏白讽刺地笑了笑,推开凌婵:“你只是个教母,真的以为能一手遮天了吗?”
    “哦?你试试。”
    苏白头也不回地离开,奔向坊主廖蔻丹的居所。
    可是门前的丫鬟拦着苏白,说不想见客。
    “拜托你们通融下,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坊主商量。”苏白恳求道。
    “姑娘还是请回吧,坊主说了,所有事情由凌教母做主。”
    苏白无奈,只能丧气离开,可是没多远,就见到凌婵站在榕树下,戏谑地看着自己。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我也是惜才,但耐心也是有限的。一个女子的青春年华就这么几年,错过了,就无法大红了,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凌婵轻抚地桃花,笑意盈盈地看着苏白。
    “不必了,就算一辈子无法红,也不会跟着一个把自己的徒弟当成□□的老鸨子。”苏白冷哼一声,快步离去。
    凌婵气得将手边的桃枝折断,看着苏白离去的方向,怒红了双眼。
    苏白返回吴皎月的厢房,愁眉不展。
    她真的太爱“白蛇传”这个故事了,她也明白除了吴皎月,没人能教自己唱好白蛇。
    背信弃义、出卖师父的事情自己是绝不会做的。
    “回来了?”吴皎月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师父,如果没有银子,我们怎么开一出戏啊?”
    “那只能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新文:《皇太子的心尖宠》
    在苏红成为谍者的那一刻,就明白:
    这个世界,没有情爱,只有生死。
    她本是罪臣之女,断头台前,一蒙面男子从天而降,带她逃出生天。
    学习谍者的一切,只为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
    她为他媚惑了天下,染红了江山,却换来他的诛心一剑:“谋害你全家的其实不是七弟,而是我。”
    她不顾流血的身子,爬到七皇子身边,抱着他,泣不成声。
    七皇子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着她的手:“我从未怪你,只是放心不下你。”
    含泪自尽后,重生及笄之年,她捏紧拳头,这一世,仇要报,恩要还,看着训练自己的三皇子,心里只有四个字:“血债血偿!”
    乱世女谍x霸业枭雄
    第12章
    苏青一直端坐在一旁,看到苏白和吴皎月一筹莫展,心生一计:“师父,如果我能筹到银子,可否让我唱白蛇?”
    吴皎月眼神微眯,看着苏青,一言不语。
    苏白知道这是师父怒极了的样子,想来也是,含辛茹苦地将一窍不通的苏青教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角儿,如今竟然反过来被要挟,怎能不气。
    “我可以唱青蛇,”苏白站起来打圆场,“其实我想了下,改了戏本的青蛇发挥余地更大。”
    “那就委屈姐姐给我做配了。”苏青得意道。
    吴皎月长袖一挥,怒喝:“苏白,你给我进来!”
    苏白跟着吴皎月进了里屋,福身恭敬道:“师父。”
    吴皎月打开了她的珠宝盒:“将这些拿去当了,我吴皎月红遍大周的时候没有哪个人敢对我的戏说一个‘不’字,如今人微言轻,但也绝不受一个丫头要挟。”
    苏白望着琳琅满目的珠宝,着实有些吃惊。这些年来看着师父过着深居简出的朴素生活,还以为手头不怎么宽裕呢。
    “不必了,”苏白将珠宝盒盖上,还给吴皎月,“师父,你不是常教我们角儿无大小,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唱主角,早些唱配角,又有什么不好呢?再说,我很喜欢青蛇这个角色?”
    “你喜欢?真的?”吴皎月将信将疑。
    苏白点了点头。
    她看着吴皎月的几丝华发,心有不忍。
    苏白明白,因为嗓子坏了,师父心灰意冷,从京都来到姑苏,行尸走肉般地活了十多年,这次终于因为排演“白蛇传”而鲜活了过来,怎能让师父难过?珠宝箱里可是师父下半身的依靠,怎能就随意挥霍殆尽?
    冯塘这些天脑子里全是那晚戏台上杨贵妃引毒酒的场景。
    顾盼生辉的丹凤眼、盈盈而握的杨柳腰、还有那无比勾人的兰花指,只要一闭上眼,就不由自主地想起。
    “你小子又在想什么呢?这是你今日第几次走神了?快押注,你到底押哪只公鸡?”周辰拍了拍冯塘的脑门。
    “我有些事,先走了。”冯塘的脸有些燥红,带着家丁,快速离去。
    “这小子有些不对劲啊,前些日子我祖母寿宴,他也是急匆匆地离开,”顾恒摸着下巴,思索片刻,“他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快追去瞧瞧,到底是哪位佳人,让我们大哥这么魂不守舍。”
    周辰和顾恒一合计,便追了上去。
    《长生殿》已经成了云丹戏坊的头牌戏曲,每晚必唱。
    苏白端坐在铜镜前,仔细地画着柳叶眉。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苏白转头,只见脸色苍白的琳茵站在自己身后,眼神幽幽地盯着自己。
    “琳茵,你怎么来了?”苏白放下眉笔,走到琳茵身前,拉起她冰冷的小手,“现在该卧在床上好好静养,吹不得风的。”
    “我卧在床上,好让你抢了我的杨贵妃吗?”琳茵目光冰冷,“听闻我师父凌婵还要收你为徒呢。”
    苏白心底一凉,脸上的温暖的笑容慢慢冷了下来,她松开了琳茵的手:“所以,今天你来,是想重返戏台?”
    “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苏青躲在梳妆房外,听着她们俩的对话,忍不住弯起嘴角。
    两个时辰前,她前往琳茵的住处,将苏白是如何眉飞色舞地炫耀抢了杨贵妃这个角色,如何费尽心机讨好凌婵说了个遍。
    看到琳茵支撑起虚弱的身子,颤抖地爬下床,也要抢回杨贵妃这个角色时,苏青真是忍不住感叹这女人,没有脑子是活不长久的。
    她躲在门外隔岸观火,期盼着苏白和琳茵的争执,甚至打起来,这样她就能不费吹灰之力顶替她们,登台唱“长生殿”。
    “既然师姐想回来,我定是欣喜的。想必那些戏迷们也期盼师姐已久了。”苏白取下自己的步摇,用清水将胭脂粉彩洗去,换上自己的衣服,福了福身,缓缓离去。
    看着苏白离去的背影,琳茵站在原地,羞得整个脸通红。
    一声“师姐”,表面上是敬重,实则疏离。
    自己早已经叛变了吴皎月,投奔了凌婵,哪里有资格担当苏白一句“师姐”?
    琳茵站在原地失神片刻,便用颤抖地手拿起胭脂,给自己梳妆。
    她已经输了,再也不能生育,输得一无所有,这戏台就成了她唯一的稻草,必须紧紧抓住。
    苏白没有停下脚步,一直不停地走着,走到偏院才停了下来。
    看着参天的榕树,不由得感叹人心难料。
    自己一心一意照看琳茵,怎么换来一个居心叵测的名号?
    “姐姐,看来你的杨贵妃是唱不成了?”苏青笑意盈盈地走到苏白面前,“哟,还哭了,莫不是舍不得杨贵妃这个角色?本来就不是你的角色,有什么好难过的?”
    “是你让琳茵来的吧?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不好好静养可能一辈子落下病根。”
    苏青用食指卷了卷自己的头发:“姐姐,又要胡乱怪罪于我吗?是我用刀把她逼过来的吗?再说,她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和我有什么干系?”
    “你!”苏白心中郁结,着实想不到苏青会这么不知羞耻,做事如此不择手段。
    “姐姐,有时间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一年前你也是小红过的,如今借着‘白蛇传’复出,却要给我这个没唱过戏的新人做配,不觉得臊得慌吗?”
    “角色无大小。”苏白气定神闲,镇定自若。
    “可你也别忘了,很多戏子,一旦唱了配角,终身都无法挣脱配角的枷锁,永远是配角。”苏青眼神锐利,就像盘在树上的青蛇,吐着信子,盯着她的猎物苏白。
    “苏青!”冯塘见到苏青,欢快地跑了过来,“‘长生殿’快开唱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苏青望了眼苏白,欲言又止,双眼含泪。
    “她又欺负你了?”冯塘着实有些怒了。
    上次他就见苏白将苏青绊下湖,见死不救。如今又在这儿欺负唯一的妹妹。
    苏白望着冯塘恼怒的样子,有些恍惚,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的许泽。
    男人,是否都这样,看到梨花带雨的女子就会心软?而自己为了他受了再大的苦也吞进肚里,从不委屈、从不哭泣,就注定输了吗?
    顾恒和周辰摇着纸扇,缓缓而来。
    “冯塘,我说你怎么这些天魂不守舍,原来是因为这个美娇娥。”顾恒拿扇子指了指冯塘身旁的苏青。
    待他转身看向苏白时,一时间愣在原地。
    只觉得眼前这女子翩若惊鸿、皎皎如月、神色肃穆、宛若高不可攀的九天谪仙。
    “这位是?”顾恒回过神来,向冯塘打探道。
    苏白懒得和这帮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有什么牵扯,转身离去。
    顾恒望着苏白的身影,有些意犹未尽,叹道:“真没想到这戏坊之内还有这么气质若兰的女子。”
    “顾兄,还是别被她的外貌所迷惑,心太黑,连亲身妹妹都绊下湖。”冯塘劝解道。
    顾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今晚不是你唱‘长生殿’?”冯塘眉头紧皱,觉得眼前娇弱的美人儿又被欺负了。
    “那日琳茵姐姐身子不适,我只是帮她代唱。现在我再排练一出新戏‘白蛇传’,我唱白蛇。”苏青叹了一口气,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没了日思梦想的杨贵妃,冯塘也没心思再看什么“长生殿”。他让顾恒和周辰去戏坊内看戏,自己安慰着心事重重的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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