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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

    “王八羔子,老子养你这么大,就特么是个赔钱货,把你弄死都不如那条狗!”
    “过分了过分了,有啥事好好说。”土地爷上前拉架。
    钱怀水回手就推了他一下:“滚,要不是你们来,我那宝贝黑将军能死么!滚,都给滚!”
    他整个人像是疯了,我特有去了隔壁的屋看看,只见那个屋精心打造的豪华狗舍内,一条黑色的细狗口吐鲜血的倒地不起。我又回到了屋内,这才知道是原来是他儿子见狗太饿了,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一块儿撒了耗子药的肥肉给丢了进去,结果,意外就把狗给毒死了。
    我说:“儿子是亲生的,他又不是故意的,教训教训就可以了,别再打坏了。”
    土地爷护着孩子,他儿子一个劲儿的道歉,钱怀水却是不放弃上前逮着机会就是踹,又指着他怒骂:“你就像你那个婊子妈一个模样,都是特么来坑老子的,我那条狗给我赢了3万块,你行吗!认错了求我原谅你,不可能!还有你们这两个扫把星,我打我儿子关你们屁事?三万块钱你出,还是你出?”
    “那个,小伙子,你听我说。”
    “说个几吧!”
    土地爷左眼被打了一拳,气急败坏的钱怀水出去抄菜刀,用刀指着撵我们走,这人现在已经疯了!被赌博彻底迷失了心智,玛德,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个后代多难?为了能让素儿怀孕,以后给我们老廖家留个一男半女的,我千里迢迢的来这里容易么。
    唉,虽然老子打孩子天经地义,可也这么打的!再把人打死了可咋办。
    我们俩拉着他儿子就往外走,可那小子也是驴脾气,说啥就要让他爹打死他,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留着干啥,快走得了。拉扯时,我就劝他,等他爹消气了再回来。十岁的孩子也是害怕,被我和土地爷劝了几句,一起给劝出了家门。
    大门很快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完了,还想找他当舵手的事儿又泡汤了!那钱怀水高高瘦瘦,身子却都是腱子肉,一看就是爆发力的好手,再者还是个大夫,这回真可惜了。
    “他居然敢打我!老子一定要记他的错,一定要制他!妈的,我查查看,他犯了哪条罪!”土地爷左眼青了,眨着眼睛开是掏裤裆,半晌过后拽出了一大本书,看封皮与上本不太一样。
    他仔仔细细的找着,一会儿,兴奋道:“找到了,打七十岁以上老人,今年我特么都100多岁了,他打我,太好了,看我怎么整他!”
    虽然我知道打断他很礼貌,可依然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等等,土地爷您...好像不到七十。”
    “你说啥?什么不到七十,你怀疑我的年纪么?”
    “您多大的时候被日本人逮走的!”
    “五十八啊。”
    “那就得了,五十八,差十多岁呢,打你没事儿。”我坦诚道。
    土地爷愣了半晌,气的蹦高,起脚就是踹了过来:“你个多嘴的乌鸦,刚刚要是不说,我不就可以将错就错了么?你个王八蛋,没事儿瞎说什么实话,知不知道找一个罪名有多麻烦么!”
    完了,我这还是好心办坏事了,道歉的时候,钱怀水的儿子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他稚嫩的仰起头,问土地爷:“老爷爷,求您别怪我父亲,他打就打吧,是我的错,何况,这么多年我父亲挺不容易的,我欠他的,就算是他杀了我,我也欠他的。”
    “你瞅瞅,看这孩子多懂事。”土地爷摸了摸他的脑袋又说:“放心,爷爷是神仙,绝不会放过坏人!”
    小孩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不是我爹亲生的儿子,这么多年,我爹为了养我真的很难的,他放弃了自己娶媳妇,又花光了家里的钱为我治病,这条命就是他给的,以前没赌博之前他不是这样的,而且,他虽然不是亲爹,对我却比亲爹还亲,如果他杀了我能消气,那就让他杀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 神煞
    这可是一大重磅消息,万万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隐情,然而,土地爷就像是那村里好事儿的妇女一样,眼巴巴的问小孩说:“真的?是不是那个混蛋对不起你妈,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你?”
    “土地爷,过分了啊!”我不满道。
    谁知他一下子炸了毛,怒道:“小王八蛋你胆肥了啊,居然敢教训我呢?知不知道这就叫做调查身世,万一能帮他寻找的亲生母亲呢,可是大功一件啊,不知道看问题不能看表面么,就好比我说你是混蛋,那你就真是个混蛋了?”
    我不过是一句话,他居然像个机关枪一样,嘚啵嘚啵个没完没完,泥人也要被说出了是火气,不过,我没想到首先受不了居然是钱怀水的儿子。
    “你们别说了!”小孩儿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他的呐喊声令我都觉得十分触动,不自觉安静了下来,就连土地爷也不在像刚刚那样叨叨没完。
    “我妈妈嫁给我爸的时候,其实已经怀了孕,这件事儿是奶奶临终前说的,当时他在咽气之前不准许我去拜她,还骂我不是钱家的种儿。”说着说着他流下了泪水,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却有了与他不符合的成熟。
    他儿子名叫钱余,听起来还怎有多余的意思,他母亲在嫁给钱怀水的时候其实是隐孕的,因为当时她男友却被抓到监狱里面劳改,被判了三年,为了能等男友出来,钱怀水就成了备胎,结婚之后,怀孕生子,可这孩子却越来越不像钱怀水。久而久之就产生了疑惑,好景不长,孩子三岁的时候钱余的生父在监狱里面放出来。与他母亲私会的时候被钱怀水发现,得知事情原委后,钱怀水也想不管孩子,可那个劳改犯生父压根就不认钱余。
    第二天,他母亲与前男友逃走了,留下了他们父子,街坊邻居都知道钱怀水被戴了绿帽子,可是,他依然坚持的把孩子养大。平日里对钱余也是视如己出,有人来买孩子,均被他骂走。好多介绍对象的,一听说有钱余这么个拖油瓶,真就没有一个答应的。
    拖来拖去七八年过去了,钱余也十岁了,可是,这些年钱怀水因为情绪抑郁,染上了赌博,从最初的摇骰子再到玩扑克、麻将,以至今天的赌狗,局也是越来越大,幸运的是他可以靠着生平所学的兽医本事,一点点的将家业赢了出来,但是,日子久了,难免这人的心性会更加的怪异起来。
    钱余哭着说:“是我不对,害了爸爸的狗,没有了黑将军帮着赢钱,爸爸一定会很痛苦的。”
    不断的安慰钱余,再怎么成熟,他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如今被自己敬仰的父亲他赶了出来,可想而知,其中对他内心深处的刺激必然是巨大的。后来,土地爷提议找个地方先休息休息,劝人的事儿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尤其面对的还是钱怀水那么一位性情暴躁的主儿。
    我说:“土地爷,这天都快黑了,咱们去哪啊?”
    “去哪,当然找个地方对付一宿。”他得意的说。
    以为他要带我去谁家哪蹭一宿呢,结果,他把我们领到荒野外的一间破庙那儿,庙的房檐都被扒了,墙壁上被涂抹了好多的标语,什么毛xx万岁,打倒xx奇,甚至还有的地方贴了小标语,什么社会主义大毒瘤的批斗话语。好熟悉啊,当年在村里走出来也是这样,全国各地都在破四旧立四新,那时候的人好像真的都疯了,
    庙内的中央供奉着一尊已经破烂烂的大佛,身上同样也是写满了标语,破庙内但凡能搬走的,统统是一个不剩,庙内居住的老鼠,在我们来了以后主动退了出去,于是,土地爷带我们到了墙角找到干净的地方,他倒是好,往那石头上面一靠,呼噜声很快就起来了。
    钱余紧挨着我,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我不是他,理解不了他对钱怀水之间的父子情。房盖是被掀开的,抬头看着明亮星空,风水玄术中将天象定为一国国运的象征,在古代星象堪舆术法,贫民百姓都是不可以学的,而我对于苍龙七宿的认知仅限于所听,天空上的星斗璀璨,也不知茱莉亚的图纸是什么样的,如果我猜的对了,或许,很快我就可以回家。那素儿跟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总算我能有个回报了。
    想着天南海北的妻子,不知不觉我也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土地爷将我摇晃醒,他问:“那个娃娃呢?”
    是啊,钱余呢?昨天还睡在我旁边呢,不会是回家了吧,就钱怀水那激动的模样,我还真怕他失手给他儿子打死。
    “不好,快点,咱俩快点去救人。”
    蹦起来就走,可刚出去就见破旧的大佛面前,钱余双膝跪地,两手合十,眼睛闭着,呼吸均匀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
    “这孩子不会是跪了一宿吧?庙都被砸了,哪还有神仙啊,真是个傻小子,求泥像还不如求我呢。”土地爷上前碰了一下:“醒醒,一起劝劝你那个固执的爹,天都亮了,不知道他开窍了没有。喂,还睡啊,快醒醒。”
    结果,他那么一推,钱余居然头朝下栽倒在地。我与土地爷对视一眼,这是咋回事?好端端的昏倒了,上前摸了摸鼻息,不对啊,这人还是有呼吸的。呼吸匀称,好端端的,哪里有什么问题?
    钱余抱到了干净的地方放好,摇了好半天也是没反应,我略知一些医理,给他做了个一连串的检查,可这孩子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的毛病。思来想去,能造成如今这样的状况,只剩下一个结果,那就是丢魂!
    魂魄有天地人三魂,所以常见的丢魂就是三种,而咱们民间最常见的丢魂是小孩子在外面玩,突然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吓丢一魂,回到家中便是发烧,高烧不退,吃什么药也没用,化验还没什么问题。
    第二种是被什么东西冲到了,也许风水中的煞气,也有可能是成了精的野兽,还有可能是被小鬼,此种多为嗜睡。
    第三种,恍恍惚惚,精神失常,记不住事儿,你问他一,他说二,感觉这人就像是缺了心眼。
    钱余今天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被煞气冲走了魂魄,然而,我和土地爷都在这儿呢,他一个神仙,我一个地地道道的风水先生,真要是有事儿,怎么可能会没发现?
    拿出了罗庚,分金立向,查庙中哪里有天然的煞局。土地爷突然蹿到了我旁边,凑过来看:“看风水呢?”
    “废话么。”
    “怎么说话呢,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我无奈道:“得,土地爷,您说的话刚刚一点用都没有,我这么说总可以了吧?往一边上靠靠,让我好好看看。”没想到,他竟然没胡搅蛮缠,坐在了大佛的旁边的石台上啷当着脚,偶尔还会挖挖鼻孔,鼻屎随手那么一抹,始终笑盈盈的看着我。
    其实,我很不想承认自己失败了,躺在地上的钱余明显是被冲走了魂,可我拿着罗庚却丝毫也查不出庙宇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太阳一点点的升起,就连土地爷也跟着打起了哈欠,我忽然有种感觉,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似的。
    没辙了,只好安慰自己,是啊,他是神仙,我就是没查出来也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土地爷,你看出来了?”
    “服了?”他挑衅的说。
    “没看出就是没看出,这没什么丢人的,请土地爷不吝啬赐教。”我谦虚道。
    他给我指了指天:“不用我直说了吧?”
    天?我抬起头,天空很晴朗,整个房盖被掀开,大佛距离出庙不足两米,这就奇怪了,他让我抬头看什么?也许是土地爷不耐烦了,他又说:“我看你就是榆木脑袋不开窍,昨天什么日子?”
    “昨天?八月二十四?怎么了?”话一出口,我瞬间想起来了,昨天不是阴历七月十五么,这一天圆月,再算时间,当太阳升起时,照射来的虚影将佛投到了另一边。如果是这样的话,昨天的月光不是在佛像的身后么?这样以来,佛像的虚影的就会探出头去,接触到了大门口的位置,再者,钱余处在佛像面前跪拜,便是佛出头,以神煞冲了神魂。
    我点点头:“多谢土地爷赐教,我懂了。 ”
    “明白了?看来你还没有笨的彻底。”他笑着说。
    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太过与拘泥于形式了,芸芸众生,凶局煞地自有天成,就如以一个寻常人的眼光看待世界,往往会无法接受到世界最新的变化,没错,土地爷算是给我上了一课。
    既然是神煞冲走的,那就招魂吧。
    可是手里没东西,只能用最简单的喊话方法站在大门口喊魂,先将钱余的衣服用树枝挂上,举起来,吆喝起了他的名字,喊了半天,也没个动静。没过多久,土地爷惊讶的喊:“廖一贫,你过来看看,这孩子有点怪啊!”
    第三百六十七章 放狗
    被土地爷喊过去看看,钱余的状况也确实把我也搞懵了,这孩子还真有点怪,明明丢了魂,可现在却是皱着眉头,呲牙咧嘴的表情狰狞,嘴里还会发出‘哼哼’的声音。
    土地爷为他做起了检查,摸着下巴,奇怪的说:“不对啊,丢魂不是应该发烧么?你看他这样的,简直就像是要去咬死谁似的。”
    是啊,在县城我没少给别人家孩子喊魂,可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亦或者在睡梦中恐惧尖叫,因为魂魄游荡会让小孩子始终保持着最害怕的情绪,变得慌不择路,使他们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或者是下水道、树下、某个胡同口的角落,所以说,这一类的地方最容易撞鬼。
    “我的大阴阳先生,咋办?”
    “我的土地爷,您说咋办咱咋办!”
    话一出口,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就不会拍马屁?明明是发自肺腑的奉承,说的也非常虔诚,可却会在不经意间,便能够恰到好处的拍到马蹄子上,比如现在,我话刚说完,他打了下我的肩膀:“我要知道还用问你啊!你瞅你德行,会不会?会不会!”连续打了我好几下。
    “会会会!您消消气。”为了能学到纸判官,现在就土地爷对我说,鸡蛋是树上结的,我也认了!
    现在喊魂喊不来了,只能找一找魂儿去哪了,没有生辰八字,那就只能用寻龙尺推断大致的方位,先将钱余的鼻孔堵住,画下五鬼追踪符贴于面部,当他缓缓呼吸时,寻龙尺置于头部上方,当前靠的是魂魄间的互相感知,准确很低,但总比傻待着强。
    定位是在西北边,我端着寻龙尺疾步出了破庙,一路上寻龙尺缓缓的移动,好在大致的方位没变,入了县城,我们俩一前一后,路上有认识土地爷的会停下打声招呼。
    他指着寻龙尺说:“你这玩意儿行不行?骗人的吧?”
    “您是土地爷,还用问我么?”我心里想着,神仙不都是无所不能的么,怎么他一天天的就像是傲慢的小老头,不仅犟还固执。
    “我去世之前是村长,不是风水先生,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小王八蛋,你要是再跟俩犟嘴,看我不抽你的,不尊敬老人是犯罪懂不懂!”
    “懂是懂,可您也别一直为老不尊啊。”
    “放屁!我哪不是慈眉善目?你瞧瞧老百姓对我的态度就应该明白什么叫做以德服人!”
    话音刚落,皇亲饭馆的服务生买菜回来,正巧我们走个对脸,那服务生一见面就哭丧着脸,拦住土地爷说:“这回碰见您了,土爷爷,您看啥时候把饭钱结了吧,我们小本生意,真是不容易啊。”
    “啥意思,是不是以为我赖账?告诉你,我活了这么多年,谁的账也没欠过,这不是吃你几顿饭,你至于一直追着要么,好歹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还有外人在,给点面子,行不行?”
    服务生又说:“土地爷爷,您也清楚的狠,咱们城都快没了,那时候您都已经成泥巴了,上哪找您要饭费啊。”
    他气的直蹦高,我赶忙拉住他说:“咱以德服人,千万别冲动的,打起来咋办?”
    “好,廖一贫,今天我给你这个面子,要搁以前我的脾气,他早挨揍了。让老黄自己来找我要钱,妈了蛋的,以前他欠了我一百二十块大洋,直到现在还没还呢,这么多年,我必须要连本带利给吃回来!”土地爷气喘吁吁。
    服务生一看也没跟他继续计较,挎着小筐缓缓的离开。不过,他的话也的确给了我们提醒,留下来的时间的确不多了,石娃躲在了家中不出,才使得大雨未落,可那黄河铁牛已经昭示不久远的大难将至。
    深吸了口气,重新稳住了寻龙尺,还得继续开始找,在遇见服务生之后,土地爷也变得沉稳许多,是啊,滔滔的黄河水,一旦彻底的泛滥起来,那将绝非人力所能抵挡,不知不觉,意识有些出神,现在能做也只是祈祷事情能够顺利一些。
    等到了县城外,不远处聚拢了一大群的人,有的喊加油,有的愤怒咒骂,还有的人显得特别懊恼,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白票,热热闹闹的场面像极了九十年代香港电影里的赛马场。
    寻龙尺渐渐的稳住,我与土地爷对视一眼:“莫非是在这儿?”处理这里,周围也没什么住人的地方,而且就此地人最多,收好寻龙尺,当前也就只有这么办了,我说:“现在死马当活马医了,走!”
    人实在是太多了,废了好大劲儿,连土地爷的鞋都被挤丢了,我们才算是拥挤到了前面,一大片空旷地,两只猎狗正在追撵着兔子,双方并驾齐驱,欢呼声盖过了犬吠声,其中一条黑狗最为抢眼,步伐矫健,身体灵敏,当兔子急速变向时,黑狗几乎呈四十五度倾斜,快速超近路,后腿爆发弹射而起,灰色的兔子被那猎狗一口咬住。胜负已分,人群当中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最兴奋的要属钱怀水了,他站在最前端,蹲着身子抚摸着黑狗,嘴角咧到了后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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