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节
别人有地仙为仆都开心得要死，他兄妹却全不在意。哥哥只想要肥料，妹妹干脆就只想看烟花。说到肥料，那五源洞府经历过这一场战斗后早已支离破碎不成样子，有什么禁制也都被毁了，再加上斗转微尘阵已破，再无阻碍吸收的力量，接下来唐劫就要将其完全納入黄庭世界了。
有流风，玉真子，卫元子三个地仙再加四个紫府在此地归墟，此地灵性之强已可想而知。一切修为尽归天地后，将让整个黄庭世界都提升一个大档次。
唐劫要想在此地成就地仙再非难事。
非但如此，借助于黄庭世界，达成天地一心，唐劫注定要比一般的地仙更强大许多。那时候就不是靠合体欺负人，而是仅一个分身都有可能越阶击杀了。
只是就在唐劫打算收纳这一方土地的时候，就见那云潮中似有什么东西在动。
唐劫好奇，运足天目望去，就见云潮中赫然是一条龙。此龙头生双角，色泽灰暗，形貌古朴，有一个特别大的龙头，身材微五短，比起一般的龙来显得肥胖许多，四只龙爪却格外粗壮。此刻这条胖龙全身浴血，看起来狼狈不堪的样子，就连鳞片都大片受损剥落。
看到那条龙，唐劫脑海中随即浮现出旧日王庭中的种种形象。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回，直到一个画面定格。
“磐龙！”唐劫终于想起这是什么龙，脱口叫出声来。
这分明就是当年王庭四圣中，混元圣君的坐骑磐龙。
老青龙的反应同样证实了这点，就见他指着那磐龙哆嗦道：“磐……磐……磐龙？他怎么会在这儿？”
从永恒之棺出来的半日功夫，老青龙竟是连着碰到两个上古遗仙，心中之震惊可想而知。
其余人不知情况，纷纷好奇。依依更是指着那龙道：“好胖的龙，分明该叫肥龙才是。”
唐劫已道：“此乃磐龙，乃上古时期混元圣君之坐骑，天生地行神遁，更可隐匿地下，难以察觉。看这情形，他应当是早就藏在这里多时了。五源洞府被流风他们强行破解后，早失去藩篱作用，估计这老龙就是因此原因从地下悄悄潜入的。不过他的运气不太好，刚潜入就碰上了牟司命自爆……”
说到这，唐劫的嘴角已抿出一丝笑意。
这磐龙的命的确不怎么好，本来以他的隐匿之能，除非唐劫事先有知，刻意用洞察天目搜寻，否则绝无可能察觉。
谁想到这时候会碰上牟司命自爆，庞大的力量直接笼罩五源洞府，将整个洞府空间都犁了一遍。
饶是这磐龙地底隐匿能力再强，也还是被轰了出来，不仅如此，更是被牟司命的自爆轰得当场重伤，这刻哀号不止。
尽管如此，唐劫却不同情他。
这老龙偷摸进入，肯定是不怀好意，定要拿下来问个究竟，而且从他身上，唐劫隐隐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让他想起了某个曾经邂逅过的少年。
可就在他要出手把这老龙拿下的时候，就见空中突然出现一座石府。
唐劫看得清楚，这石府分明就是先前自己所入的那石府。只是那石府原本只是五源洞府中斗转微尘大阵下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坑，不知为何竟化成一间真正的石府。
这刻随着石府出现，磐龙已狞笑着探爪向石府抓去，口中还道：“终于出来了。”
眼见磐龙要将石府抓住，就见石府大门洞开，从门后伸出一只手来，对着那磐龙的爪子一弹：“此地已有主，还不速去！”
这一指弹在磐龙爪上，磐龙那无坚不摧的龙爪竟被弹出一个大洞。
他嗷的一声呼喊起来：“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言语中带着无尽惶惶之意，显然这突如其来的一指带给他的震撼极大。
就见那石门大开，从门内已飞出一人。
看到这人，老青龙却是按捺不住的叫起来：“扶风子！”
这石府中出现之人，赫然是那被唐劫埋入土中的扶风子。
只是此刻扶风子哪里有丝毫枯死迹象，反倒一身仙风道骨，一看可知是成仙得道之人。
非但如此，那磐龙也是返虚境界的大妖，却被他一指重创，其实力分明已突破地仙层次，达成真仙。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不久前，老龙还信誓旦旦说扶风子道基不稳，地仙已是终身巅峰，但此刻出现的扶风子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真仙。
“扶风子！”磐龙显然也认出了对方，失声叫道。
先是骇然，随即领悟到什么，大叫道：“那东西……那东西被你用了？”
口气中却是充满了悲观与绝望。
扶风子冷哼：“孽畜也敢上窥天机，行此透天之事！奈何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任你用尽手段亦是徒劳！磐龙，你这辈子就是为人坐骑的命，以前你是圣君坐骑。如今圣君已陨，本尊给你一个机会，立刻降服于我，为我坐骑，我可赐你永生。”
“永生？”磐龙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荒唐！荒谬！扶风子，你一个小人物也敢妄言永生，甚至以我为骑。你有那驾驭仙兽的命吗？”
“以前没有，现在却是有了。”扶风子淡淡道：“万载蛰伏，只为一朝。我等候了一万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你又懂什么？”
磐龙听得一呆：“一万年？你说你等了一万多年只为今天？难道你也知道那个？这怎么可能？”
扶风子眉头亦是微皱：“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沉睡了一万多年？”
这话传到唐劫青龙等人耳中，心中亦是剧震。
唐劫向青龙望去，就见老龙已是全身颤抖，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唐劫已悠悠道：“真有趣，如果我没记错的化，青龙你也是蛰伏了一万多年，对吗？”
第125章 上古秘辛
五源洞府内，扶风子与那磐龙还在对峙。
而在黄庭世界中，青龙亦紧张的看着唐劫。
只是唐劫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
透过那一层空间薄纱，唐劫依旧在关注着五源洞府的情况，犹如隔岸观火一般，神态悠闲，口中更是道：“说起来，我们也认识很久了。一直以来，都和你探讨的是修炼的问题。对于其他的事，却是不闻不问。不过现在看来，这却是个巨大的错误。冰凰的入魔就是这错误的结果，只是没想到这个错误竟然还在继续……”
冰凰哼了一声，表示她并不认为这是个错误。
唐劫自顾自看青龙：“当初在青云界大阵核心遇见你，那时你本体镇压姬瑶仙。我曾以为那是你沉睡万年的原因，现在看来我错了。其实你另有目的，对吗？”
青龙哆嗦了几下，想说什么偏又说不出来。
说来也怪，他都已经是唐劫的仆人了，还有什么可瞒唐劫的？
但这刻颤抖着身体，就是一字不发。
唐劫也不怪他，只是道：“是为了突破，对吗？其实你当初就说过的，万年蛰伏，只为一朝突破。如果没有我与林忻，一旦让你的真神回到肉身中，你就能突破位阶，成就大罗金仙了吧？”
老青龙听罢愕然。
半响后才长叹一声：“主人都已经知道了，老龙又岂敢再隐瞒。是，我之所以蛰伏万载，就是为了突破真仙位阶。至于压制姬瑶仙，不过是仙帝为我施展偷天换日大仙术必须付出的代价。”
“偷天换日大仙术？”唐劫重复了一句。
“正是。”青龙回答：“主人也知道，我本上古圣兽，天赋强大。奈何受限于血脉限制，不能突破真仙业位。当年我为王庭坐上客，是仙帝玉成子亲口对我说，青龙血脉初成于混沌初开之际，五境十四阶即为世间真理。四圣兽虽为至尊，却也因此受限于这天地之囿，无法寸进。”
“五境十四阶为世间真理，圣兽至尊无法突破？”唐劫眼中陡生神光。
此时五源洞府内，那磐龙与扶风子已是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磐龙虽是仙兽，那扶风子却是真仙，两相交战，磐龙自不是对手。不多他身为仙兽还不至于全无反击之力，如今正全力挣扎试图脱身。
唐劫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仙交战，口中却与青龙交谈。
青龙已道：“正是。四圣兽乃天地初开时即存在的仙兽，随天地成长而成长，至后达至巅峰。从此滞留于真仙阶位，再难寸进。后有大能，先后走入更高层次，开创金仙与圣仙业位，四圣兽受限于先天血脉，却再无寸进之能，也便从曾经的巅峰地位渐渐跌落下来。为了突破限制，我也曾想尽办法……”
“其中就包括引诱姬瑶仙入魔吧？”唐劫淡淡道。
青龙脸上现出一丝尴尬：“这个……其实我也不是有意的。当年我掌道命运，为了突破真仙，一直在上窥天意寻找那冥冥中存在的一线机会。然而无数岁月过去，也未找到机会。可就我要绝望的时候，一日观测命运，却无意中感受到一丝天意。”
“天意？”
“没错！”青龙很肯定的回答：“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受。就是通过那感受，让我知道，欲破桎梏，便需置死地而后生，破而后立。”
唐劫点点头：“破而后立嘛……到也有理。可这与姬瑶仙有什么关系？”
“姬瑶仙当年修炼的玉女冰心诀可谓是最出色的上古神功之一，潜力无穷，越是外力强大，越是能激发自身。我想以破立之法成事，这玉女冰心诀就是一个最好的示范。”
随着老龙侃侃而谈，唐劫终于明白。
当年的姬瑶仙，身为冰心莲女，成就真仙，其实也已达到了此生极限。
这并不奇怪，五境十四阶本就曾是这片天地的极限，许多人到了这一步后终其一生都无法寸进，每一个能突破的，以惊世之资都不足以形容，谁也不知他们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与代价。
而姬瑶仙的玉女冰心诀更是一种动情必破的仙法，偏偏命运之道，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感情层面的玩弄。
自然而然的，为了研究破而后立之法，老龙就向姬瑶仙开刀。
由于当时姬瑶仙正好照顾兵主，在老龙的命运拨弄下，姬瑶仙最终打破心防，爱上黎九阳。老龙再设计让兵主与瑶女相爱，使得姬瑶仙爱情失败，怒发如狂，玉女冰心诀破功。
当然，老龙也不是简单的让她破功，在此期间他自然还做了许多其他准备，以研究破而后立之法。
结果还真让他成功了，姬瑶仙破功之日，就是她突破真仙业位之时，同时也他是她入魔之刻。
那一天，她成为了大罗金仙，也证实入魔。
她去找兵主，试图杀了他于瑶女这一对“奸夫淫妇”。
在万界王庭中干这事，命运是可想而知的，就算她晋升金仙业位，也没到无敌的地步。她被仙帝玉成子当场拿下，不过因为五源上人苦苦求情的缘故，玉成子没有杀她，而是将她交给五源，镇压于永恒之棺中。后来姬瑶仙脱困，杀了五源，一度逍遥，直至后来王庭再度出手，才将她镇压于鸿蒙碎片中。
老龙曾以为这事过去了。
没想到其后不久，仙帝玉成子就把他找过去了。
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莲女之事，乃尔所为吧？”
一句话把青龙吓了个魂飞魄散。
※※※
五源洞府内，扶风子和磐龙还在打。
磐龙已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饶是他拼命地想要离开，但是面对一位真仙，却终是做不到。他现在还能苟延残喘，更多的还是扶风子在适应自己的力量，顺便拿磐龙练手。
唐劫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的打斗，问：“然后呢？”
青龙叹口气：“仙帝法眼无差，老龙我那点手段早被看破，想赖都赖不掉。不过在知道我的用意后，仙帝思索良久说，虽然手法是卑劣了些，想法到是不差。不过莲女能晋升，你却未必行。”
“这又是为什么？”许妙然惊奇问。
“因为青龙的血脉限制，比姬瑶仙更大吧？”唐劫说。
青龙练练点头：“是啊！我那血脉限制实在太大，难以突破。就算肯舍身成魔，怕是都成就不了金仙。但是仙帝却为我指明了一条路。”
“仙帝为你指路？你坑害了姬瑶仙，他却帮你？”依依不解。
青龙嘿嘿一笑：“小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辈修者，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突破啊！不断的突破！仙帝为什么能够成为仙帝，以一代凡人之躯成就圣仙？还不就是因为他也有着一颗永不停歇的突破之心？”
众人无言。
老龙说得没错，仙帝玉成子能够成就圣仙，不问可知必然有着一颗强大的晋阶之心。就是因为有这样一颗永不放弃的心灵，才能成就今日之地位，这也是每个大人物成就的核心关键。
正因此，在仙帝的眼中，青龙的所作所为或许的确该死，却不是不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