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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去世的合规性[西幻] 第304节

    一名年轻的矮人跪在地上,乞求另一群矮人卖给他一些伤药。
    可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那群人居然一边嘻嘻哈哈地指着他,一边当着他的面,生生将手里的药剂倒进地里,最后还踩了两脚。
    “我告诉你,赛门葛路什。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那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恨恨道,“都是因为你,海顿忒和匹斯力克才会死得那么难看……就算阿古斯勒老大肯放过你,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被叫做“赛门葛路什”的年轻矮人满身是土,狼狈地趴在地上。
    一张脸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眼睛不知是被打的还是哭得,肿的不成样子。
    “求求你们……你们要我怎么样都行,可奶奶是无辜的啊!”他抱住为首之人的大腿,痛哭道,“求求你,她就要不行了……求求你……”
    他的乞求没能换来良药,反而遭到新一轮的毒打。
    露比看到这种场景,拳头瞬间硬了。
    坎蒂丝原本还打算去找守卫,一转眼,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家伙已经被尊贵的城主大人踩在脚下……
    艾伯有些担忧:“那些流氓不会再来找麻烦吧?”
    坎蒂丝:“所以我带着你们一起,有露比在那边看着不会出事……”
    几人在她的引导下在小巷里拐了好几个弯,终于走到一栋的小土楼前。
    艾伯四下看了圈,感觉这里应该就是矮人的贫民区。
    就比如眼前这栋建筑,连个像样的木门都没有,背阴处刮起的冷风直往门里灌。
    坎蒂丝没有多少迟疑,大步踏进建筑,进入一楼的房间。
    狭小的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年轻矮人蹲在床前,不停跟床上的老妇人说话。
    露比就立在一旁静静看着,听到声音后立刻转过头:“总算回来了。”
    坎蒂丝没有废话,当即将自己的手提箱放到室内唯一的桌子上,准备制药。
    余光扫到年轻矮人身上,手上的动作卡顿了下。
    “你去烧点热水,也给自己清洗下伤口。”她抬手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盖到老人身上,“放心,我会治好她的。”
    第265章 一种植物   幸运古币8
    外敷药是现成的。坎蒂丝已经将药粉分给年轻矮人, 让他先给老妇人和自己清理下伤口,再用药粉和干净的布包扎好。
    只是老人不但是受了外伤。她年龄太大了,这里的条件又太简陋, 再加上看到自己的孙子天天被人欺负……各种原因叠加到一起现在已经发热了, 必须加紧时间让她发汗退烧。
    可惜之前预留的退烧药已经用完,必须重新配。
    研磨、称量、调配……自从打开手提箱的锁扣后,坎蒂丝的双手就没有停歇。
    对药剂师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手速和对重量的把控。
    时间就是生命,而准确判断出手中原料的重量可以节省下很多时间。
    就像熟练的厨师闭着眼也知道揉一团面需要放多少水和面,这个度的掌控完全依靠经验, 稍稍懈怠手感就会下降。
    还好之前在船上的那半个月没什么事, 坎蒂丝每日都会抽出时间练习, 现在才没手生。
    狭小的桌面迅速被各种容器占据, 炼金小炉上加热的液体开始沸腾, 透明的玻璃管伸入其中不停搅拌。
    少女视线在不同容器间跳跃,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桌上的瓶瓶罐罐那么多,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碰歪一个。
    安东尼从自己的手提箱里翻出两个小瓶,递给坎蒂丝。后者看都没看就将其倒进试管,与预调好的试剂混合、甩匀,再次倒进小坩埚里。
    除去这两位专业人士,屋中其余几人只能干瞪眼看着。一时间, 安静的小屋里只有液体沸腾发出的“咕嘟”声和玻璃器皿清脆的碰撞声。
    娜娜还是第一次看到坎蒂丝配药,一时竟有点失语。
    不经意露出的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举一动都是经历过千百次练习后才会透出的干练。
    透明的试管在她手中映出耀目的色彩, 让人分不清那是出于阳光的反射还是源于其中蕴含的希望。
    “……过程居然是这样的。”
    身边传来一声呢喃,娜娜抬头看去,就见露比用两指掩住嘴唇, 看向床边的目光有些深邃。
    “之前只听说莫丹人一直在吹嘘他们的炼药技术有多厉害,这还是第一次见识。”高挑的女郎轻笑一声,与身边的精灵对视一眼,“虽然是小孩子的过家家,但意外地有点漂亮呢。”
    坎蒂丝并没给矮人调过药,但他们的体质已经与莫丹人很相近了,再加上现在时间紧,她只能先按照自己的经验调配。
    年轻矮人将手里的湿毛巾放回盆里,坐到床前,一点点将药剂喂入老人嘴里。
    还好,不到一个小时老人就发汗了,围在床边的几人赶紧给她换衣服。
    天色逐渐变暗,艾伯见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便一手抱起路西恩一手招呼娜娜跟他一起去买晚餐。
    露比一直守在卧室外的走廊,漫不经心的眼神时不时往外门扫一眼,又懒洋洋地收回。
    没等那两人拿回晚餐,床上的老妇人已经醒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好心人……”老妇侧过头,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胸口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勉力起伏,“可我没有什么能给你们……咳咳,葛路什……”
    年轻的矮人,赛门葛路什急忙站起身,在身上摸索一阵后掏出几枚金币:“我、我这里还有钱!”
    坎蒂丝的视线落在在那只满是伤痕的手上,轻轻摇头:“不用了。”
    矮人以为她是嫌少,有些局促地捏捏手掌:“我的工钱马上就要发下来了……您再等等,我一定能把药钱凑齐。”
    坎蒂丝想说不用,一直安静杵在一旁的安东尼却率先开口了。
    “嘿小先生,你还记得我吗?”安东尼上前一步,指指自己,“你之前帮了我好大的忙,这次就由我帮你付药钱吧。”
    说着他还侧过头,跟身边的少女眨眨眼。
    坎蒂丝立刻意会,自然跟着点头应允。
    她将坩埚内熬制出的粘稠液体倒到玻璃瓶里,递给赛门葛路什:“每天三次,挖一勺放到热水里冲服,应该能喝五天。”
    交代完全部的注意事项,众人都跟着松口气。
    第一天晚上很重要。如果可以,坎蒂丝是打算今晚就住在这里,一旦再发热也好及时救治。
    可这里的环境实在不好。空间狭小不说,她一个人在这儿呆一晚也不安全。综合考虑后,坎蒂丝还是决定大家一起在这里吃过晚饭再一同回旅店。
    等着艾伯他们买饭回来的间隙,坎蒂丝终于想起来问两人是怎么相识的了。
    赛门葛路什的脸像是想起什么很可怕的事,脸一下子白了。
    与他相反,安东尼非常积极地说明了全过程,顺便对那个地下赌|场激情吐槽一番。
    “太不要脸了,他们真是太不要脸了!”
    安东尼气得想要拍桌子,被坎蒂丝拦住后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位病人需要安静,讪讪收回手。
    “别的丢了也就丢了,可那枚戒指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上面还刻有我外祖母的名字……”他深吸一口气,整张脸气得通红,“我说我可以出钱买,我自己的东西,我出钱买回来他们都不让!”
    坎蒂丝:“那枚戒指很值钱?”
    “不,不是钱的问题。”
    赛门葛路什又给老人喂了点水,顺手帮她掖了下被角才直起腰,轻声道:“进入赌|场的东西就不能用钱买了,需要用他们的筹码进行兑换。”
    坎蒂丝了然,有些怜悯地看向这位曾经的同学。
    安东尼在知道戒指的下落后立刻找到自己的叔父寻求帮助。
    听说戒指被人卖到了地下赌|场,他的叔父当即劝他放弃。可安东尼始终坚持要把母亲留下的戒指赎回来。
    安东尼的叔父无法,给了他一小袋金币。在他看来,这些金币已经足够赎回那枚小小的戒指了。
    可筹码和金币不同,它们间的汇率完全取决于赌|场主人的意愿。
    看安东尼现在这幅样子也知道,那枚戒指的标价一定不是他能用金币直接兑换的价格。
    虽说确实有人能用一枚金币逆袭为百万富豪,可输到一无所有的人更多。
    显然,安东尼的运气还没达到逆天的程度。在手里的筹码输干净后,他被守卫一脚踢出赌|场。
    之后就是艾伯和娜娜在隔壁听到的那一幕。
    见安东尼衣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坎蒂丝侧头想了想,开口道:“要不我帮你去看看?”
    安东尼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据你所说,比起真正的价值,那枚戒指的纪念意义更大一些,理应不该标那么高的价。”坎蒂丝分析道,“也许是因为他们看出你对那枚戒指很重视,所以才标出那么高的价格。我们可以扮成路人去问问……”
    安东尼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两眼几乎要放光。
    “……我、我建议你们最近还是不要去赌|场了……”
    一个弱弱的声音打断两人的交流,坎蒂丝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赛门葛路什猝不及防下与她对视,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那、那边是阿古斯勒的地盘,你们莫丹人现在去不太方便,容易被针对……”
    安东尼的眼神恍惚一瞬,倏地站起身:“针对……我就说为什么我手气那么差,居然一次都没赢过!”
    那倒也不一定,毕竟十赌九输什么的……
    坎蒂丝张张嘴,把到嘴边的话咽下,视线再次转向年轻矮人:“为什么说莫丹人不方便去?”
    赛门葛路什就有点不自在地看了眼同样好奇看过来的安东尼,低头小声道:“因为前两天的那件事……有个外来的莫丹人在城里杀了两名矮人,那两人正好是赌|场的人……”
    安东尼恍然。怪不得他叔父决定放弃这单生意早点离开,原来是出事了。
    “一个莫丹人杀了矮人?”眉毛紧紧揪到一起,安东尼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谁胆子这么大?”
    赛门葛路什的表情更微妙了:“那位您也认识,之前你们还一起喝过酒……”
    “……啊!你是说瓦尔夫!”青年唇上的胡须动了动,有些不确定地挠挠头,“……是瓦尔夫还是沃尔夫来着?算了这不重要……你说是他杀了人?!”
    他的眼睛当即瞪大:“这不可能,他不像那样的人啊!”
    矮人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水盆都跟着抖了抖。
    “是我亲眼看到的。”
    他快速说了这么一句,便端着水盆,头也不回地走向后院。
    坎蒂丝听到“沃尔夫”时脊背不自觉地挺直,可也很快放松下来。
    这是个很常见的名字。不说别的,在胡慕斯上学的时候她就知道不下三个“沃尔夫”。
    但这终究勾起了某些深埋在脑海的记忆,让她有些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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