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晚上我请你吃饭，”她转移话题，语气轻快。
    “好啊，”许佳年欣然应允,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在那之前,不知道桑小姐愿不愿意把下午的时间也留给我？”
    桑心淇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爽快地点头,“当然可以。”
    许佳年笑意更深，“听说新上映的那部《我们怎么可以谈恋爱》很不错,要不要一起去看？”
    “啊...好呀，”桑心淇略显惊讶地应道。
    两人很快订好了电影票，中午的饭局上他们都小酌了几杯,为安全起见,便叫了代驾。
    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在两人之间投下温暖的光斑。
    到了电影院，许佳年熟练地在自助取票机前操作着，桑心淇站在一旁，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大厅里三三两两的观众。工作日的中午，影院里显得格外清静，只有爆米花的香甜气息在空气中静静流淌。
    “这部电影评价很不错，”许佳年将票递给她，压低声音道，“讲的是男女主发现各自的对象出轨了，结果在捉奸现场阴差阳错认识的......”
    桑心淇偏过头，发丝轻轻擦过他的肩膀，她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眼里盛着狡黠的笑意，“许总，禁止剧透。”
    许佳年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眼底却漾开一片温柔。
    影厅的灯光适时暗了下来，大银幕上开始闪现制作公司的标志，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电影确实不错，男女主的拉扯真的太上头了，小三跟出轨男两人的日子也没有过好，最后很不体面的收场了，看的特别的过瘾。
    走出影院时，暮色已悄然笼罩城市。街灯次第亮起，在寒夜里晕开一圈圈暖黄的光晕。
    “许佳年，想吃什么？”桑心淇呵出一口白气，转头问道。
    许佳年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语气温和，“都可以。”
    桑心淇抿嘴思索片刻，眼睛突然一亮，“那吃火锅吧！冬天吃火锅最舒服了。”
    “好，”许佳年轻笑应道。
    火锅店里热气氤氲，红油锅底翻滚着诱人的泡泡，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许佳年执意送她回家，桑心淇也答应了。
    到了小区门口时，两人说了两句，桑心淇便朝小区走去。
    小区里光线暗，桑心淇走的并不快。
    刚转过一个拐角，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桑心淇惊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抡起手提包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包结结实实砸在来人胸膛上。
    对方闷哼一声，沙哑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是我。”
    扬起的包僵在半空，桑心淇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看清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廖易深？”
    “嗯，”男人低低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酒气。
    桑心淇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你吓死我了！”随即皱眉凑近，“你喝酒了？”
    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廖易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哑着嗓子问，“玩得开心吗？”
    下午与张总谈完合作后，他们在饭局上刷到了许佳年发的朋友圈——照片里，是她跟许佳年一起看电影的票以及吃火锅的照片。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只是在张总举杯时，平日里很少喝酒的他，多喝了几杯。
    此刻酒精在血液里灼烧，那些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桑心淇抿了抿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廖易深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嗓音低哑：“一边说要追我，一边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过来，桑心淇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她猛地抬头，声音微颤：“廖易深，你胡说什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沉默着没回答，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楼道里晦暗不明，桑心淇胸口发闷，转身就走。
    她今天答应许佳年，不过是为了感谢他的帮助，根本没有任何越界的心思。可廖易深的态度，却像一盆冷水浇下来，让她心里发寒。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努力靠近他，可他的态度始终若即若离，既不明确拒绝，也不肯真正接受。她走得很快，眼眶微微发热，越想越觉得委屈。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感应门重新打开。廖易深跟了进来，两人沉默地站在狭小的空间里，谁都没有开口。
    到了楼层，桑心淇径直走向自己家，抬手输入密码，手腕就被他一把扣住。
    “对不起，”他嗓音低哑，指腹微微发烫，“刚才……是我说话不过脑子。”
    桑心淇背对着他，肩膀微微绷紧，半晌才开口，“你喝多了，回去醒醒酒吧。”
    说完，轻轻挣开了他的手。
    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就在刚才，她甚至开始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不合适了，毕竟八年的时间，像一道鸿沟横亘在他们中间。
    可他一句道歉的话，让她打消了怀疑他们之间合不合适的念头。
    清晨，桑心淇推开门时，发现门口挂着一份早餐，袋子里还夹着一张纸条，她抽出纸条，上面是廖易深熟悉的字迹：「昨天喝醉了，说了不合适的话，对不起。」
    她盯着纸条看了几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算了，不跟醉鬼计较。
    昨晚辗转反侧时，她忽然想通了，他反应那么激烈，恰恰说明他在意她。
    不过，她也想到了许佳年。
    这段时间，他频繁地帮助她、约她见面，甚至让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可对方从未挑明，她也不好贸然开口。
    桑心淇很清楚，她的工作室不能一直依赖许佳年，如果自己不努力，光靠别人的扶持，迟早会出问题，她当初从国外辞职回来创业，可不是为了依附于谁的。
    下午，她去了张总的公司，敲定了合作细节并正式签下合同，张总办事雷厉风行，三天后款项便打了过来。
    虽然决定和许佳年保持距离，但她依然感激他的帮助。于是，她约了他吃晚饭。
    川菜馆里，两人相对而坐。
    桑心淇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他面前，“谢礼。”
    许佳年挑眉，似笑非笑，“来真的？”
    “当然，”她语气坚定。
    最近的一段时间了解，如果他不收，她心里反而会一直觉得欠他的。可他其实……很想让她欠着，这样他们之间就能有更多交集。
    但看到她纠结的样子，他又不忍心。
    最终，他笑了笑，收起纸袋，“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饭后，桑心淇回到家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响了廖易深的门。
    门很快开了。
    “吃了吗？”她问。
    廖易深侧身让开，她一眼就看到餐桌上摆着几道菜，热气腾腾的。
    “刚做好，”他说。
    “今天怎么这么晚？”
    “加了会儿班。”
    “哦——”她拖长音调，直接走了进去，“那我蹭点。”
    廖易深看着她自然的动作，默默关上门。
    桑心淇扫了眼桌上的三菜一汤，故意道，“一个人吃这么丰盛？”
    “饭量大，”他面不改色。
    “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你吃这么多啊。”
    她歪头看他。
    廖易深顿了顿，淡淡道，“现在长大了。”
    桑心淇憋着笑，“哦”了一声，在餐桌前坐下。
    廖易深去厨房拿了碗筷，两人安静地吃着饭，桑心淇夹了一筷子菜，眼睛一亮，“好吃！”
    幸好她晚上没吃太饱。
    饭桌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比前几天缓和了许多。暖黄的灯光洒在廖易深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桑心淇的目光不自觉地流连在他的眉眼间，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满足感。
    可当视线下移，落在他红润的唇瓣上时，她突然想起那个醉酒夜晚的片段——温热的触感，交错的呼吸，还有他慌乱推开她时泛红的耳尖。
    “咳...”桑心淇猛地别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她眼珠转了转，突然开口，“廖易深，有酒吗？”
    酒壮怂人胆。
    廖易深夹菜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想要喝酒？”
    “小酌几杯，”桑心淇撑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并没有说什么，起身走向酒柜。
    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响在空气中回荡，桑心淇望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心跳忽然漏了半拍。
    廖易深很快折返，手中托着酒瓶和两只晶莹剔透的酒杯。他将酒具轻放在茶几上，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注入杯中，推了一杯到她面前。
    “甜的？”桑心淇浅尝一口，惊讶地挑眉。
    "特调鸡尾酒。"廖易深唇角微扬。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瓶身上繁复的花纹，“这包装看着倒像是陈年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