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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书屋 > 恐怖灵异 > 女配她听到真凶心音 >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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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那薛娘子,不理会也罢。”
    “母亲,你别再闹心。”
    郦宽脾气下去了,其实是个很孝顺体贴的孩子,说话也很有志气。
    邓珠心里亦是一暖,口中说道:“母亲知晓了。有些事,不必强求。”
    她心头却发酸,这几年昌平侯府被冷拒得还少吗?他们大抵跟薛娘子一样,言语客气,可到底介意那桩事。
    那桩龌龊丑事!
    邓珠再怎么记恨当初郦婴所为,如今也不得不为儿子名声考虑了。
    如今做官靠举荐,名声本便是十分要紧一环。
    郦婴杀人之罪若在,宽儿前程也会有阻碍。
    想到当年,邓珠也是想要笑的。满京城那样子的传,说郦婴厌了陈薇,又甩脱不了,故将陈薇解决。说得郦婴好似选了她这个原配夫人一样。
    可实则,郦婴十分喜爱陈薇,陈薇怎样闹也不生气,再闹说不定真要邓珠退位让贤了。
    郦婴怎会舍得杀了陈薇。
    可当年,邓珠是一个字都没有说。难道她要告诉所有人,其实自己夫君对死去的小女娘颇为爱惜,才舍不得下手?
    与其那样,她宁可郦婴有事。
    于是五年前,邓珠紧紧闭嘴,一个字都没有说。那是属于邓珠的内心秘密,幽暗的封于邓珠心中,这样生根发芽。
    可一晃眼,儿子长大了,要谋前程了。过去了整整五年了,邓珠气也仿佛消了很多,也不似当初那般疯狂。
    为了儿子,她倒是可以忍一忍,让那个,那个男人回家。
    邓珠手指捏住腕间佛珠,却似消不下眼中怨色,她蓦然闭上眼,深深呼吸一口气。
    见过薛娘子,邓珠心里亦愈发坚定了。
    她倒也不是十分见怪薛凝,毕竟是人之常情,谁都会挑挑拣拣。
    可连个孤女都会挑剔宽儿,旁人如何自处?
    郦婴,也是时候让这个不忠男子找回清白。
    第61章 薛娘子还真是好看
    一开始,邓珠心里气并没有消。
    她面上看上去很和善,可是心里却记着这口气,人也不是那么容易便好。可宫里妹妹也劝她,一家人利益相关,休戚与共,何必再计较那么多呢?
    淑妃虽有恩宠,但终究比不得裴后。平时淑妃对裴后低声下气,恭恭敬敬,并没有不对付。
    但人在后宫,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事业心肯定是要有。
    便是不跟裴后作对,也要将自己家抬一抬。
    邓氏并无出色人才,只郦婴这个姐夫有些能耐,淑妃当然也想扶持个外戚。
    就说皇后娘娘,不也捧自己内侄,将裴无忌宠上天。
    只要郦婴没真杀人,何必因为郦婴找个女人记气?
    陛下是后宫三千,要淑妃生气,恐怕早在宫里头气死了。
    在淑妃看来,陈薇再怎么不知廉耻,郦婴再怎么老房子着火,说破天也不过找了个女人。
    妹妹这样说,邓珠也并不意外。
    邓珠也知晓别人亦会这么想,故从来不会将自己愤懑说出来。
    道理人都懂,未必做得到。
    若单单如此,邓珠也未必听劝,可淑妃又提及宽儿前程,邓珠也不得不生出顾忌。
    邓珠是个有行动力妇人,今日之前,她甚至已去法觉寺见过郦婴。
    五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去见郦婴。
    见着时,邓珠也吃了一惊,仿佛跟她往日印象里不一样。
    郦婴双鬓染霜,看着显老。不过虽是显老,却并不显颓。
    他双眼似有火光闪动,好似被关住的野兽,显出强行压下的躁动。
    这也不奇怪,心爱的女娘死了,他偏生又成为了杀人凶手,生生被禁在法觉寺里五年。
    郦婴自然快要发疯了。
    邓珠也问过去法觉寺送东西的仆人,问郦婴日常饮食起居。
    郦婴被冤困于法觉寺,他显然很不甘心,更不愿认命。
    他日常起居一如从前,一日三餐按时进食,早睡早起。甚至每日会修整仪容,在那逼仄小院里锻炼身体,练武不辍。
    那小院不过一丈见方,小得很,接近正午时候才能见到阳光。
    邓珠第一次见时,竟不觉悚然一惊。
    就是在这样的院子里,郦婴保持了身材,并未发福,人也没有疯。
    邓珠虽不愿意承认,郦婴确实是心性坚毅胜于常人之人。
    就像从前做夫妻时留给邓珠的印象,昌平侯是个有主意,沉得住气的人。
    那时邓珠很为这样气度折服,从来未想过拿捏自己的夫郎。
    若不是亲眼所见,邓珠也很难相信郦婴会为陈薇那样的小娘子发疯。
    如今郦婴虽双颊斑白,却亦犹自背脊挺直,宛然如剑。他没问邓珠这五年来为什么不来看他,只轻声说道:“邓娘,你来了。”
    他又说:“这几年,家里劳你操持,辛苦了,多谢。”
    就好似两人只是几日未见,而不是整整五年光景。
    做夫妻那么久了,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郦婴想要出来想疯了,但郦婴倒是沉得住气。
    郦婴一双眸子望向她,说道:“是我这个父亲对不起宽儿。”
    一语却说到了重点,郦婴最对不起
    就是他的儿子了,令好好的孩子抬不起头来!
    离开时,邓珠心里也浮起了讥讽的酸涩。
    来时她也设想过郦婴会跟自己如何说话。郦婴想要脱身,少不得家里人在外奔走,这时候是他有求于邓珠了。至于陈薇,别说陈薇已经死了,就是陈薇还活着,大约是哭哭啼啼帮不上什么忙。
    但无论郦婴如何忏悔,她也跟郦婴没什么情分。她愿意出手襄助,只不过是为了儿子,跟这个男人已没什么关系。
    如果郦婴非要忏悔,再拿来比较,这时候再说什么还是邓珠好,陈薇远远不及。邓珠听了也不会感动,反倒会觉得可笑。
    然而郦婴既没有求饶,也没有忏悔,那句邓娘辛苦也是郦婴唯一一句略显温情的话。
    他大约也觉得邓珠不会因为彼此间情分再救他,于是也干脆不提了,只提邓珠关心之事,那就是宽儿。
    又或者,其实他根本不在乎邓珠有什么看法,眼里将邓珠视若无物。
    于是邓珠也发现了自己拧巴,郦婴求肯,自己虽不会原谅他,但也会解气。
    她也想看见郦婴后悔,懊恼因亏了自己,所以才落得如此地步。
    察觉自己拧巴心思,邓珠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人活着也要往前看,邓珠也要向前看。
    既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定了主意后,邓珠也颇有行动力。
    她已与淑妃商议过,请能人反复看了卷宗,甚至寻出当时这桩案子里一件破绽,可供喊冤,使案子重新调查。
    已经做好这些,她才来试探薛凝,想要以这桩婚事将善于断狱的薛娘子给笼络住。
    邓珠紧紧捏着佛珠,她终于睁开眼,一双眸子已经平静下来。
    这时马车已停下来,车帘被拉开,露出郦宽面容。
    郦宽蓦然说道:“母亲,何必为那个人,筹谋这许多?不如,就这样吧。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哪怕旁人议论,我也不在乎的。”
    他越说越快。
    郦宽蓦然紧紧握住了母亲的手,年轻面颊之上也浮起了几分激动。
    邓珠叹了口,说道:“因为,你们都姓郦,又怎么能不理会?以后你出去做事,稍稍有些成绩,便会被人嚼舌根,拿这件事打压你。本朝以孝治天下,你甚至不能跟旁人一起责备他。于是,也永远矮了一截,受此事所累。”
    “有些东西是我这个阿母给不了你的,我再用心,也不过是一介妇人。有些东西,得有一个清白父亲才能给你。”
    “譬如这侯府爵位,这宫里人点头你才能承爵,你才能是世子。你阿父从前很风光,可所谓人走茶凉,自他被囚于法觉寺,那些关系都淡了。只有他仍是青骑校尉,方有足够力气扶你一把。”
    “于是家里,才会有很好的以后。”
    说完现实,邓珠再说感情:“而且在你心里,当真恨透你阿父,当真一丝情分没有了?”
    郦宽说不出话。
    自然不是一点情分都没有。若当真没有情分了,郦宽不会这么的急。甚至一开始他虽不愿意,也默许要与薛凝结亲。
    小时候,郦婴就是儿子眼里的大英雄。
    郦婴在外征战,回家时候少,跟宽儿相处时间也不多。
    可每次回来,郦宽都十分欢喜,吵着要郦婴教他骑马、射箭,跟郦婴习武。等郦宽年纪大些,郦婴还将一枚祖传的黄金锏分给宽儿,说要亲自教他用。
    正因为有希望,所以才会失望,才会生出心结。
    这几年郦宽打起精神,人前不肯让人,可也使得郦宽有些偏激易燥。譬如今日,郦宽就不应该失控对薛娘子口吐恶言。
    那确实是有失体面。
    她知晓郦宽口里虽硬,心里却盼望一切都回到过去,盼着什么事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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